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当海军
小山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走出大山,去看看大海……
高中毕业后,小山当了兵,是海军。换上一身海洋般湛蓝的海魂衫,小山格外兴奋,心想,很快就能看到大海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坐了两天两夜的汽车,小山到了他要服役的部队。
从车厢跳下来,小山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打量自己一路想象了无数次的军营。这一打量让小山非常失望:哪有什么海哟,四周全是大山。这里的山,比家乡的山还要高,还要大哩!
后来小山才知道,自己所在的部队是海军某部一个通讯基地。在这里当海军,是无缘看到大海的。
新兵训练结束后,小山被派往一个高山哨所站岗。整个哨所除了小山,就只有一个老兵了。到哨所报到的那天,老兵给小山的见面礼是几本翻卷了页的《中国海军》杂志。老兵说,这是咱海军的杂志,没事的时候翻翻吧。
于是,从那几本翻卷了页的《中国海军》里,小山见着了大海,也慢慢了解了海军。正如老兵所讲的:“每一个海军的心里,都装着一片大海。”
每晚,小山枕着阵阵山风入睡,以为自己飘荡在海上。更多的时候,小山爬上山顶仰望蓝天。那一刻,在小山眼里,蔚蓝的天空多像一望无际的大海呵!偶尔,一只或者几只鸟儿在空中盘旋,那是海鸥在大海上迎风舞蹈!在这样的想象中,小山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他展开双臂,作出热情拥抱的样子——像在拥抱大海。
一天,部队首长来高山哨所视察。参观完哨所,首长关切地问小山:“小鬼,在这里习惯吗?”
小山马上立正,敬了个军礼:“报告首长,习惯!”
首长很满意,又问:“小鬼,你为啥来当兵?”
小山犹豫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报告首长,我是想来……看看大海!”
首长一愣,又问:“小鬼,那你见过大海了吗?”
“报告首长,见过!”小山响亮铿锵地回答。
“噢?在哪里见到的?”首长很意外。
小山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几本《中国海军》,双手递到首长手里。首长翻动杂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四年后,小山复员了。他穿着洗得褪了色的海魂衫,坐了两天两夜的汽车,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回到家乡。
见了小山,大伙儿围上来,问:“小山,你见着大海了么?”
小山摇摇头,说:“没哩,咱当兵的地方在山里,没在海边……”
大伙儿就很惊讶:“当了一回海军竟没见着大海?小山,你真划不来噢!”
小山笑笑,没说话,但有一片辽阔蔚蓝的大海,浮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