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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父难为5【2】

 但他不知道阿梅最近怎么样了,想看看她,以前倒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而现在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困难。他不知道阿梅在哪所大学上学,更不知道阿梅是否还爱他这个哥哥。他想着想着,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很害怕,很害怕。他不想辜负当初父亲徐威对他的期待,他越想,感觉问题越来越复杂。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晚上,他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吟起了自己的即兴诗:风起云涌浪滔滔,情激四海草莽莽。我寄真心与明月,随缘直到阿梅心。而他知道,他要是再往下想这类问题,他迟早会疯掉的。

  在无奈之下,他决心要振奋起来,一心一意地做好董事长,把事业做好做大。为未来迎接可能出现的妻子阿梅,他要给阿梅一点惊喜,他的立场很坚定,他要擦去泪花,养好伤疤,期待新家的成立。

  从此之后,李富民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他的事业上,阿梅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印象逐渐变得模糊了。

  在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他的公司、他的酒吧及其拥有的员工。其实,他本来可以不这样子的,但每当他一转移注意力,他就会想起曾经自己就因为注意力的这一转移,然后变得不安心工作了。

  他心里清楚着呢。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他已经达到了不闻相亲之事,不听地道的情歌,不参加任何人的婚礼的境界了。这样做的目的,在根本上说也就只有一个,也就是说李富民的情感已经定位了。

  这种定位的效果,就是将折磨人的时间转移到认真去工作上去。这种定位的内涵极其深奥,一是李富民不想让自己的财富一天比一天少,自己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自己的行动一天比一天少;二是李富民想要让自己的感情得到暂时的休息,不会被儿女情愁所迷惑,或者让不明不白的悲伤在转移到自己的身心当中。

  李富民自己认为自己已经全身心投入地拼搏了,但对于张梅的思念以及对将来孩子出生期待,他依然是忙中有闲。不过,这种事情在他心中所占的比例,相对于他希望成为全球十大富翁之一这个梦想,已经不能在回到过去了。

  他每天都要上班,即使自己是董事长,他也一如既往地用敬业的精神去感化他的员工。他认为自己也是来自己的公司打工的,如果效率不高,自己也应该炒一下自己的鱿鱼。

  工作上的态度好了,每天工作的时间长了,每件工作的结果好了,他每天用来睡眠的时间也跟着以上因素慢慢地少了。最少的一次,也就是相当于没有休息,有时在两天的时间里,他不间断工作四十八小时,而且认真的程度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似乎一切都只是在梦中,在他的梦里充满着诱惑,但他很聪明,也很自觉。面临着可能会使他堕落的诱惑,他会自觉地拒绝它们。面临着让他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更能增强自信心的诱惑时,他会特别乐意接受,并且自己督促自己将它们一一变成活生生的现实。

  在李富民已经过来的二十几年里,他做过的美梦很少。其中,有一部分的梦是极其平常的,还包括占相当大比例的恶梦,比如深夜打鬼,白日里能见到外星人来地球寻找合适的人类进行化学实验,等等,还有一部分是关于梦到他的父亲的。

  说来也怪,他为什么会那么关注他的父亲呢?深究其因,这种结果说到底应该归功于他的父亲李先富,在他出生后,也是他的父亲才会把他寄托给保姆张竹,也就是李富民的第二母亲来管养,这是李富民对父亲一生都怀恨的地方。另外,他的父亲毕竟在减少对他关心的同时,他能以事业为重,也可能是由于父亲不想看见他,那时还是个小冬瓜的他,因为看见了就要回忆起让人愁断白发的往事,在这一点上,李富民可以理解得很到位,这是李富民敢于接受父亲功大于过的事实。此外,父亲给他留下了巨额的财产,让他能够拥有资金的支柱,不会说像要大显身手的时候,会遇到因为缺钱而变得尴尬的情况,同时,他也可以将这些财产“生孩子”,个个“长得高大威猛”,那么他距离全球十大富豪的位置就更近了,这是李富民爱父亲的地方。

  在平时上班的时间,如果李富民能够做梦,这是极度违反常规的事情了。在晚上,他和他的父亲就会经常地相约在梦里,而且父子俩的感情越来越趋向好转。像是用梦作为桥梁,让李富民和父亲两人能够通过它,然后彼此地相互关心,相互了解。

  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这对父子要想弥补遗憾,捷径就是相约梦中了。由于父亲,李富民经常做梦,甚至一度爱上了做梦,做梦是他每天出工作以外的第二件大事。但还有一件事,我们依然很疑惑,那就是如果今天父亲李先富还在世的话,也许这种现象就不会发生了。

  进入到梦乡,李富民经常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身披单薄且肮脏的衣服,头发蓬乱得已经无法再梳回原样的情景。就是梦乡中父亲的这种打扮,引起了李富民对生父做进一步了解的结果。

  仿佛在他们相约的时候,他们会把对方当作知心朋友来相待。在梦里和梦外,父子俩的感情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如果父亲没有在梦里向儿子道歉,儿子也就可能不会再继续和父亲相约了。

  一开始做梦时,等父亲给儿子解释完后,儿子竟然拥抱住了他。虽说是在梦里,他们也都留下了泪水。其实,这些泪水是真的,他代表着儿子对父爱的渴望之情,是负有重要历史使命的泪水。果然,这些泪水湿透了李富民睡觉的被子,也弄湿了他的身体。

  父子俩在梦里都爱喝酒。他们每一次相约时,都会给对方斟酒,以表示诚意。同时,他们用酒来掩盖心中的愁怒,带上具有喜庆意义的红面具,然后便敞开心扉,彼此之间的隔膜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富民认识到梦里的父亲是真正爱自己的人。每次当梦就快要醒时,他都试着将父亲从梦里带出来,让父亲回到他现在生活的环境中。每次他都这样,而结果也全都是没有实现,这样便使他感觉到梦的珍贵。

  他轻轻地走入李富民的梦,又轻轻地离开李富民的梦,不带走一点忧愁。李富民也一样,虽然渴望父亲再回到现实生活,但是这种渴望的力量被削弱了,他也只有悄悄地进入梦乡,然后又悄悄地离开梦乡。

  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父爱不完美,而是梦乡里的父爱太过理想化。这种理想化会让一个孩子悟出某种进步的思想,得出新颖的结论。在现实生活中,得到太多的父爱也是一种幸福,当然,对于一些人来说也算是一种悲哀,但这都不是现实生活里父爱存在的最大问题,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以及它的出发点除了关爱之外是否还具有其它的特点或者性质。

  但现实往往是不现实的。李富民的现实比一般人的情况要厉害的多,那是在于他厉害的父亲比其他人的父亲都要厉害。这种厉害不是一味去夸赞表扬或批评讽刺的,它用到这里是为了证明今天李富民之所以能够到达人生的这种境界,它是不平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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