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心漂流
【不是所有的童话都是妄自菲薄的幻想。只要勇敢的表达爱,幸福魔法会降临。】
——《心似桃花开》
开始喜欢兰花。喜欢在图书馆落地窗前的座位塞着耳机听Within Temtation婉魅的唱吟。喜欢在阳光烂漫的午后,觅一隅繁花荫凉翻阅川端康成那清澈的文集。喜欢在周末,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在雅致的画廊与咖啡厅。喜欢在晚上八点钟之后一个人静静地长跑半个多小时......
其实自己心中知晓的。这些不期而至的喜欢,都是因为苏含曦也这么喜欢着。而苏含曦是自己喜欢的男生,不管有没有被对方同样暗恋的前提。
是的,暗恋。单相思的普通女生,喜欢作画的好看却性格内敛的神秘王子。好像所有如出一辙却又不甘雷同的故事,像那些不伤感却又无法欢喜的结局。只一个流光的剪影,一句平淡的告别,哽咽了无法传递的言辞。这样的开头让我以为我们之间和所有单恋未遂的故事一样,苏含曦与我仿佛隔了几条银河,永远没有交错的所谓奇迹。
趋利避害。就像对于光鲜亮丽的偶像,仰慕是允许的,至于奢望的童话般的结局,如无意外都是以“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呢”来释然掩饰,最后的最后,那份执恋封缄于心中锈蚀的铁匣,终随岁月流转而无疾而终。
不过,当我在新学期的分班名单中看到自己与对方的名字,意料之外错落在一墙之隔的相邻两班时,我还是咬咬牙鼓起勇气,决定拿捏那很大可能会伤害自己的飘渺却过于诱惑的希望。一个豪赌。
六月天,孩子脸。上午明明是艳阳高照,刚吃完中午饭就倾盆大雨。结果到海边度过暑假第一天的计划因为这嚣张的雨水而延期。好在次日天气晴好,我和几个朋友早早收拾行当就乘车出发。我们所在的X城算不上发达的都市,却在郊外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海。由于忙于学业,一般少有时间去游玩。自从上一次邂逅了它,便深深被它宽广无垠的蔚蓝所吸引。据说,X城的这个海是女生最想游玩的圣地之一。
“欸,你知道吗?听说X城的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呢!只要你坚持在一百天内每天到海岸投放一个写着你某个心愿的漂流瓶,你的愿望就能成真噢!曾经有位学姐,就是这样让自己表白成功的啊......"
“别扯啦,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子啊!这样荒谬的传说,谁会当真啊?你说是不是,小瑜?”邻座的女生推推我的手肘。我如梦初醒,只好含糊地应允,“嗯。。。也许吧。”
心中却仿佛燃起了一堆名叫疯狂的篝火。有什么莫名的冲动潜滋暗长,迅速窜入我的骨髓,令我坐立难安。要酿造一个,华丽的冒险。
小说漫画里司空见惯到矫情的片段。比如,为了能偷偷多看自己喜欢的男生几眼,宁愿忍饥挨饿等待他的身影从教室出现,制造假装邂逅的巧合。千方百计找到对方的QQ和手机号码,在男生生日的时候发一条匿名的祝福短信。写过寄给他的信,即使收信人和写信人的距离只是简单的一墙之隔。知晓了对方的爱好,不自然地成为这些爱好者的一员,哪怕自己笨拙的双手,丝毫没有能够支撑起诸如作画此类遥不可及的兴致。
是不是足以证明了呢,我与苏含曦的距离,就如同梦想与现世的距离,看似隔着薄如蝉翼的纸页,实质连撮破的勇气都了无踪迹。
即便如此这般————
“传说之所以为传说,是因为或许真的有人得以验证了吧。”这样的自我安慰,抑或是麻痹。因为尚未看到水落石出的尾声,所以还可以姑且倔强地鼓励自己天道酬勤。
从某天开始的,我网购了一百个精致剔透的漂流瓶。我在漂流瓶里塞进了一个从海滩上精心挑选的贝壳,和一张心形的便利贴,便利贴上写上最最简单却毫不肤浅的那句话:我喜欢你。
约莫过了些日子,或许是因为久未回应的心意。太多的山盟海誓点缀过青春的悸动,但生活的真相往往不能出人意表,总是平庸得叫人窒息。一百个漂流瓶在我每天放学后赶赴海滩时流放到未知的深海领域,我与苏含曦也因为高考从此各奔西东。听朋友说,他停留在南方的某个城市,那里同样有着可以供给无数灵感的蔚蓝海岸,很适合美术专业的他。而我憧憬着北国的银装素裹,于是狠狠心报考了北京的一所高校。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我们和隔壁班一起联谊。也就是第一次,我和苏含曦如此靠近,近得恍若南柯一梦。不过,我早已知晓沉溺幻想的祸害,在我头脑发热投放了一百个漂流瓶却没有任何神奇的改变发生后,我曾经卑微躁动的爱慕,终于顺从自我保护的预知本能,自觉走向了终结的坟墓。虽然每次看到他的背影,心中的叹息始终萦绕不散,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鬼,不时痛省我这份没有结果的类似爱情的存在。
苏含曦喝了酒,脸色通红的竟有点可爱。他居然走向我,一把把我拉到墙角。
心中的死灰,嚯地一下迸出耀眼的火花。有什么在复燃。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心跳急促得难以呼吸。小瑜你这个笨蛋,不是说自己死心了麽,怎么好不容易培养的无所谓,在面对苏含曦深邃迷人的眼神时却心甘情愿卸下全副的护甲了呢?
苏含曦从口袋掏出一条贝壳项链,温柔地为我戴上。还送我一幅装裱精美的画,画中有个傻傻的女孩,虔诚地在夕阳的余晖中,放飞了一个满载绯色饯梦的漂流瓶。我相信那个时候的我,紧张到巴不得马上向厕所冲刺。。。。。。
耳畔响起的声线,朝朝暮暮想象过的声线,果然是温柔磁性的。似久在潮黯的隧道徘徊,忽然找到了称之为神话的微光。
“小瑜,从我看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深信你是我众里寻他千百度的百分百女孩。只是,我一直不敢去确定你的心意,我怕我的鲁莽会伤害了彼此。”
“不过,自从我收到了一百个漂流瓶的思念,我终于明白,幸福就在我们身边。还好我赶上了,没有错过这终生的美好。”
我抚摸着颈上光滑小巧的贝壳,指尖的真实的触觉肯定着眼前仿若童话的光景,是你不是梦。
生活可以很狗血地演绎一场场悲欢离合,所以幸福的魔法也可以变得理所当然。
只因为,这是我们彼此追逐分享的爱。
【编者按】:生活可以很狗血地演绎一场场悲欢离合,所以幸福的魔法也可以变得理所当然。读完本文,发现自己不仅感动于一段如此纯真的爱情故事,更感动于作者精心堆砌起来的优美文字。
--黄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