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的坟墓
刺耳的争吵声,混乱的场面,彻底打破了我多年来平静的情绪,那些被迫隐埋的火终于在我体内燃烧。当那个人走到我妈妈的面前,伸出手指着我妈妈的鼻子时,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伸手狠狠地把那只嚣张的手“啪”的一声拍开,然后扬起头对着他冷冷地说,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不准你们欺负我妈妈。
然后他们也就真的冲着我来,围在我身边冲着我叫喧。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乞讨人坐在街边接受路人各异的目光和咒骂声一样。我只能僵立在他们中间。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哥哥他们在我身边,像小时侯那样摸摸我的头说,小妹别怕,有哥哥们在呢。可是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很久后,叫骂声慢慢地消失,而那些人也渐渐地消失。我坐在楼梯口的地板上,毫无思绪。
爸爸的病倒,哥哥他们失望绝望到伤心离开家里,直到现在的毫无消息。这个家以近个不再是家了。面对那些家庭的变故,我是真的无措了。经济金钱利益下,肮脏的人们,背叛的血腥传说。
无话可说。沉默。沉默。沉默。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就像某先生说的那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像我这种人也只能选择在沉默中死亡而已。
赤着脚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整个人都僵硬掉了。什么思绪都没有,想个破娃娃了无生气。看着插在笔筒里的那把水果小刀,直接地拿起来,对着所有手指中我最爱的那根左手中指划下去。鲜红的血液一个劲的往外冒,毫无反应。然后对着那根中指说,永别了我以往天堂般的生活。
当所有的绝望都涌向我时,我也惟有选择坟墓。
终于明白一个网友在对我说他的家庭变故时语言中的那种痛。黑色的痛,泛滥着;也终于明白,两个所谓的好朋友前一刻还互相扶持,下一刻却被对方从背后狠狠地捅一刀的 那种无边绝望。幽深的绝望,嘲讽。
于是我说,妈我不读书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现在所读的专业和现在的学校,而且伙食费还贵得半死。
我说,妈我去打工好了,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说,妈我离开后你和爸爸要好好的过下去,也许不久后哥哥他们就回来了。
我说......还没等我说完,妈妈就阻止了我。她说,你知道即使我答应让你不读书,你爸爸和你哥哥他们也是不会答应的。家里已经变成了这样,你就留下来陪我们吧。语气苍凉。
望着妈妈那逐渐老下去的容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无论做出哪一种决定,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沉重到无法背负的包裹。
说不恨那些人是假的。我没有伟大到去原谅那些被利益熏心的人们;我也没有宽容到去很轻易的就原谅那些指着我爸爸妈妈的鼻尖骂的臭虫。我更不会学别人心里明明有恨在人前却硬说“不恨”。
面对他们我学会了重新冷漠,学会了重新冷笑。
所以我恨他们,狠狠到。
有些情绪,就像地震后的那一大片废墟;有些事情,就像强劲的台风扫过后,所有的损失那般辽阔;而有的人,也就像一首歌里写的“飞也飞不高,没翅膀不算天使......”做不成天使,只能做恶魔。
比冰雪还冷的目光,比利剑还锐利的话语。那些动作,那些语气,那些不再回来的从前,让我学会了自我放弃。我知道在那些利益的尘埃下隐埋了太多我的不懂,于是慢慢地我习惯了在一瞬间感到的那种莫名的害怕。
那些不再回来的日子,成为了我记忆里的一个定格。什么时候起我也学起了别人去缅怀那些曾经安稳的生活了?我不是一个老人,现在却用一个老人的心态来怀念曾经,而这个曾经并不久远。
我以为我死了,死在了
现在的生活是一片污水。。毫无防备,无法抵挡。
时间是锄
很快地
在天堂里掘出一个坟墓
直立耸然的墓碑
是绝望的徽章
无字的言语泛滥
今生以无归途 来世亦枯草
P:这是属于R的故事。那天听着她说话时,感觉她整个人都变了,就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那样。平静面容下是隐忍的疼痛,冷漠,淡然。也许用她的话说就是:如果整个社会都冷漠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坚持自己?作为她的好朋友,作为一个倾听她诉说的第三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够说,无论对于谁来说,家庭的变故永远都是一个心里的痛吧。
【编辑按】
我只是在想,在什么都无力改变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还剩下自己可以把握?例如自己坚强的心。
编辑——呼呼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