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没有泪流满面的悲伤没有千呼万唤的挽留她就这么成为我生命里的最后一个离开的女孩她走了在这个炎热夏季里却有一种冰冷刺激着我滚热的头脑像浸染在冰水里的双手麻木的触觉传遍周身却没有习惯性的哆嗦也许这也足以使我沉默她走了就这么悄然无息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我尝试余留下一丝痕迹却只有矜持不动的表情挽留只是一种奢望她走了在我将生命里的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的时候成为另一世界的主角
涂绘着静谧神秘色彩的夜晚,安静的鼻翼透过几丝晚冬初春的微寒,在肆意弥漫的冰凉中,神姿有些清醒,有些困顿。在初生的梦境与现实交替中,如若视线里遇到的,某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朦胧的面容,从窗台下方擦身走过,转瞬间只剩下背影,远去,消逝,不再返回。似乎更像不经意时刻里转瞬微笑与哭泣的表情,那些喜怒哀乐总会在这一刻定时来临,留下自己,在小房间有限的空间里独自思想。一场无眠的梦境中,我用呼吸,视觉以及一切内外感官感知着,这世界,在每个时刻里那些悄然溜走的人事,逐渐知道哪些已无法挽回,哪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每个晨曦的到来总让我隐藏在黑夜里的视线,来不及适应,白天那些无端的繁华盛景。视线中逐渐显现出的,林立的高楼,错综的天桥,堆叠的民房,迷幻的隧道,迂回的深巷,日夜穿梭不停的车辆,还有那些忙碌拥挤在各自世界里的陌生人,纸迷金醉,疲惫麻木,沉底浮起,伴着喧闹的阳光,与夜魅霓虹混沌的色彩,在人们平静与动荡的思想间流窜。这样的时刻,有时连视线也变得不真实,迷雾繁华中,一种无端的虚幻在视线里,继续无边生长,蔓延。这个冬天,潮湿阴冷的氤氲中,隐隐透着一座城市艰难动荡的发展历程,人们的视线,不分白天黑夜,不知疲惫地流浪奔忙着,努力记下生意场上彼此的模样,应酬场的欢声笑语。在每个夜晚到来,卸下所有,还是会回归寂寥梦境。没有结果的煎熬漫长等待,如若一场场惊雷,让我在午夜噩梦般一次次模糊地清醒,又一次次昏沉地睡去。辗转反侧,来不及遗忘清晨与夜晚一些残缺片段,便被卷入这城市无眠的黑夜,连同我身处的小房。才知道,最先看到城市身影的不是我的视线,而是记忆。很多时候,总是独自躲在只有一扇窗户的狭小房间里,昏暗的光线,简单凌乱的居家用品,衣物,棉被,书桌,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低矮几乎透不进一丝明媚阳光的高度,往上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楼墙,楼群中,每扇窗户的防盗网背后,隐藏着的那些艰辛或甜蜜的故事,只是很多时候被那些高楼胜景压下,逐渐变得沉默。往下的民房深巷的一方空间里,不断路过的陌生行人,安静或喧闹的姿态,我的耳膜逐渐显现出中,这区域内各种无法辨出分贝的嘈杂,沿着清晨的平静开始,经过午后的高峰,直到午夜的逐渐消退,再度恢复民房原始的宁静。楼脚,成群结捆的电线,还有那些无法分辨出的高压人工线路,蛛网密布,斑驳老化的外表透着人类现代文明的种种遗迹,错综复杂,环绕在幽深,阴凉泥泞而潮湿的长巷,很少被阳光触及的区域,成片紧贴着楼面,整齐而零乱,一圈圈穿巷过街的环绕,打结,没有初定的始末,没有限定的轨迹,没有目标的行走,只是一种生存的延续。透过清晨上班族悉心打扮的窗台,夜晚温馨却刺眼的日光灯,像流亡在繁华边缘的乞讨者,存在,只为了让人们知道在繁华中还有那些隐藏着的斑驳。午后蹲坐在深巷街口,寂寞地抽着廉价烟卷,被熏得发黄的指间,粗糙凌乱的发,衣衫沾满不知是建房砌墙时水泥星子,还是阴雨泥泞溅到身上的民工们,烟雾缭绕着,连同这城市投向的鄙夷的眼神,不屑的姿态,偶尔冒出的路人匆匆而过的脚步声,扛着生活的低沉隐忍,快步淌过。午后,总会有三两个孩子在深巷那里嬉戏,其中一个坐着滑板车,从深巷一处拐角沿着小斜坡缓慢冲下,欢笑声,伴着塑胶车轮与地板沉闷的惯性摩擦。妇女们茶余饭后的嘈杂闲谈,时大时小的争论,婴儿闹心的哭声,突然传来的令人心悸的狗叫声,还有,不知从哪栋楼房隐约传来的习惯性的门锁开关声,金属与木门的轻微接触,恰到好处的嵌入,惊叹人类各种现代发达的文明。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在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后,迈着轻盈稳重的步伐出门。一楼收购各种废品的农民工推着已显锈迹的自行车,沾满深巷泥泞的塑胶皮鞋,高亢嘹亮的嗓门吆喝着,我连同城市人也无法听懂的方言,在清晨,午后,傍晚,穿街走巷,一身不规范迷彩服的身影,长短不一的裤脚,从窗台下方经过,由远而近,由近而远,走过两边贴满各种清晰可辨或模糊不清的,斑驳的深巷围墙。自行车后轮两边紧紧悬挂着的两个旧麻袋,被杂物塞得鼓鼓的,袋口隐约露出锈迹斑斑的锅底,弯折了的钢条,被湿漉空气熏潮了的纸箱,破旧的辨不出模样的家用电器,每走一个路口便拉开低沉嘹亮的嗓门,不知他在这深巷这样呐喊过多少次,只是人们已习惯性地将这如叫花子般的声音,早已排斥在生活之外。那嗓门在深巷冰寒的初春空气中,有些无奈的刺耳,如若某些歇斯底里的呐喊。临近深夜,对面一楼的一间面包批发店门拉下卷闸发出的沉闷声,刚新鲜出炉的诱人食物气息,伴着我鼻翼呼出晚冬冰冷的气息连同这繁华寂寥的夜,再一次孤独地沉沉睡去。直到宁静的晨曦再次伏上窗户边,让世界重新恢复明亮,似乎昨夜呼吸里的一丝寒意,还遗留在成群民房相挨的长明街灯中,留在几位素不相识的民工身上。窗外不远处的一片区域,那是如初城中村民房区与城市的要道,日夜穿梭不停的车辆,陌生行人的步伐,面容,背影。也许城市,真的是几百万陌生人共同生活的区域。很多次,我行走在各种物欲横流,繁华盛景的步行街,两边各种店铺,不知视线里的喧嚣与浮夸的美丽,如何裹住在寂寞中动摇的城中村的民房。是谁在午夜与晨曦交替间将有关民房的故事告诉我,对它,没有缘由的相遇,为何却如此地眷恋,反复自问,我来到这里是要找寻什么,蜷缩在这座熟悉却又陌生的城,在嘈杂而宁静的环境中,像是一份子,又像是被排斥在城市之外的流浪汉,除了思想灵魂以及有限的物质外,我一无所有。如此一来自己便仿佛瞎子般游离在城市的边缘,没有任何方向感的行走,只凭借鞋底与大地的亲密接触,融为一体。跟随文明的轨迹旋转。同样的方向与距离,我却用了半世去行走,至今仍未走出一个明白的结果。从视线中走过的那些陌生人,在昼夜的强光或阴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任何人的脸,看到的只是他们用余生去行走的身影,乌黑中泛着斑白的发,黝黑粗糙的肤色,落满无数岁月尘埃。记得多年前,我所面对的窗台下,那是一栋普通陈旧的三层楼房,似沉默的石兽般隐藏在远离都市的郊野,这样的楼房,在这片寂寥区域就这么一直安静地守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岁月,独自无人问津地生活着,没有任何人工修饰成分的红砖外墙,门窗,被蒙上一层浅厚不一的青苔,斑驳粗糙的楼面裸露着岁月肆意无情的侵蚀,陈年那些零散的艰辛奋斗信息已无从寻找,只余剩苍穹面容,遗失在郊野的劲风中,宛若风残老者的脊背,冰冷或温暖的情感,背后却是相同的落寞。楼房的中间是一圈露天的方形圆环,正中方向的门在任何时刻基本都是敞开着,最上面的一层房间早已空置多年,几根碗口粗的木材置放其中,被灰尘重重包围,已无法分辨木质与地板的颜色,往下的两层都是不同程度的堆积着各种破烂物:婴孩的玩具,鞋,衣物,它们堆叠在房间阴湿的地板上,因长年潮湿而微微冒出水珠的地板和那些破烂融合一起,低沉呻吟。那里只住着一位拾荒老人,一副东北大汉的模样,魁梧的身材,黝黑泛红的肤色,肢体某处早已长起厚厚的老茧,看上去如磐石般坚硬粗糙,斑白的板寸头,胡须满布的下巴,浑浊不清的目光,让人不禁对他的身世充满各种猜疑,是本身的孤寡还是被狠心的儿女将其弃之城中村,一走了之,只给他留下这栋早被时光抛弃的房子,逐渐被岁月腐蚀着。老人会在午夜时分坐在二楼的一张老旧,木质几近腐朽的藤椅上,透过天花板与阳台有限的视线空间,仰望着孤独的月光,厚实的身板压得木椅在夜里渗心般冰凉地吱吱作响,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逐渐安静下来,沉沉睡去。我的房间,离老人所在的位置仅相隔一层楼的距离,任何轻微的翻身或呢喃都听得很清楚,半梦半醒间,不知是呼噜还是低吟声,隐约还听到老人间歇性的咳嗽声,塑胶拖鞋不时摩擦着斑驳的地板,一种沙沙的声响,伴着静谧的夜在楼层间轻盈回荡着,普通却不寻常的声响,城市人早已伴着轻松或疲惫的姿态入眠,没人会在深夜听到这声音。我的视线在深夜里长出莫名的繁芜,为一栋斑驳的楼房,更为一个孤寡的拾荒老人。有时,会在双向高速路或学校门口沿途的路边会看到他,一根破旧的竹竿当作拐杖,背上鼓鼓的旧麻袋,扣着鸭舌帽,默默低头行走。几乎看不到隐藏在帽下的目光,绝望或麻木,却一样为穷苦潦倒的生活奔走。在他行走的那条过道上,几乎见不到人影,沿途走来的人在远远便看到老人,选择了绕道。这对老人来说或许已不重要,只是那顶脏兮兮的帽子在头顶被他压得更低了。只给视线留下一道仅有的缝隙,刚好够看到脚下的几寸路,继续迈着步子,沿途中那些从未进入人们眼中的废弃物对他来说如获珍宝,也许老人的视线只能容下这些生活琐碎,并将伴随度过他的余生。人世的冷暖对他来说已是一剂早已失去药效的汤药,他独自行走,缓慢而快速,麻木地躲过那些鄙夷不屑的目光,继续生活。老人几乎没有朋友,我只见到他同我所在的这栋楼房二楼的一位阿婆打过招呼,那是一位居住在民房二楼的阿婆,矮小的身材,穿着被洗得褪色的衣物,她随儿子和儿媳来到这里谋生,便在此处租住了下来,原本他们一家住在四楼,可一到夏季,四楼的房间便似火炉般炎热,为了给孩子一个相对良好的生活环境,他们一家和房东商量后搬到了背阳的二楼,一住便是三年。儿子儿媳去工厂上班,阿婆留在家照看两个孩子,清晨或者傍晚,她会蹲坐在自家房门,悠闲地抽上几口筒烟,在稍稍满足烟瘾后,走到楼下不远处的街头巷尾和周围民房的邻居们拉家常,年旬七十的老人行动仍非常灵活,像苍老的风,遗留这里生根发芽,她和那些妇人们说着城市人们听不懂的方言,彼此的思想似乎相隔了半个世纪。阿婆偶尔也会在民房附近捡一些破烂回来卖钱,一次她捡回来满满的一麻袋破烂放在自家门口,却不知被哪个收废品的人偷走,为此阿婆生气了好一段时间,一种怒气冲天的咆哮从这身材不足五尺的老人身上传出。她对着两个正在房间看电视的孩子歇斯底里般责怪着,不断咒骂着那不知名的盗贼,那袋废品或许并不值钱,在阿婆眼里却是无价之宝。她瞪大着眼睛,松弛的嘴在不停咒骂着,像诅咒这世界的不公,为此阿婆甚至还专门跑到拾荒老人那里兴师问罪,在得知是一场误会时才作罢。有时她会同拾荒老人会坐在村口边,边看着往来的车辆,边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津津有味地闲聊着,拾荒老人脸上不时露出一丝笑容,与平时拾荒的木讷截然不同,老人的内心世界是如此地丰富,很多时候却被残酷的现实所剥夺,也许只有和自己身份相仿的人相处,才能找回自我。在视线的另一方,还会看到一个人,清晨,天刚蒙蒙亮时,她便身着条形迷彩服,带着一把铁铲来到城中村深巷的一辆垃圾车旁,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城中村,这样的深巷,一天下来,那辆绿皮车已被各色废品堆满了,似几座无言的峰岳,还有一些落在垃圾车周围的地面上。凌乱无章,各种文明遗留下的痕迹,同样的沉默却要用只身的力量去铲平,铁铲和深巷拐角的地板不是碰撞,摩擦,在清晨的朦胧中发出清脆声响,一种频率,沿着窗台防盗网的铁条逐渐上升。振动着我,以及大多数还在睡梦中的人们的耳膜。她躬着身,细心地将人们倒散在垃圾车四周的废品重新铲回车上,再拖着车离开深巷。反复循环,不知年月流逝的奔走,同样看不清斗笠下的目光,疲倦或精神,往上的那方无限的高度,她看不到,也许也无需看到,斗笠与白色口罩只给她留下仅有的一方可用来忙碌的视线。各种的人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忙碌着,很多时候,只有在相同的轨迹里才会彼此认识,也许城市,便是一个几百万陌生人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区域,我的视线,一如既往的看着他们走过的那些习以为常的却不同的轨迹。
每次独自在教室的另一边望着你的身影时心中总是充满矛盾,夹杂着些许的伤感那段日子里总喜欢望着你那长长的辫子的瞬间寻找那份幸福总喜欢望着你那白衣裳的瞬间寻找那份纯真当那双眸子相对时我感觉你的脸上有一颗甜甜的太阳但我却不敢接受这般沐浴脆弱敏感的心灵总归承受不了于是我选择了逃避你的眼神还记得06年的那个圣诞节么那是我第一次为你致上最真诚的祝福尔后被印证在那张散发着油墨香的报纸上我不知道你是否看到这份诚挚的祝福或许已化作天边那道最美丽的彩虹可以肯定的是它已被永远定格你的英语在班中可算是佼佼者每次早晨的英语带读每次的提问总能看到你自信的身影在我心中你已超越了一切尽管现实并非如此曾狠心抛下一句:已不喜欢你悄然离去可心中却始终倾注着你虽也曾遭受过你的冷眼你冷漠的眼神曾让我一度灰心失望但经过一番心灵斗争我却不在乎了,或许这是一种激进向前的动力在我的眼中你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喜欢在书本中寻找欢乐喜欢在音乐中宣泄郁闷你不甘心坠落于现实中亦无法向作为同学又为陌生者的我倾诉或许这也是你我没有过彼此言语沟通的缘由我只习惯将你当作记忆的缪斯不忍心忘掉曾经的美好一切但未来惟有将你永远贮存在我的记忆中
第十一章噩耗几天前,爷爷已经出院并且回到了老家,由于学习繁忙的缘故,林宇一直再没有回去看过他。不过爷爷那边有父亲,还有奶奶与叔叔相互轮流照顾,想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或许这个世上诸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就像一些人面对一些事情一样,你永远也无法得知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这天晚上,林宇的心情颇有些愉快,自从知道爷爷得病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了。因为于薇已经不怪他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于薇的态度会以三百六十度出乎他的意料。于薇这女孩真看得开,若是换成晓梅,那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秋季的夜总是夹带着几丝凉意,昏黄的路灯将林宇的身影拖得冗长冗长,他却不知道在这看似幽静醉人的秋夜背后一场悄无声息的厄运正在向着自己一步步逼近。林宇像往常一样下晚自修回到家里,习惯性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客厅中沉默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回应。林宇看了看时间:十点二十分,这么晚了,他们又到哪去了,回到房间一看,老妹小静早已休息了。奇怪,平时爸妈上哪都喜欢带上老妹,今天怎么破例了。差点忘了,第二天老妹还要上课。大概是怕影响了她的正常作息时间吧,因为小学生的作息时间必须要有严格规定的,对于这点老爸总是严格要求老妹。他们该不会是又去看望爷爷了吧,不对啊,都这么晚了,何况爷爷现在已经出院被接回老家去了。而老家离林宇的家也比较远,需要坐上几个小时的长途车才能到达。早在林宇小时候为了读书方便的需要,一家人便搬迁到市区里。本来父亲也找算将奶奶与爷爷迁到城里居住,但二位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说是在城市里住不习惯,特别是奶奶嫌市区里的环境太复杂喧嚣,所以便一直留在老家。也许是那边比较清闲吧。就在林宇猜想着父母这么晚外出的原因时,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书桌上平躺着一张洁白的纸张,上面似乎还写着几行字,因为纸张是用他书桌上的一本复习资料轻压在上面,如果不仔细看是不容易发现的,会不会是父母留下的?他快步走近书桌,拿起了纸张,果然不出所料,纸条上正是父亲那熟悉的楷体字。“林宇,爷爷的病情突然恶化,今天下午我和你妈赶回老家看望他去了,可能会晚点再回来,你在家打理好自己与妹妹,记得按时学习与作息!”怎么会这样,前些天到医院看望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病情怎么会突然恶化。突然,林宇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由于繁重的课务已让他太过劳累,过多的脑力精耗已使他无暇再顾及什么了,还是明早再说吧。在整理完背包里的第二天所需的学习用品后,不一会儿上下眼皮已在打架的他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林宇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收拾衣物所发出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与刺耳。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父母在小声交谈,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随着“呯”的沉重的关门声后一切又重归于死一般的寂静,静得有些可怕。林宇感到耳膜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心里憋得发慌。睡意也被之前那个不明声响弄得荡然无存,他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性子了,一骨碌翻身下床,跑到客厅里打开外门一看:漆黑的夜犹如一个黑匣子,一轮孤独的明月寂寞地高挂在阴沉的夜空中,极力在散发出惨白得让人心寒的光芒照射万物,却只见背影,树影幢幢,夜风不断侵袭着林宇那瑟瑟发抖的身躯。这个夜晚注定又是他的一个不眠之夜。次日清晨,“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响声划破宁静的空气。是父亲打来的,在林宇拿起话筒的那一瞬间,能清晰地感觉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气息异常沉痛与哽咽:“林宇,你爷爷,他……他老人家今天凌晨……走……走了。”林宇感到头“嗡”地一下变大了,心犹如被一块巨石压着,握着话筒把的左手在微微颤抖,许久才稍微稳定下情绪:“真……真……真的吗,不……不会吧?”“昨……昨天下午爷爷就已经病危了,我们本来打算到学校告诉你了,可却怕影响你上课的情绪。昨夜凌晨两点钟爷爷就走了。临走前,他还说要见你最后一面,可是……唉。”父亲再也说不出话了。“爸,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要紧,节哀顺变吧……”林宇想到此时父亲比自己更需要安慰,于是强忍住自己的眼泪。“中午我们再回来接妹妹过去,你今天上午先回校上课,下午以及明天请一天半假,回来老家送爷爷最后一程……”电话那头的依旧低沉哽咽。“好的,我……我知道了。”林宇用那只颤抖的左手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顿时,脑子里感到一片空白。“小静,哥回校去了,早餐在饭桌上,你自己热热再吃。”林宇朝房间里正在熟睡中的妹妹扔下一句话后,也不管她是否有听到,就头也不回地跨上背包,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校去了。回到班里,林宇像丢了魂似的,见了谁也不理,有人跟他打招呼也没听见。就这么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眼在凝视着某个地方发愣。“林宇这是怎么了?”“他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憔悴?”“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呢,今天是怎么了?”“会不会是生病了?”班里的同学看见林宇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都七嘴八舌纷纷议论着。“林宇,你没事吧,怎么了?”一个女同学上来关切询问道。此时的他却像丢了魂似的,任凭别人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依旧是两眼呆呈地凝望着前方。“林宇,林宇,怎么不理人呢?”那位同学见他没有反应似乎有些生气。这时,同在一旁的晓梅见到林宇这个样子,也预感到他家里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于是走到林宇身边,轻声问道:“林宇,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一听到是晓梅的声音,陷入沉思许久的他才回过神来,勉强支撑着躯体应了一声:“晓梅,没什么事,要上课了,回去吧。”林宇还是不想把这事告诉晓梅与这么多的同学,他总认为,毕竟这是自己的家事与他们无关。见围观的同学迟迟没有散去,而且越来越多,原本神经就已经崩溃的他,再加上班里闹哄哄的,此时已感觉到心烦意乱。其实他多么想静一静。但情绪已经接近爆发的极限。“你们……你们都给我走开,谁要再来烦我,我跟他没完。走,都给我回座位上去。”林宇歇斯底里地大喊着。这一突如其来的疯狂叫喊都吓了大家一跳。见他这个样子,大家都不愿再搭理了。一边缓步散去一边小声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真是好心没好报……”因为今天上午第一节课是自习课,所以刘枫与邵锦来得比较晚。于薇也是刚吃完了早餐回到教室。刘枫一回到班上就听见有同学在纷纷议论着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新闻呢?”刘枫拍了一个同学的肩膀。“林宇今天有些怪怪的,见到谁问话基本都不搭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这事?”于薇有些惊讶。于薇与刘枫他们连忙来到林宇身旁。“林宇,怎么了?”“哥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告诉我,我来帮你摆平?”邵锦摆出一副大哥的模样。“林宇,有什么事就跟哥们说,别憋在心里。”刘枫也在试问着。林宇见几个好友都来了,才慢慢地抬起头说了一句:“我没事,要上课了,你们都回座位去吧。”刘枫突然想到了晓梅,每次她都来得很早,林宇回校的时候她一定早就在班上了,也许问问她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晓梅,林宇这是怎么了,你来得比较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也不太清楚,早上他回到班里的时候就是这副憔悴的样子了,我想会不会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晓梅的声音仍旧如同蚊子般细小。“可就算是家里出了点事,至于像他这样吗?”邵锦有些不信晓梅的话。“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是你父母离婚了,你还能装出一副若其事的样子么?”于薇盯了一下邵锦。“对啊,我怎么忘了林宇的脾气挺倔的,哪怕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就算是打死他都不会说的。”刘枫说道。就在大家纷纷进行猜测的时候,上课的铃声已经响了,刘枫他们只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但目光始终集中在林宇身上。这节课是生物课,但几个好友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只盼着能快点下课,好再仔细问问他。因为是文科班,所以刘枫他们对生物、化学、物理等科目也总是不感冒。平常上这些课也就凑合着听。但现在看见林宇这样子大家内心都很着急,也就顾不上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课,正当大家商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林宇突然头一歪竟然昏了过去。刘枫他们这才慌了神,连忙呼叫邵锦与几位男同学手忙脚乱地把林宇背起来送到医务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宇醒了过来。嘴里念着:“爷爷,你不要走,爷爷,你要去哪里?”刘枫他们围了上来:“林宇你怎么啦?刚才把我们都吓坏了,多亏了同学们把你送到了医务室。”“校医,他没什么事吧?”于薇急忙询问道。“他并无大碍,只是由于身体血糖过低,再加神经有些衰弱和精神紊乱,所以才会突然晕过去。”“这位同学,早上可不能空腹就回校上课哦,特别是高三的学习任务比较繁重,这种超负荷的脑力活动一点都不亚于激烈的体育运动所带来的体力消耗,它们之间可是画等号的。所以每天早上一定要吃过早餐才来,因为早餐是一日三餐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不吃早餐这不良习惯会对身体所造成很大的影响。还有晚上要注意作息时间,别开夜车,若真要挑灯夜读最晚也不能超过十二点。否则会严重影响第二天的正常学习生活的。”校医郑重其事地对林宇说。但他却不知道林宇真正的苦衷。对于校医的话,此时的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林宇,你没有吃早餐就回校了?”于薇问道。林宇没有理会,只是一个劲地挣扎着要起来,然后双眼空洞洞地看着前方:“我要回家……”他被围着的同学按下去:“你先好好躺下休息一会,脸色仍旧是那么苍白憔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梁老师也赶来了:“林宇,我听同学们说,你在班里突然晕过去了,所以连课也还没上就马上赶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事吧?”还没等林宇开口,于薇却先插话了:“梁老师,校医说他血糖过低再加上精神紊乱才会晕过去的,不过并无大碍。”“林宇,高三了要保重好身体!”“梁老师,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林宇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校医拨开围着的同学,扶了扶眼镜说:“你们都别吵了,现在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精神上又受到了巨大打击。回去需要好好休息,明天就没什么事了。”“几点了?几点了?”林宇突然大喊了一声。“十一点半了。”人群中不知谁应了一句。“我要马上赶回老家一趟,不然时间就不够了……”“回老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刘枫一脸疑问。林宇知道此时再也瞒不过大家了,便哽咽地说出了埋藏在内心诸久的实话:“我……我……我爷爷昨晚去世了。”“林宇,别难过了,要节哀顺变,人生就是这样,总会遇到一些令你悲痛万分的事,而我们对它总是感到措手不及……”梁老师第一个安慰着他。人群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是一时接受不了林宇所说的这个悲痛事实,还是在为他爷爷默默祷告。“林宇,原来你一直就在承受着这个悲痛事实,怎么不跟哥们说呢?虽说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至少能为你分担一分痛苦,你怎么就那么自私呢?”刘枫已然含着泪花。“林宇,你还要我为你操多少心才满意?”于薇的眼睛红红的。“对啊,你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呢,那样大家都可以帮你啊!”邵锦有些激动。“不,你们帮不了我,这是不可挽回的事实。”“你错了,我们大家都能帮你,虽然不能改变这个悲痛的事实,但可以让你重新回到大家的周围。”林宇却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在低着头收拾着背包(因为之前将林宇送到校医室时,大家也把他的背包拿出来了,也是为了预防有什么事可以让家长来接他)“林宇,你要到哪去啊?回班里么?”刘枫问道。“不了,今天上午的课我只能上到这了,还要回老家送爷爷最后一程。”说完他仍下一句:“你们记得帮我请假……”就匆匆忙忙地跨上背包快步踏出学校的那扇大铁门。任凭刘枫他们在身后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