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校园文学网

笑着说再见

莫川躺在床上,两眼微闭,神色怪怪的,时而满带笑意,时而又凝重如铅.　　

阿牛破门而入,气喘吁吁的.兄弟怎么了,大夏天的就开始冬眠了,早了点吧!见他没有言语便知趣的走开了. 莫川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招气十足,精力充沛,活像个机器人,整天忙个不停.他和阿牛是好哥们,也是班里的两个活宝.其实莫川并没有怎么样,他只是回想一下自己的大一生活,竟没有一点感觉就没了.想想也是,几年大学 ,也就是在学校刚刚找到点感觉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心里竟滋生出些惶恐来.一转念,又嘲笑起自己来.家里又不是靠他才能过活,条件不错.父亲在家经营一家小工厂,一年收入四五十万是正常.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担心未来,也从没有过。好好学习不也就是为找个称心的工作吗,上个什么学啊,到头来不还是给别人干活,受冤枉气,我不小学毕业,也一样大把挣钱吗.这是他老子说的.可是他还是出来了,他母亲坚持让他出来看看,在外磨练几年,反正也花不了家里几个钱.就全当打豆豆了.他倒是无所谓,当是旅游,一次长长的假期.于是花钱进了这个学校。　　

晚上,手机突然急促的响起来了,看了看来电显示,知道是女友小波打来的.不过这次电话不是聊情话的.而是说分手的,原因是莫川对她们班的苏曼图谋不轨.　　

挂了电话,莫川坦然的笑了笑,没有一点失恋应有的落寞.当然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分手了.晓波是他大二时候的第三任女友了.或许真是熟能生巧吧.女友也应该更新了,qq还一年换一个版本呢!自己当然也不甘落后.只是可惜了自己前几天刚送给她的那瓶价格不菲的香水了.　　

他是这个样的,由于遗传作用,生的一表人才,瓜子脸,眉宇清晰,棱角分明,乍一看就是个翩翩君子的造型,但他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他还不知道生命为何而来,不知道什么才是爱.见大街上男男女女两两组合就"爱"上了.而他一不缺钱,二不缺时间,当然不甘人后而且愿为人先.恋爱吗,在他看来很简单,不过是看到长相不错的女生,第一步大胆的走过去,说我喜欢你.若那女生也看你不是碍眼,或是一点滴的好感两人就这么恋了.没事的时候,缠缠绵绵;有事的时候,吵吵闹闹;吵闹之后,道歉道歉.之后便向两个方向发展,一是继续以往的风花雪月,二是走向分手的边缘....　　

莫川走的基本上就是这么个路线.如果说有人因为寂寞而恋,有人因为真情而恋,那么他仅仅是因为有趣.玩世不恭是他的风格."难得糊涂"被他悬在头上做了至理名言.生活对他来说真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　　

睡前,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女孩继续我的恋爱游戏呢,还是寻找点其它的新鲜事....　　

大一新生开学有半个月了吧,一次莫川在宿舍门口见到一女孩,高挑的身姿,泛着英气的面孔,大大亮亮的眼睛,深若潭水.若是皮肤再白皙些就更加天衣无缝了,可能就是因为皮肤微黑才更惹人注目.莫川幽幽得想着.那女孩投来一抹亲切的目光,带着笑意.一种淡淡的感觉袭上心来,不过很快就散去了.莫川本是要过去问一声好,搭讪的,可是没有.因为这个女生给他的印象不一样,容不得他半点突兀的.也就是那么一次吧,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再见到过那女孩.　　

想想也是,在大学里除了同班同学经常见面,其他人都是游荡在你四周的孤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飘了.再说他是极少上课的,他跷课的理由很简单,a老师太丑,太杀伤感光细胞了,为了保护视力,不去.b老师讲太自恋了,为了发生学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殴打老师致残的悲剧,为社会安定做点贡献,不去.c老师讲课照本宣科,而且是用极标准的地方方言,为了不精神分裂,不去.总之他满身是嘴,满嘴是理,理都是歪理.对于这样的刺头大多老师一笑置之便罢了.就像他这样东游西逛的,能在遇到才怪呢.　　

可是莫川是不甘无趣的,或许是早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女孩听他神侃.或是同他斗嘴.一次在图书馆遇到一个书香气很重的女孩便追了,结果碰的一鼻子灰,损了情场常胜将军的威名不说,落的一身疲惫.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这种念头也就是人性的刺了.莫川最后缠上人家了。女孩爱书,他就买书给她,女孩常是素衣随身,他就买衣服送来,毕竟是功力不够深厚,或是该他倒霉碰到真正百毒不侵个高手了.最后莫川被那女孩"打"成重伤.女还盛怒之下用言语之剑将他刺的遍体鳞伤.　　

女孩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在盲目追逐的堂吉诃德。说他整日无所事事，说他不可理喻。四下围观的人很多,这次,他折本了,竟找不到一个字去反驳,不是口笨舌拙,而是被人击中要害,无力还击....　　

这次莫川是真真正正的失恋了,重重的摔了一个嘴啃泥.阿牛安慰他说,大哥,你可别难过,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应该是习惯了才是.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好马不吃回头草.这话就是出自阿牛的口吧,换个人就肯定就要死翘翘了.　　

若是以往莫川肯定会大大咧咧的翻起身来.可这次不同.这次有些东西,深藏在心底的,被那些犀利,不留情面的言辞给挖掘了出来. 　　

他开始思索了。自己的生活确实是如此吧……　　

思索中的人是痛苦的,这痛苦是沉闷的.沉闷的抗不住了,他就一头扎到网络里.整日的上网,三餐成了两餐,一个周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弧,脸色不似以往的红润,泛了黄,到时眼睛竟比往日更明亮了些.明亮中透着疲惫,心灵的疲惫.　　

时间和忙碌是疗伤的做好良药了,受伤之后才能真正的成长吧.　　

莫川变了,偶尔竟也能到班里上几节课,更甚有时也主动的回答几个问题.言辞还是如滔滔江水,可说话时候少了以往的调侃的语气.课外也会到图书馆看些散书...　　

日子若是平静的没有风波就是不是生活了,总会有不经意的事落到周围和自己身上,我们一次次的被袭,一次次受伤,伤口一次次愈合,一次次成长。　　

晚自修时候，莫川埋着头看这书。阿牛来了，眼睛是红的，刚哭过的样子，脸上肌肉绷紧着，表情郁郁。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教导员训斥了。不至于吧，你最近没有犯什么弥天打错啊...　　

身旁一同来的一个同学匆匆的使了个眼色给他，这才止了口.　　

原来是阿牛的女友把他甩了，找了一个资源相对丰富的,与之厮守了.　　

真是的,这年头还有没有没有天理了.有钱的失恋,没钱的也失恋.女生们是不是都得疯牛病,狂犬病,非典,要不就是他妈的禽流感.反正是不正常.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莫川发了半天的牢骚,心里畅快了许多.拉着阿牛去喝酒,两个人要了一提,都喝醉了.　　

两个人不休止的胡言乱语,可是又都是清醒的,清醒的记着痛.爱情带给我们的永远都是喜忧参半.　　

那一夜阿牛问了莫川一个他不知所措的问题,是不是没有钱,就没有爱情啊,是不是没有钱就没有爱情啊,如果仅仅是因为钱那还是爱情吗.莫川回答不上来.阿牛是班里的尖子生,成绩自然是不必说的,人品耿直不阿,为人随和,乐于助人,可是精神的丰满也未必能锁住爱情,爱情应是满足精神和物质底线的产物.吃不饱的人是没有雅兴谈情说爱的;吃饱了没有点精神内涵的人是谈不出爱情的.他懂了,或许他还不懂.因为他现在是有钱的,除了爱情,自己是潇潇洒洒的.一场心痛并不是几瓶酒就可以冲刷干净的,阿牛也开始了他的煎熬.　　

一个朗朗的日子,莫川翻出了埋在箱底的多年的日记,仔细的品读起来,品读每一天的文字,每一天的心情.那天中午一个中年男人敲响了宿舍的门.他一眼辨认出是阿牛的父亲.那整日不休不止劳作的父亲,时常拿着照片念叨的父亲.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好友的父亲.脸色蜡黄,神情拘谨,稍稍有些驼背的父亲.看眉头上的皱纹深浅不一,密密的罗列着,那是爱的印记吧,定然是的.　　

阿牛还是忍不住给家里打电话了,或许这时候只有家里的亲人才是他最坚实的依托.在他刚恋爱的时候,曾把照片寄给家里,父亲一张母亲一张.当时父母是多么的欣喜啊,他们的儿子找了个不错的清清秀秀的女朋友,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准儿媳了.他们的心里便少了一份担忧.父母啊,总是有操不完的的心,儿女啊,总是有添不完的乱.　　

见到父亲的阿牛,顷刻眼泪涌了出来.两个男人拥在一起,父子的泪流在了一起.没有因为莫川的在场而有丝毫的尴尬,真感情的流露永远是不应尴尬的.因为父亲常年在外打工,阿牛整3年没有见过父亲了.家里的几亩地一直是母亲一个人承担,夏秋农忙的时候,父亲才回家几天,忙完便匆匆的走了,而高中住校的阿牛是见不到人的.现在也只是在平时要生活费的时候能听到电话那边日渐苍老和嘶哑的声音.　　

而此刻,父子的深情就这一拥便足够了.　　

出了宿舍,莫川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号码.爸,我想你了.简单的几个字.爸,我以后一定不给您老人家捣蛋了.俩句话,又把眼泪招惹来了.父亲那边好一阵不言语,想必也是哭了吧.　　

这惹人的字眼.　　

晚上莫川在日记里写到,第一次真切的感受,亲情的淋漓.父母,多么伟大的词啊.阿牛的父亲为了供他读书常年的见不到儿子,一味的付出.呈在我眼前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刻痕.我的父亲母亲在给我点滴的照顾中,又有多少不为我所知道的心酸呢,我当何以为报呢.....　　

窗外已深秋了,叶儿在树上待不住了,荡下来,打着旋儿,瑟瑟的....　　

莫川变了,大家都真切的感受到了.逃课少了,学习用功了,看书多了.莫川是长大了许多,稳重了,眼神也沉着了.说话语调平和了,多了几分成熟.有时候同学问他怎么会改变那么多,他笑着说,读书.　　

莫川最近读的书不少.读的书都多多少少做一下笔记.读书后的思考让他收获很大.　　

自修的时候,手机急急促促地响了.母亲打来的.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带着哭腔了......　　

就在半月前,家里出事了.父亲的工厂意外失火,损失严重.有不少工人受伤,父亲也在救火的过程中伤了小腿,现在刚出院,在家养伤呢.银行和以前的商业伙伴天天来催债.抵押了工厂,还欠着20几万.读高二妹妹就在几天前辍学了,到深圳去打工了.最后是父亲找到以往的一个不错的战友,因为父亲以前救过他一命.那人也很仗义,把帐还上了.说什么时候有了在给,没有就算了.母亲本是早就要告诉他这些事的,可是父亲不让,说现在这小子知道学习了,不容易,不要让他分心了....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了,孩...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念书啊,现在家里...就指望你了.....　　

这就是生活吧,永远都是不可揣测.灾祸和幸福一样来的悄无声息,却又都让人不知所措...　　

一夜未眠,这是他第一次一夜因为一腹正当的忧愁一夜未眠.他想了很多,也想的很透彻.　　

莫川这次是真的长大了,没有太多的痛苦,太多惊慌 .手提电脑卖了,mp4卖了,u盘卖了.留下的只有手机和不久刚买的吉他.手机是不能卖的,他要找工作.吉他是真的舍不得.如果他以往有什么梦想的话就是做个流浪的歌手了,自弹自唱,向老狼那样,他是喜欢老狼的,那轻轻的旋律,美极.听说下学期有吉他课,便早早的买了.　　

能卖得都卖了,一共凑了一万多块钱,留了500的生活费,就全都寄给家里了.　　

母亲收到前的钱和信的时候,哭了。　　

奥斯特洛夫斯基说,人的这一生可能腐朽也可能燃烧,我不愿腐朽,我要燃烧起来.这是寄出信那天,日记上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对自己未来的一场战争的宣言.　　

他开始四处找工作,四处的找.在餐馆里当钟点工,给初中生做家教,在大街上发传单.给代理商推销化妆品,到宿舍里卖电话卡.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去挣钱,就差去打劫提款机了.这样一个月下来就有了不少的收入,留下生活费,还余下300多块一并寄给家里了.当捏着这些钱,浸了自己血汗的钱时,他莫名的哭了,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挣钱.挣钱的艰辛,那血泪相浸的痛第一次真正的融进他的躯体.　　

母亲收到钱的时候一定会很欣慰的.他这样想着,睡着了,他真是很累了,鼾声起了;他一定是梦见母亲父亲的笑了,还有妹妹.因为他脸上漾起笑来了.　　

当母亲收到那不多的三百块钱和那封家书时,竟嚎啕大哭起来,父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儿子在学校出什么事情了,心弦猛地就绷紧了.待到搞清楚缘由也不禁老泪纵横了.死死的攥着钱,口里念叨着,儿子长大了,长大了...　　

是啊儿子长大了,母亲一边揩着泪,一边抽泣着,竟又露出笑来.与上次的钱不同这300多块全是儿子自己挣的,不知道里面浸着多少委屈的泪呢.虽然这一切儿子在心中只字未提,但是这有怎么能逃得过父母心呢.　　

.......　　

不久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要挂念,妹妹的工作好不错,最近又加工资了.　　

生活又都往好的一面转变了.莫川默默的舒了一口气,不争气的眼泪趁机又来了.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努力,毕竟家里还有几万的债.　　

这段日子太过匆忙了,不觉间窗外已是冬了.这冬,虽然天是冷的的,风是寒的,但是春天始终会回来的.我一定是春日里第一株发芽的树,第一颗出青的草第一只北飞的燕,第一滴消融的雪...又写了信给母亲,今年寒假不回家了,已经在小城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就在放假前的一个周,在操场东侧的护城河处,莫川又见到那个皮肤微黑,眼睛幽亮的女孩.女孩微笑依旧,恰若冬日里一簇温温的火,暖暖的.看到她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莫川还记得她.想必她也记得.　　

日记里他写道---　　

我祈祷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初冬的原野上断桥边不必撑伞遇见你如水一样的眼神给我一个微笑好吗携你走下去听我讲述那已枯了的花败了的叶它们没有死去睡了而已我们的脚步要轻切不可惊扰了它们的梦你可知道冰雪下掩隐的一春的绿...　　

寒假的日子并不多么艰辛,或是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份苦涩.莫川工作的很积极,也很善于和工友交流.再加上为人的诚恳,他颇得主任的赏识.说是若不因为他还要读书,而不是长干下去,就要提拔他当小队长了.一个半月下来,莫川瘦了,瘦的更加棱角分明了生活在他的脸山留下了成熟的痕迹.挣了1800块,之于他和他现在的家庭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终于开学了,他从没有这么急切欢欣地期待过开学.开学,便可以读书了,只有知识才能把他变得更丰厚.　　

新学期莫川如愿的选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吉他选修课.上课的老师他是熟识的,就是院里大学生合唱团的指导老师,以前那段放荡不羁的日子里曾在合唱团带了近一个月.由于占用的课余时间太多,就退了.　　

课堂气氛不错,老师谦谦和和总是喜气活泼的样子.这让平日有些压抑的莫川,放松了许多.　　

就在半个多月后的一节课上,老师说,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学,林晓萍.。乖乖,清清楚楚,他看到那个女孩,眼眸如水的女孩,亭亭地立在一旁.睫毛俏皮的眨动的跳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着.眼神落在他身上.　　

老师让她随便挑各地方坐下,她径直地走向莫川.　　

老师有些讶异,你可真有眼光,他可是我们班上学得最好的.　　

她狡猾的一笑,我们认识的.随之两个人的目光都压在莫川身上.莫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这个班上大都是初学者,莫川也不例外.不过由于自己买吉他早,曾在宿舍里跟以前的师兄学过一点,多少入点儿门.再加上老师的精心辅导,确实还不错.可是难免有些地方还是犯糊涂.这时林晓萍便在一旁指点.后来才得知她曾在初中闲暇时候跟搞艺术的叔叔学过近半年.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小意思了.　　

那节课后,他们是一起回去的.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莫川有些模模糊糊了.心里是高兴的,暖暖的.两人在路上聊了很多.　　

相遇相识相知之后应是相恋了吧!可是莫川逡巡不前了.他不再是以往的那个公子哥了.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太多了他改变的太多.心性里已没有了以往的肆无忌惮,风风火火了.面孔变得坚韧,不外显,眼神中似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凄楚了.晓萍是个好女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爱恋,他需要时间认真严肃的想清楚.于是翻了日记,寻出关于晓萍的篇章......　　

如果说以前的莫川还有什么优良习惯的话,那就是记日记了而且是长年累月的记,稍有遗漏.生活的点滴被集撷成厚薄大小不一的日记簿里.层层叠叠的记了四五年,也早忘记是甚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了.可能是初中时候老师要求的吧,并且还要当作作业检查.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之极.　　

日记是他的绝对忠诚的知心的朋友.这个朋友只会分担你的忧伤,不会抢夺你的快乐.在受伤的的那段日子,也是他一个极坚实的一个精神支柱.　　

日记中关于晓萍的为数不多,几篇而已.有第一次见到她时候,心里的异动了,也有去年冬季里不息的情怀.自从家变以后,他从未幻想过还会有哪个优秀的女孩闯入他的生活。对于情感，他表面坚强的像一只狼，内心深处却柔弱的像只兔子.最初的那段阴暗的日子,一切都是黑的.虽极少有言辞的表露,可心里确实如此..　　

阿牛又恋爱了.如果一男一女在一起过家家就算是的话,那就是了.　　

第一次失恋后,阿牛似乎没有了情感的安全感.一个美好的开始加一个惨烈的结局就是初恋.现在想想,那前任女友的始乱终弃也到可以理解了.良禽择木而栖,没有什么不对.莫川是不敢把这点思想上的进化同阿牛言明的.那样他肯定会遭到狂扁.不过那女生也未免有些可怜了, 只是以物质为纽带的"爱恋",有能有几分情味呢！　　

记得上一次阿牛父亲走的时候.莫川陪同阿牛去送他.在进候车亭的时候阿牛抑不住泪,哭了,哭着喊,爸,你放心我会坚强的.四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阿牛却丝毫没有察觉般,喊,爸,一定注意身体...　　

父亲没有回头可是,手分明是在抹泪了.......　　

回来时路上,莫川拍着阿牛的肩膀,哥们,你真牛B.....　　

阿牛课余也一起同莫川打工.两个都是受着伤的光棍,都把彼此当作依靠了.　　

人啊永远都是害怕孤单的,永远都需有个伴,真实存在的或是心里幻想.　　

阿牛的现任女友,莫川见过,文文静静,老老实实,言语不多.问阿牛真心喜欢吗.阿牛拌了个鬼脸,未置可否.或许只有平平淡淡的感觉才能长久吧,对于一个受过伤的小鸟,能有一个小小的归巢便是无上的幸福了。可是自己的爱情来时心便不平静了.莫川想起了阿牛失恋时问过的话,是不是没有钱,就没有爱情了.　　

钱,爱情.苦笑.　　

钱应是世界上最俗的东西了,又是最实际的.爱情应是世界上最雅的东西了,又是最飘渺的.二者应是对立的,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至少那时候钱给了他太多的无所谓。　　

兄弟,我爱上一个富家女.莫川说.　　

真的爱上了吗,不是在想一起那样了吧!阿牛探寻的语气　　

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吗,你说,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整天捣蛋耍诨度日的自己吗?　　

......　　

好像是三毛曾说过,不爱他即使是百万富翁也不嫁给他;真爱他,即使是千万富翁也要嫁给他.阿木说完便不在言语了。　　

莫川和晓萍已是形影不离,或更准确的说是,晓萍和莫川已是形影不离了.　　

他在操场跑步时,晓萍会骑单车紧紧跟着;他在阅览室时,她也那本书旁边读.他郁闷时,她静守着,不说话;他高兴时,她也手舞足蹈,触电一般....在旁人看来他们俨然是恋人了.可只有晓萍知道,莫川从未言过爱.她也不争辩什么.　　

莫川不傻,就是傻子也定能明了这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的爱情.已经深深感受爱意的他,却犹豫了.说出爱,便是承诺了,他不知道自己尚还稚嫩的双肩能否担的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似以前爱的那么淡薄,浮浅.他怕有一天晓萍会厌倦自己.在生活的打压下他的心现在如一颗玻璃心易碎了　　

幸福的时间太快,转眼莫川的大四已过了大半个学期了,下半年他们大多都是不在校的,自己找工作提前走了.　　

阿牛走了,和女友分手了.平平淡淡也未必能长久,那样是不是太乏味了.还好这次不是谁离弃谁.只是大家的方向不同了,要拐弯了.颇有你的一生我只陪你一程的洒脱.　　

在莫川要走的前一天,两个人坐在草坪上,抱着吉他轻轻弹,轻轻唱,晓萍唱的入了情,恣意失声的哭起来.双臂锁住他,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不分手. 　　

好的,如果你毕业那天还爱我,我会回来...　　

莫川走了带着一个人的爱恋,自己梦想。　　

莫川走了留下的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诺言,和那个曾和他日夜相守的吉他....　　

当我们走完一圈回到最初的得点还能遇到你曾经的恋人,那是一种幸运.如果那是,她依然爱你,那请不要再离去,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再度哭泣。这是阿牛临走对他说的最后的话。　　

莫川不知道时间谁改变什么但他清醒时间总会改变什么。小萍怎么样了，虽然她的影子在心里萦绕不去可是他还是狠心不去拨打那个熟悉的无以复加的电话，也不曾给她一点联系到自己的蛛丝马迹。他说，小萍你知道吗，我不确认爱是不是沉重，不能确定自己现在能否肩负。我的身上还有很多。　　

就在晓萍将要毕业那个六月,莫川回来了.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绿草悠悠,垂柳依依,风随和的抚着他日益坚韧的面孔.操场上有男生在踢球,旁边有女生喝彩.落阳温温暖暖,就像她们相逢时,那个在记忆里早已变得温润的冬。　　

喂，小萍吗。　　

你是？　　

莫川　　

……　　

电话那端是好一段的沉默后是一句姗姗来迟的“对不起”随之就挂断了。　　

莫川的微微的笑了，他竟是莫名的轻松了。一切都是这么明了。这不是谁的错这是生活。几年的磨练让他知道生活不是童话。　　

远远的，操场上有两个人在唱歌,男生边弹边唱,女孩轻轻和着,当然还有落阳,暖暖的落满操场,灿灿的。　　

那是一支什么样的歌，太远听不真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