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末日
“如果世界末日了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心愿啊?”
是啊,世界末日了,我们怎么办?
这一年里,因为随着一个古老文明的预言末日的日期逐渐临近,世界各地开始弥漫起了一丝恐慌和不安,而你也常常扯着我的手问道。
各式各样的谣言不间断的引起轰动。听到过或许在某一天,全世界会地震,建筑一一倾侧。或在某一天,世界被臭氧围困,四方急急升起高温。听过或许去到七月,全世界将下雪,怪婴一息间便诞生。
但是我不能让你感觉到害怕。
“要是我旁边有你,你旁边的是我,谁会畏惧这世界末日?”所以我常常这样笑着回答你。“我不担心,只要能继续甜蜜,有你,天空不会暗,不会灰,不信天书,只相信眼前的美丽生活。”
《一》
在餐厅里你和朋友提到。
家里喝过的那咖啡杯,竟无故的失踪了,家里常常增添了数本新书。你那床头的玩具熊再也找不到了,花瓶里的花,天天在变换色彩。
而此刻,我就坐在你的对面的右手边桌子上,静静地凝望着你的双眼,你谈吐的神情,而你依旧没有发现我。
分别后的六个月来,也许你仍然没有发觉,家中有多了一个访客。时时冒昧探访,将琐碎的东西带走,然后又放下。
这些日子里,你每次在夜晚被梦侵袭醒来的时候,我也陪你一同的醒着,然后再看你眼里含着泪的对着伸出的无名指出神的说道“好美。”然后一遍遍的呢喃,渐渐的你的声音愈来愈尖锐。“怎么你就那么快的跳下去了,你不会游泳的啊,我再也不说推你下去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回来啊,别留我一个人在桥上啊,你听没听到啊!”
真想不顾一切的冲到你面前,去抚摸你哭泣的脸,擦干你所有的眼泪。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
渐渐地你的表情越来越落寞,即便是常常有朋友的陪伴和安慰也不过只是让你拥有那转瞬即逝略带落寞的笑容。而我无能为力。
舍不得的是你,那个害怕吃药的你,畏惧青蛙的你,迷恋古镇的你,喜爱宠物的你,脸带欢笑的你,时常纠结穿什么鞋子出门的你,那个简单的不能让我不知所措的你。
我只好用比以往更多的时间出现在你的周围。
在你的唱片机里放下唱片的是我,这样也算是我们暗中一起分享过这首歌。
从你的房间带走被单的是我,这样也算是我还和以往一样陪你睡着。
《二》
那天,我们约好在时常散步的公园里面见面,时间八点整。
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天的你的妆容和脸庞。简单的把鬓角的头发梢到耳后,然后其余的自然散落到两肩上,不加修饰的洁净面容。一件黑色的丝质质地的长袖衣服,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如此而已。
在公园的中央偏左一些,有一个小小长长的人工湖。湖上只有几朵少得可怜的荷花,稀稀落落的分散在湖的几处。在湖的两侧有两条平平无奇,看不出美感的木板桥。在湖的边缘是一些石阶,还有一些的水草。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湖,模样缺失,湖里水质混浊,但唯独里面有约近百尾金鱼。但我常称呼它们叫怪物,因为我觉得能在这样糟糕的坏境里生存的生物是绝无仅有的。所以心底里我很是赞同你的说法,你称这湖为“鱼塘”。是的,仅仅有鱼栖息而已,哪里算得上是湖。
尽管如此,我们却还是每一次都不由自主的来到了这个湖上的木板桥。你常常会兴致勃勃的数着里面的鱼,尽管你从来都也没有数完过。然后你会借着昏暗的灯光和我猜测看到的鱼的颜色来打赌。
那天也没有例外。
我们沿着公园的边缘慢慢的往中央走去,然后在桥上停步。
“你伸出手来。”我对你说到。你疑惑的看着我然后伸出了手。我煞有其事的举起你的手,然后像是手里拿着一枚硕大的戒指般在你的无名指上慢慢帮你戴上。
“你在干嘛啊?”你问。
“帮你戴戒指啊。”我说。“虽然现在并没有真的戒指,但是总有一天我拼了命也一定会让你戴上的。”然后我心里这样说。
你收起手笑骂着道“呵,骗子。
然后作势着说要推我掉下去鱼塘里让我去喂里面的鱼,相互追逐着。
忽然响起了呼救的声音,湖面溅起了水花。是在另一边的桥上,有个小孩不慎掉落了水中。
《三》
你还说。
桌子上的那个故障手机,竟为何无故修好了。梳妆台上的香水为何这么快没有了?为何下雨,门前就突然有一把伞?相簿里他的照片,却一天天在减少。
“如果世界末日了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心愿啊?”你常问道。
你不知道,我的心里也有想过。“要是你离开了我,平日也变作了末日。当你我不再同行,就像即刻宣判我的末日。
在你抽屉中放下戒指的是我。你就算知道也不会想到,是我。
在你四周不断出现的我的心愿,强烈的驱使着我无法离开。
在你工作间带走废纸的我,照着你的笔迹写封信,给你。
“无论周围都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妳,但是我知道真正的妳。虽然说话口气不怎么庄重,可是,你常常为了别人的事情忘记自己。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夜里凝视着那尾指上根本不存在的戒指,轻声耳语着“好美”的妳的眼泪,揪紧着我的心口。
好想见妳,一心一意就是好想好想触摸到真实的妳。
好想有一天在妳那纤细的无名指上戴上真正的戒指。妳那转瞬即逝略带落寞的笑容,我想用真正的幸福充满它。尽管我们都只是笨拙的人,但是如果能肩并肩一起生活,能看到妳的笑容,听到妳的声音,触摸到你的脸庞,这样生活下去的话。
这就是我,由衷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