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离开
出生时,母亲难产,差点让母亲疼痛而死。而更糟糕的是,她是家里第三个女儿。一出生就伴随痛苦,或许就注定今后她要经受许多。
经过几个月的喂奶期,她就被放在木摇篮上。爸妈有太多农活干,爷爷奶奶只是望着这个孙女直摇头,两个姐姐也都还太小,无法照顾她。饿了就拼命哭,哭哑了嗓子,眼泪鼻涕拧在一起,挣扎着向外爬从摇篮里摔了出去……从田地里干完农活回家的爸妈看见已经在地上睡着了的女儿,满脸挂着的泪痕,心如刀绞。
她只记得,夏天有毒辣辣的太阳,正在等待收割的稻子,爸妈流不尽的汗,自己身上的这一处那一处打着补丁的衣服。她们三姐妹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看小卖部摆出的各种零食流口水,在脑海里想象那美味滋味。只要她犯了错误,爸那根粗粗的棍子就会抽在她腿上,妈就会拽着她的头发往柱子上撞。即使是童年里和伙伴们玩得最开心的抓迷藏的游戏,也常常因为妈妈的叫喊而不得悻悻地回家睡觉。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么穷,为什么会这样艰难。坐在山坡上,望着这个贫穷的山村。妈妈对她说:“孩子,你是被鹰妈妈遗忘的孩子,相信自己,是鹰就注定要翱翔,就注定会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你不是一只只会躲在鸡妈妈后面,仰望蓝天的小鸡,你是会飞翔的鹰!”
七岁那年,妈妈给她做了个花布书包,扎起那高高的辫子,让她上学了。崭新的文具盒、漂亮的书包、整齐的衣服她没有,但她却能用那支小竹竿套笔芯的自制笔写出一手漂亮的字,她能流利地背完课文而其他同学不会而挨打,她能每次都考第一名回去让妈妈奖她一个鸡蛋。吃上鸡蛋,那就是一种幸福。
然而,不幸偏又降临在这个家庭。二姐在高一下学期的一天,突然晕倒在课堂上,被送往医院,医生说这是一种罕见的白血病,得尽快送到省医院。全家慌了,东挪西凑凑足了五千块,却只够一个月的费用,大姐只得辍学打工,而她每年也只能是先向学校欠交学费,等收割了稻子再补交。她只看见,二姐越来越来消瘦、越来越白,那种无水分的可怕的白,她为二姐感到伤心。而二姐总是向她讲笑话,关切地询问她的成绩。她总是尽自己所能帮助别人、帮助亲戚。别人都说二姐得的是“富贵病”,一天到晚抱着个药罐子,给这个家庭带去了多大的压力啊。这时,她就会在心底坚信着那种信念:我是一只要展翅飞翔的鹰,蓝天在呼唤我。我会坚强的让翅膀变硬,追求我的飞翔。
七年的折磨,终究没能挽救住二姐鲜活的生命。这场病,她错失了许多东西,她是带着对妹妹满心的希望走的,二姐要她好好的生活。她知道,从此以后,她承载着两个人的梦想。
而今,家里的债务已经还清,大姐在外面干的不错,她也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站在二姐的坟前,她轻声说道:历经了寒冬,春天终究来了。你曾经的遗憾,我会用实际行动去弥补。你曾经的愿望,我会认真去圆上。而坟的一角,开满的淡黄花,在春风的吹拂下,展开了双臂迎接春天。
后记:偶尔会想起你,不知道你在天堂怎么样,谨以此纪念。你给我们亲人留下的许多,感谢你做的许多许多……活着的人,被你那乐观地与病痛斗争着的精神感动着,谢谢你教给我的很多,愿你在那头,和我们一样,好好的……
【编者按】面对绝境,回避不是办法,挑战才有出路,昂扬向上的人在绝境中捕捉飞逝的机遇,消极颓废的人在绝望中走向堕落沉沦。人物那种在艰苦中依然能够把握住生命的方向,为自己、为姐姐去努力的积极态度,确实是一种生活的智慧!
——小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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