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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你

   这才是你。
   我惊异地看着你悄悄躲在滑梯顶的旁边,两只灵动的眼睛里没了温暖,反而是充满了危险。你的目光游移在一个慢慢走过来的十岁小女孩身上。在小女孩背后,你伸出了你那双洁白的小手。你要做什么,爱斯,你不能这么做。我拼命地向你喊,你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用力一推。
   这真的是你吗,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我初次认识你是在一部电影上,你被收养了。约翰走到孤儿院的楼上,看着你单独在房间里画画,于是好奇地走向你的画。
   这些是你画的吗。约翰掩饰不住惊喜。你回头温暖地笑笑:当然。约翰眼睛忽的亮了,她竟然如此可爱,问她这些画的内容,她便能完美阐释出其画的意义。于是你们开心的聊起来了。凯特也上来了,看着你和他聊得那么投机,露出了笑容。约翰夫妇把你带回家了。
   窗外的雪轻轻洒下来了。爱斯在新家显得异常高兴,像个好奇宝宝般到处观赏着。爱斯,你看,我初次认识的你多么天真,你弯起你那灵动的眼睛,露出你那白白的牙齿,跳着去抢约翰爸爸手中的礼物,爸爸很疼你,开心地和你玩起了游戏。爱斯,你看,我初次认识的你多么快乐,你全身都在散发着温暖,像冬天的太阳。
   听说那个小女孩手被摔骨折了。你那是活该。爱斯丝毫不觉愧疚地想着。
   我想我有点懂你了。我看见了你的委屈与不甘。来到这所新学校一个月以来,你总是不被善待,哪个同学都不怎么喜欢你。可这也不能怪你啊,你来自不同的国度,与这些同学有着太多的差异,虽然在我看来,这些差异都是你的特别之处,那些绕在你脖子上的丝带那么温柔,让你看起来像个小公主;你穿着不合年龄的大衣,却也显出一种天真可爱。可他们却不这么认为,这些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可忍受的一切。
   终于到了那天。你孤独的背影被映在墙上,那个小女孩大步走向你,把你手中的书甩出去了。你一声不吭地蹲下去把书捡起来。然而,你脖子上戴的丝带是不是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狗圈呢?小女孩鄙夷地扯着你脖子上的丝带,像是要把你整个人都给扯起来。
   你手中的书被再次甩出,不同的是这次甩书的是你,你恶狠狠地瞄着这个小女孩,而后抬头微微扬起眼帘,弯起嘴角轻笑着扬长而去。
   爱斯当然能想到学校会马上通知约翰夫妇,但学校只是表示小女孩受伤时爱斯在场。约翰自然不肯相信这是她做的,这么可爱天真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但毕竟女人心思细腻,凯特严肃的眼光在询问着她,她亦是死不承认。
   爱斯在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凯特担忧的问。
   怎么了?你们相处的不好吗。孤儿院院长亦很担忧似得。
   最近她在学校发生了一件事......。
   看来我得去你们家一趟,告诉你们一些我本以为不重要的事了。院长的这句话更使凯特坐立不安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刚打开门便看到了院长,戒备地说出这句话。
   我看到了,我听到了。我听到院长和约翰夫妇说的话了,一丝丝的犹疑和一丝丝的不安从院长口中出来。你可知道,这些话有多么撼动我心吗?你真的曾经有过这么多嫌疑吗?
   房间失火你在场,别人受重伤你有嫌疑。你不打算向我解释吗,大概不会了。你正躲在黑暗的空间里恶狠狠地偷听着这些对你不利的话呢。
   凯特建议约翰把你送走。于是,你恨,你恨了。
   第二天,爱斯满脸兴奋似地把一束淡白色的花送给母亲凯特。你在干什么。凯特吃惊地看着她手中的花,满脸的震惊和悲哀。凯特疯了似得抓住她的手臂抢着这些淡白色的花,她呢,则大声哭喊着叫爸爸。约翰过来了,分开了她们纠缠在一起扭斗的身体。
   她不是故意的。约翰对凯特说。她就是故意的。凯特哭得很伤心。
   厨房里一点点亮光闪烁着。你悄悄地藏在厨房里,眼神黯淡无光,却在轻轻地笑着。那些花......曾经,曾经凯特告诉过你这些淡白色的花是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她温柔地抚摸过这些柔软的花朵,两双温柔的眼睛像是看穿你灵魂般地望着你,俯在你耳边轻轻的说她会好好爱你。都变了,都变了。突然你拿出一条毛巾,把它咬在嘴里,下定决心般地把手臂放进一个我并不知道的机器中,转动开关。我惊恐地看着你那逐渐扭曲的脸蛋,听着你那快大声哭出来却拼命掩饰的低泣声。你这是在干嘛?我实在是不明白了。
   寒冷的深夜,只听见爱斯那痛苦叫喊爸爸的声音,约翰跑过来,看到她那肿起来的手臂,很是心疼。从医院回来后,她很满意地看着约翰因自己而训斥凯特,凯特被误会成是弄伤她手的罪魁祸首。爱斯,我发现原来我一点都不懂你,我只把你的可爱和温暖扎在心底,当我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心底对你是又敬又怕的。纵然你再聪明狡猾,你也还是忽略了一点,当一个人被逼到无可奈何的时候,是会反击的。凯特便是如此了。
   凯特背着你在抽屉里找到了你的一张照片,面无表情的你穿着像天使般洁白的衣服站在一棵树下,照片背面是一个地址。终于找到这个地址了,现在,你别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帮不了你,亦不想帮你,我对你已经是毛骨悚然了。地址一经询问,却是在其他国度的一家精神病院。
   你隐瞒了你的所有,你确实是一个孤儿,确实是很不幸,但更不幸的是你因此而有了自闭强迫症。你从那家精神病院逃到这里的孤儿院,你渴望得到所有人的爱,你忍受不了别人对你的不满与不爱。都说自闭症的孩子特别成熟特别聪明,真的是没错。但是你太苛求别人,自我保护感太强,仿佛只要遇上对你不利的人,你便会出其不意地对其进行疯狂反击。
   某个阳光的早晨,你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那些穿着白大褂和病服的人,眯眯你那迷人的双眼,微抬起头,微抬起眼帘,温暖地笑笑。我看着这片漂亮的风景,是你那温暖的笑容装饰了我的风景,多么美好的年龄啊,你才十岁,你该在如此阳光下追着风筝,你该在学校快乐读书,你该在花园欢愉玩耍,你该在父母呵护下快乐长大。我多希望看清爱斯你,在某个黑暗的夜晚,你再轻轻微笑时,你会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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