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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寺

三省堂日志——六祖寺  

2012.08.09.  

疲倦缠着我不肯松手,鼻子有点塞,头带着一夜难眠的昏晕和疼痛。  

梁老师已经起床了,在准备早餐。小楠妈妈在洗着昨夜小楠因中暑呕吐的衣服。小楠好像还在房间里睡着。  

我看看阳台,阳台用窗子隔着蚊子和风,隔不了阳光。阳光此时还是很微小很稚嫩,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渐渐的阳光大了,夏日里七八点钟的太阳已经是带着些凶猛的姿态的。爸爸起床了。  

梁老师买菜回来,看到我们起床了,开始要那她的作品给我们看。  

她打开DVD,手上有大把的光盘,刻录了她教小孩子的点点滴滴。  

“你看这个,是周小楠学用筷子的。这个是李云帆的,飞檐走壁,了不得,李云帆一下子从地上窜上屋顶。还有这个,是小朋友们学绣花的视频......”梁老师边播视频边给我们解释。我们看着视频,心里生出许多的敬意。  

小楠起来了,他像只快乐的小鸭子从房间里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嘴巴像朵花一样笑着。他看到我们在看视频,开面有许多他认识的人,还有他自己,他睁大了眼睛与嘴巴,用尖尖的不太清晰的声音叫道:“小梁老师!妈妈!老师......  

看完视频,小楠拿起佛教音乐来播。他对音乐似乎有着不一般的见解。他看着电视屏幕,音乐起,他的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跟着音乐起舞。再后来,他却一直很安静的坐在客厅的一角,眼睛一转不转的望着电视机。他的眼睛低垂时就会有一种忧郁的神情,他本来长得就很清秀,带着这样的忧郁让我想起《红楼梦》里的林黛玉。  

爸爸也在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其实这些小孩子安静下来的时候和其他小孩并没有什么差别。”小楠妈妈沉默着。  

“吃早餐了!”梁老师叫道,“今天吃的是面条。”  

我们赶紧收拾桌面。同时,我们听到阳台外的哭声,是陈锦豪的哭声。  

我跑到阳台去看,果然是陈景灏,他的爷爷和姐姐,他在一路哭着过来。  

陈景灏进屋时还在哭,见到我和爸爸却笑了,他跑到我们身边,像昨日一样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然后他坐在我们旁边,听着电视里的佛教音乐,很安静。  

他时不时用手敲自己的脑袋,这似乎是他所不能控制的,他看到我们在看他,也看着我们,笑着,他的眼睛弯成弯。  

接着是小梁老师带着李云帆下来。李云帆是我比较害怕的,因为他的举止相对很癫狂。他坐不下来,一进门就飞奔到阳台,喝冷水,然后把挂着的衣架都要打掉,小梁老师好不容易阻止了他。  

吃完早餐之后我们就要出发去四会的六祖寺。我、爸爸、梁老师、小楠和他妈妈、陈景灏和他的爷爷、姐姐,一行8人。小梁老师因为要看着李云帆,所以不想去。  

  

从佛山南海到四会六祖寺并不远。  

一个小时不到,我们已经进了贞山,看见六祖寺的烟火袅袅。  

我在车上一直艰难的与一夜难眠的疲倦和临近感冒的不适作斗争,手上的书一直看不进去。陈景灏安静的握着我的手,看着窗外,小楠已经睡着了。  

下车后,大家直奔六祖寺的斋堂吃饭。  

令我和爸爸诧异的是,来六祖寺的人不多,六祖寺不收门票,里面几乎没有商铺,书籍是免费取阅,斋堂的饭菜也是免费,只是旁边有个功德想让人随喜结缘。  

六祖寺十分安静,由于在山上,四周风景很美,鸟语花香、香火不旺却也不稀薄。  

我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  

不过带着两个自闭症儿童一同外出的确有些难度。  

首先是周小楠吃饭吃着吃着就呕吐了。接着是陈景灏把大便拉到裤子里了。然后,两人还是十分激动地在寺里边跑边叫。他们独有的尖叫声就和海豚音一样,十分刺耳。我们很难制止他们两个。梁老师有些生气了:“你们不要吵,再吵我就送你们回家。”效果为零。  

这个时候陈景灏对我和爸爸尤其是爸爸开始有了一种独有的联系。他很亲爸爸,见到爸爸就要牵着他的手。当梁老师发现陈景灏拉大便拉到裤子里,要爷爷去把这个处理,他一定要爸爸进厕所和他一起。梁老师笑着说:“王先生,从现在起陈景灏就交给你管理了。”  

爸爸平静的时候确实是满面的慈悲情怀,他全身会散发一种亲切感,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欢他,尤其是小动物和小孩子。  

吃过饭后小楠妈妈带着小楠却拜佛祈福。小楠爷爷、姐姐和我们一起看着陈景灏。梁老师在忙着给我们安排住宿。  

十二点半的时候,我们一起到寺庙四处逛逛,两个小孩子在前面跑着。我们走到文书菩萨的庙里,要去拜他,因为文殊菩萨掌管智慧。这时候陈景灏突然间大哭起来,大家脱下鞋子进去拜佛,陈景灏不管怎么样都不肯进,而是在庙里大哭大叫,海豚音刺破寂静,十分可怕。他一定要我们出来,出来后把鞋子放在我们脚上要我们快点离开。  

爸爸说:“这就是他的业障。有的人遇到某个佛很欢喜,有的人遇到某个佛则很暴躁甚至起身体反应。”  

再回去的路上,我想起文殊菩萨是以“辩才”著称,而陈景灏偏偏是喜欢说话喜欢表达却无法表达,可能是前世毁谤过文殊菩萨吧。  

中午一点半,我们在六祖寺里开了一个房间休息,在开房的一段时间里,两个小孩很吵闹,一直在大叫着,整栋楼都边吵得带着怨气了。梁老师害怕,对两个孩子的家长说:“你们是下午回去吧,这两个小孩,真是。”  

我对陈景灏突然有种要疏远的感觉。我发现如果对陈景灏靠的太近,我一旦走开,他就会癫狂。我和爷爷到车上拿行李时,陈景灏就开始哭了,他不想离开我爸爸,又不想我和他爷爷离开在他的视线里,他于是一直很狂躁的叫着哭着,直到我们回来,他才稍稍安静下来。  

中午休息得很不好。头脑很昏很累,但是却难以入眠。周小楠一直安静不下来,陈锦豪则因为要玩煮水壶而被制止,一直在大哭大叫。我和爸爸于是拿着几本在印经堂请回来的书看。这是中午吃完饭后再大雄宝殿后的印经堂拿的。那里有许多善心人出资印的书,有经书、经书解说书等,可以免费取走。这是让我出奇的地方,也是让我由衷佩服的地方。六祖寺在贞山腰上,香火并不旺,但它的斋堂和印经堂却可供信徒免费享用,随喜给些香油钱,这是真正的寺庙啊!  

下午两点半左右,梁老师决定还是送两个小孩子回去才行,于是爸爸开车去送他们。我继续留在房里休息。到了三点半左右,舒服的睡醒。但是因为有些感冒的症状,还是有些不适。爸爸提议我们一同去游泳,我很心动。  

于是我们一同到寺外商铺买泳裤,随便打听哪里的泳池好。老板推荐到往山上开一公里处的紫霞山庄。我们欢喜的去了。在车上看见山上几个泳池,水十分澄澈。到了紫霞,停好车,发现里面收费也不贵,一人五元而已。  

我们在紫霞游了一个多小时,水是山泉汇成,十分寒凉,一下水要猛吸一口气来抵御这水的寒凉。游完之后一上岸,立即就浑身抖索,估计是感冒的缘故。不过我很高兴,我终于会换气了,可以一次游上七八米。  

五点多回到寺里,梁老师刚好帮我们打好盒饭回来,饭菜很丰盛。六祖寺还有一个大好处就是它虽然是免费提供膳食,它所提供的膳食却比许多大寺庙的要收费的膳食要量多质好,实在是十分难得。  

六点多的时候,我们听从梁老师的意见到四会慈济分支参加读书会。会上见到许多师兄师姐。在慈济的规矩里,不管年龄不管对象,一律互称师兄师姐,我是场上最小的一个,也被人称作王师兄,有些不大习惯。  

所谓读书会主要是播放慈济赈灾救济的视频还有读经读文章,然后互相分享。梁老师说四会的慈济因为是新办的,所以它的读书会不太活跃。梁老师很想我加入慈济,希望我成为慈济的一员。但是爸爸却不太喜欢,主要是先前到慈济看过,它买的书十分贵,让爸爸很反感。我自己其实也不太习惯慈济师兄师姐过分的礼貌,有些不太自在,但他们的和睦相处感情融洽也十分感人。慈济的大掌门证严法师的慈悲之心却十分了不得。梁老师最喜欢对我们说的事例就是证严法师四十年,三十个妇女,每天存五毛钱,来开办慈济这个事业。现在慈济分支遍布世界各地,做出许多成绩。  

会上主持的师姐说道的一个慈济师兄的事例很是感人。一个台湾的师兄倡导大体事业,就是死后把全身有用的器官捐出去帮助别人。这位师兄在佛山开讲座时脑溢血,在医院被确定脑死亡后,其台湾父母,六七十岁了,决定把师兄的全身器官捐赠出去。由于师兄是台湾人,所以要经过比较繁琐的手续,但是大家不厌其烦把这个事情办好,这确实是很动人。  

八点左右我们就散会了,开车回到寺里,梁老师带着我们去找她的朋友何姿师姐,她是信心传媒的,信心传媒似乎也是她一个人,她在搞什么项目吧,为此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她最近则在办一个全国小记者会。  

我们一起到六组的八塔上。夜里风十分静。我因此还认识了小燕子和小邓。小燕子是梅县人,在读职校,学电脑方面的,高二。小邓之前在广州工作,后来辞工来帮助何姿师姐弄她的项目。  

然后我们一起帮一个婆婆信徒点灯,灯被风吹灭了几次,我和小燕子护着。点完灯后大家就一起绕着八塔唱“阿弥陀佛”走上三圈。这个时候,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八塔上的铃铛一直不响,我们一起佛经,它就响了,似乎是六组一众往生的大和尚在和我们回应。我在走着走着就开始浮想联翩。  

九点多我们一起回去,晚上在房子里读在印经堂带回来的许多书,我在看的是赵朴初先生的《佛教知识问答》。十分不错的一本书,里面讲了佛教的“无常无我”,证实佛教的科学性,我受益良多。  

十点多,困意袭来,关灯睡去,晚上做了一些梦,都是现实中的一些障,在佛家清净地受刺激而在梦中现出,但我还是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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