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天璨，我要做你最美丽的新娘。我微笑，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很熟悉，是不是前世我们也这样的相遇过，还是今世梦里我就想你千万遍。在你的婚姻里，如果你觉得不幸福，我带你一起私奔。

    外面下起了雨。是大雨。在这炎热的夏天，来了这一场清澈的雨，倒增添了几分的凉意。

    秋盈开门走了进来，抖了抖身上的水，侧过脸把伞挂到一边。对我说，我想带你回去见见我的爸妈。是应该去看看他们了，我说。秋盈是个美丽的女子，当初她一进我们的杂志社，就让所有人的眼前一亮。她时尚，美丽，青春，大方。我想没有哪个男子会拒绝喜欢这样的女子。当所有人都给她献殷勤的时候，我却远远的看着。我不喜欢嬉皮笑脸的去讨好一个人。这不属于我的性格。感情这东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虽然这样，但在很多时候，我还是会在很多地方表现出对她的偏爱。例如她不懂的地方，我总会过分热心的去讲解，她错的地方，我总是会特意的去给她提醒。

    而现在，我和她在一起已经有八个月。当我问她问什么选择我的时候。她说我是他们中看得最顺眼的一个。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和秋盈一起把社里的剩下的工作完成了。我们向社长请了三天的假期。决定和她回去看看未来的岳父岳母。我们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坐上了50号汽车。估计下午四点钟能到达。

    汽车在都市里穿梭，闪过不同的楼宇，映出不同的人。秋盈靠在我的胸膛，闭上眼睛安然的睡着。怀里的这个人儿，是我想要一生陪伴的人么？到了这一刻我还有一些迟疑。我想起了她。那个和我只相遇了一个夜晚，却让我至今对她魂牵梦萦的女子。如果怀中的这个人儿是她，我会毫不犹疑的去爱。可是，今生今世，我还能再和她相遇么？

    途中汽车出了点意外。耽误了一些时间。到了五点钟才到达。秋盈的家算不上华丽，是一间普通的三层小别墅。前面是一个小小的花院。种了很多花草，空气里有淡淡的清香。穿过小院，秋盈按了一下门铃。屋里回荡着叮铃铃的声响。等了两三分钟，屋里还是没有动静，秋盈不耐烦的又按了一下门铃。这时听见了屋里传来了脚步声，听得我心里有点紧张。门开了，我看见了一个显得很老气的妇人，我说是伯母么？秋盈掐了我一下，说她是我家里的工人，接着叫了一声李大妈好。快点进来唄，你妈都等久了，那工人说。我接着叫了声李大妈好，就随着进了屋里。屋里很宽，很光亮，东西摆放的很整齐。看得出主人是个爱整洁的人。摆在屋中间的是一张不算很大的玻璃圆桌，估计是用膳的。四周是一些摆放的很整齐的沙发。右边靠墙的是一条楼梯，我们通过这条楼梯上了二楼客厅。我坐在沙发上。李大妈给我倒了茶，而秋盈则跑回房间去了。李大妈说伯母就出来。然后下楼去了。

    我喝了一口茶，然后欣赏玻璃缸里的小金鱼。

    “天璨！”我回过头。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两年前。那个小酒馆。那个让我一直魂牵梦萦的女子。“乔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秋盈的妈。。。”
    “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

    “妈。。。”秋盈从房里出来，“他就是我要带回来的男朋友，他叫罗天璨。”秋盈走到我身边挽住我的手臂。
    “应该叫你伯母，还是。。。”
    “嗯，是应该叫我伯母。”她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晶莹。

    我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伤悲，也许惊喜和伤悲同在。再度与这个女子重逢，我们的心却已经如此的陌生。我忍不住无数次看着这个所谓的伯母，我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我有千万种感受要让她知道。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够说。

    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秋盈的爸回来了，也就是我所谓的伯父。他不高的个子。却有一头抖擞的头发。他是一个成功人士。是个开公司的。他很健谈。我觉得他很优秀。比我们的社长还要优秀。可是我的内心却有一丝的凉意。

    晚饭里我看到了伯母久违的笑。还是如此迷人，如此牵动我的心。只要她一笑，我就觉得全世界都开遍了花，而她是最耀眼的那一朵。可是，她已经不是为我而笑。是的，她和她的老公很好，很幸福。我应该觉得安慰。

    晚上我被安排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我无法入眠。我想起了两年前和她相遇的那个夜晚。她说她不幸福。为何我会如此的心疼。你说，天璨，我要做你最美丽的新娘。我微笑，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很熟悉，是不是前世我们也这样的相遇过，还是今世梦中我就想你千万遍。在你的婚姻里，如果你觉得不幸福，我带你一起私奔，哪怕那时我老得走不动了。我一直都记得这些话语。你的消息，和今天的这些事，让我更加肯定了你只是一时感情出轨的女人。等你伤好了，你又会回到那个属于你的家庭里。而我，只不过是你一时寂寞里的消遣，或许，我什么都不是。也许我从来都不会在你心中占有任何的位置。你问我是否爱你，是的，我从未如此强烈的爱过一个人。爱，只需要流星滑落的一瞬间，我就爱上了你，毫无理由地。我和秋盈在一起那么久，却总是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一点什么。她时尚，美丽，可爱，善良。
    并不是她不够优秀，只是爱是个奇怪的东西，我偏偏爱的就是你。你，我所谓的伯母，和你相遇只有一个夜晚，我却觉得我们的心是如此的靠近，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一个世纪。毫无疑问，你是那个让我永远心疼的女子，是我一生想要呵护的女子。而我对你来说算个什么东西，你是否也会像我爱你那样的爱我。也许我该离开，安安静静的。胡思乱想了一个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眼角的泪也已经风干。

    明天，很早就起来了。刷牙，洗脸。然后李大妈叫我吃早餐。秋盈和伯父都在。不见伯母。我向秋盈和伯父打了招呼。也不问伯母去了哪里。可是我很想见到她。从秋盈和伯父的谈话里，我知道伯母很早就出去了。她这么早出去做什么呢。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院子里有小鸟鸣叫的声音，我寻声看去，几只小鸟在院子里的一颗小树上蹦蹦跳跳。远处的天空很蓝，有白云飘过。我随处欣赏起花来。空气中被一种叫夜来香的花的香气沾满。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杜鹃花，太阳花，月季。都是一些容易养活的花。最难养的也不过是一棵百合。我被一只穿梭在花丛中的小蜜蜂吸引。看得出神。

    “你也喜欢花么？”我抬起头。是她。我说：“伯母好！”
    “伯母？不要叫我伯母。这样显得我很老。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乔儿，如果你不愿意就直接叫我叶乔乔，我也会很开心的。当然如果这样你也不愿意的话就叫我伯母好了。”
    “不会的，乔儿，你在天璨的心里永远这么年轻，就好像你的名字那样永远年轻。”我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尽可能不用要说太多的话。“你的眼睛怎么了？昨晚没睡好么？”我看到她的眼有明显的黒晕。
    “嗯，昨晚没睡好。”
    “怎么了？”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像我想她那样的想我而睡不着。
    “因为昨天吃错东西，肚子痛，闹了一个晚上。刚才出去买了点药好很多了。”她如此自然的说。
    我有一丝失望，感觉有点冷。
    “哦，原来这样。这些花都是伯父种的吧。他很会感受生活。”我转移了话题。

    她走到小树下的石板凳上坐了下来。我也跟随着坐了过去。“这些花都是我无聊的时候种的，”她说，“女人就好像这些花，希望在自己开得最美丽的时候，遇见懂得欣赏自己的人。她们不能等太久，也许只有短短的一个季节。”

    “乔儿，你是那朵让我看了就心疼的花，我怕一不小心你就会让我心碎。我愿意成为那片为你遮挡风雨的叶子，呵护你一生。”
    一小阵风吹过。她身上的清香还是那样淡淡的，秀发还是如此美丽。此刻，我多么冲动想要握住她那双洁白的手，感受她的温柔。一直这样握着。可是我不能更不应该。对于身边这个女人，我到底了解她多少，她所经历的要比我多得多，有什么理由会让她爱上我。也许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毛孩。

    她说“秋盈虽然平时很花心，可是她从来不会随便带男孩子回家，你算是第一个。看来她很喜欢你。”

    原来她的喜悦只是因为她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心爱的人。此刻，你可知道我的心很冷。

    “你很希望我成为你的女婿吗？我想要你的真心回答。”我看着她，希望能够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真心和一丝希望。可是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慌乱，不安或者躁动。“我想秋盈和你在一起，会很幸福的。这是做母亲最大的安慰。”此刻我心冷如水，所有的幻想都已烟消云散。“我明白了。”

    我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她没有反抗。她脸上有些绯红。我说：“伯母，你知道么，我爱的是你。”
    她抽开了手，跑回了屋里。这天我很少见到她。也许离得越远越好。直到晚饭时间才看到她。我们都没有说话。
    晚上，刚想睡下的时候，突然有人小声的敲门。我想一定是秋盈。我把门一开，怔住了。好像有一千五百伏的电流在我身上流淌。我能感觉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有了生命。站在门口用柔情的眼光看着我的，是伯母。我感觉喉咙有些堵塞：“伯母，有什么事么？”“嗯，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我可以进去坐坐么？”她柔情似水。
    轻轻的把门掩上。她身上穿着一套浅菊色的柔软的睡衣。我能看到她脖子至胸口的那段细腻而洁白的肌肤，还有微微隆起的胸脯。我们坐在床沿上。我不敢正视的看她。
    “你真的很喜欢秋盈么？”她问。原来她还是为了她女儿的幸福而来的。
    “是的，我很喜欢她，我会和她结婚，我会陪她到老。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看着我。哭了。晶莹的泪。我的心瞬间融化。。我紧紧的把她抱住。“乔儿，你欺骗了我。你说你不幸福，其实你很幸福。你可知道我的心很痛。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够再信任你了。你曾经爱过我么？哪怕只有一点点。”
    “记得你今晚说过的话，好好的爱秋盈。”她走了。这个女子，她欺骗了我。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

    早晨天空已经放晴。听说伯母又出去了。今天都不会回来。算了吧，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我会安静的离开，也不会和秋盈在一起。是的，我会重新开始。我已经决定。

    白天，伯父都是回公司去，有时晚上也很少回来。秋盈拖着我到了附近的海边玩，直到下午才回来。其实我没有一点玩的兴致。我心另有所思。
    傍晚，远处的天空开始慢慢变得昏暗。我独自一个人走在这条小路上。明天就要离开了么。乔儿注定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么。这些树木，还有这些花草能给我答案么。我走到了一条小溪边，看着流水，有一些伤感。

    “天璨。”熟悉的声音。
    “乔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想你想得快要疯掉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整个心都被你满满的占据着。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可以抱一抱我么。不要说话。我只想静静的躺着。这样我会感到安心。天璨，抱一抱我好么？”
    “嗯，乔儿。。。”

    远处，太阳最后一缕光芒也已经从叶隙里消逝。有风吹过。

    “天璨，你说过会带我走的对么？”她那样期待地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永远都是闪烁着孩子般的纯真。
    “嗯。在你的婚姻里，如果你觉得不幸福，我带你一起私奔，哪怕那时我老得走不动。我一直都记得。”
    “自从那年遇到了你，我就记住了你。是你让我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我一直渴望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是在我十八岁还没来得及遇见自己的爱情，爸妈就逼我嫁给了他。因为他家有钱。他们想让我过的好一点。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以为和他在一起久了就会爱上他。可是我错了，他从来不懂我的心。或者根本就不不想去懂。我的心灵很寂寞。我曾经偷偷的哭过无数次。之后有了秋盈，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秋盈身上。可是她终究要长大。直到那一晚我遇到了你。是你唤醒了我沉睡的爱情。在你面前我能够像个小女孩那样感受爱人的温暖。后来我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会把我忘记了。直到前天再次遇到你。我的心里真的很开心。可是我怕你爱的是秋盈。晚上我哭了，想你想得好苦。早上我去买了安眠药。今天我又试着离开你。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拒绝心中对你的爱。天璨，你的忽冷忽热，让我的心里好难受。不要离开我好吗？永远的那么疼我。只有你说一句，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乔儿，我又何曾不是呢。你对我的若即若离，让我的心里百受煎熬。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两年来，我一天都没有忘记过你。让我做那个心疼你的男子好么？”

    “我大你十六岁，你看我会不会很老，你不嫌弃我么？”

    “乔儿，你在天璨的心目中，比所有的女人都要纯洁都要美丽。你永远都是那么的让我心疼，让我想呵护你一辈子。乔儿，我不管什么年龄，也不管什么身份。我们是平等的。让我们平等地爱着。”

    “真的？”
    “嗯。。。“

    有人走了过来。是李大妈。她发现了我们的不对劲。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我和乔儿沿着小路慢慢的走回家里去。此时路已经看不清。


    从秋盈家回到杂志社。我一心只想着乔儿，想着和她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在想。
    秋盈问我，怎么这样失魂落魄。我慢慢的说：对不起，我爱上了你的妈妈。
    啪~~
    秋盈一掌搁在我的脸上：你个疯子。然后甩门而去。

    下午乔儿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她现在在我们曾经相遇的那个小酒馆里。她说很想我。要我带她走，去哪里都行。

    我辞掉了工作。带着乔儿。去哪里？不知道。买张最远的车票。在终点站下车。哪里就是哪里。

    时间辗转。五年后。

    街上围了很多人。两个疯子在打架。闹得沸沸扬扬。更多的人说是弟弟和姐姐在打架。

    私奔后，我们到了这个小镇。开始我找不到工作。乔儿开始学着做饭，洗衣服。劳累的生活，让我变得郁郁寡欢，脾气开始暴躁。乔儿说她想要简单的生活，她想开一间小小的花店。为了完成她这个梦想我努力地工作。其实，我更加想让她穿上洁白的婚纱，做我的新娘。

    落魄的生活，聒噪不安的心。迫使我们一点一点地变味。三年前乔儿开始嗜酒。处处对我产生了不满。面包与爱情，毫无疑问，爱情重要，可是没有面包，爱情又是什么东西呢。不是我们的爱情不够真挚和坚固，而是现实太过现实。

    我在大街上找到了乔儿。她还在发酒疯。我冲过去，扯住她的头发。臭婆娘给我回去。她开始疯狂地与我厮打。是的，我们都是疯子，为了爱情而发狂的疯子。
    她进了医院。要换肾。我对一切已经失望。是离开还是留下。生活已经给了我答案。我变卖了所有的家当，所有的一切。我对医生说把我的肾割给她。谁叫她是我爱的人。从开始到现在，她依然是我最心疼的那个女子。

    乔儿醒来了。她流着泪说对不起天璨。我握住她的手。小傻瓜。你没错，我也没错，是现实错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喝酒，好么，好好地活着。嗯，我答应你。那安睡吧，小宝贝，睡醒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乔儿，今生今世，我无法给予你的幸福，来生，我要做一个有钱的人，并且要长你十六岁，我会开着最豪华的小车来接你，让你穿上洁白的婚纱，做我年轻的新娘。此刻，别了，我深深爱着的人。

    医院外。天空很蓝。有白云飘过。周围很安静，如同死水一般。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久违的电话号码：秋盈，我是天璨，你妈在长仁医院。天璨，我们找得你很苦，天璨，天璨。。
    我挂了电话。一个人走在了大街上。我看不到任何的人。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我心冷如水。我该何去何从？

【编者按】

现实真的很现实，现实得让人可怕。有人说“有情饮水饱”，果真如此吗？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只能是纸上谈“情”，爱得越深，伤得也便越深。

“乔儿，今生今世，我无法给予你的幸福，来生，我要做一个有钱的人，并且要长你十六岁，我会开着最豪华的小车来接你，让你穿上洁白的婚纱，做我年轻的新娘。此刻，别了，我深深爱着的人。”

                                                           编辑：如果·爱

                                                   2009年3月25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