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64大红灯笼高高挂65天后,又是个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日子,我能出院了。好幸福啊!这时我基本上能用双手撑着床坐它个十来分钟了。真正要与平躺断绝关系了吧?但还未能那么快下地行走,我已蛮欣慰了,觉得前途是充满了希望的。平日自学,要全程坐在椅子上还是有困难,于是仍是半坐半躺在床上为主,但常是过了15分钟,又要用双手将下滑了的身体撑高,抬升复位至背靠床背的最佳位置。如此反复下降上升,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父母都有过为我请家教的念头。四五十岁的最有经验,他们都偏向于这类。但我是举双手双脚反对的!太古老的思想啦!太顽固的脑袋啦!而且还很有很有代沟!所以,不行。Objection!哦,那就大学生吧,恩,这还好。不过没有多少经验,作业余辅导还行,可要全职教我恐怕不大合适吧?罗列出那么多理由,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不喜欢家教。一对一,很难说可以找到亦师亦友的。如今有好多中大教授的妻子一人接受两三个小学生进行辅导,但成效……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自学的是我自己,我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什么来了反而会妨碍我前进的步伐。那样吧,待我真的无能为力自救时,再向他人求助吧。
73高一(10)情愫高一的生活可以说是高中三年中最多姿多彩的,虽然,我没有认真用文字记载下所有的美好片段,但通过简略的字句,更多的细细回味,发现原来有好多的镜头值得用心收录,值得永远珍藏。(1)音乐节上,我们派遣了“音乐王子”即“田鸡”同学亦即那次发现了美女外教双色眼球秘密的男生。舞台上的他,面对观众,严格的评委,面无惧色。相反,是如此的淡定自如,在优美而略带怀旧意味的伴奏的乐声中,举着麦克风,声情并茂,全身心投入地献唱了一曲动人心魄的《当年情》。不清楚各位是否了解这首歌,我且介绍一下吧,这是“哥哥”张国荣的得意之作,风采并不因年代久远而褪色,而是如好酒般愈发经典,愈发引人怀想。比赛结果,是不言而知的,让我们乐了一整年的一等奖。当然,使我们天天心情supergood的不仅仅是上面那个啦。(2)让众人乐得花枝乱颤的,是我在前面提及的仿照课文进行戏剧演出的那一幕幕。某位男同学饰演了某个成天都很忙很忙的角色,而具体是为何忙,也记不起了。只见他拿着一个塑料饭盒,在课室中心的空地上转来转去,口中念念有词:“好忙啊!好忙啊!……”我们都被他的搞笑演技笑翻了。后来,众人对此一直恋恋不忘,男生们更起劲地对他说:“pang哥,好忙啊!好忙啊!……”这个花名,足足延续了整个高一。(3)我们班的人又是那么的“反动”,总不安于成天对着那些生硬的文字,总想抛脱凡尘俗世,探索更新境界。于是,觅觅寻寻,终得好时机,备齐影碟,趁着大家都在,关好门,拉上窗帘……《见鬼2》激情放演中……有很多镜头都是很恐怖的吧?记得有个场景,是几个年轻人面对着一条灰暗的,细长的路,蹲在地上敲打那些碗碟……还有一个是室内开伞?吓得差点儿连下雨都不敢打伞了……还有一个皮球,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自己在楼道里跳来跳去……其他的场景都挺模糊的了,就这几个记得最清。本来,我是很怕看这样恐怖的片子的,但身边有好多同学的陪伴,加上那好奇心的趋使,就潇洒看了一回。接下来,回家后,几个晚上,躺在床上,脑海不时浮现那些诡异场面……Oh,no!……我以后都不敢再看了!只要一听到什么鬼故事,鸡皮疙瘩都起了几层了。奇怪啊,看的时候真的不很害怕的,并在最恐怖的场景时,我都移开视线,或闭上眼睛了。吃饭,洗澡时,也不觉得害怕啊。但偏偏是睡到床上时,那些东西就都不由分说地蹦了出来。总言之,不能再看了,太受不了啦。过了不知多久,有人又提出,咱们来放松一下吧,看看《咒怨》怎么样?马上有人回应:那个挺恐怖的,还是不要了吧。但更多的人跃跃欲试。那我们就……带碟子来的人正中下怀……我坐在位置上,瑟瑟缩缩:救命啊,不要啊,即使是闭上眼,趴在桌子上,那些音效也已经够恐怖的了。啊……不要……不要……不要……她……她……她……已经把碟子放进去了。有声音了……有声音了……棉花……棉花……谁能快赐我两团棉花?什么?没有棉花?那部片子,还是很顺利地,通过碟子在光驱中转着圈圈,一点儿一点儿地印在屏幕上,输到喇叭中,散播到空气中,到达我的耳膜。我祈祷着:那张碟,走到某个位置,就坏掉了,那我就获得大赦了。“祈求天地放过一个胆小鬼,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神经收缩,肌肉紧绷,估计现在是用如何锐利的镊子也无法挑起我身体任何部位的半根毛。忽然,声音停了,一片静寂。灯管亮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回复到一个学风浓厚的状态中去了。咦?我的祈祷那么灵验的?正当我想开怀畅饮水时,课室门开了,级长进来了。他左顾右盼,盯着屏幕端详了半天,又绕到主机前,打开了光驱……失望。仍不能就此罢休,认真观察众人神态,还是没能捉到蛛丝马迹。“你们为什么把窗帘拉得严严密密的?”级长伸手将一块窗帘拉开。回答他的,只有一片静寂。都在埋头苦读哩。无言,级长不得不满腹疑虑地离开了。“……”大家都舒了口气。“不如继续?”“不行,不行,风头火势啦。”“是啊,是啊,先避避要紧。”天啊,他们还有下次啊?我的体液几乎凝固了。还是算了吧,鬼片好处多?能放松?能锻炼胆量?还不如说能提神!我都发了连续几晚的噩梦了。简直就是有害身心啊。幸亏级长来得及时,不然我这个吃二手烟的,肯定死得好惨。别看了,别看了,咱们来看些健康向上题材的吧!呵呵,显而易见,高一(10)以后不再播鬼片了。直到分了班,到了高二(1),那些鬼影也该彻底隐退了。取而代之的是sweetsweet的《罗马假日》,噢!漂亮的赫本,噢!每个少女都向往的甜蜜爱情;最经典的《雷雨》,家族内部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对人性的拷问;最沉重的《活着》,有点儿幽默的葛优,却又那么令人心酸哀痛的历史;科幻传奇《克隆岛》,独特的情节,新颖的视野,遗憾的是,我们是偷偷地看的,毕竟临近毕业考了,最终被级长勒令停放了。直到后来,一个人补看后面的故事,却没那么精彩了。且让我用上一个最土的比喻:电影是把双刃剑,选对了片子使你获益匪浅,选错了题材让你惊险几夜。(4)以下,我们还是先回到高一(10)中吧,后两年的我还会在日后的文章中描写的。英语节,好玩的英语节,就像我们举办的新生活动月中的其中一项。每个班都围绕英语设计一个主题,将自己的课室装扮得别具一格(有不少是弄成了鬼屋状的,呜!老巫婆来了!鬼魂随其后啊~嗷呜!!!若是搬到迪士尼的黑色世界里面,定能抢占不少marketshare!!)然后,整个年级的1000多名同学互相跨班串门,参与各类独具匠心的活动。我们班,那么有power,那么有newidea,当然也会展示出specialfeature啦。蛋娃娃,就是我们的佳作啦!本想用掏空了蛋清蛋黄的蛋壳,但那样太脆弱了,我们决定选用熟了的鸡蛋,这样同学们拿到礼物,赏心悦目一番以后,还可以大饱口福呢!一排排的可爱蛋儿,都是红扑扑的脸蛋儿。找来彩笔,小心翼翼地画上头发,浓浓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尖尖鼻子,樱桃小嘴……再撒上银的,红的,黄的……熠熠生辉的金粉。可爱的蛋娃娃,我们希望七彩缤纷的你们会将多彩纷呈的梦带给更多的朋友哦!校运会,灵气活现的大好机会,首先设计订购班服。校运会开幕式当天上午,我们都忙着弄班旗,打气标志、拉拉队道具、还有班服……什么彩色笔啊,胶布啊,卡纸啊,丝带啊在课室里漫天满地地逡巡着,其他东东都弄好了,就向最有被改造潜质的班服出发啦!!全白底色,背部上方有一个可爱的动漫人物头像,前方左胸处有我们的班徽——一颗金黄色的星星,连缀着一道绚丽彩虹。嘿嘿嘿,先把单边肩膀裁剪一下,系上丝带,弄成清凉背心型,再修修衣脚,衬上一抹流苏;在背后涂上一个最喜欢的图案,再撒些金粉……都把衣服弄得面目全非了,一件正正统统的T-shirt,无辜地被摧残成了少袖缺角的大花脸,或性感,或潮爆~~~气得班服设计者都要直跺脚了,“呜呜……我千辛万苦设计出来的,现在被你们三两下手势就毁了。”Anyway,我的衣服听我的!
79几分彷徨(1)似乎是一眨眼,又似乎是历经了千年,那个被无数师兄师姐称为“一考定终身”,那个惹得天下父母心弦紧绷,那个被历尽“文革”磨难的青年人殷切渴求的高考终于在我们面前停下来了。(2)在填报志愿时,想得更多的是入学后的问题。一直想,不如干脆选择特殊学校吧,那儿的设施更完备,那我就可以更自立了,可以更少地找人帮忙了。但是,Liyingji,你会从未上过普高就甘心留在那儿吗?大学,是那么神秘,那么地令人向往,我是多么渴望能身处其中啊。再者,大学,能让你有更多机会和优秀的同学交流,从而不断促进自身的进步(这里,解释一下,我并不是说特殊学校里就没有优秀的同学,人才是无处不在的,就如美好事物,只是需要大众发现的眼光。然而,目前,国内设立的这一类学校,能够进入里面学习跟我情况相仿的人是少之又少的,一般而言,能够读到中职,都已经是挺罕有的了,因此,想要相互促进并非一件易事。)。唉,所以,这个打算,就将它作为一条后路吧。(3)雨丝纷纷,3天的考试在经意与不经意间过去了。没有什么意外,我们是在本校考,不存在不适应环境的情况。分数出来了,还是那么地稳。还记得口语考试第三part是描述《当幸福来敲门》中,父亲带着儿子坚韧不屈地四处寻职的片段。望着那个A,希冀它会带来更多的福祉。重本线出来了,毋庸置疑,我如愿地在它上面。
3开始治疗的征程(1)在那段岁月里,广州城内著名的大医院都让我们跑遍了。有的医生坚持一定要采用西式疗法,即开刀手术,说唯有这样才能彻底根治,才万无一失,有的则认为应运用中式的保守些的疗法,以免伤筋动骨,牵连身体的其他部位。而给我父母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省人民医院的一位30刚出头(当时,于人们心目中,这个年龄临床经验少,并不怎么可靠)的医生,建议制作一个特殊的木架,强制将我的双腿固定在架上,持续至少一年的时间。但父母心很软,哪里愿意年幼的女儿去受这一年的苦啊,更何况也不确定疗效如何。因此,虽之无需开刀留疤痕,但1年,真的太漫长了,对于一个稚嫩的孩子而言,它犹如玄装取经之路。这整整1年里面,只能把我整个人固定在床上,只能平躺着,剥夺了我舞手蹈足的自由,这何等残酷?所以,此方案被放弃了。这段经历,是父母双眸溢动着透明液体,声音哽咽地给我回忆起来的:太后悔当初没有采用了那名医生的建议,如今回望,仔细分析,若听了他的话,那日后的苦,应当在萌生之前就已灰飞烟灭了吧?但人的预知能力毕竟是有限的,面对从未熟悉的事物尤为如此,谁也无需自疚,只要尽力了。(2)辗转了无数医院后,爷爷奶奶等长辈们认为,距离近,送汤,饭也方便,我便叶落归根般回到了出世的医院——广州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主治医生长什么样子,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只知道他为我施行了蛙式手法复位术,石膏托外固定九个月的方案。这是1岁零10个月时的事了。乍听上去,我还以为是保守的中式疗法,不用开刀。直到听了妈妈的回忆,还有我自己的零星记忆,我才知道原来也是要进入手术室的。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好怪,会缠着父母讲讲我记忆中缺失的片段,在听的时候,仿佛那从来就不是我的亲身经历,而是在描述另外一个人的故事……难道我真的此等健忘?也许的确太年幼了吧?抑或学会了选择性记忆?事实上,那时的某些片段,仍铭刻于我的心间,纵使我不曾提笔记载半滴,它们却毋庸置疑地伴随我的潜意识至今。(3)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长着四只眼睛,两个嘴巴……五官都是是双重了的爸爸,是我喝醉了吗?应该是麻醉药自己本身还未醒吧?它不愿意孤伶伶的,就让我多陪它一会儿咯。当时的我太小,便在九个月分三个疗程的治疗中,三进三出手术室,都运用了不折不扣的全麻方式。(难怪我现在总笨笨的了。)见到那个样子的爸爸,我还咧开嘴笑得好开心。幸亏没有蚂蚁在我面前经过,不然,我肯定以为那是蜈蚣!术后过了好几天,终于完全清醒了,终于恢复了顽皮本性,然而,却调皮不起来了。我的人虽躺在那儿双眼却极不安分沽溜溜地转,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望,意外发现,从腹部到脚踝处,已被不知名的硬梆梆的白色物体,裹得严严实实的,俨然大半个木乃伊。再试图抬抬腿,做了无用功。不过,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是睁大了双眼,天真地望着这个白色世界。根本就不知未来的九个月,只能待在床上,连翻个身,坐起来,也要有项羽先生“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情才行。更蒙在鼓里的是,未来九个月中,我的肚子和双腿,要住在这个白色的森严的城堡里,无论天气怎么热,无论城堡多么坚固,都要一直坚持着,以求用汗水浇灌,用耐性孕育公主与王子的幸福美满生活。到那天,我的双腿也就可以解放了,又能去抱抱草坪旁的大树,又可以四处追着蝴蝶跑了。(4)当这半个木乃伊造型伴随着我过了几个星期,苦楚开始如长春藤爬满我全身。20多天,不能洗澡,即使空调,风扇,冰块……一切能用于降温散热的工具都被调用上了,仍难敌那白色城堡的迅速升温。我用小手不断地敲打那城堡,盼望它能穿半个小洞,或裂点儿缝,不争的是,我的小手在它强硬态度的威胁下,已酸痛不已,唯有宣布投降。但我始终不甘心,便从原来的明,转为暗地里行动。我将小手掌摊平,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轻轻地,尝试把手放进城堡里。然而,我的手仍是有厚度的,就恨不得它们能随时压缩成相片,那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出城堡了。很明显,小脑瓜想出的办法都不奏效,便不得不向大人求救了,小嘴一整天嚷得最多的字就是:痒,痒,痒……弄得父母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后来,妈妈想到用分散注意力的方法,来舒缓我对痒的知觉。那就是讲故事,什么小白兔拔萝卜,大灰狼与小红帽,小猪盖房子,白雪公主……听得都快倒背如流了。再后来,进入秋凉天气,情况就好多了。再再后来,又渐渐返回夏季的闷热,上面的场景又似意犹未尽地再上演了。(5)难道这九个月里面,我就只能过着如此枯燥的生活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啦,三个疗程,每次都是在手术后,住院2~3星期,就可以回家休养了,等到两个月后,再回去进行下一轮手术。那么在家的日子,除了受天气的干扰,我的生活还过得蛮富足的。可以用手撑着,在大床上东爬爬,西爬爬;又可跟着电视里面的人舞动起来,虽然只能用手模仿,去表达我对这项艺术的喜爱之情,但已比在医院里24小时面壁而躺强多了;又能握起缤纷的画笔,充分发挥想象力,将心中的理想展现在原本平白无奇的纸上;还常常背背唐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俨然一个背诗能手;还有事没事“引吭高歌”一番,引来大片侧目,我可没管上这些,只管尽情陶醉在独创的维也纳金色大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