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江师范学院09中本四班  叶京京   

其实，我来实习的第三天就发现这件事了。

今天下午第二节课是作文课，作文题目是《心愿》。我坐在教室最后面，教室静极了，只听见笔在作文本上沙沙的响声。仿佛外面下起了小雨。这时我发现窗外有个身影在来回走动，像故意吸引我们注意力似的。我看见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个女生在交头窃窃私语。我起身，从她们身边走过，她们相互知意就停止说话了。

我在“巡走”的时候，也忍不住朝窗外看他。篮球场上有一群身穿蓝色校服的高中生在上体育课。

这时，两个实习生从他身边走过，他们停下来跟他交谈。没过多久，一个不知是不是实习生（因为他的胸前不像前面一男一女一样悬戴实习生进出校园卡）的男子也停下来跟他交谈。男子走开了，他跟在他后面。他快要移出我的视野了，将要移出的一刻，他在前门的地方停步了，嘴里说了几句话，还用手指了指厕所的方向（我知道那是厕所方向）。他放下手，转过身，又回到刚才地方，来回走。

下课后，我叫语文课代表收作文，原本想待会也从他身边走过，看清他的正面。不料，我把作文收齐拿回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不知去哪了。

我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就站到刚才上课窃窃私语的两个女生座位的窗边，问她们刚才在窗外来回走的男子是谁。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问就近的一位女生说。

“谁呀？”她反问。

“就是刚才在窗外来回走的那个男子。他是这里的老师吗？”我说。

“不是。”第二位女生说。

“那为什么学校保安没有把他赶出校外呢？”我问。

“赶也没用。”第一位女生不以为然地说。

“为什么？”我越问越疑惑了。

“因为他每个星期都来，他比老师还老师。”第二位女生说。

“我刚才看见几个实习生跟他说话，好像是问路。”我说。

“嗯。”第一位女生说。

“他学雷锋，专门给人指路吗？”我说，觉得疑惑快释然了。

“不是。他在你们来之前就来了。”第二位女生说。

“在我们来之前就来了？”我惊讶地问。

“是呀。”第二位女生说。

“可能因为他的儿子的事吧。”第二位女生不敢确定地说。

“他的儿子？”我问，现在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感兴趣了。

“嗯。上个学期，他的儿子跟他班同学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手。医生说他儿子不能做激烈的体育运动了。他儿子原本想参加校篮球队的。”第二位女生说。

“那他应该是怀念他儿子打篮球的时候了。”我叹息地说。

“也不全是吧。”第一位女生说。脸上立即飞起一片红潮。

“可我见他看学生玩游戏。”我此时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感觉自己与她们同龄，在谈符合她们年龄热衷的话题。

“我还看见他笑。”第二位女生说，“开始我们以为他因为他儿子的事，精神受了打击，神智出了问题的缘故。”

“好可怜。”我说。

“不。他的笑不是傻笑，是真笑！”第二位女生坚定地说。

“真笑？”我问。

“喏，你看，他正在教他单手投篮。刚才他来回在看他儿子踢毽子。”

我顺着第二位女生手指的方向望去，篮球场靠老师宿舍的一个篮筐下，一高一矮的两父子在练习单手投篮。午后的阳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当天晚上，我也当一回高中生，写了一篇题目为《心愿》的八百字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