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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千年

 题记:千年凝眸  仍难改历史抉择
 
    
我坐在操场上的排球网旁边的地上.耳朵里塞着噪杂的音乐.雪白的外套.拉链锁静静的躺在拉链的尾端.衣兜里装着索尼的随身听.脚边是一瓶碧泊的矿泉水.风凌乱地吹着我满头的长长的碎发.阳光直直地刺着我漂亮的双眸.透过头发我又看到古希腊油画中的栗色.在我眼中,那是一种天国的颜色.我不知道我的身影叫不叫无助.看着周围人一张一合的嘴.我痛苦的合上双眸凄婉的神情.又看到随远.那张绝美的脸.洁白的花瓣不断的在他的饿脸边眼前飞舞、掉落.
   
没人知道我是在等他.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米白色的棉布衬衣,卡其色休闲裤,白色系带篮球鞋,飞扬的头发,荡漾在眉宇间的忧郁.也许太阳太热了.他的鼻见沁出了汗水.我手里捏着薰衣草香的心相印面纸却不敢递给他.脑子里不断回旋放映前世.我用那一方薰一草香的绢丝手帕拭去他鼻见的细汗.飘飞的裙裾.款款的身影.姿态娇柔的手势.脉脉的双眸。睫毛低下.泪从脸庞滑落.除了我.没人知道.他那一头在风下不安分的飞扬的头发却是安静的天蓝色.旷远而干净.
   
直到操场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起身回去.忽然觉得那柳稍的月色不正.忽然一个身影抓住我的手.从身后抱住我.我拼命挣扎.但没有尖叫.因为我还不会而且不习惯尖叫.是光干.他并不是真的要对我怎么样?我挣脱了.眼里满是忿恨的表情.他喝酒了.我闻到他嘴巴里酒的味道.他再次伸手去搂我.我甩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不去管他有没有坐在地上.不管他心碎了多少片.我只是清楚的知道我不爱他.我来这世上是为了随远.为此我在佛前求了一千年.
   
开着我白色的跑车回家.车里一遍又一遍的放着《东风破》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侯.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琵琶外的古道我牵你走过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那个闷热的午后.“随远和他的助手.无预料的忽然造访金谷园.他一脸的疲惫.我提出要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三斛明珠来娶我时的高傲的神情.他递过三斛明珠时修长而干净的手指.结婚时我左顾右盼双哞含情.款款而行的风华绝代。在我领舞时,他赞赏的目光,他大宴宾客时,我的艳惊四座,让他着实风光了一把,使来者要人时,我握住他的手却被无情的抽落。兵临城下时,他的那句:我今为你得罪。我知道我不得不死,依栏坠落,风吹起绫罗的裙裾,绝美的阳光,穿过那昂贵的绫罗,绸缎般的肌肤,直刺我心,鲜血淋漓,裙裾飘飞,像一只无助的蝴蝶翩钎而落,坠地。鲜血像玫瑰花飞溅,开出,这伟大的爱情一路的艰辛,淹没在这政治阴谋的风波,开了一路的鲜血淋漓,散落满地的支离破碎。他被押赴刑场,当那台丑陋的刀刃抬起时,我就已经看到那鲜血喷涌的画面.......
   
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看到很多的血,不知是谁的,然后失去了知觉。

    “欢迎大家收看早间新闻,昨天西环三路出车祸,伤者南静,女,至今其父母仍未出现,只有一名叫光干的陌生男子一直守在病床边,但医生却无力回天......”

    在我昏迷中,佛给了我一个梦境:
    “
光干带人来抄我家,而我却独留下三斛明珠,依栏,坠落。坠落时那唯美的姿态,溅落满地的鲜血,光干带走随远,牢狱中的折磨。随远那张决美的脸被痛苦扭曲的变形,押赴刑场,那鲜血喷涌的一幕。光干在佛前求了千年,为转世见我。而随远转世却不记得前世的事,因为我毕竟只是他的妾......

    梦境中,我的眼前好象隔着雨帘,视线看不清随远那张绝美的脸庞,都会有许多洁白的花瓣,而且到处是熏衣草的香味。梦境的最后下了一场红色的花瓣雨,而随远就在这场红色的花瓣雨中渐行渐远。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红色的花瓣,像是满地的鲜血,散落满地的支离破碎。

    然后,我醒来,光干一直在,只是不见随远,我以前从未感知过光干会是谁,看着他的面庞,我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忿恨,因为他就是千年前的孙秀,随远是我的深爱的石崇,我是南国金谷圆主绿珠。
   
   
站在长街的这头,望见记忆的来路,丢失着岁月皑皑。

还是在操场排球网的旁边,白色的外套,安静的拉链,嘈杂的音乐索尼的随身听,凌乱的头发,脚边横放碧珀矿泉水。
   
依然是他,蓝色飞扬的头发,米白色的棉布衬衣,卡其色休闲裤,白色系带篮球鞋,荡漾在眉宇间的忧郁,迎面而来。

我站起来,把碧珀矿泉水瓶盖那端朝下,竖直放好,直直的朝他走去目不斜视。我拿出三斛明珠,这是我们生生世世爱的信物,走到他面前停下,把三斛明珠放进他的掌心,在他额上印上一吻。然后转身走开,风突然吹起,有很多花瓣从我身旁掉落,鲜血的颜色,我走的义无返顾,眼前不断的闪现他接过三斛明珠时异样的眼神,他还记得。我还是走了。

光干带着尖刀和许多人去找随远,我已坐在去南国的飞机上。
                        

  南国
   
撑一把竹制的油纸伞,踏在南国烟雨下的青石板路。几个月后,在仿古木制的阁楼上,我跳下阁楼,因为我看到随远在楼下伸手要抱我。

     永远都无法改变的现实,只是轮回。

     后记:
     
绿珠是西晋石崇的爱妾,美丽非凡,善吹笛,赵王伦专政时,伦党孙秀曾指明向石崇索取绿珠为妾,被石崇所拒绝。后石崇被捕,绿珠宁死不从,为表明自己的贞节,她坠楼自杀。

                            ---宋史《绿珠传》

 

 

 

【编辑按】

     因着这美丽凄凉的故事,因着这优雅悲伤的文字,心里也微微颤动。

                                          编辑——呼呼洁

                                            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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