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终极LOSER
(1)
殊不知,一股名为“烦恼”的龙卷风历经长远的厉兵秣马,在一次次唇枪舌剑中蓄势待发,终于在今天席卷了我的心扉。
时值八月之初,看似漫长的高考慰劳假始终还是意料中被“二世祖”地挥霍得所剩无几了。而这股莫名其妙的强势飓风,估计在我得知高考沥血十二载的酬劳仅仅是一所二流二本大学后就开始酝酿这个吞噬我的阴谋的吧。那个月我隐了身,退出热衷的群聊,拔了电话线,闭了房门,隔绝了世界,所有的声息皆为累赘,只需要黑暗与痛楚形影相吊。好在不甘寂寞的“恶习”令我勉强接受了几缕窗外久违的阳光,我压制了心中蠢蠢欲动的风声鹤唳,挣扎地享受这个来之不易的所谓长假。当然前提是要尽量在“填报志愿”这最后的战役里大捷。
不过,真正的代沟风暴卷土重来,与父母的关于未来的分歧,就如千万普通的自作主张的毛屁孩一样,是无可避免的烦恼。结果是烦恼的气旋在协商勉强成功之下渐渐平息。等待的风雨最是令人煎熬,很多时候在复读与恐惧再次失手甚至更差的拉扯中摇摆忐忑。终于飓风的势头变得难以抑制,平凡如我,果断选择放弃那份有些鲁莽的勇气,不想也不敢去涉足仿佛丢弃自尊的栉风沐雨的高四。流水帐般的散漫直至如今。书桌依旧是心安理得的任性凌乱,耳麦的音量还是响着完美得虚幻的二次元的梵音,在线时间无限绵延,即使偶尔才难得打开对话框畅所欲言。隔着屏幕的调侃,却空洞到不堪忍受,有说不完的思念绵绵,诉诸于君却已反复斟酌到画蛇添足般弄虚作假。所以整日在空间里写尽关于无聊啊寂寞呐的呐喊,其实内心早已被失落侵蚀得面目全非,所以顺理成章地,积蓄了那么那么多无法渲泄的维特式的烦恼,纠结成今时今日回天乏术的龙卷风,把措手不及的我打得遍体麟伤。不过,在此我也不必再隐瞒了,真正把我打败得落花流水的幕后原因。
不说之前的种种痛惘,不说在即将涉世之际如何的不安慌乱。有一段不算得上感情的感情,有一个人,驻扎在我可堪回首的往昔中,却在某个瞬间,那些不可告人的隐秘,被爱自己的人揭开,露出恶心的真相时,名为梦魇的雷风雨暴,完完全全地把我葬送了。
(2)
在我心中有个背影,若即若离纠缠不清。或许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滋养的错觉吧,倘若真如此,我也便能理直气壮地说永别。很多狗血偶像剧中的情节,诸如“相爱的两个人,由于男方家长的阻挠和男人的脆弱,有情莺鸯终相散”。
幸好生活并不狗血到如此轰轰烈烈,自此至终,没有两小无猜,没有山盟海誓,甚至连牵手都未曾有过。所谓的交往,不过如普通朋友而已。但是日久生情的歪理还是可以套用一下,朝夕相对的曾经,一种稍微超越友情却远不及爱情的情絮潜滋暗长。有人说,这是青春期的朦胧悸动,是甜蜜美好的青涩回忆。所以就算目前天各一方,或彩笺尺素或科技传音,有她持之以恒的祝福与鼓励,生日的时候永不落空,节日的过往从未寂廖。
只是当时已惘然,只因年少春衫薄。一些人突然在我面前赤裸裸地暴露了她的我从未见闻的劣迹。什么早恋吖什么逃学吖什么被怀疑手脚不干净吖什么被人疏远据说她很会报复吖什么两面派吖在你面前耍乖却可能在你背后把你踩得一无是处。她在我心中的美好也开始因为我的懦弱的猜疑而动摇,最终被心里刮起的轩然狂风土崩瓦解。心仿佛被在倘血的伤口抹了几把盐。我不想失去这段开始于纯真初中的感情。那时候初次结交到日渐可以倾斥心事,时光载满了天真无邪的微笑。我知道,至少她曾单纯过。不过,她的转变,变化之大是我无法想象也从未见闻的。尽管我或许知道她蜕变的一个原因确实难以不感到绝望,也明白经历过那些事的孩子多数会走上类似的道路。
我不知道她会否期待我能很英雄地承担起救赎的责任,尽管我一直认为彼此的关系完全只是纯粹的友情罢。但我选择了逃避。很早就开始逃避了。直到今天,我终于感到她是我无法触及琢磨的。累了,在以前的角逐中我叛变了,因为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从来都不是他妈的王子,更不是伟大的救世主。我只是一个在白日梦里醉生梦死的废柴,偶尔渲泄一些酸涩垃圾的梦呓来博得世人施舍的存在感。自卑也好臭屁也罢,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平凡,不要对我期望过高。如今我决定扯下累赘的假面来摊牌,我选择退出你的世界。糊涂是我清醒是我,但陪伴的不再是我。说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深感被背叛,可能会天地不容,但我还是衷心希望她能以崭新的优质生的姿态涅槃,尽管优质生的面孔也是虚假重重……
(3)
被背叛的感觉,就像用一百摄氏度的开水彻头彻尾地淋遍全身。我不介意善意的规劝,但我讨厌一副永远长不大的样子。虽然明白现在自己的叛逆纯属无理取闹,明白乳臭未干的自己离开父母的支援简直寸步难行,不过那些过度反应的近乎溺爱的佐政,只会让我倍感难堪。说什么放手一搏根本是尔虞我诈的鬼把戏。明明以为可以自食其力,却在回头欢笑的时候发现躯壳牵连的千丝万缕的暗线,于是眼中祁求的芒鞘,刹如流星陨落黯淡了微光。此时此刻,心中的羞怒已泛滥成灾直至失控。
信马由疆的黑色风暴咆哮地横扫着伤心太平洋。不被信任的屈辱铸成心中巨大的冰山,咆哮的风暴一次次猛烈地鞭打着我裸露的心脏。明明想争取一份自由却无能为力,现实的龙卷风铮狞地把我抛弃在冰冷平流层,简单的窒息与万籁閰静后是硾心的堕落,我从千余公里的高空孤独地自由落体最后摔个粉身碎骨。然而,我既不歇斯底里地号淘大哭,也不暗自啜泣独舔伤口。经年累月的折磨早已榨干我懦弱的泪,习以为常的龙卷风终于彻底让我臣服当下。我还是低下自以为是高贵的头颅,甘愿沦落为终极LOSER……
『后记』:我们总会遇到如此这般的少年维特式的烦恼。或许你够坚强,对我所记录的龙卷风般的烦恼不屑一顾。我不知道文中的辞藻会否消沉,但至少是自己一直失落游离的悲哀。嗮出来,但愿能够改变什么。若不能,谨以此文献给某,以及奠怀被我浪掷的我即将死去的高中年代,以及迎接我迫在眉睫的不谙世事的大学新战程,也已经足够了呢。「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