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 自小时候开始我都一直以为妈妈为我做事,养活我,这些都是应该的,可自从我在妈妈帮我复习时,我一看妈妈的手便再也不那么认为了。 我自从上了六年级英语便拉了下来,不及以前好了,妈妈便天天帮我复习英语,前几天我依然认为这是应该的。一天,妈妈在帮我复习语法。忽然,我往妈妈那双手上一看,看到了那一条条深深地皱纹,便问妈妈:“妈妈你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皱纹的呢?”妈妈耐心的回答我说:“那是因为妈妈命苦啊!工作辛苦啊!”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我感动万分,原来妈妈这一条条深深的皱纹是累出来的,我现在才知道。 我真懊悔妈妈在工作上这么辛苦,回来却还要做这么多家务,又要受我的气,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帮妈妈分担点家务,让妈妈这么辛苦啊!从现在开始我要主动帮妈妈作家务,让妈妈露出永久灿烂的笑容!
今天,我因为那个教我画画的美术老师的女儿生日,我又来到了那个久别重逢的艺术家的家,这个学期因为我是毕业班了,就没上美术班了,虽然相隔了半年,但是美术老师家的艺术气氛依旧让我难以忘怀! 餐厅、客厅、卧室、厨房。。。。。。四处都挂着那个美术老师的作品,大幅小幅的挂满了整间屋子,仅仅两百平米左右的房子,都被她装点的色彩缤纷,有声有色,尤其是那幅挂在电视后面的这间房子最大的画,画的是几朵向日葵在霞光中迎风招展,使的每个进入她的房子的人都会被那幅画所吸引,包括她的熟人和我在内都是如此,百看不厌!令人回味! 毕竟是美术老师啊!就连粗糙的墙上,围着花木的石栏上也被她点缀上了色彩。石栏上涂上了油漆,墙上画了一棵棵小树苗,她的房子每一处都有色彩! 也许,艺术是让人最舒服的东西吧!
作者:蒋任南2003年4月1日,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资兴市文化局年近八旬的离休老干部薛汉儒,手拿一组抗美援朝的历史照片,兴致勃勃地来到资兴市史志办,向我们诉说着他的战友——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墓落成的经过…… 我们的战友罗盛教抗美援朝战争期间,罗盛教是我们47军141师的战士。他是我们湖南老乡,新化县松山乡桐子村人。他1931年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他的童年是很凄苦的。幼小时,家里靠着几亩水田和旱地自种自吃,遇上风调雨顺的年景里,还算勉强可以糊口。那时,苛捐杂税不断摊派到村里,家里生活日渐艰难。罗盛教直到11岁才上小学,可过了一年半后,家里再也无力供他念书了。为了让孩子吃饱饭,老实巴脚的父亲将他送入了附近的道观当道士,整天整日地跪在三大天尊的塑像前,念经画符,顶礼膜拜,直至到了晚上,还要干活到深夜才能休息。当时,罗盛教的三叔在乾城县所里镇开了一个瓷铁杂货铺,店里正缺少人手,三叔想让他做帮工,就跟他父亲说要带他上学,将他带到了所里镇。罗盛教满怀希望来到三叔的店里,帮助打杂、挑水、烧饭、推磨、记账和擦柜台,天天从早到晚,屁股不沾凳,忙个不停。可是,却不见三叔再提起送他上学的事。读书的愿望强烈刺激着罗盛教的心灵,夜深人静之时,他点上小油灯,用心写字,学习认字。 忙碌了一天的劳累,已使罗盛教相当疲倦,他觉得有些头昏眼花了。但是,强烈的求知欲又使他打起精神来。困了,往头上浇些冷水;眼花了,揉一揉,然后继续学习。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罗盛教凭着坚定的毅力,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刻苦学习,终于获得了丰硕的成果。1946年的秋天,他连跳三级,考进了新化县九师附小的六年级第二期。考上后,经过罗盛教的再三请求,三叔才答应了他半工半读的要求。罗盛教又兴高采烈的上学去了。罗盛教上六年级后,由于刚刚跳级上来,学习的基础还不太扎实,尽管用心听讲和做好每一道作业题,还是感到力不从心,学习起来非常吃力。学习的道路上遇上了“拦路虎”,但他没有灰心丧气,而是以百折不挠的精神,改进学习方法,虚心向同学求教,勇于进取。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罗盛教终于迎头赶上,在毕业时竟取得了前三名的好成绩,他被保送到免费的第九师范学校。读师范学校,毕业以后当老师,去改变落后的教育状况,是他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心愿!他是多么的高兴啊!日盼夜盼,罗盛教盼望着早点开学。可是好景不长,罗盛教没读多久书,学校就关门了。这样,他上学读书的愿望再一次遭受挫折,这给他幼稚的心灵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他的心灵深处,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能安安静静的完成学业啊!可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吃人社会,穷苦的老百姓又到哪里去寻觅这样的“世外桃源”呢!他们到处寻求救星,日夜盼望着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终于到来了。1949年,湘西解放了。深受三座大山压迫而受苦受难的人们拨去乌云见太阳,脸上喜气洋洋,他们从各个村落跑出来迎接自己的队伍。他们打着锣鼓,放着鞭炮,扭起秧歌,尽情的跳呀、唱呀,欢迎共产党,欢迎解放军。 这些天,罗盛教心里也觉得特别爽快,他又想圆重前的读书梦。他想,从今以后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上学读书了。他在心中筹划着,正酝酿计划着去考哪所学校时,当地传来一个好消息,湘西军政干部学校要招生。罗盛教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得跳了起来。他和好友吴竹筠一商量,两人都决定前去参加军政干校的报名和应试。 录取后,罗盛教在军政干校的学习中却又遇到了困难,班上的同学来自不同的家庭,文化程度也不同,但他的水平最低。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为了弥补自己的基础差缺陷,他用“勤能补拙”的道理激励自己。他在下课时向同学请教,利用晚上的时间查字典和练习学写生字,并在课余时间阅读了一些有关英雄人物事迹的书,从中得到了许多启发和教育。经过几个月不懈的努力,他的成绩有了明显的提高,受到了校领导的一致好评。 罗盛教从军政干部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7军侦察队当了一名文书。侦察队刚成立不久,文书工作又没基础,各种登记、表册都得从头开始编制,那时部队又分散,东一个班西一个组的,指战人员和枪支弹药的变动都显得异常复杂,工作起来十分麻烦。为了使工作走上正轨,罗盛教经常加班加点,夜阑人静时,他还在豆油灯下忙碌着。这里翻翻,那里找找,然后一项项逐个核对登记。夏天,茅屋里热得像蒸笼,蚊虫乱飞叮咬,罗盛教脸上手臂上红肿一片,也顾不得去外面透透风凉快凉快;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他也顾不上擦一擦。经过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苦战,总算把工作弄出了个头绪。 1950年6月25日,美帝国主义在朝鲜悍然发动了侵略战争,熊熊战火很快地蔓延到鸭绿江边。为了保家卫国,中国人民决定组成志愿军支援朝鲜人民。大家深深懂得胜利果实来之不易,为了保卫人民的胜利果实,全国广大青年都怀着激愤的心情,纷纷报名,强烈要求参加中国人民抗美援朝志愿军部队。 在申请参战的日子里,罗盛教以极为激愤的心情在报名书上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报名之后,他心情急迫地等待着上级的批准。1951年4月,他和战友们终于随着47军141师大部队一起踏上了抗美援朝的征程。 部队在急速前进着。一个漆黑的深夜,天空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夜空被乌云笼罩着,看不清脚下的路,战士们在风雨中艰难的跋涉着。这时,一位朝鲜老妈妈不知从哪里走来,为他们点亮了一盏灯,指引着战士们向前进。这位朝鲜老妈妈不时地提醒战士们注意脚下,因为地上有许多被炸弹炸成的深坑,灌满了水。看着这位老妈妈奔跑在风雨中步履艰难的样子,罗盛教被深深地感动了。 经过长时间的急行军,部队到达了目的地朝鲜的南映里。在这里,罗盛教亲眼目睹了美国侵略者犯下的滔天罪行。那被轰炸的村庄,到处瓦砾遍地,一派惨不忍睹的狼藉样儿。他亲眼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扑在血泊中的母亲身上,痛苦的呼喊着“阿妈妮”。他在一座土堆旁发现一只婴儿的鞋,怎么也想象不到居然连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被活埋在里面。悲惨的一幕幕毫不留情地留在了他的心中。一番对朝鲜人民的热爱,一番对侵略者的痛恨,使他热血沸腾。激动的时刻,他在日记中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当我被侵略者的子弹打中以后, 希望你不要在我的尸体面前停留, 应该继续前进, 为千万朝鲜人民和牺牲的同志复仇! 在艰苦的战斗中,他要求指导员让他参加抢救伤员。他和同志们淋了一夜的雨,修筑好了防御工事,埋伏好等待敌人。战斗开始后,一个战士受了伤,他迅速替伤员包扎好伤口,把伤员背回后方后,他又马上返身爬上山坡,进人工事。敌人进攻开始了,敌人向工事前沿冲了过来,他拿起手榴弹,怀着激愤的怒火,奋力向敌人投去,敌群里顿时传来一片鬼哭狼嚎声。 我们的战友罗盛教把心中的仇恨都化成了战斗的力量,同战友们一起奋勇杀敌,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1951年冬季,我们和罗盛教所在的47军141师驻扎在朝鲜成川郡石田里。这是一个秀丽的村庄,美丽的泥栎河覆盖着冰层,像一条晶莹的玉带缠绕着村庄向前奔去。没过多久,罗盛教就和村里的百姓熟了。他住的那家房东老奶奶,凡是见到志愿军就用手比划着高矮,竖起大拇指,她的意思是在夸“住在我家的小个子志愿军同志真是好样的。”村庄里的大人和孩子都喜欢他。来朝鲜半年了,罗盛教深爱着这片土地,深爱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还把石田里当作了自己的家,把这里的人看成自己的亲人。 1952年1月2日,我47军141师全体指战员一个难以忘怀的日子。这天,罗盛教所在连队的连长在上操时,号召大家努力学习军事技术,进一步提高战斗力。罗盛教想起河边还扔着两个打不响的手榴弹,可以用来练习投掷手榴弹。下操后,他和战友小宋一合计,走向了泥栎河边。冬天的早晨,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地处北国风光的朝鲜已是零下二三十度,到处银装素裹,泥栎河河面结了一层冰,上面有几个朝鲜少年正在玩耍和滑冰。 两个人正在找那两枚手榴弹。突然,不远处传来“喀嚓”一声,接着又听到一声惊叫,他俩发觉河中有个少年掉到冰窟窿里去了,这位朝鲜少年在水面挣扎了几下,转眼一瞬间就被淹没了。说时迟,那时快,罗盛教立即向那少年奔去,一边跑一边撕扯自己的衣服,跑到冰窟前,他只剩下一身单衣,然后纵身跳了冰窟。在冰冷的水底,罗盛教摸索了一阵后,钻出水面换气,又潜人水底。此时,由于寒冷刺骨,他的脸已冻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坚忍着,终于从水底把那个少年托上来了。眼看着那少年颤抖着身躯已爬上冰面,忽然,哗啦一声响,冰的边沿又塌裂了,这位朝鲜少年崔莹连人带冰又掉进了水底,溅起了层层浪花,冰窟越来越大了。这时,罗盛教已是筋疲力尽。他把头伸出水面,急促地呼吸着,又一次拼尽全身力气,重新潜人水底。过了很久,朝鲜少年崔莹再一次升出水面,这一回是罗盛教用头和肩把他顶上来的。这时,战友小宋正好赶到,把电线杆子递入崔莹手中,少年得救了,被拉到岸上,却久久不见罗盛教上来。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为抢救落人冰窟的朝鲜少年,无私地献出了他年仅21岁的生命。 罗盛教墓落成的一天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罗盛教为抢救落入冰窟窿里的朝鲜少年英勇牺牲后,1952年2月,中国人民志愿军领导机关给他追记特等功,同时授予他“一级模范”的光荣称号。同年4月1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中央委员会追认他为“模范青年团员”。 1952年春,141师师部通知我到师部所在地的石田岭参加一个月时间的文化培训班。文化培训班结业的那天,我们突然接到师部宣传科长的电话,要去参加一个隆重的典礼。早饭过后,我们穿戴整齐,几十名学员在操场上集合,然后我们列队向附近的石田岭走去。 石田岭是朝鲜成川郡石田里的一处小山坡,是当地朝鲜老乡的墓地。坡的高处耸立着一块很高的“纪念碑”。我们沿着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拾级而上,“纪念碑”周围松柏挺立,苍翠欲滴。小路两旁长着一簇簇灌木丛,杜鹃花正在含苞欲放,晶莹的露珠缀满枝头;经过一番霜风雨雪考验的金达莱,花开正盛,争奇斗妍;不知名的野草和不知名的众多小花,混合相伴着,散发着扑鼻的馨香。 小路尽头突兀起一座飞檐翘角的两层亭子,琉璃瓦在阳光照射下,闪着耀眼的辉光。我们发现,亭子前已来了不少人,有胸挂小白花的志愿军指战员,有头戴白帽身穿缟素的朝鲜老乡,还有许多手捧从山野摘来鲜花的朝鲜少年……一座缀满松枝白花白布的拱型牌楼立于亭前。我走进亭子前面一看,亭子二楼正中的梯形牌匾写着“罗盛教亭”四个大字,亭子两边摆满了数不清的花圈,“罗盛教烈士永垂不朽”的挽联在微风中飘舞着。忙碌的工作人员给了我们每个学员一朵精致洁白的小白花,我们将小花很庄重地戴在了胸前。我们得知,我们的战友罗盛教烈士的遗体已经安葬在离亭子不远处的地方。所以,我们今天是来参加“罗盛教墓”落成典礼的……上午10时左右,哀宛的军乐奏响,鞭炮齐鸣,罗盛教墓落成典礼在严肃简朴又隆重热烈的氛围中开始了。我47军军长曹里怀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化部部长陈沂的陪同下,也来参加典礼。附近朝鲜老乡都来了,加上141师部分指战员,约有一千余人,整个山坡都是人群。 在哀宛的军乐声中,人们向罗盛教墓三鞠躬,然后默哀数分钟。哀毕后,由两位年轻的志愿军女战士和一位朝鲜老乡代表向“罗盛教亭”附近的罗盛教墓墓地上献上了一个写着“奠”字的大花圈。接着,朝鲜老乡代表身穿缟衣素服,领着被救少年崔莹,按照朝鲜当地风俗习惯,摆起祭桌,点上蜡烛,放上果实等供品,倒上酒,向烈士罗盛教致以诚挚的敬意和哀悼。崔莹泪流满面,一个劲地念叨着“罗盛教”的名字…… 此时,天空湛蓝湛蓝的,无一丝云彩,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山坡静默着,在为英雄罗盛教默哀;泥栎河翻滚着浪花发出轻微的响声,在为英雄罗盛教哭泣。千人静立着,在听141师首长介绍罗盛教的生平事迹,人群中不时发出轻声的啜泣声。 这时,我防空哨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声,美国鬼子起飞了六七架轰炸机捣乱来了。人群迅速疏散了,敌机一番狂轰滥炸,罗盛教亭被炸塌了一角。我志愿军高炮部队奋起还击,敌机狼狈逃窜了。 硝烟还未完全散去,典礼仪式又接着继续下去。我141师宣传科长把许多珍贵的历史镜头一一摄了下来。由于我跟他关系不错,照片洗出来后,他赠送了我5张。。。。。。1953年6月25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授予罗盛教“一级国旗勋章”及“一级战士荣誉勋章”。罗盛教牺牲的所在地,已改为罗盛教村;村前的泥栎河,改名为罗盛教河;安葬他的佛体洞山也改名为罗盛教山。山上的亭子,供人们瞻仰缅怀英烈。竖起的高高纪念碑,碑上刻着一行金色大字,是由朝鲜人民的领袖金日成首相亲笔题词:“罗盛教烈士的国际主义精神与朝鲜人民永远共存!” 1954年春天,在朝鲜劳动党中央的大礼堂里,朝鲜人民敬爱的领袖金日成首相向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成员,罗盛教烈士的父亲罗迭开举起酒杯,亲切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生了这样的儿子,他为朝鲜人民牺牲,谢谢你这样的好爸爸。” 罗盛教烈士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那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将永远激励着中朝两国人民共同前进。 珍藏旧照片1950年,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7军141师421团当文艺宣传员。湘西“剿匪”战斗结束后,我随大部队于1951年4月入朝参加抗美援朝战争。那时,我们141师的师长是郑波(后担任第47军副军长、广州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部队进驻朝鲜的凌洞,还未来得及休息,部队就接到攻打郑洞、西山敌军据点的任务。我部全体指战员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精神,敢打敢拼,勇猛顽强,连续取得“三战三捷”的好成绩。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颁发了“连战佳绩”的奖旗,在全志愿军部队中通令嘉奖。我调团里宣传股当干事,根据许多战例的英雄事迹,编写了一系列文艺节目,让文工团到连队演出,收到很好的效果。事后,团里给了我记三等功一次。 在朝鲜老秃山战斗中,我右肾不幸中弹。后到团卫生队担任指导员。在团卫生队,住院的一些伤病号因病痛折磨产生恋家或有情绪时,我就找他们谈心做思想工作,并将罗盛教的事迹,利用我的专长,编成故事讲给他们听,使他们受到了很大的教育。这些战士伤愈归队重返战场,奋勇杀敌,许多人都立了功受了奖。朝鲜战争结束后,我部于1954年9月驻防到广西桂林,我开始当文化教员,后在421团担任团俱乐部主任。在广西桂林期间,我的伤病时常发作,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被疼痛搅醒,有时疼得大汗淋漓,以至彻夜难眠。白天工作时,如有疼痛,我就随便吞几片止痛片,继续工作。有一天晚上,我又被剧烈的疼痛折磨致醒,豆大的汗珠布满了脸庞,我用肘奋力压住旧伤时,罗盛教的身影又一次在我的眼前浮现……我想,战友罗盛教冒着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而跳入冰窟窿勇救朝鲜少年,是何等的壮举!那刺骨的冰水,那难忍的憋气,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我这点伤痛,与战友罗盛教相比,是算不了什么的。想到英烈的事迹,我的疼痛竟减轻了许多。 在广西桂林期间,美丽的漓江风光和桂林山水特色。给我伤残的身躯得到了很好的疗养。身心得到莫大的抚慰,病体的疼痛得到了减轻。 1964年,我服从组织需要,从部队转业到郴州地区供销社工作。那时,城乡商品供应紧张,农村的商业网点几乎是一片空白,全靠公社的供销社供应农资和日常用品,包打“天下”。那时,农民要买到日常用品很难,一天跑公社里的供销社,两天时间才能跑到县城买回所需要的商品。针对这种情况,各基层供销社为方便人民群众,不定时的组织货郎担下乡。我发扬部队“铁脚板”的光荣传统,主动向领导请缨,参加“货郎担下乡”的队伍。那些日子里,我挑着货郎担到过边远的山区瑶寨,到过遥远偏僻的桂东县八面山山脚下,不知跋涉过多少沟沟坎坷和河流沟渠。在脚板起泡时,我将随身携带的“罗盛教墓落成典孔”的5张照片和那颗弹头进行欣赏,顿时觉得苦累全消。随行的同伴们说我“随身带着两件‘宝’,苦累全然不知晓。” 1970年,组织上又将我从地区供销社调到资兴县一中担任校革委会主任。那时尽管“文化大革命”还未结束,全国各地,学校里还在批判“师道尊严”。我边抓教学,边做老师们的思想工作,并将后勤保障工作安排得整整有条,让师生们吃上可口的饭菜。两年来,县一中的教学水平始终名列全县前列,在当时的郴州地区也是叫得响的先进学校。 1972年,我被调到文化馆当馆长,后调县文化局担任领导工作。我发挥自己的文艺特长,编写乡土气息浓厚的节目,到农村去演出,受到农民朋友的热烈欢迎。 离休后,虽然闲赋在家,但我依然保持部队的光荣传统,黄得褪了色的军装常穿在身上,追忆那逝去的部队生活。每到“八一”建军节,我常拿出焦黄焦黄的“历史照片”端详。闲暇时,散步时,哼几句京剧,还觉得心清气爽;时而拉几下京胡,更觉心旷神怡。我常给儿孙们讲罗盛教的故事,让他们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我和陈学顺是在部队相处6年的战友,同时又有一层特殊的“师徒关系”,因为他是炮技师,我是他手下的炮修工。我于1980年脱下戎装解甲归田后,只通过一两次信后,好几年与陈学顺音信杳无,自此与他失去一切联系。在部队时,我俩情同手足,常修一门炮,常睡一铺炕,做事不分你我,切磋技艺相互毫无保留。由于这种特殊关系,我尊称他为“老炮”,久而久之,他也习以为常随叫随应。多年的战友情,念我无时不想念他。 大约是在1997 年的11月,我在广播电视局工作期间,有一天闲暇无事,忽发奇想,既然“老炮”没有确切的地址和电话,但我敢肯定他转业后说不定就分配在他老婆所在的县城——辽宁省瓦房店市,说不定就有家庭住宅电话,不妨通过大连市的“114 ”查询一下,兴许能找到他。我抱着一试的想法,从电话号码簿找到了辽宁省大连市的区号,随即拨通了大连市“l14 ”查询号码,数秒钟后,传来了查询台服务小姐那柔和甜润的声音:“喂,你好,114 为你查询服务……”我有些谨慎并一字一顿地说:“我查一位叫陈学顺的住宅电话号码,耳东陈,学习的学,通顺的顺……”因怕服务小姐听不懂我的南方口语,还郑重的重复了两遍。随着一阵嘀嘀哒哒的键盘声,随即出现了请记录的声音,我迅速拿笔,在洁白的纸上记上了“ 5 619550 ”的号码。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拨了区号和电话号“5619550 ”,啊,电话通了,电筒里来了一个稚嫩的男孩声音,我赶紧问道:“请问是陈学顺的家吗?” “是的!”对方肯定地回答。 “你是他的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是他的儿子!” “请问你爸当过兵吗?” “当过。” “是在新金县普兰店吗?” “是的。” “你爸在家吗?” “不在家,出去了。” “那你告诉你爸,我是他的战友,我晚上给他去电话……” “好的,叔叔再见!” 我放下电话,兴奋不已。是啊,十多年了,我又找到“老炮”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晚上,我又拨通了陈学顺的住宅电话,一会儿就传来了那久违的声音。他还是那样笑声朗朗。我们两人心情都很激动,无拘无束天南地北的唠起来。我得知,军队改革重组后,我们当年的炮兵师已划归到当地的某军,组成集团军后,成为了炮兵旅。陈学顺转业,分到了辽宁省瓦房店市农机局下面的二级机构——农机公司,生产效益很不景气。我也把我这些年的情况以及我们湖南省资兴籍战友的情况向他一一叙述。最后,陈学顺深有感触地说:“你当了局长,比我强啊……” 从此以后,我俩通过电话互通信息,节假日期间也互致问候。有时电话是陈学顺妻子杨桂梅接的,她在电话里也是客客气气,有时我也尊称她为“师母”,引来她一阵哈哈大笑。有一次,妻对我说想买一双羊毛大头鞋给她父亲穿。我略想了一下,想到了“老炮”陈学顺,于是冒昧的挂了电话想让他帮忙,谁知他竟满口答应。事后得知,他为了买这双鞋,颇费了一番周折,托人说情找关系,硬是从驻普兰店的老部队仓库里买回来一双货真价实的军用羊毛大头鞋。一个月后,我收到这双鞋,岳父在寒冬腊月穿着它暖脚,笑得合不拢嘴…… 2000年4月,我的处女作——中短篇小说集《 等待》 由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这也是我多年以来的写作成果。兴奋之余,我特地寄了一本给陈学顺,让他批评指正与惠存。不久,我打电话问陈学顺:“书看了没有?”陈学顺嘿嘿直笑,说:“想不到你一介武夫摇身一变成了舞文弄墨的作家,作品里面揭露现实那么尖锐泼辣,你就不怕得罪人?! ”我说:“这不是纪实文学,而是小说,我的小辫谁也抓不住,怎能奈得我何?”随即,听筒那边又是一连串震耳的笑声…… 陈学顺将《 等待》 一书看完后,他儿子陈宏也悄悄的看了一遍,还来电话对我说:“蒋叔,今后你写了书还要寄给我们……”我欣慰地表示:“一定,一定。” 2001 年元月,我从市广播电视局调到市史志办公室任主任,专门从事史志的编写工作。又过了几年,我突然萌发了一有机会出差到东北去拜访“老炮”的念头,可是,一个南,一个北,相距两千余公里,出差的机会谈何容易,概率几乎为零。“老炮”也有这样的想法,多次邀请我,终是无缘前往,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但在我的心底铸就了这样一种设想,哪怕退休之前两人无缘见面,退休以后也要去瓦房店专门走一趟…… 机会终于来了。2004年8月5日,我儿蒋溪滁收到了黑龙江省佳木斯大学的录取通知,定于8 月28 日开学,到时我要亲自送儿前往就读。我认为这是个顺便拜访“老炮”的极好机会。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已打定主意,决不放弃这次机会…… 8月28日下午,我待儿子在佳木斯大学办完所有入学手续后,急匆匆的扒了几口算是午餐的饭菜后,我从佳木斯登上了开往哈尔滨的大巴车,由于天下雨路很滑,直到21 时30分才到达哈尔滨火车站,住宿站前宾馆。在火车站的售票厅,我很容易的买到了第二天哈尔滨开往大连的L2次快车卧铺票。车票买好了,我放心的睡下了…… 8月29日15时25 分,我登上了开往大连方向的列车。列车因为是临时客车,车厢油漆一新,床铺干净整洁,且人员不多,好多铺位都是空着。我问列车员:“此趟车何时到达瓦房店?”年轻的女列车员很熟练地说:“明早6 时15分!”我真佩服那些列车员的记忆力,看来她们对列车经过的站点时间是烂熟于心了。 8月30日凌晨4 时左右,我早早的醒来了。隔着车窗玻璃,我看到天色开始朦朦亮了。辽东大地还处在一片静谧之中,近峦远山不时升腾起片片雾霭和朦胧水汽。我简单的在洗漱间抹了一把脸,再无睡意,于是在车厢过道的活动凳上坐下来,凭窗眺望着。这时,初升的太阳已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是那样的火红和美丽。铁道两旁,是静默的排排高大的白杨树,不远处的村庄已升起袅袅炊烟,随着车轮撞击铁轨的铿锵声,组成一幅幅意蕴深远的北国风光图。迎着初升的太阳,车厢喇叭响了,播送着优美动听的《晨曲》 …… 列车一路风驰电掣,响着欢快的节奏。列车一路前行,驰过海城,到了大石桥,来到盖州,熊岳城近了。啊,这里的山山水水,这里的一切真是太熟悉了。昔日,我们高炮部队野营拉练时曾多次从这里经过,这里的一草一木是显得那样的亲切。1975年3月,就是在离此铁道线不远的沈大公路(沈阳至大连)线上,我炮兵师几百台车辆几千名指战员连夜车轮滚滚马不停蹄地赶往营口、海城地震灾区去抢修辽河、浑河、太子河大堤,雪白的汽车灯柱将几公里夜空照得透亮,那场景是多么壮观!那时,经过营口市时,天已大亮,我们目睹了地震后的惨景:到处是残垣断壁,许多高楼像切豆腐块一样从二三楼倒塌下来……令我们欣慰的是,市区人民生活安定,秩序井然,工人们骑着单车正在上班,商店照常营业,公交车正常行驶……与别处不同的是,这里的人行道上都搭满了简易地震防护棚。我们的车队经过营口没有停车,数千名群众高呼口号举着鲜花夹道欢迎,战士们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在抢修辽浑太大堤的战斗中,数千名指战员日夜奋斗,连续干了一个多月未休息过一天,许多战士疲劳至极,推着小车就迷迷糊糊地倒下了。有一次,团里晚上放电影,电影刚开始才几分钟,大堤上就躺倒了一大片,直到电影放完了才一个个地被叫醒……在那些日子里,许多战士得了痢疾,仍然坚持劳动不休息。没有水洗澡,好多人身上都长了虱子,战士们却诙谐地说:“虱子换锅巴,值!” 那段难忘的经历,随着无尽的思绪驰骋起来。列车已经来到熊岳城,这里不远处的两座奇形怪状的石头山已一览无余。我知道,下一站就是瓦房店了,我马上就可见到日思夜想的“老炮”了。在哈尔滨登上L2次列车后,我就用手机与陈学顺的儿子陈宏取得联系,告知了他L2次列车到达瓦房店车站的时间,还叮嘱他请“老炮”辛劳一番去接站。这时,铁道两旁已是大雾弥漫,火车就像一条巨龙呼啸着钻进了茫茫雾海…… 我不停的看着时间,巴不得快点到达瓦房店。列车已有了刹车的声音,速度明显的减缓了。6 时25分,列车终于像一匹跑累了的千里马歇息下来,喘着粗气停在了瓦房店车站。这时,大雾全散,太阳艳艳的露着笑脸,犹如在欢迎我这位远方的客人似的。我背着行囊下了车,大步跨上引桥,来到了出站口。在瓦房店下车的人不多,出站口的景物一清二楚。啊,看见了,看见了!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高个儿在出站口等人……因我的卧铺车厢在车尾,所以我落在了出站人群的后尾,我朝“老炮”招了招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我离开他已有24年变化太大了,再则我这几天旅途劳累来不及刮脸,胡子拉碴的,不好认人。我检完票,出得站来,对着“老炮”大喊:“我来了!” “老炮”如梦方醒,笑吟吟的大步跨前,双手用力的抱住了我,说:“蒋任南啊,我们总算又见面了!”我仔细端详着“老炮”,发现他还是那样的年轻,五十几岁的人了,脸上无一丝皱纹,头上几乎看不见白发,而且昔日瘦削高挑的身材已明显发福了…… 我们说笑着,向着火车站广场走去。随即,陈学顺手一招,我们钻进了一辆的士车里…… 瓦房店这二十多年变化可真大,过去一个巴掌大的县城,如今已是车流如织且有高架桥的小城市了。我还记得,1978年的冬天,我和“老炮”从普兰店驻地送一门火炮到沈阳兵工厂大修,“老炮”早几个小时回到了瓦房店家中等我,当我押着这门炮到达瓦房店火车站编组时,已是晚上的8 点多钟了。我找不到“老炮”,只得身穿大衣在车站附近蹓跶着,这时本站一座房子起火,我奋力救火,受到车站民警的表扬……那时,火车站也是很小,如今已是有宽大的站前广场和候车室了。 十几分钟后,的士拐上一条土路,在一座住宅楼停下来了。“老炮”说:“到家了!”“老炮”住在四楼,其爱人杨桂梅和儿子陈宏开门迎接,十分热忱。我和“老炮”用过早餐,杨桂梅和儿子陈宏都上班去了。我打量起“老炮”的居室来,三室一厨一卫生间,也就七八十平方米,一个三口之家,也够拥挤的了。但是,这里物件摆放整洁,家具一尘不染,可见主人的勤快和讲究。小小的卧室里,我俩天南地北的聊起来,“老炮”听我讲述着一切,不时的插话,不时的哈哈大笑。后来,我冒昧的提出了让我二十几年不能解惑的问题。我说:“作为战友,你可以给我说实话了吧,我那时为什么在连队没有开上车,没有提干,没有被重用?”“老炮”见我要让他揭开谜底,似有难言之隐。我说:“没关系的,但说无妨,我也是过来人了。再说,你也转业多年,无密可保,就算是克格勃档案,俄罗斯人有些也解了密呢!”见我这么一撺掇怂恿,“老炮”也不避讳了,直说道:“说句心里话,凭你的聪明才智,开车当司机,提干当炮技师接我班都没问题,可那时你确实太幼稚和单纯了,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啊,多年的谜底我已解开了,我心满意足了。我想,那时候如果我真“会来事,”,或者家境好一点,给那些有头有脸说话算数的人物多说些奉承话,进而奉送几条“郴州”烟,那不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我笑笑说:“那时我真傻,真的!” 这时,“老炮”岔开话题,提议道:“你今天就不要走了,下午我陪你去大连市和旅顺口蹓跶去,去那里见见战友和游览公园……”我说:“我这次来,只想见见你,说说话,就很心满意足了。至于大连和旅顺口,我过去已经去过,就不想去了。” “老炮”又说:“那里可变化大了,不去是会遗憾的……” 我打断“老炮”的话,说出了隐情:“你的好意我领了,可我的父亲最近得了不治之症,在世的日子不多了 ,我还得尽快赶回去!” “老炮”听了我说的原因,也就不再强留。随即,我俩就各骑一辆单车,到市区转了转。 “老炮”因在炒股,我们在瓦房店市证券公司停留了许久。在这里,“老炮”介绍了一位我过去不太熟悉的老部队姓黄的转业干部相见,随后又拨通了我们连队多次荣立三等功的退伍兵宋广玉,要他迅来与我见面。宋广玉是内蒙古赤峰人,在连队曾当过我的副班长,为人老实憨厚,在陈学顺的帮忙下,来到瓦房店做事。这几年经营煤厂效益不是很好,但他屡败屡战,精神不减当年。等了约四十几分钟,宋广玉风风火火赶来了。一见面,他就拉着我的手说:“真是抱歉,因业务上的事,我跑北厂又到南厂……”刚好,姓黄的老首长有数码照相机,我和“老炮”以及宋广玉手搭肩膀合影留念,然后到照相馆马上出照片一人一张,我们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午餐是丰盛的。杨桂梅和陈宏早早的下班了,忙乎了好一阵子。大海虾,大海螺,大头鱼,饺子,还有几样精制的菜肴,摆满了一桌。陈学顺一家人和我以及老宋共进午餐,把盏轮番敬酒,好不热闹。在我“借花献佛”敬陈宏时,我说:“咱俩是有缘分的,那天接电话的是你,如果没有你那几句肯定语,我今生今世可能就无缘与你们见面了!”陈宏笑说:“那天我一听湖南口音,就有一种预感,肯定是我爸的战友……”听他这么一说,我心情亢奋,又多干了几杯啤酒。 下午14 时,陈学顺和老宋来火车站送我,还专门买了站台票。16 时33 分,我登上了由大连开往汉口的列车。“老炮”将一袋苹果和一袋葡萄塞到了我的手中。 列车缓缓启动了,“老炮”和宋广玉还在站台上向我挥着手。隔着明亮的车窗玻璃,我的视线已有些模糊了…… 通联:湖南省资兴市晋兴路西边村马路边154号信箱作者:蒋任南(湖南省作协会员 中国自由撰稿人)邮编:423400 2008-8-6
(插图来源于网络) (泰国)曾心 故事发生在2001年7月13日的晚上。平日老陈夫妇早睡早起,可是今晚已九点半了,还坐在看电视。突然老陈霍地站起来鼓掌:“猜唷!(1)我们赢了!” 刹那间,荧光屏上出现北京城一片欢腾。一条大横幅亮出:“我们赢了!”老伴急拉着他的裤腿:“老头子,第三个字怎么读?”“读作ying字。”“什么意思?”“就是胜利嘛!”“真难写呀?”“你以为要赢容易吗?”“当然不容易。”“你看赢字上头是个‘亡’宇,要拼死才能赢。中间是个‘口’字,要万众一心宣传才能赢。下面并排着三个字:一是说要日夜工作;二是说要花钱;三是说赢了也别趾高气扬,要以平常心对待。”“哎哟!看你平时像头蠢猪,怎么今天变得这么聪明?”“我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会这样豁然开悟。” 电话铃响起。老陈去接,哦!是男孩打来的:“爸,中国申奥胜利了!您和妈要好好锻炼身体,到时我带你们去北京。”老陈屈指一算:今年已七十二,再过八年,刚好八十,还不知……。 电话铃又响,是女儿打来的:“爸,中国申奥成功了,从今天起,我们每天每人节俭二十铢,到时全家去北京。”老陈屈指一算,三百六十五乘二十再乘八,一共五万八千四百铢,真的够去北京一趟了。那晚,老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第二天一早,他给孩子们打了电话,叫今晚都到家里来,一起庆祝中国申奥的胜利。 晚上,全家围着圆桌吃饭时,老陈激动地说了话:“今晚我要痛饮三杯酒!”“哟!爸爸喝三杯,不怕醉吗?”“醉就醉吧,一生醉一次也是乐事!”子孙们都显出了吃惊的神色。 “第一杯,祝中国申奥赢了而干杯!”大家欢乐地站起来,举杯:“猜唷!” 第二杯,老陈把酒杯停在半空中,卖关子似的。大家面面相觑。女儿凑近妈妈的耳边嘀咕,妈妈摇摇头。男孩站起来,想要说“祝爸爸活到百岁而干杯!”可爸爸不但不碰杯,反而把酒杯放在桌上,朝着孩子们说:“你们昨晚的来电,让爸爸想了一夜……”子孙们顿时鸦雀无声,只见爸爸一字一句地说:“大家都有个共同心望,再过八年要到北京;但你们想到没有,除了健康身体和金钱外,还需要什么?”孩子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想到北京还有个语言问题。”“爸爸,不懂有人会翻译嘛!”“翻译总不如自己会说,是吗?”“那当然。”“因此,我想了又想,从这个月起,都学中文去。”孩子们瞪大眼睛,伸长脖子:“什么?学中文。”“是的,学它八年,到时去北京说话就没问题了。”男孩说:“爸,我早就想学了,可是老挤不出时间。”女儿说:“爸,我也很想学,就是整天要看管这几个调皮仔。”父亲沉思片刻说:“你们每星期天不是要来家里共进晚餐吗?”孩子们应一声:“是啊!这已是老规矩了。”“这样好吧,从下个星期天起,你们提早两个钟头到家来,我当你们的老师。”孩子们一听都乐了,即刻把酒杯举得高高:“爸爸,干杯!”“干杯!”爆起一阵“猜唷”声。几个孙子也吵着要学中文。老陈朝着孙子们说:“好,让婆婆教你们。”老伴有些愕然,瞟他一眼,好像要说,“你别开玩笑啦,我才懂得几个字,能当老师吗?”老陈故意当作没看到,笑着对孙子们逐个盘问:“你们喜欢什么体育?”一个说“游 泳”,一个说“打乒乓球”,一个说“踢足球”……。公公抚摸着他们的头憨憨地说:“你们真是幸运儿,千年等一回;现在要加紧苦练,再过八年,你们正当年轻力壮,以泰国代表队到龙国参加奥运会,一定要多拿几个奖牌回来,为生养我们长大的泰国争光!到时公公当啦啦队去!”这几句话,也许说得正中下怀,这群龙子龙孙即刻欢腾起来!这个跑来向公公“干杯”,那个跑来向公公“干杯”……直到老陈手上杯中的酒全干了,才发现他们来“干杯”的,都不是酒,而是可口可乐呢。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乐坏了,老陈居然如老玩童和孙子们一起,边跳边喊:“猜唷!猜唷!猜猜唷!” 三杯酒落肚,老陈诗兴来潮,摇头晃脑吟起了什么:“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孩子们问他吟的是什么意思?他却绕了圈子说:“八年后要是还不明白,再告诉你们。”呜呼!老陈活不到2008年,已于2007年12月7日辞世了。当他要闭上终极眼睛时,还念念不忘2008北京奥运的召开,他留下的遗嘱:家祭时,千万别忘记告知泰国和中国获得的奖牌。 注:(1)猜唷:泰语译音,直译:“胜利”,意译:“干杯”。 备注:本文获中国国家电网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全球华人迎奥征文一等奖。作者曾心为著名作家、广东校园文学网顾问。
小草青青,鸟语莺莺,流水汤汤……徜徉在人间天堂,除了背影,请什么也不要留下;把瞬间定格为永恒,除了记忆,请什么也不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