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吻(赛)
1
关于那个吻,关于那场发生在青春岁月里非常时刻的爱恋,以及关于那段曾经清晰而真实的记忆,让人反复品味,以至于在梦里多次再现。
孤云傲说,高三那年,我不懂爱情,不懂女生,更不懂如何经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犹如我不懂数学,不懂英语,以及不懂在21世纪应试教育为何还大行其道,人民教师竟然依然用粗暴的言行对学生开展所谓的引导式教育。
阿木说,大二了,你依然不懂爱情,就像你不懂如何将白酒倒入口中,通过搅动舌头而感觉不到它的辣味。
如今大二了,很少再仰头注视天空,偶尔会见到太阳,心里也一片灿烂,脸上绽放孩子一般的笑容。江南的天,也许已经让人习惯。四季都有苍翠的树木,在视野里出现,季节的错乱,雨水的泛滥,早已让他忽视了天上何时阴云变幻,何时阳光灿烂,而对方向的迷失,更让他放弃了对太阳的关注,也许在某一天,天上没有一片云,湛蓝的画面犹如梦中的舞台,太阳挂在天上,一切都十分明亮,温暖,他只是用心体验,作若有所思状,但不会去辨认方向。
方向已经不重要,目标一定要明确。无论阴雨还是晴空,不放弃的念头指挥着脚,信步前行,将影子以及一切的无足轻重的事情都抛在视野之外。
他是孤云傲,关于那个吻,他是男主角。
从高三到大二,他没有走出那段感情,直到一天晚上通过QQ和阿华聊天他才发现这个事实,并接受了现实和阿华的建议。他要开始新的情感生活了,就像他的朋友说的,有很多话很多事情你是不会给朋友说的,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你应该也必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这个女生在你的生活中的作用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你应该明白这个问题。在他说阿木有初恋情结的时候,他笑容的背后同样弥漫着苦涩和无奈,在他说朋友们都怎么一个个成了情种时,他才发觉自己也是个很传统保守的男子,他对当年的那段纯真的感情依然念念不忘。
阿丁说,你在引诱未成年人犯罪,逼良为娼。他回头说这句话时一脸的坏笑,那时他和孤云傲是前后桌,全面负责指导云傲的爱情发展,如果这是部感情剧,云傲和木子的爱情剧的导演就是阿丁,而在下一集中云傲就淡出了剧情,阿丁开始自导自演。如此说来,云傲不是一个称职的男主角,而阿丁却是才华横溢,能导能演。
在后来,云傲看到阿丁的博客里的一段文字,大意如此:我和她的爱情,一路坎坷,曲折不平,还好,到现在两个人还是在一起,并肩前行……如此说来,阿丁和木子之间的感情也是在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中走过的,而这是孤云傲所无法抵达的世界。他们现在依然相爱,在磨合中找到了平衡。
电影开始前,阿丁是孤云傲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木子是他们的同学,三个人很少有交往。孤云傲做男一号的时间前后不到半年,高潮部分有两个月,其他的时间都被平淡和琐碎占据。他不善于经营爱情,一个习惯的被动者,只希望拥有平淡而简单的生活和爱情。而阿丁作为导演和后来的取而代之的男一号,时间却长达两年,或许会更久,云傲也许永远无法体会和想象阿丁所面对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孤云傲是2007年春节之后在阿丁家看到他的这则博客文字,虽然简短,但是每一个字都让人无法承受爱情带来的重和痛。那时,他们都正读大二,两年中时常保持联系,依然是好朋友。
电影还没有结束,也许在此时中止或终止都是不错的结局:阿丁和木子经过两年的风雨,继续着快乐而幸福的生活,孤云傲从一个人回到一个人并且一直到现在还是一个人的状态,过着自由但并不孤独的日子。
孤云傲说,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让他忘记她,但现在他已经放弃去刻意遗忘,让一切自由来去,任时光自然流逝。两年来喜欢他的和他喜欢的女孩都已经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对他的爱慕,又以不同的方式消失了,他依然坚持将单身进行到底,孤寂地在自己的天空里自由地飞翔……
2
在班主任的英语课开始之前的晨读时间,她像往常一样把脸放在他的手心,安静地休息,时而和他聊上几句。那时,他们坐同桌,爱情正在进行中。
她说,我喜欢你的左手,它很大,很柔软,很温暖。她早上进班之后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让他伸出双手,然后将护手霜轻轻地放在手心,四只手开始缓缓揉搓,将白色的乳液均匀地侵入皮肤,之后她就占有他的左手,将脸放在温暖的手心……
她是木子,关于那个吻,她是女主角。
每当木子说她喜欢他的左手的时候,他总是在心里说,其实你应该更加喜欢我的右手的,因为它不仅仅天天记录着关于这场这场爱情的每一个细节,而且在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里,它就成了你身体上最让我觉得神秘的部位,它引导我在黑夜里癫狂,带我飞向天堂,将我体内本能的冲动释放,让一切又恢复平静。
他自始至终都不知她为什么走近他,又为什么渐渐疏远了他,更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她什么?而一切都在未知中发展,又在未知中结束。也许一切都没有结束,故事还在进行中。
2005年春节之后,她曾经对他说:整个寒假人家都在等你的电话。
他忽视了这句话,以及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一团又一团的在爱情世界里相当重要的元素。而他不懂如何经营爱情。他认为心里有她,时刻想着她就万事大吉了,而他不懂女孩。女孩要的是表达,是否真心则被淡化了。比如爱情是做出来的,爱情是说出来的。但在他的爱情观里,爱情一但说出来就消失了,一旦做了就没有神圣感了。他的忽视深深伤害了她,作为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孩,没有了爱情的滋润将渐渐枯萎。
在这段感情开始之前之后,他不止一次冲恋爱中的朋友说,情人之间,废话连篇。他在爱情进行中依然是个沉默着,若没有她的刺激,两个人之间的言语会更少,从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被动,一直到两个人又成了普通的朋友。是她在一直失望,甚至是在苦等之后产生了一丝绝望。于是,她终于还是放弃了他,放弃了这段感情。
木子说,孤云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笨拙的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笑笑。她也许永远不知道他的笑容背后藏着多少苦涩和无奈,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她!
他在2005年的初夏,从此失去了她,犹如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木子不知道2005年的寒假他在写一部小说,名为《温度》,她就是女一号。他一直在思念早已离开的她,而这思念也只有在心里缠绕,身在农村的他无法和她联系,在他的意识里也没有说要给远在城市的她一声问候,他想在年后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而在那个寒冷的年假,他一个人在写小说,写关于他和她的爱情。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有的只是猜测,在梦里和她相聚。他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感情,把它们凝结成一个个字符,在稿纸上定格。初夏,她走了。从他的身边飞走了,却没有飞出他的心和他的记忆。初夏,小说在写了三万多字之后中止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延续的可能。没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比如未来,爱情等等。也许他从来没有想到两个人的爱情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而小说中的温度将不复存在。
阿丁说,他们的恋爱关系已经确定了。他在给木子的一个闺中密友说,而坐在前排的孤云傲却听了个清楚。那一刻他忘记了时间,觉得浑身发抖,脸上似乎有火烧,而心里却冰凉,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局面本来他已经预想到了,而一旦证实了他却不敢接受了。他产生了幻觉,巨大的声音在耳边轰鸣。他觉得很疲惫,索性轻轻伏案,让自己一个人休息休息。
他从此没有再和阿丁谈论什么爱情以及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故事。他们都在回避着,小心地相处,相安无事。他不知道阿丁是怎么想的,他没有想到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和自己想的一样。最后他还是默默地接受了现实,因为他除了接受别无选择,只是一直没有走出那段纯真的感情。
那一夜,他失眠了。
他知道自己终于失去了她,都是因为他的沉默,让两个人之间产生了距离,都是他的冷漠,让她渐渐失去了对他的耐心。他只是心痛,也仅仅是心痛。他翻开曾经写有关于她以及他们之间爱情的日记,往事历历在目。那些欢笑,那些情景在眼前浮现,突然就被迸出的眼泪模糊。没有背叛,没有争吵,没有任何仪式,就这样悄悄结束,如同它的开始。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谈恋爱到底应该谈什么?
他以为没有她,高三的生活会如遇到她之前一样安静,有以为没有她的陪伴,他将轻而易举地开始新的简单的生活,他以为失恋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几个月以前,木子说,云傲,你想谈恋爱吗?
他迟疑了一下,把握着木子的左右的右手用力握了一下说,不想。但一开口他就后悔了,他怕她伤心。木子却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还谈什么恋爱,没有必要了。她语气里有一丝失望。表情却是很平静。
木子回过神来,似乎是自语: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点点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他想和木子就这样一直相处下去,彼此给予温暖与呵护,做最好的朋友。
在一定意义上,他没有失恋,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和谁恋爱。
在他们之间拉开距离之后,他不知道木子一直在等他,等他走到她旁边说,木子,我们恋爱吧?犹如她在2005年的寒假一直在等待他的电话。
天使也会累的,没有谁能一直苦苦等待一个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结果。
阿丁说,你怎么不和她一起走了,平时也很少见到你们在一起。
孤云傲回答说,年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已经无话可说了。言毕,他苦笑了一下。他在欺骗阿丁,也在欺骗自己。
其实在阿丁和木子开始之前他已经对她很冷淡了,以至于后来他才发觉是自己做错了,结果是失去了她。在没有她的夜里,他将思念付诸于文字。如今见证他们之间那段简单感情的文字依然在日记里安静地睡着。他曾经一次次翻看,一次次思绪万千。关于她以及和她发生的感情,他竟然还是放不下,理不清。而这一切都无法言表。
其实,他想要她陪。如同当初她说,云傲,你给我暖手吧?他知道她需要他的温度。握着她冰冷的手,觉得脸上很烫,心也狂跳不止,那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而长久地握着一个女孩的手。他不知道这第一次给一个女孩暖手,将从此打开他的另一个世界,让他体验一个全新的情感之旅。
后来,木子说,都是暖手惹的祸!
其实,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尤其是在爱情世界里。
之前,他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飞翔,沉浸于文字之中,做着文学梦。有阿丁陪他在晚自习后回家,早饭时有老曹陪他吃饭,上午他会看小说,写小说,沉睡,听音乐,和朋友聊天以及和兄弟们搞点活动。下午会在别人都认真投入学习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晚自习也是一样,反正那时的自己在没有和木子走到一起情况下生活是无忧无虑的,自由自在的,简单快乐的。生活边缘化,也丰富多采,悠然自得。还好,那时有那么多朋友陪自己,有小说可以写,有书可以读,有梦可以做,他就索性做一个另类的孩子,在快乐与痛苦的纠缠下度过一个又一个白天和黑夜。让自己在自己预定的或感知的世界里生活,努力逃避一切现实里的枷锁或围墙。之后,他沉浸于她的世界里,在她的温柔里溺水,迷失了方向,成了一个围绕她旋转的星球。
木子是一个另类的女孩,成绩是一塌糊涂,迟到早退,逃课,请假是常事,习惯于和班主任或任课老师玩捉迷藏的游戏,犹如现在的大学生的生活状态:上课说话,睡觉,听音乐,玩手机,看小说……
即使在和孤云傲坐同桌之后她的行为也没有太多的改变。
她曾经对云傲说,为了你,我已经改变了很多。
他听后很受感动,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有一段时间,木子说她想死了,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他说,你死了我该怎么办?自杀是一种不负责人的行为,想想爱你的和你爱的人,你死了,他们该有多伤心!
她说,云傲,你抱紧我,我冷。
在教室里,他用力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以及她的味道。
有她陪伴的日子里,他只写了一部小说,也是见缝插针地找时间去写。小说是她题的名字《冰是冰,水是水》,她是他第一个读者。她说,云傲,你写的真好!
而在他们相识之前,木子不止一次地对他说,才子,你又在写什么呢?
大家都喊他才子,就连“班花”也会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喊正伏案埋头写作的孤云傲为“才子”。每次,他都只是笑笑,不会说什么。他说很多时候说任何话都是苍白无力的,而微笑却能表达或隐藏更多的东西,可以更加充分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那天下午,木子拉着他的手说,云傲,我向我妈说起你了,夸你文章写的好。我妈还说让我多向你学习。
看她一脸的幸福,他说,真的吗?
他在她的环绕下很是艰难地看完了40多万字的《狼图腾》,她说,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看书写作比什么都重要。
她开始抱怨他了,抱怨她曾经喜欢的他的那种生活方式。他说,我把你放在了心里。
她说,我不让你看书,也不许你写作,因为你一旦忙碌起来就把我忘记了。你整个上午都在看书,我看你很多次你都没有发觉。当你沉浸于文字中时,就没有人陪我说话了……
女人是需要人陪的,尤其像她这样消极颓废的女人更需要人陪。
在他看书或写作时,左手被她占有,但是她还想占有他的时间和精力,甚至还包括另一只手。那时,他就已经隐约地感到一丝害怕,他觉得女人以及她的爱情犹如黑洞,她会吞没所有试图或已经走进爱情的人。而在现实中,大多情况下是男孩千方百计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一旦成功就得意地说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女孩,其实则相反,是男孩被女孩占有了。她会向你提出更多的甚至是无理的要求,用自己的思想或方式塑造你,改变你,约束你,要求你……在爱情世界里,到底谁是谁可以自由支配的东西?爱情不应该是占有和限制,应该是互相关心,帮助,理解,包容,支持,鼓励,欣赏,呵护……
而当下大学生们的爱情更是简单的只剩下活塞运动了。曾经有人在网上放言:大学生,你除了上网和上床还会上什么?除了做爱和作弊还能做什么?如此直白,如此锋利的反问和批判让很多大学生以及教育者除了惊讶和震动就是叹气和摇头了。
两年后,他依然单身,远离爱情,犹如远离烟火。他怕一旦拥有了爱情就失去了所有。他以他固有的沉默让所有试图发生的爱情退缩,他以他特有的方式释放着青春的冲动,他以他简单的途径记录着时光的流逝。他在自我保护的同时也失去了让生活绚丽多姿的元素。他知道,想得到,就必须先要付出。他也知道,得此失彼。没有谁能逃脱这个真理。他也知道,他不是一个贪心的孩子。
木子有一次和他开玩笑时打了他一巴掌,让他的脸在一声脆响之后红如朝阳,他那男人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了伤害,当教室里一下子静下时,他及时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还了她一巴掌,尔后,他呆在那里。一出手他就后悔了,他不知道他这一巴掌并不能挽回什么,恰恰相反,他将可能失去更多的东西。
她很是吃惊,对于他的还手。她说,孤云傲,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的脸。
看着她含泪的眼,他连忙道歉:原谅我吧,木子,我错了。
她说,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心里有我吗?
我错了,要不你打我吧?他恳求她的原谅。
这样有意思吗?她反问。一脸的失望。
孤云傲讨厌她这样无理取闹,没事找事,而她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对爱她的人无休止地占有和索取,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度过枯燥的课堂。
刚开始的时候,孤云傲说,我们不是同一路人,是走不到一起的。
木子也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同行的。
后来木子说,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迟早是要结束的。
而孤云傲却解释说,就算你是我生命中的插曲,也是自始至终贯穿我生命的音乐,没有你的存在,我的生命将会单调和毫无生气。
你给我暖手吧?木子总是说。
把手给我,孤云傲也总是这么说。
后来,2005年的冬天,下了几场很大的雪。后来,他在日记和诗歌里都记述了爱情带给他的温暖。他说,有你的冬天,让我忘记了什么是寒冷。
年前的一天下午,他匆匆走进教室,看到她正在听音乐,面向窗户。
怎么啦,木子?他关切地问。
木子没有反应,假装不知道他的到来。
木子,怎么啦?他焦急地问,同时伸手取她的耳机。
木子扭头,双眼含泪。
木子说,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你知道人家在自己等你多久了?我那么早就来了,以为你会在教室,谁知道你迟迟不见踪影。
我错了,木子,别伤心了。他感觉到了爱情说出来的魅力,可以感动一个人的语言,但是他没有学会。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等你啊,你是我什么人?木子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孤云傲伸手拉木子的手,木子迅速抽回,他又去抱她,她挣脱他的双臂。他不知所措了:木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听我解释好吗?
木子缓缓地把头扭过来,摘下了一侧的耳机。
他说,我和阿丁去网吧打稿子了,碰巧天又下了大雨,之后我们去吃饭了,所以…
木子当然知道他是一个简单的男孩,没有对她撒谎的理由和必要。但她还是生气了,气他没有陪她而去忙于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把耳机取下,尔后把手伸出来,抓住他的手,把他的两只冰冷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看着她,任她摆布。
木子,你在哭,还在生气吗?
不,没有生气。她边说边摇头。
后来,木子说,云傲,你不懂爱情,你的事业心太强了。
爱情在木子这里是生命中的一切,而在孤云傲那里却只是点缀。换句话说,爱情是木子的主食,只是孤云傲的佐料。再后来,木子说,云傲,我不适合你的,你是个优秀的男孩,应该有一个优秀的女孩陪你,给你需要的温暖和呵护。那时,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缝。两个人的座位分开之后,她以为他会主动走到她身边,继续陪她。而他这个不懂爱情的笨小孩却没有任何表示,他就是这样让人心痛和无奈。他的表现让她失望了。
在晚自习下课时,走廊上。
木子说,我不习惯没有你陪的日子。
他说,我也是,木子,我好想抱你。
他轻轻地抚摩着她的长发,看着她的样子,想让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在上课铃响起的一刹那,木子在他左脸上吻了一下,匆匆跑进教室。这让他想起当初他吻她的情景。一切都犹如发生在昨天,记忆犹新。
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多次透过窗户看他,然后再推开教室的后门进入,而他在大多的时间里是伏案看书或写作,对她那渴求的眼神丝毫没有发觉,这给她的感觉是他没有她陪是一样的充实和快乐,甚至没有她,他将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觉得她在他身边是多余的,甚至是影响了他的发展。每当他看到他专注地学习,忽视她的存在时,她的心就隐隐作痛,但她依然天天如此。不厌其烦。其实,他也是如此,期盼着她的出现,而她出现后,他又假装没有看见,一旦她没有出现,他开始不安,猜测她去做什么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会如此残忍?
木子说,你总是忽视我的存在。
他说,我是在乎你的,这还需要证明吗?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在你怀里睡着。她说。
我也希望天天陪在你身边,让我的左手温暖你的脸。他说。
后来,孤云傲多次在他的文字里表达了对那段岁月的怀念和向往。他说非常感激木子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感动和温暖,谢谢她陪他走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天,这个教他怎么去爱的女孩将在他的心里活到他生命的结束。
他在给她暖手之后,就依赖这种感受,让她冰冷的手达到和自己一样的温度,真的很幸福。
他说,木子,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
木子说,我也是。没有你谁会给我暖手呢?
那时,他们之间的感情刚刚开始。
再后来,每当冬天来临时,他总是在想,在没有我的冬天里,是谁在给她暖手呢?
在没有木子的很多个夜里,他幻想着自己正抱着木子,看着她面如桃花的脸,轻轻地抚摩着她……他会轻轻地褪下自己的裤子,右手在夜色中缓缓地抽动……
爱,是不能说的,一旦开口,爱就消失了。
当下的爱情是泛滥的,小青年们借助现代科技表达“我爱你”,犹如在六七十年代大家彼此见面喊“同志”一样随便,而速成的爱情必将产生速解的结局,由此,闪婚和试婚成了流行。
木子说,你那天晚上在我耳边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我真的很感动。
孤云傲说,若你愿意,我天天这样做。
不需要了,一次我就满足了。木子说。然后她用红色的笔在书上写到“你是我的最爱”。
他拉着他的手,把她抱紧,闭上眼睛,嗅她的发香,沉浸其中……
后来,他在她的笔记里看到一首名为《陌生人》的诗:
陌生人
一句誓言能持续多少个日出
一朵笑容能绽放多久
在熟悉的路口
曾经熟悉的人突然陌生
当我们轻轻擦身而过
在那一刹那
我明白了所有
迎风而去
曾经有过的柔情
又一次闪现在心头
在一个温暖的冬天过去之后
这份情在笔记中永恒
无法改变的过去
凝固在记忆中
你说现在只有靠回忆支撑
我不再恨你的无情
时间吻过四季的风
我不再为往事伤情
甚至
真心祝愿你一生幸福
那时他们之间已经有些陌生,最后他们真的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是孤云傲,我小说中的男一号。一直以来都是,无论是在那一部小说。
他不善言语,除非是和朋友在一起。他的爱好是看书,写作,思考,幻想等。所有的故事在他身是发生都可以顺利地推进,他以他固有的沉默吸收所有飞来的元素,让一切都毫无痕迹。
一个不会游戏的写作者,一个不善言语的孩子,一个与陌生女孩说话都会脸红的男孩。他在这个故事里继续着他的形象和性格,安静地记录着发生在他身上或是朋友身上的故事,做生活的忠实的记录者。他是简单的,单纯的,个性的,安静的,丰富的,以及有梦想的。在这里对他进行介绍,也许更有利于理解他的言行,有利于小说情节的开展。
孤云傲,男,生于80年代中期,祖籍河南周口,现就读与江西某民办大学。
关于那个吻,他说他会一直记得,永远,永远。
木子问他,你从未谈过恋爱?
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停下写作,抬头望着木子问。
那你怎么把爱情写得这么生动,真实,就连女孩的心理描写都惟妙惟肖?
很简单,都是听朋友们说的,他们的爱情故事让我对爱情有了很直观的认识,还有现在充斥眼球和耳朵的关于爱情的信息,让我对爱情有了更多的了解。在这个爱情泛滥的社会,什么都可能缺少,惟独不会缺少爱情!
木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习惯于沉默的男生,一旦提起自己喜欢的事情,竟然可以口若悬河!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到现在还是单身一族啊。情史一片空白。他有些得意地冲木子说。
那我呢,我算你什么人?木子突然开口问。
他的脸色在一刹那有点难看,刚才的阳光被突如其来的阴云遮掩了。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来回答她:是啊,木子算我什么人呢?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他毫无底气地说。这句木子常常对他说的话被他用来回答她。
仅仅是朋友吗? 木子似乎生气了,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把头扭向窗户。
女人的心思是无法猜透的,同样也是多变的。似乎比人的未来更加难以捉摸。
这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他觉得木子真是莫名其妙。
他又拉木子的手,再次被她甩开。
她说,你见过男女普通朋友天天像我们这样拉手接吻的吗?只是普通朋友怎么能天天卿卿我我,纠缠不休?怎么会彼此依赖,无话不谈,怎么会把彼此的身体以及心理的秘密向对方托盘而出?
他惊呆了,看着木子一脸的泪水而不知所措。
有时,他真的分不清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是属于爱情还是友情?想不通的时候他就放弃了,心想就这么相处也不错,为什么非要理个究竟呢?
木子曾经说,云傲,你是我的小情人,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孤云傲苦笑一声反问:如果不是唯一的一个,那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木子突然把他抱住,用颤抖的声音说,云傲,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下午上课前木子匆匆走进教室,旁若无人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起身要离开。
你刚来就走吗?他问,一脸的不解与迷茫。
我下午有事情要做,晚上也不来了。言毕转身欲走。
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
总不能天天陪你吧?我真的有事,你认真上课吧!木子抚摩了一下他的头,匆忙低头吻了他,在这偌大的教室里。然后她避开他的眼神,急速离开教室。
孤云傲望着木子离去的背影发呆,一切都恍若在梦里。
平安夜,他一个人度过。在那天的日记里,他写下了自己的忧虑:木子要离开我了。
一个人的夜里,写作到深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海里反复出现她的样子。她那么匆忙去了那里,做什么?这个疑问在他的心里不断膨胀。
凌晨一点,他终于把灯关了,把自己放进温暖的被窝。
在夜的身体里,眼睛失去了作用。他的脑海里浮现木子的笑脸,想象抱她吻她抚摩她的感觉……他悄悄地将手伸向自己的下部,右手不停地抽动……
再次见到木子是第二天的下午,她双眼红肿,一脸的憔悴。
他试着去拉她的手,被她拒绝,一次,两次,三次。他去抱她也被她躲开,一次,两次,三次。就这样,两个人在教室里的座位上僵持着。
经过一番纠缠,孤云傲放弃了。他说,我知道你昨天下午和晚上去做什么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这种说不清的感情不可能持续太久。我不会再要求你做什么了,不会再碰你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缠着你的,一切由你决定,该怎么抉择随你,我只希望你快乐……
他说了很多,说了很久,而她一直就那样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默不作声。
其实,孤云傲心里很痛,在说那些话时。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强求任何人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更何况是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所以,他说的很真切,很诚恳。
晚上自习课上,她又跚跚来迟,两个人相视无言。
木子从他背后挤进靠墙的位子,他很配合地相前移动,但依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木子看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孤云傲闻到一股烟味,还有酒味。他扭头发现木子在吞一堆白色的药片。他忧郁了一下,小声问她:你生病了吗,吃什么药?
不知道。然后她丢掉药袋伏案休息,忽视他的存在。
他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古怪,想到她在对他说她想自杀的情景,她说自己已经买了很多安眠药,在不同的药店,不同是时间里。她说一旦自己鼓足了勇气就把它们都吞下,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他觉得她的今天晚上的举动反常。
木子,我错了,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不该对你如此冷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们好吗?你能原谅我吗?他想知道她做了,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
跟你没有关系,看你的书写你的小说吧。木子没好气的回答他。
你吃了多少药,为什么啊?你不知道安眠药和白酒一起吃对身体危害很大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没事,我不想太清醒了,心里很痛。肚子也难受。她似乎很困难地说。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需要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要不,我给你揉揉肚子吧,这样你会舒服点,你不介意吧?他试探着问。
他在下午已经对她说了,不会在碰她了。而现在却又不得不这样。
木子没有回答。他缓缓伸处颤抖的右手,穿过她的羽绒服,在触摸到她小腹的一刹那,他感到她突地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把手收缩。尔后又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揉。。。。。。
好点了吗?他问。
云傲,抱紧我好吗?她有气无力的说。
记得上次木子和孤云傲又闹矛盾了,两个人有两天没有说话。那天晚上木子提了一瓶开水走进教室,待坐定后,他问孤云傲,你要开水吗?
她的一句话就化解了矛盾。
木子说,你真的很冷酷,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看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理会我,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曾经试图拉你的手,你却有意避开。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给我说话,拉我的手,而你却一直都无动于衷。你怎么能这样呢?
木子说,你不跟我说话我觉得时间过的很慢,真的很无聊,云傲,你不能再这样不理我,你不理我,就没有人给我暖手了。
木子说,云傲,你不要再这样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后来,孤云傲拉着木子的手,木子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他说,猜的。凭感觉。你别忘了我是写小说的,想象力很丰富。
木子说,那你还能想到些什么?
不敢想也不想去想,他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
去想象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她男朋友之间的故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可以写小说啊,木子开玩笑地说。
他懒懒地说,会写的,但不是现在。要不,你讲一下你们之间的爱情吧?
木子没有讲,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说了很多关于她的爱情的事情。并一再强调他们迟早会分手的。因为他背叛了她。
在平安夜,他从市区来这里找她,两个人并肩走了很久,他试图挽回这份感情,而她却无法原谅他的背叛。这个优秀的男孩能弹一手出色的钢琴,对她也是关心倍至,但是由于他一不小心和一个暗恋他的女孩发生了关系,又一不小心让她发现了。他们最后又争吵了,不欢而散。晚上他给她打电话,还是请求她的原谅。他们就这样在电话两头僵持着,她义无返顾地提出分手,于是,结束了持续三年的感情。
她说在和孤云傲开始这份说不清的感情之前就发现了他的背叛,就已经决定放弃他了。所以,在一定的意义上,她没有欺骗孤云傲。
2005年,农历
在此之前,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爱情之旅,男主角就是他的好朋友--阿丁。
他说,我给不了的,她有权利去寻找。
他说,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她,而拥有一个人就必须要真心爱她。他已经觉得累了,他和木子的这段感情虽然平淡,但这已经让他觉得身心俱疲。关于她和阿丁的爱情,他说,祝福他们。
他生日那天,她送给他一份小礼物,并再三强调她也十分喜欢这个礼物,是她找了很多家店才买到的,希望他也一样喜欢。礼物被阿丁当场拆开,也就是他的好朋友,现在木子的男朋友。礼物被打开的一刹那他呆住了,其他旁观者却爆发了轰堂大笑,真的是让人太意外了,木子送的生日礼物竟然是一双卡通小鞋!木子脸上充满笑容地问他:你喜欢吗?生日快乐!
孤云傲一脸的困顿,连忙道谢:谢谢,非常喜欢!
尔后,他在众人的议论和大笑声中尴尬地离开了木子的座位……
男孩有点胆怯地说,我喜欢你啊!
男孩把他第一个吻给了这个他喜欢的女孩,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一口气,似乎是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个男孩就是孤云傲,女孩是木子。
关于那个吻,以及由那个吻引发的故事就这么开始,又这样悄悄结束了。
一切似乎都平淡无奇,却在孤云傲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征文:大学(专)组)
点评意见:
可能是个人主观原因了,一直比较偏爱这种风格的文字,使用大量蒙太奇用法,口气慵懒暧昧。像极了王家卫的电影。
编辑——呼呼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