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眼泪
真的,打小就没见过父亲掉眼泪,即使是(在)他的事业很不如意,甚至婚姻出现问题时,也没见他流下一滴眼泪。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顽劣不堪,什么东西都是只看眼前,从没想过有什么后果,久而久之,难免有点冲动。幸好学习上凭着一点小聪明,能一直读到高中。到了高二,我本性复现,迷上了网络那个虚幻的世界,藉着各种借口推搪父亲的问题——为什么成绩差了。
看到期末成绩,我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无奈地摇摇头,回家。父母知道我放假回来,家中的晚餐就特别的丰富。果然不出所料,父亲在饭桌上问我的成绩,我说,不理想。父亲嘴角抽动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他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了预感,像前几次一样,都是那三个,只是理由不同而已。只是,我不知道,父亲的心已被我这“不理想”的三个字打得痛了,如一颗冰硬的铜弹穿过。
“我没有什么后台撑起你的以后。”
“只有一亩几分田地。”
“自己想想吧。”
“唉,我对你都有点失去信心了。”
“还以为你能有长进了。”
“没胃口吃。”
父亲的话断断续续的,我把刚夹到嘴边的肉停着,仿佛刚才吃下的肉全是石头,现在要考虑,是否还要吞石头?
父亲转过身,起来,离开位子,走了出去。母亲也叹了一口气,放下碗筷;剩下弟弟也不敢吃了。我跟了出去,却发现父亲在掉泪,泪光一闪,刺痛我的心,划破我的良知。我心中铁一般的父亲竟然流泪。霎时,我觉得(才发现)父亲的关爱是如此的深,期望是如此的厚!
“爸”,我叫了一声父亲,却又说不出下一句话了。父亲抹开眼泪,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样走吧!”说完,回他的房间去了。
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骂自己是懦夫,一个没有勇气面对失败的懦夫;骂自己是废物,一个只有嘴没有脑的废物;骂自己是胚种,失败了还是(逞)什么威风?
夜风轻吹,催人苏醒,想起父亲眼中的泪,我狠狠地对自己说:“还算是个人,就坚强起来,挺起胸膛来!”
编者按:父亲的泪,沉重的鞭策,将爱的鞭子扬起,校正成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