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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止符

       

那一个秋天,我认识了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如春天盛开的紫罗兰让我丝毫不觉秋的凉意,秋的孤寂。曾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是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里,然而你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像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于是,我每天清晨都静静地守候在那麦田的中央,一直等,等到余晖从身后掠过。我知道,你会来的,因为你说过从不会忘记那个倚立在稻草旁的矫健身影。

又是一个清晨,太阳没有了往日的雄烈,只是淡淡地萦绕在我的脸庞。那天我出奇的感到意外,因为你比我早到了,也或许是我来迟了。走在乡间的小路,我才依稀发觉为何古代人作诗的时候喜欢到农村间道获取意境。悠闲、无虑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胸中之臆。当然,我也喜欢这样的乡道,喜欢有鸟叫,喜欢有恋蝶,更喜欢有你的陪同,有你的笑语。如果时间可以停留的话,我愿意陪你守候每一天的晨曦与落日,我愿意化作麦田里的稻草人,静静地守候着,或许神情有点呆板但我甘愿被你说我是傻瓜,笨蛋。真的,真的,我好想你再这样叫我,一声就够了。

那年秋季,我参加了高考,后来也挺幸运的考上了我梦寐以求的上海的一所重点高校。老爸为了争点面子,于是邀请了全村的人去为我贺喜。但我这一天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脸上强忍着的欢笑,顾自迎合。我不是近视的什么也看不到,我几乎找遍了整个宴会厅也不见你的踪影,你走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不是说要等着我的庆功宴吗?

我扔下了手中沾满刺激味的酒杯,跑了出去。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我寻不着方向,唯有一直往前跑,跑向我们曾经手牵手路过的那片稻田。我大声的呼喊着你的名字,其实泪珠早已湿润两个脆弱的眼眶,我一直跑,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因为你曾经在我的手上写过“我等你”。

后来,我听到了一声声的泣戾,就这样我静静的呆在你的身旁,我希望我的泪珠能够融化你痛切的心扉。

又是一个黎明,我踏上了那辆开往上海的火车。那天走的时候我一一向家人招手,他们总不忍心自己的儿子从广东跑到大老远的上海,除了哭泣还是哭泣,也许这就是中国的母亲,乡土情节。然而,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见你伤心过,我出奇的问你一句为什么,而你的回答则是:“我想让你以后都记住我的这个微笑,好吗?”

“好的,这辈子我都会记住的。”

大学的生活忙碌而充实着,每天我在睡觉之前我都会翻出你的照片,我在想现在的你过得还好吗?是否还在向我一样傻傻的守在那块麦田里?

忽然有一天,我刚放学,朋友则扔给我一张信件,我觉得有一种很不幸的预感。说是母亲的,我便不管那么多了,欣然的将它拆开,恨不得慢慢地读清每一个字。然而,接下来我再也不忍心读下去了。信里说,血癌带走了你。始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读完那贴负在纸张最后端的几个零星的字迹“不要哭,你要记住我留给你的微笑。”

你走了,确实走了,没有跟我道一声珍重,没有跟我手握手漫步在那一片稻麦。现在秋天了,你看到了吗?那曾经青青的田野如今已经覆盖了金黄色,只是缺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缺少了那对背对背的影子。

抬头仰望秋天的夜空,虽然“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有点不切实际。但我情愿继续做那个人,默默地祈祷,继续倚在金黄的稻草里。我相信那个星便是你,你会跟我说话,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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