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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走了

时间:2006-02-18 00:00:00     作者:yang124      浏览:9562   评论:0   

    你把灵魂给了我,把身体给了她。很公平。
  终有一天,你的游魂,我的游魂,她的游魂相遇到一起,你再郑重地宣布,我们谁也不欠谁!

  青岛的天空艳阳高照,伸手一摸,脸上却全是雨水,桃花站在薄云的空中依然嫣然。

  亲爱的,我要走了。

 


    
  早上起来,天空还是青灰色。感觉还是钝钝的。多年的好友打电话过来,寒喧三句,顿了半响,他死了。车祸,凌晨二点。电话切断的嗡嗡声,迟疑一下,挂上了。只是头有点疼。
  刷牙,洗脸,喝了杯牛奶吃了个三明治,我对面的位置是空的,是空的,你在吗?这个位置有点矮,你得把你的长腿伸直了,现在你自由了。下面的猫蹭了我半天的腿。

  打了个电话给航空公司,有余票,凌晨二点有一班海口飞青岛的班机。真巧。


  

  到了公司把工作做完后,再把余下的交待一下,向上司请了二天假。那个男人挺胸腆肚,满脸油光,上次我把他的鲜花扔进了垃圾桶,还可以,没有继续骚扰我也没有再为难我。我的理由是我一个朋友走了,他立马脸上出现一种悲伤的表情,真是件悲伤的事,你节哀顺变。我想大笑,悲伤吗?我悲伤吗?我看到窗外的桃花正在怒放,你站在下面,一脸的雨水,你的身体陷入了透明之中,桃花正在亲吻着你。
  我以前的小屋房东是个年老的女子,院里的桃树年年会让人柔软起来。外面是桃红映染的天空,有我潮湿的嘴唇。春天的时候,雨水会沿着窗户粘粘地往下淌,再顺着我的皮肤渗进呼吸,那个时候我会想你,在命运面前毫无经验地摊开了手掌心,无法支配自己的灵魂和身体。

  故事没有结尾,也无法结尾。


   

  晚上参加了一个聚会,端着酒杯。
  晃了晃酒杯,意外发现在涟漪中你的影子,温顺地低垂着眼帘,并不打算离开。其实,你推开一下玻璃门就可以出去了,院里有很多的花,我叫不上名,等会儿还会下雨,因为这是南方,脾气像个三岁的孩子,运气好还能看到桃花呢。

  出门的时候,女人们尖叫着躲进男人的怀里,跳过一个小水坑,高跟鞋意外的结实,再和他们微笑着告别。

  我车开得飞快,我并不惧怕死亡,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现在离你也在一秒之间。我大口喘气,雨将持续到天亮,仿佛是为了冲刷这个城市的肮脏和痕迹。我在你千里之外,头又开始疼了。

  你为什么把车开得那么快?你是不是想体验一下自由背叛的快感?所有人都说是意外,第二天的报纸会登:昨天凌晨高速公路上又发生一起车祸,警方提醒驾驶员同志们一定小心驾驶,严格遵守交通规则。可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对我坦白吧,你为什么把车开得那么快?是你厌倦了还是本身的意外?


  

  那年我学校还没毕业,笑容比春花还要灿烂和洁白,身体轻盈得像小鸟。我快乐地穿过马路,身后是你尖锐的刹车声。
  那个女人面目姣好是你妻子,无法想像在这样的年代居然还替生了二个孩子,你一本正经地回答,养儿是为了防老。我大笑,传统。我是清贫的学生,小腿骨折以后理所当然挤在你家里了。那时的骨折一直延续到现在,我现在走路也是单脚着地,技术越来越娴熟了。

  把红酒兑上白酒又猛喝了二大口,一丝酡红便上了镜子,我居然姹紫嫣红起来,二眼开始发绿,眼神是死一样的沉寂。其实,我没理由在这个时候想起往事的。我不是一会儿就可以看见你了吗?脸上开始有点发烫,又喝了二口,感觉很好。

  我的脸不再像平常一样的苍白了,那么伤痛会像潮水般退去,每个人都不再轻易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把可耻的可恨的深埋起来,再也没有倾诉的欲望,可是,你告诉我,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五
  我终于合上了眼,在飞机上可以有三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那个女人晚上搂着我的头讲着你的好你的可爱,女人灭了灯`便开始说个不休,黑暗中她爱你,你也爱她。谁也信不得吗?那晚我脚伤没好,你趁她回娘家时和我倾诉,你这是父母之命,事实上你并不爱她。可我分明听到摆渡的梢公说,那河你不能趟,你过不了,记住了,沿着岸走,会有桥的。醒来,我的脸从便换了一个颜色,我的过去我的将来一瞬间面目全非。我说服不了让自己不爱你。

  我能对那个女人说什么?我紧闭着嘴,什么也不能说。说了她会伤心,你的话有道理,可我呢?我如何自处?

  就像伞下是个安全的角落,可我有着自己的慌乱和无措,那从我窗下经过的男人都不是你,却再也没有一个男人的身体像你一样的适合我,你把咖啡分一半给我,我认为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你让我明白,男人爱女人的另一个方式,但我耻于承认。你的手指和身体常常让我不知自己,你的上半身却让我惊讶它的深厚,我的脸胭红,眼睛明亮得让人无法逼视。以致于离开你以后的几年,我找不到别人,那桃花的芬芳长时间把我包裹起来。

  又惊醒了一下,把腿放直,这样的睡姿我只能体持半个小时,时间很慢也很长,还有二个半小时。

  我开始失眠,翻来覆去。我开始歇斯底里。你描述的家园是座古城堡,里面宁静,牵牛花静静地爬上了窗户,周围是肥沃的青草,花园里开满着小花,远处是牛的哞叫。宁静到让我无法容忍的地步。

  我应该捍卫自己的权利,只字片语就可以改变很多现实,我有颗骄傲的心却被自卑和自责逼得无退路可走。我想破坏这一切,我想在半夜里摇醒你,杀人或者放火,我是小说的主人公,主宰这一切,再重新构思了一个故事,那里有个听竖琴的巫婆,从此天下大乱,你不得不属于我~~~我们再在热气腾腾中纠缠着二具白花花的肉体,从此古堡里闯进了一个异类。


  

  我对谁说这些,这个世界全是些见不得人的秘密。那个女人让你情愿面对死亡也不愿意离开。只是你为什么在那样的深夜在我的耳边情话绵绵?
  我开始撕衣服,撕自己皮,撕碎自己。让上面的鲜血淋淋变成日后褐色的伤。

  你开了个分公司,毕业后交给我打理。我拼命工作,我要你爱上我,我是鱼你是水,一条不会叫的鱼离开了水只有死亡。你说,她不知道是个浪漫可爱的天使,要是知道了便是撒旦和魔鬼。

  口干唇燥,我向空姐要了杯冰水,再要了几块冰块,找个手绢包起来放在额上。我很难受,你知道吗?这是几万英尺的高空,我还是被人间困扰,下面的世界实际是个废墟,连同故事里的古城堡也不存在了。我想到你很有可能贴在玻璃上,想大笑。


  

  我在其中忍不住咆哮,我拼命工作却是为了让另外一个女人生活得更好?你残忍得往人的头上扎个针再往心里戳一刀。你打了我一个耳光,你搂着我的头,你说我也在戳我自己。黑暗中我们从容多了,都没有尖锐和触角,一旦走在阳光下,就有一种黑不可挡的空气压了下来,砸个正着。
  我打理的公司开始见利。你那儿却日益萧条。不得不拆东补西,你浪漫的天使还是不知人间疾苦。阳光,水,空气,自由,耕作,你说这些东西全离开了你。她把原来的温顺去掉便同样的狰狞,浑身的洞穴也开始发着潮湿,阴冷的空气,你快要窒息了。

  有过一个未成形的孩子,感到骨肉在我身上分离,痛不堪言。我应该还是那个明亮轻盈的姑娘,现在却是天黑以后还要带着墨镜的人,从里到外开始腐烂,天黑以后还带着墨镜的人是没有心的人。

  飞机震动了一下,开始降落。夜间的呜咽,灯火通明,北方的天气让人瑟缩起来。

  我现在是个不堪的女人,比年少时更容易受伤,更容易被玷污,也更容易被欺负,和你在一起习惯了掩盖,连自救也不会了。


  

  你开始酗酒,天天酩酊大醉,你想不通你自己何以到这种地步?是你不让我说,不然我早就大喊了,为了和她维持这个家,你的心快要碎了,请她给你充分的信任和空气,你不会离开她和孩子的。至少可以这样说,不光是这样说,因为这些东西是透明的,就像防火墙竖在你我中间,我敬畏它如头顶上的那个烈日,而晚上唯一向黑暗讨还和黑暗所包容的是我的泪水和孤寂,还有惨不忍睹的无可奈何,这是我唯一向岁月讨还的东西。
  一身冷汗。那个女孩子在框图里那么天真地说:我要冲破这个框。

  向空中挥舞刀剑,向你挥舞刀剑,联想到自己独坐于夜深人静鹤发白颜时的黑暗,联想到自己对爱情,天真,洁白的不屑,嘲讽的眼睛,还有恶毒的叙述,于是这一切越来越嘲讽和变本加厉起来。

  这是凌晨六点,我戴上了墨镜,熟悉这个城市像熟悉你的身体一样。只是不再愤怒,呼吸便也顺畅起来。

  只是我和我的城堡,里面长满了荒草,还有一触就成齑粉的油画,在里面来回踱步的幽灵,窗外有几只乌鸦的哀叫。


  

  到了殡仪馆,这里的人很多,看来你一点也不寂寞,路上的出租车热心地向我介绍了本地的风景海滩,我只听到天堂的声音,安睡吧,安睡吧。
  终于有一天,你不停地从我这边拿钱引起了她的警觉。那个女人无可厚非地响亮地打了我二个耳光,人山人海,红红白白的热闹,我为我的爱情受到了鞭挞,岁月把残酷和真实向我展开,猝不及防也难以招架。

  你无言地看着我。

  我平视着远方,看着被践踏和并不能获得别人同情的自尊碎碎裂开,那一年季节将我掩埋,咬紧牙关。

  你放弃了我,你让我明白男人爱女人的方式。


  

  这里没有我站的地方,我也只是站在风里安静地看着你离开。
  几年不见,你的孩子们长大了,神情哀伤冷漠。她依然面目姣好,岁月并不曾在她身上雕刻什么。我呢,脸上的冷漠比皱纹还要深,穿件黑色的风衣像个孤魂野鬼。

  耳鬓厮磨,海誓三盟,能证明什么?也移不动那张纸,那道浅,那群人。

  你送我走的时候,脸上有着疲惫,你说不是你懦弱而是累了。几年后,叫我别忘了来看你,不然你不会安详的。看来你那时已明白自己的宿命?

  五年相处的光阴像树叶和繁花静静飘浮在水面上,明明是活水,却分明是死寂,像个谜。

  三年以来你一直没有打过我一个电话,我好友也在你生活的那个城市,我呢,上班下班,依然相信你是找不到号码才不打。自欺欺人有时也是对自己的宽恕。


 
 十一
  你应该喝孟婆汤了,你看看,结局和你设置得的一样完美。
  我蹲在墙角感觉天黑得要把这个角落彻底捂死然后云翻高空。

  朋友带了信过来,看看吧,他前一个月交约我的,说你一定会来看他的。

  一张纸上,一共五笔,一个圆圈,正面看是笑脸,倒过来看是苦脸。像人生?

  眩晕征服了我,牢固地占据。

  是的,那个女人始终是赢家,哪怕输得是她,无论怎么样的七十二变,活不下去的只有我和你,而不是她,你留了丰厚的大片产业足够她好好的吃用二辈子,我和你一样是二袖清风。

你想痛哭?还是大笑?还是讥讽?

  
十二
  我要走了,我不怕恶毒,伤害,疼痛,冷酷还有仇恨,我怕感动,温暖和爱,一旦我拥有这些,我便是溺水者抓住不放,心里的荆棘也会柔软成潮湿的青草,空气新鲜,雨过帘青后的青苍,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安静地入眠。
  你把灵魂给了我,把身体给了她。很公平。

  终有一天,你的游魂,我的游魂,她的游魂相遇到一起,你再郑重地宣布,我们谁也不欠谁!

  青岛的天空艳阳高照,伸手一摸,脸上却全是雨水,桃花站在薄云的空中依然嫣然。

  亲爱的,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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