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信笺
微冷的天,总会让人多了一份思念。
心事,宛如一枚花瓣,飘荡在心间,萦绕于心的还是当初的感觉。有些忧伤,有些幸福。
行走在校道内,仰起头来看,稀疏的落叶,仍然凄美不了秋天的夜空。是谁说落叶是一种忧伤的美?——那应该是心碎的幸福吧?
暮夜之中,只见几颗星星,就像藏于心底的故事,那么渺小,无人知晓。
夜风袭来,有一丝丝的凉。揣紧在手的信笺,还是三年以来没有寄出的,每天继续在写的日记。又是谁说,这也是模仿和抄袭别人的思念方式?与其说是酷爱写作,倒不如说是为了减轻内心的痛苦。
这是在大学生活最后的一个秋天了。远离了四年的人,还是藏在心里,一直,一直到……
——可惜学校的榕树太少了。不然,我可以坐下旁边的石凳,静静地想想心事。至少,在求学的生涯里,留下一些美好的遗憾。
如果不是那次重逢,如果不是第一次怦然心动,这走了四年的路,也不会只留下一个人的故事,藏于心底的故事。
相见,重逢。命运将这两次的见面,安排了故事。还是那年的夏天,在记忆里。还是那年的秋天,止于离别。
一路沿着校道走下去,被秋风吹落的一些信笺,如脱去枝干的落叶,在空中飞舞,旋转……
一个人惘然地走着,昏暗的灯光,无人的走道,剩下的只有一个人的秋夜。
想,好想装扮这个在大学里最后的秋天,以祭奠死去的秋天,死在昨天,活在心上的秋天。于是,我选择这个微冷的秋夜来完成一个人的心愿——放飞所有的思念。是的,今夜,我想将放飞手中的信笺,让它从七楼楼顶飞下去。
碎纸,碎了的纸,如碎雪般纷落下去……
从前的泪,一直流在心底。这一次,终于流了出来,也落了下去,从七楼楼顶一直落到地面。没有人看见,这是一个人的泪,还是天掉下来的雨。
就那样安静地,我坐在七楼楼顶的边缘,手中还有的碎纸,就像焚烧在铜盆的冥纸,越来越少。此时的我,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后,有人看见了,看见了我坐在七楼楼顶。有人在喊,别做傻事;有人在喊,有种就跳下来啊。还有人在隔岸观火。然而,我似乎全然不知。
是心如死灰,还是因爱成恨?令我如此不顾一切的走上这条路?
浓雾,浓烟,一起吹了过来,先是遮住了我的眼睛,然后围住了我。
下面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最后,有人跑进去了。很快便有人陆续从七楼楼顶的门冲了进来。同学,朋友,老师,就站在我的不远处,他们都劝我赶紧下来,劝我别做傻事。
没有人知道,我是真的只想完成那个心愿,还是如他们所说那样,会做傻事。在这一刻,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她。那个思念了四年的女孩。呆滞的我,如从醉里瞬即醒过来一般,正痴痴地看着她。
然后,我清晰地看见她的眼泪,却只能模糊听见她因慌乱而大声重复地说:我不喜欢……不……我喜欢……心里一直都只有……
“你、你还不起来?快要上课了!”
舍友唤醒了我,我才发觉这是个梦。揉了揉微湿的眼角,我转念想,幸好刚醒过来了,好害怕知道这个梦的结局,无论是忧伤的,还是幸福的。因为只要是梦,就会醒过来,然后发觉,一切都会成空!
看着赶去上课的舍友,匆匆关上了门,我才起身去翻了翻宿舍的书柜,那一叠厚厚的信笺还在那里原封不动,就像一位久违的老朋友正瞧着我。
2013、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