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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的无聊

 

空虚的生活培养了我做懒人的习性,我无法打发无聊,而是和它住在一起。

天空灰蒙蒙的,我睁开双眼,迷离的光线流如屋内,漂浮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阴郁的气息。我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找寻昨晚那场奇异的梦的线索,支离破碎的情节令我的记忆陷入晕眩,我挠挠头,自由酣畅地打了个哈欠,像猫一样伸了伸懒腰,感觉很满足的样子。

一天就这么来临,它是容不得你去猜测,怀疑,拒绝。它每天都恰如其时的到来,我执拗地停留在原地,时间狠狠地拖住我向前走,直到我的手拉得生疼,仍旧不能抱怨些什么。

抱着糊里糊涂的想法,我下了床,缓缓地走出卧室,刷牙,洗脸,然后又呆带地做在书桌前。窗台上那棵绿色的植物依然茂盛着,翠绿着,毫无理由地,它丝毫不抱怨些什么,即使没有阳光。我看到生命本质的自然和执着,忽而萌生一种莫名的生命热情,打开了郁达夫的小说集,孜孜不倦地看了几页,满纸的忧怨糊涂,莫名的感伤,阴郁的色彩,令我深陷其中。荒凉的孤独犹如一阵风掠过心间。

我顺手把书丢在一边,晰晰沥沥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我没有诗情画意的天赋于浪漫的春雨想象出一篇缠绵悱恻的爱情悲歌,我没有豪迈广阔的情怀于阴郁的天空设置的狭窄的空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我只是在白色的纸张上画了几个小黑点,不规则地给予空白一些点缀,对将纸揉成一团,掷在地上。

“吱”门开了,探出了一个头,是母亲。“吃早餐了。”和平素一样,她的语气平和缓慢。“不吃了。”我淡然地丢下一句,母亲没有在意什么,又忙去了。其实吃与不吃,无关重要,事物只能填饱饥饿的肚囊,而精神的虚空呢?我感觉灵魂出窍。

呆楞了一阵,又“哐”的一声门锁了,接着是“登,登,登”高跟鞋快速下楼清脆悦耳繁荣声响。我觉得我无法像母亲“登”出如此好听的声音,像钢琴弹奏出的一个个跳跃的音符。我拿出床底下布满灰尘的那双白色的高跟鞋,它的线条依旧很优美,使我想起经过风尘沧桑的红颜韵味,我细细打量,软质的皮,鞋面前右侧一朵刺绣精致的小花,细细的跟儿,镶着一两颗亮闪闪的珠子。我轻轻地抚摩细细的饿跟儿,犹如女人纤细的腰部那样妩媚,然而某个狠毒的女人将它细细的跟儿踩入了猫儿的眼睛里,猫儿的眼睛迸裂化成褐色的液体,沾在高贵的鞋跟上……我迅速丢掉那只高跟鞋,跑到了洗手间。

忍受不了的郁闷向我一次次袭来,我决定逃跑,逃到大街上。车辆人群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前面的超市门口的音响播放着:“150洗衣粉5元一包,买二送一,多买多送……”自吹自擂地,重复播放。隔壁书店里三五个小学生拿着新到的小人书看得兴致勃勃,忽然书店里的服务员——一个略胖得滋润的中年妇女一手夺过他们手中的书,大声地斥责,他们楞着,表情很无辜。街道边的水果摊,一位身着端庄体面的贵妇与一位衣着寒酸的村妇在讨价还价,不亦乐乎。街对面的医院,一个穿着衬衫西裤,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神色匆匆地奔了进去。医院门口前面右侧几个靠摩托车载客谋生的男人表情很无奈,他们有的仰面朝天地躺在车座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放在肚腩上,两只腿架在车头上,闭目养神;有的靠车站在那里,两眼四处观望;有的招徕一些经过的,提着东西的人,那些人都以不屑的神色回避着,低着头匆匆地继续自己的路。

我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关注着一切的发生,这是一种场景,又是一种感觉,它完全缘于主观,却有声有色一点也不空洞。

不知不觉,华灯初上,地下铁通道,我的手抚着墙一直沿走,墙上色彩艳丽凌乱的散布,怪异夸张的涂鸦,仿佛十九世纪文艺复兴超现实的艺术风格。我闭着眼睛聆听有节奏的吉他和伴随着的深沉的吟唱,我凭着直觉寻找它的踪迹。直觉是奇妙的,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对生活有一种独特的把握,直觉不经意之中成熟了,直觉带来了无声的联系,直觉抛弃了我们从来就不需要的缺憾。

就在我的思绪梦游之时,“砰砰”直贯如耳的枪声打破了宁静,人们惊愕的呼喊,警车和救护车的刺耳的鸣叫声不绝于耳,我有点晕眩,又像拌了什么,扑倒在地。我使劲张开眼睛,迷糊中一个蹲伏的身影,乱蓬蓬的头发,迷离的眼神,这个影一个劲地,如饥似渴地用一根管子吸吮着手里一包白色的粉末,我无力挣扎,闭上眼……

待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之时,阳光撒满了我的全身,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远处走去。

 

 

编者按:

生活平淡的有如一杯清透的白开水,关键在于我们如何给与调试和品味。

                      编辑——雨荧          2007-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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