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五月天
讨厌的日子,一大兜一大兜的失落塞满了小小的心房,呼......冒泡的小小鱼郁闷地翻着白眼,水草绿油油,摇曳着骄傲。
姗姗来迟的“乍暖还寒”飘零着细细碎碎的雨丝,纷纷扬扬扰乱了某人的思绪。
“讨厌细雨绵绵!讨厌四月二十九号!”她阳台围栏上郁闷地“大放厥词”。很明显,她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憎恨这个日子,原因很简单:去年今日,她飞了她的帅帅小男友,而今年此时,她的舍友们都在讨论今天到账的奖学金要怎么花。要抓狂的某人只好愤愤地(其实也是很委屈地)跑到阳台一个人郁闷。
她本来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就拿不到奖学金的,虽然早就知道名单了,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到别人兜里去了就觉得极度的不爽了。“凭什么啊!~~”略带哭腔地发飙,说完就埋头。。。偷偷地哭,小肩膀抖落了一地伤心雨。
想啊想,回想着自己是怎么度过上一学年的,可是不想还好啊,一想就更伤心了,还不是因为那什么早恋加失恋吗。。。。。。
于是想到了她的帅帅前男友,那个极度自恋却是植物白痴的Rain。
“去死啊!”某人咬牙切齿,她想起不久前他在QQ空间炫耀的恶心照片,色迷迷的某男拥着一个堪称“如花”的某女,笑容灿烂得灼伤了某人的大眼睛,透明液体心疼地拥抱着受伤的两只眼。
曾经他也这么抱过她的吧,在那些同样细雨绵绵的日子里。
记得第一次约会就是雨丝翩飞的三月份,在校门口大大棵的木棉花树下见到了帅帅的他,害羞地说了几句简单的话,正在尴尬着不知怎么将约会进行到底的时候,老天偷偷笑出了眼泪。两个傻瓜郁闷地落荒而逃飞奔到附近的小卖部,她以为等雨停了才走,却看到他随手拿了一把伞,买单,然后打开伞看着她。后来那把蓝色的有透明花边的小小“杭州天堂”伞就一直插在她宝蓝色书包的右边侧袋里,伞柄上的小绳子缠着天蓝色的伞袋子开着漂亮的蝴蝶花。
那天他们撑着伞走到了学校附近的古庙,坐在长廊石凳子上侃侃而谈,趣事糗事八卦事,想得到的都是话题。天色越来越灰绿色的时候,乐不思蜀的他们终于要回去了。站起来,撑开伞,他突然轻轻地问:“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你说呢?她俏皮地微微笑,微红着脸颊不敢看他。
就这样他牵起了她的手,一路走回到学校。
故事就这么开始的了,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偷偷地进行着地下党式的恋爱,不为什么啊,难道高三的时候老师看到小两口手牵手还会祝你们幸福?
紧张的复习冲刺阶段,一叠一叠的试卷压得学子踹不过气,可是某两个却偷偷在蜜糖罐子里嬉戏,自习课他们总是坐到一起,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安静地陪着彼此,遇到不会的问题就互相讨论,当然,基本上都是她在吵他这个不会那个又不懂,而他都会温柔解答。
当然,他们也有把学习丢在一边的时候,下午下课后同学赶着回家赶着吃饭的时间里,他们绕着弯弯校道一圈一圈地绕啊绕,随意地聊天,甜蜜地笑,书包上的天蓝色蝴蝶花随着她的节奏欢快地一跳一跳。他说,好可爱。
十五个日出日落后(其实并不是每天都看得到太阳的老脸),他第二次约她,同样是本来晴朗的天突然哭丧着脸,于是爬着某山峰的他们只好撑着天蓝色小小伞一步一步往上爬,明明看起来不会下大雨的乌云突然像是要甩干身上的所有水分一样,雨水哗啦啦哗啦啦地流啊流,两个傻傻的人躲进了半山腰的小亭子,烟雨蒙蒙的气氛下,情愫蔓延,他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她,冰冷的唇轻轻柔柔地碰撞出了电光火花。。。。。。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恋爱了吧,下午的环校道散步向外延伸了,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古色古香的“情人桥”,走进市郊荒凉着古味的小村落。大城市长大的他新奇于农民菜圃里绿油油的植物,尤其是那棵长着奇怪果实的“椰子树”。在乡下住过五六年的她一边笑他“植物白痴”,一边还是不厌其烦地一样一样地介绍。这是土豆的头发,这是花生的妈妈,至于被误认为是“椰子树”的可怜小树,她说是木瓜树。他诧异地反驳:“可是木瓜是黄色的啊,你看这些果实那么绿就不像木瓜了吧”。
某人狂晕。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爬过了日历,他写情书给她说:“亲爱的,好期待我们的大学生活”,她拉他到某条长长黄黄的河边大喊“亲爱的,我们一定要一起考进某某某大学~~~”。他们到卖金鱼的小姐姐那里领养了两条丑丑的小金鱼。他说,一条是你一条是我,我们一起吐着幸福的泡泡,期待明天的美好。
高考倒计时终于出现了表示“action”的“0”,三个倾盆下雨的日子之后紧跟着的是毕业晚会。
她穿着纯白色蓬蓬裙,可爱得像个小公主,帅帅的王子牵着公主的手步入晚会所在的宾馆某厅堂,场面浪漫得像是一场刻意安排的婚礼,那一刻,他们以为地老天荒是不变的真理。
可是也许只有老天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天真的梦想。
她高考失败了,没有被约定的大学录取却收到某偏远城市二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打电话问他,怎么办怎么办。他说,没关系,偶尔坐一下长途车也可以欣赏很多风景。
然而编织了多年的梦想在一瞬间砰然破碎的痛楚岂是一句没关系就可以一带而过?父母的叹息,让她的心疼不已,可是她是多么地无能为力啊,一个又一个蝉鸣虫吟的深夜里,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依靠着沉默的落地窗搂膝啜泣,高考的失败,总是令人彷徨,而不能和他在一起生活却是一种无奈的无助。
日历爬过了一个又一个忧伤的午夜终于翻到了他的二十岁生日,她答应了陪他一起度过那一天,于是把那份彷徨那份无助悄悄收藏在心灵最深处,换上甜美如花的笑脸,山长水远、千里迢迢地跨过两百多公里从城市的最南端去到了他所在的地方,是偷偷地走的,三个小时的跋涉之后,在陌生的电话亭,她平静地对父亲说:“不用担心我”,然而暴怒的父亲在电话的另一端搁下一句话就收线了,“五个小时内没回来就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父亲,是怪罪于他的吧。
当知道成绩的时候,父亲冷着脸责问到底怎么回事,母亲沉默地搂着哭泣的她,心疼叹息,那一夜开始,父亲便生生打断了她和他的所有联系,家里的电话直接暂停使用,谁也联系不了她。她也没有联系任何人,对父母的愧疚以及失败的痛楚让她无力与任何人沟通,甚至也开始觉得自卑,对于他。他什么也不知道,高考成功的他应该是周转在亲友的祝贺里吧。
那天早晨,天色微白,她第一次坐上了远离家乡的汽车如约去到有他的地方,她站在他的楼下摁响了八楼的门铃。
当他从电梯门口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大厅落地窗边落寞的她背着有蝴蝶花的宝蓝色书包安静地站着。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快步过去,从身后蒙住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压抑的激动颤抖着欢欣,这是她惯用的伎俩,老是从他身后蒙住他的眼睛问“猜猜我是谁”,乐此不彼。
可是她没有像他那样拉下手掌温柔地说“你是我的傻瓜啊”
她的眼泪不可遏止地肆意流淌,湿了他的手,湿了她的脸。
“傻瓜,傻瓜。。。。。。”他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肩,低沉的嗓音泛滥了一室的心疼。
他说他不知道要怎么找她,他说他家人不给他远行,所以他也在等待,等待他们约定的这天。
他带她去最大型的游乐场,疯狂了一天之后疲惫地躺在公园草地上。她说,亲爱的,生日快乐。她说,亲爱的,我多想一直和你一起快乐。
他抱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他说,亲爱的,你是我唯一的爱,我会用一辈子好好爱你,相信我,我们会一直很快乐。
星穹满目,她的心绽放着最美的玫瑰。
篱笆外不夜的喧嚣陪着他们在草地上躺了整整一夜,暗黄的路灯沉默地低垂着头,仿佛它知道,一辈子,真的好长好长。
她始终没有对他说,父母的极力反对。
当她带着对他的思念回到了自己的家,迎面是父亲愤怒的一巴掌,力度之大令她始料不及地摔倒在门口,母亲慌忙出来心疼地拉起她,转身责怪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乱来吗?
之后的日子像是失去了源头的湖水,沉闷,沉郁,灰灰暗暗的,仿佛见不了天日。
父亲与她,始终保持沉默。她开不了口请求原谅。
偶尔她会到楼下电话亭打电话给他,甜蜜的话语有着淡淡的哀伤,只有她知道。
九月,新的城市,新的生活,他们各自开始了自己的大学初体验,他进入了学校学生会,她也是,同样部门,不过因为学校处于不同层次,他们的工作量也就大相径庭了。于是,他很忙,她很闲。她总是用妈妈偷偷买给她的手机发信息给他,亲爱的,我想你。他偶尔会回信息说,哇,今天累死我了。
加之三百多公里的空间距离,他们之间的爱恋似乎就这样受到了阻隔,心灵的交流少了,沉默久了自然就有了陌生的感觉,特别是在她觉得她很需要他的安慰却找不到他的时候,她总是很失望,很沮丧地趴在阳台看着他的方向发呆。
就这样他忙碌于新的生活却忽略了她,忽略了她的十八岁生日,忽略了他们牵手一周年纪念日。
又一年细雨绵绵,她终于在忍无可忍中爆发了,沉默了安静了很久的她突然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某某某,你有没有人性的啊,不声不响就把我晾在一边那么那么长时间,郁闷死了,我不要你了!”,然后挂断电话,关机,跑到阳台对着纷纷扬扬的雨丝大喊:“去死吧!~~~”,蹲下,抱着颤抖的腿,啜泣,啜泣,最后泣不成声。。。。。。
就像现在这样吧,一个人在阳台偷偷地哭。不是没人关心,而是不想别人担心。
记得那天也是四月二十九,她一直关机,好多天之后终于重新开机却收到他说,对不起,是我没福气拥有你,所以我愿意放手,给你寻找幸福的自由。
笑,泪水再一次不可遏止地决堤,闭上眼,她说,亲爱的,我一定会比你幸福。
她删掉了他的手机号码、把他的QQ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如果记忆也可以删除多好啊,她想,这样自己就不会那么痛苦。
可是她真的很伤心,失去他的感觉让她无法安静下来认真看书认真工作,浑浑噩噩地在回忆里沉沦,时间叹着气悄悄远离。。。。。。
就这样,她考试失败了,有补考就拿不到奖学金了。
想了那么久,就是要找这个原因的吧。
终究是无法释怀吗?
前段时间,在网址栏输入他QQ空间地址,在许久不曾光顾的地方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踪迹,曾经那里可是有他爱的宣誓啊,哦,现在也有,那个“如花”,他说是他的only love,一抹讽刺的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
Only love吗?现在才明了,原来唯一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她也曾经是他的only love吧,当他牵着她的手说以后除了我谁也不可以碰你,当他在半山腰的小亭子里捧着她的脸轻轻地说我爱你,当他们手牵手走过古城幽深的胡同巷道,当他紧紧地抱着哭泣的她说别怕别怕,至少还有我。
至少还有我,在她家里发生变故以为即将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说至少还有他。
可是现在呢,家里的变故化险为夷一年多了,父亲也早在她大学第一学期写信回家的时候原谅她了,可是他呢,那个说要用一辈子好好爱她的他不见了啊。
终究是心里有他的吧。即使曾经那么那么云淡风轻过,可是热烈相爱的记忆霸道地驱逐了那段平淡如水的日子,留下的美好那么耀眼,那么伤。。。。。。
抬起头,朦胧的眼眸安静地看着绵绵细雨。一年了啊,亲爱的,两年前的雨天,你闯进了我心里,于是我天天带着天蓝色小伞招摇过市,可是亲爱的啊,为什么我们会遗失,曾经那么炽热的爱情,以至于我再也不知道,细雨绵绵的日子里你在哪里……
【编者按】爱情的遗失固然可悲戚,幸好,你又获得了亲情,世上永不变的就是亲情,让那曾见的爱情永远的埋在心底,在某个时候,想你那些纯洁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