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莉贞
“滚!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好吖杨蕊,我忍你好久了!我这就走,我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鬼地方!我就不信离开你我叶素生活不成!”
一边是哭哭啼啼,一边是歇斯底里。
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执意玩弄这些老掉牙的桥段。
或许相恋几年,什么狗屁浪漫已经接近枯竭。没有距离的亲密,简直同自杀一样令人生厌。
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猜疑,她再次神经过敏地大吵特吵,唯恐天下不乱。独生女的她,在家里受宠惯了,所以每一次冲突争执她必须赢,即使明显过错在于她。在此之前,我竭力体谅她的娇横,每次吞声忍气独揽全责。
不过,这一次我再也无法忍受她的蛮不讲理独断专横。公然偷看我的短信,还把以前大一师妹的生日聚会邀请捏造成所谓莫须有的幽会。“解释是掩饰。”她如此顽固死板。我不是天生的出气筒,若不是因为大学四年她执著的追求,我绝对不会与诸类所谓的千金小姐有任何交集。
我气冲冲抓了一件外套走向门边,她果然装模作样可怜兮兮抱住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故作委屈:“素生,这次是我不好。我以后不再随便碰你的手机了。请不要离开我,好吗?”
假惺惺。我知道,这样的伎俩就同我们的感情一样了无新意,下一步倘若我放松警惕软下心肠,她就得寸进尺把你赶尽杀绝。在我看来,一切甜言蜜语都已经变成面目铮狞装腔作势的谎言。理智于我怒火焚焚的脑海彻底土崩瓦解。她只是一个虚情假义的疯子。什么山盟海誓的爱情,在我别意已决时化成了一滩骨灰。
我挣脱开她,坚决出了门。
“分手吧。”
抛下这一句声调平缓的话,狠狠摔上了门。
门后响起惊心动魄的玻璃碎裂声。见惯不怪,不去理会。
十一月的子夜。
凌冽的冷风像手术刀一样用冰冷而锐的刃肆无忌惮地刺刮着路人。都市是不眠的,可马路上除了呼啸而过的车流,行人踪迹却难觅。
我用力裹紧单薄的外套,深夜的寒意依然轻而易举攻破了我的防线。
猛打着喷嚏,想起温热的被窝和牛奶,竟然开始为刚才的鲁莽感到后悔。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退缩。既然选择了永别,那就再也不见。
这一次,是决心要寻找自己真正的自由和幸福了。
电话响个不停。看了几遍手机,都是清一色曾经爱意绵绵如今却成为瘟神代号的标示着“未婚妻”的那个号码。是的,若不是她的任性刁蛮,我早就主动向她提出尽快操办婚礼的请求了。杨蕊这女孩,单看优点的话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可我就是反感她的敏感与胡闹。也就是因为她的小瑕疵,成为我迟疑的代沟。
按了几次拒绝接听,电话的那头还是不死心地重拨一遍遍。
索性关了机,拆出她送我的电池,潇洒扔进垃圾筒如同摆脱一个恶心的负担。
心乱如麻,在子夜的夜幕里行尸走肉地游离。
左拐右弯,转到一条不知名的街路。
有些事就像冥冥中注定了似的,巧合得非信不可。
“借酒浇愁。”这是当时失恋的我唯一想到的理智行动。
而“简爱吧”仿佛早已预言到我的颓唐,以冷俊高傲而又百态媚生的姿态请君入瓮。
灯火阑珊,它仿佛璀璨一星,诱惑着我前进,即使前路通往的可能是万劫不复的炼狱而已。
下意识走进酒吧,而且是第一次。
意识里的酒吧充斥了肮脏的元素,因此未曾涉足。但我觉得,如果没有一醉方休,我首先就会憋死在快要爆炸的怒气与绝望中了。
不过,从踏进“简爱吧”第一步后,我就感觉到它诡魅的与众不同。我觉得,它将带给我无穷的享受与疗伤,而不是绝望与颓唐。
没有喧嚣的舞曲和迷乱的霓虹,只有低吟浅唱的《can"t get out of your heart》和昏黄黯淡的冷光。装潢简而不陋,墙上很不协调地挂了两幅画,一幅是中国水墨梅花图,一幅却是怪诞的油画。场子并不甚热闹,尽管招牌上写着明显的“二十四小时不打烊”。一个年轻小帅的服务生,西装不革履,在酒柜前悠闲地等待着顾客。相反两位清纯可爱的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忙得不亦乐乎,却还是挂着不矫糅造作的微笑。中西混搭的设计别出心裁出奇制胜。
“就是这里。”有人在轻轻呼唤。
潜意识指引了我走到这恍若冥冥注定的胜域。可惜我无暇继续品赏这别致的情调,径直挑了个最僻静的座位坐下。
随便点了几瓶啤酒,就二话不说一个劲儿猛灌。浓烈的酒气燃烧着涌了上来,呛得我直咳嗽,眼泪鼻涕一齐流。
喝完了点的三瓶酒,心中的愤懑还恪着难受。有少许的晕昏,脑海中杨蕊的背影却还清晰地眦牙裂嘴嘲笑我此刻的狼狈。再点了三瓶酒,灌得满地狼藉,涩酒穿肠却痛苦难却。实在无法继续饕餮酒精,却头昏脑胀吐了一地。眼睛渐渐无法自拔地合拢,希望这一眠就是永远。
可第二天凌晨,还是早早醒来。头痛欲绝,眼睛肿得睁不开,但我不承认我有哭过。我应该欣喜,庆祝离开缠人的她,离开她的神经过敏般的束缚。
摸索开了灯:却是个陌生的房间。
醉酒后的事我已经忘得一塌糊涂,但此刻我清醒知晓这个地方我未曾涉足。
台灯下压了一张字条,涓秀的字体写着:醒来的时候,可以自行离开。 胡莉贞
胡莉贞。这个陌生的名字,看上去却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是店主吗?莫非是好心的店主把烂醉如泥的我架到客房留了宿?如果真的如此,那可要好好感谢她一番了。
收好字条,洗把脸,我离开了酒吧。酒吧尚未开工,空无一人,阒静得如同酣眠中的美人。
记下了它的大概位置。“他日势必登门答谢那位神秘善良的店主。”这样想着。
转身作别,忽然想起回去的路线已然毫无意义。也只能暂时拜托一些哥们收留几天了。
一周过后。
换了新机码。在离与杨蕊合租的住处有好几十公里的小区租了房子,并顺利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在这一周之内我们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去打听任何关于彼此的信息。
心里豁出了一个影子,却很快习惯恢复单身的绝对自由。
哥们知道了我们分手的惊天消息,刚开始还死活不相信。后来确认了,却又念叨着可惜可惜。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我一屑不顾。
“你会后悔的。” 他语重心长。
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恐慌。
一个月后。
已经开始迷恋新的属于一个人的生活。虽然衣服破了,只能去服装店,回家晚了,泡方便面,早上不能按时起床,也只好戒了早餐这回事了。但通宵泡网,玩暧昧斗魔兽,什么空虚寂寞都是浮云了。
至于 再次想起之前重返酒吧的决定,是接到上司任务,到那个埋葬了我甜蜜的噩梦的小区办事。推脱无果,只好硬了头皮出发。
天下之大,不会这么容易撞到她吧。
这样的自我安慰非但减轻我的恐惧不安,却越发烦躁起来。
幸好三天出差期间,那个萦绕在我噩梦中的身影未曾出现。千方百计设想好的见面的敷衍,全无英雄用武之地。
临走前的晚上,为表庆祝,也为了拜访下那位素未谋面的好心店主,决定再次涉足“简爱吧”。
虽然距离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踏进“简爱吧”已经有一个多月之久,但我居然轻而易举地来到了“简爱吧”,就如爱丽丝重新邂逅了梦境,有人在默默牵引。
这个人是胡莉贞。
不用询问或猜测,映入眼帘的微倚在吧台边的女子,便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的店主胡莉贞。是似曾相识的妄感。
灯光昏暗看不清她的脸,却知道她的容颜绝非等闲。梳的是张爱玲式的髻,带旧上海滩少女的淡妆,裹了合身的灰纹旗袍,脚上的银色高跟鞋把她衬得高佻性感。
走近了,才发现她不过比我大几岁的样子,眼睛不是风尘迷离而是空灵清纯,薄红双唇浅笑不语。惊艳而又不轻佻,年轻又不失老练,没有矫糅造作的妩媚,只有内外兼修天生丽质的倾城之美。不是尤物不是天仙,她简直就是千年修渡的狐女,有着最简最真的迷人。
“你还是来了。”声线甜而不腻。
我却依然沉溺于她营造的美幻梦境,吸血鬼般痴痴贪婪她超凡脱俗的美。
不知为何恍悠中 竟觉得在她身上有几分杨蕊的影子。 这个梦魇似的名字猝然闪过我的脑际,我才得以自拔于她的臆境。
发现她微笑着注视着我,我的脸立刻红得像着了火,不安挠挠鼻子,整整领结,轻轻清了喉咙,慌乱结巴。
“恩……我…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吞吞吐吐,勉强道明了自己的意图,重重舒了口气。 像个傻子一样的拘谨。
她却拉起我冷汗直冒的手,像相识多年的老友,带我到曾经喝得一塌糊涂的座位坐下。
“还以为你忘记了呢。那天深夜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酒,一喝就不起,还吐得乱遭遭的,只好委屈你到鄙客房休息了一晚。当时准备给你些醒酒的食物,没想到你这么早就离开了呢,而且一离开就是一个月呢……”她用轻快俏皮如小女生的对白驱除了我的紧张。
“哈哈,当时真是相当不好意思呢,不但没有付钱还让你忙活了一番……”
“没什么的,像你这种借酒消愁的失恋小男生,我可是招待不少了噢。”
顿了顿,她不轻不重地询问,“现在呢?你们怎样了?”
心里的疤仿佛被揭开。
我不想继续面对曾经的痛楚,然而在如此一语中的的她的面前,我却强烈希望一诉为快。
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分了。” 凝练沉重的两个字,在我几番酝酿下终于艰难蹦出了口。
却没有震惊尴尬或同情惋惜。仿似听了一句家常便饭的叙述,她不接话,自顾自地往酒杯添了红酒。
“Cheers!”她举起杯,却不待我碰杯就先一饮而尽,举止优雅诱惑又不可亵渎。
“开心吗?”她用手帕轻轻拭去嘴角残留的几滴红酒,猝然的发问令我反应不瞬。
摇摇头。是真实的感受。
“那难过吗?”
我想了想,微微颔首。无法掩饰。
“那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吗?”
我不回答。我有些迁怒与她的刨根问底,她倾城的回眸一笑却令轻而易举击溃我所有的情感波动。对于这个问题,恐怕要我闭门求索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勉强作答。杨蕊的好可是家喻户晓,贤惠,善良,体贴,几乎一打打的褒义标签都可以往她身上贴。不过她的敏感多疑自作主张娇生惯养等无足挂齿的瑕疵,在她一次次无理取闹的争执下被放大得不堪忍受。
爱情也需要呼吸的距离,她的爱令我快要窒息。
胡莉贞往自己的酒杯斟了第二杯酒。吧里播的音乐我听过,是Klyen Jonny的《hold my hand》。
沉默横亘。我有些尴尬想转移话题。
“爱情若酒。”她开始喃唔。我低头啖着杯中醇香的红酒。
“你知道吗?喝酒的人喝得难受了,不想再喝。可今后,他还是会喝,只是不会那么容易喝多了。被爱所伤的人受伤太深,深得不想再爱了,他或许会想:今后我再也不爱了。可日后,他还是会对心中的她难分难舍,倘若真的另爱了,也不会爱得深刻。”
她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忧伤。
聪慧完美如胡莉贞,心中也有爱情的殇忆麽?
不禁问出了口:你对爱情透析如此彻底,是否也有隐情?
她的眼神有过几秒的失落。我后悔自己的鲁莽,好奇心却无法抑制。她笑而不语,似在掩饰自己的失措。
倒继续对我嘘寒问暖: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究竟后不后悔?
挪挪身体,靠着温软的真皮沙发,微仰了头:掩饰我即将滑落的泪。
“不后悔的人是它妈的混蛋!”
被压抑扭曲的绝望,恐惧,悔恨。排山倒海的情绪开始在我心里翻天覆地地崩溃。
那晚离开,我们互留了电话。
“有空的话,常来坐坐。当你做出新的决定时,打这个号码。后会有期。”
时光荏冉。 一眼别一年。
在我的故事写上“剧终”之前,还是稍微温习一下这一年里浮光掠影却不可或缺的记忆断点的流水帐。
首先,公事繁忙的我只再光临了一次“简爱吧”。
那一次发生了些令人难忘的小插曲。
胡莉贞的酒吧被踢场,据说是因为她的美貌“勾引”了隔壁的隔壁的女老板酒吧的顾客。凶悍泼辣的女老板拖了几个彪悍的帮手去捣乱,我恰好去酒吧消遣,见到胡莉贞一个人被重重包围,周围的人却无动于衷袖手旁观。我一时冲动与他们打了起来,混乱中被酒瓶砸了头,血流不止。那帮人怕搞出人命,在警察到来之前就溜之大吉。
当我醒来时,胡莉贞就坐在我的病床边。她像母亲般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崩带。
“你还是一个那么冲动的死小孩呢。下不为例噢!”
“那帮混蛋,他们竟然敢砸你的场!我实在是气不过才……”
“傻瓜。”她把手指轻轻放在我唇上,“你受伤呢,不能太激动。”
停顿了下,她继续说:“从前也要一个笨男孩为了我打架呢。可惜……”欲言又止。
能为如此绝色佳人打一次架,那可是何等的福气呐。
我看着她,那种忧伤又一次在她眼中流转。或许是注意到我在盯着她看,她很快隐藏了那微浅的失落。
故作坚强吗?我心疼。心疼得让我内心的一个欲望被一触即发。
我撑起身体要吻她。
她别过脸,躲开了我。
“你嫌弃我吗?”我有些恼怒。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浅笑,把我的臊动镇压。
“我不值得你爱。我不过是一酒吧风尘女子,是我配不上你。我们爱不起。”
我却依然不甘示弱。我不能被她说服,爱情本来就是没有理智的。
她却看透我的举动,及时制止了我。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惊喜呢。”
是杨蕊。
杨蕊迫不及待冲了过来,涕泪满脸。“素生你痛不痛?伤好点了没?你怎么那么傻去跟别人打架吖……”她哭哭嚷嚷唠叨不停,这久违的熟悉的我朝思梦想的声音令我温暖无比。
杨蕊稍微安静下来,别过身对她说:“贞姐太感谢你啦!多亏你照顾他……”
“欸……”我打断她的话,“你们怎么认识吖?” 杨蕊却羞涩垂下了头。“这个嘛……”
“那是一个晚上。”胡莉贞带着招牌微笑,娓娓道来。
“一个笨男孩和一个傻丫头闹了小矛盾,一前一后来我这里买醉。没想到两个人都喝得烂醉,不付账还不算还吐得满地脏,还占了我唯一的两间相邻的客房。本来以为他们起来后能打个照面和好,没想到那个笨男孩走得这么快……”
杨蕊羞红了脸,我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命运如此的奇异契合。不过,难怪杨蕊一直不动声色置我不顾,原来她早已知道我的下落,并在贞姐的开导下决定勇敢放手,给我时间和距离来回心转意。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卑劣的自私鬼,面对杨蕊的豁达与贞姐的用心良苦,不但误解还咄咄逼人自以为是。
“素生,请原谅我吧。我明白,以前的自己对爱情太没有安全感,以为攥得越紧越不容易失去,事实上却适得其反过犹不及。我以后会改的,请不要抛弃我吧” 。 我拼命眨着眼,眼泪还是决堤。
我把哭得梨花带雨眼红鼻肿的杨蕊紧紧搂入怀。 “笨蛋不要哭了,这样子不好看的!”
“不!只要你肯陪我一辈子,我哭得再丑也不在乎!” 心里的暖流在沸腾。 我一直寻找的所谓幸福,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我们两个月后的婚礼……要大大的搞!到时还要请贞姐做我们的伴娘!……”故作镇定,还是忍不着哽咽。
天空放晴了,阳光很温馨。
接着两个月后。
牵着手,要亲自为我们幸福的红娘呈上喜贴。
“简爱吧”比以往冷清得很,尽管当时还是正午。
掌柜的却是那个服务小生。
问起贞姐,却道已远行。
打去的电话,听到的只有冰冷的女声:“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服务小生打量了我们一阵,拿出一个信封。 “原来你们就是贞姐说的朋友吖。贞姐临走前交代我把这个给你们……”
拆了信封。信笺一张,钻戒一对。杨蕊拿过信读了起来。
“素生小蕊,不辞而别心有所咎。只因琐事缠身,急须离别,为表歉意,并感谢和纪念我们特别的邂逅,赠以我珍藏的结婚戒指一对。薄礼望笑纳,祝你们白头偕老。 胡莉贞敬上”
之后。
杨蕊果然是个好妻子,逢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而我们偶尔还是小吵小闹,彼此却争着认错道歉。
我们清楚,这一切都离不开某贵人的鼎力相助,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过得好不好。不过,生活至此,也总算可以完美告一段落了吧。
不过的是。
直到有一天。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阳光很明媚。
杨蕊拿了当日的报纸,翻开第四版。
“你先看看这篇文章。” 是一封信。
题目是《与妻书》,署名是“永远致爱你的丈夫”。
信的内容不全记得,只记得大致说的是:相恋八年终于完婚的一对新婚莞尔的夫妇,在结婚一年半后,年轻貌美的妻子突然逼丈夫签订了离婚协议书并卷走了一半财产后离奇失踪。丈夫猜测妻子有难言之隐,于是不顾众议不懈寻找妻子行踪无果。直到三年后,人们终于在西藏发现了疑似作者寻找的女子的尸体。她死于艾滋病。据称,死者生前致力于慈善,她离开后曾在不同省份以不同身份以卷走丈夫的那笔巨款帮助了不同的人,包括流浪的孤儿,贫困山村的儿童,精神病人,失恋者,等等。当他得悉女子在献血时不幸感染了艾滋病毒,为了不损坏他名声而忍辱负重选择默默离开,不惜背负小人之名时,他决定终生不娶,并用全部财产继续妻子的光荣义举…… 作者在信末说,她是他毕生最美的邂逅,她是他心中璀璨的传奇。
信写得辞藻平淡,灼挚的感情却令我泪流满面。
但真正令我泣不成声的,是信中的女主角。倾城的天使容颜,淡妆浓抹总相宜。
她的名字叫胡莉贞。
过马路的时候,习惯紧紧拉住杨蕊的手。
不会再丢下你了。
你是我的唯一,是我来之不易的归宿。
路过某个街角的时候,不经意别过头望望曾经的一个角落。那里曾经有过一间叫“简爱吧”的小酒吧。店主是个叫“胡莉贞”的大美人,爱穿别致复古的旗袍施淡淡的素妆。
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掠过。优雅大方的举止,优美悦目的身段。 旗袍与银色高跟鞋。
“看!”不禁失声。澎湃的泛味杂陈的感觉。激动的,亢奋的,不能自已的,欣喜若狂的,狐疑的。
还有心灰意冷的绝望。
杨蕊循着我所指的方向望去。
一辆货车疾驰而过,扬起细碎的尘。
空空而已。
“什么吖,那里有什么呢?”
“哦,没什么,还以为见到一位哥们呢,原来认错人了啊……你不是说要看电影吗?走!买票去!”
蔚蓝的苍穹。和煦的风,拌柔暖的阳光。飞鸟在头顶盘旋而过。飞机轰鸣着,由一个点渐变化无。
路边的黄槐花落下细细的瓣。
微风拂过,打着好看的卷。『完』-
编者按:包容不是单方面的迁就,珍惜也不是失去后的醒悟,不是每段濒临破灭的爱情中都会恰好出现“贞姐”,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反省自己,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对方。
——计都 (201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