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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上面两个部分时，我决定把“她”改成了“你”，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拉近一点我们之间的距离了？　　

拉近到可以呼吸得到彼此气息的距离。　　

那天这个城市的天空像是哭了，稀里哗啦的雨水崩堤了一样落下来，掉到地上的时候仿佛玻璃珠子地弹起。夜晚中的雨伞似是一朵又一朵娇艳的花，纷纷拥进校园，拥进校园的体育馆，那儿正举办一年一届的校园文艺汇演，而那些花，就像是准备献给台上的表演者的。那些被雨水下得湿漉漉的目光，仿佛期盼着什么。我期盼的是美眉。　　

在文艺汇演开始前三十分钟，小Z打电话来问我去不去看学校的文艺汇演，我望着窗外笼罩了整个城市的滂沱大雨，死活都不肯去。小Z苦口婆心地劝我和他一起去，我问他，为什么你这么想去，他说他们班上台表演的全是女生，都是美眉，然后我大义凛然地拍着胸口说，好，看在你是我的死党份上，我陪你去。　　

学校的体育馆没有开灯，黑暗中连面对面的人也看不清面容，我想我肯定和许多美女擦肩而过，因为我压根看不到她们就是美女。然而让我非常郁闷的是，却有女生看得见我。在我走过第三排座位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了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她们在说，诶，那个不就是我们学校的大作家吗？这是多么能够满足我小人得志般的虚荣心的话啊。我回过头，却找不到说话的女生。　　

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到舞台上，看上去舞台像是失了火，台下的呼喊声就是逃亡的尖叫，任何的雨水在这片熊熊的火海旁都成了注脚或者点缀，如同露珠于向日葵的花盘。台下有学校摄影小组的学生拿着先进的相机，镁光灯咔嚓咔嚓地闪个不停，还有从校外请来的录影人员扛着巨大的机器，镜头对准了舞台上的那些表演者，好像他们就是家喻户晓身价昂贵的大明星。　　

不知道多少个节目过去之后，我极不耐烦地问小Z，你们班的表演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啊。小Z还没有回答我，忽然台上响起了一段空灵的音乐，仿佛遥远的笛声，体育馆内黑压压的人群马上就爆发出一阵整齐的惊叹声，随后都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舞台，屏息静气之间就连一根头发落地似乎也清晰可闻。正当我也被吸引去目光的时候，小Z激动得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的胳膊，大叫，就是这个了，就是这个了。他的叫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那么突兀，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我狠狠地白了小Z一眼，这家伙实在是太过煞风景。　　

舞台上十来名女孩子穿戴着古色古香的服饰跳起舞来，轻盈地旋转，巧妙地扭动腰肢，步步生莲，云袖飘然，像是唐装仕女，虽然她们当中并没有唐贵妃，她们所跳的也并非“霓裳”。我虽然也算得上是个半吊子文艺工作者，但是一向对舞蹈不感冒，故而她们跳得再好看，我还是不知道她们所要表达的深刻含义是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些女生的脸上，她们化了很浓的妆，把原本的样貌都遮掩过去，犹如做了整容手术。小Z说，你丫的，比上课还要专心。我问，哪个是你所说的美眉？小Z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我认不出她们哪个是哪个了。我鄙视地看了小Z一眼。　　

然而在下一刻，我把目光重新投到那灯光聚焦的舞台上时，我就呆住了。舞台上的女生化的妆实在太浓，样子是看不出来的了，不过她们的眼睛不可能也抹上粉底，自然，她们的眼睛是此刻她们最真实的部分。站在最前面表演的是领舞的女生，她一直保持着嘴角上扬三十度的完美微笑，刚才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的目光异常明亮，宛若刚刚制成的钻石，一切灯光在那双瞳孔面前都成了陪衬物。她的目光向我这边移了过来，我距离舞台很远很远，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对上我的目光，但我却实感觉到和她对视了一个瞬间。一眼瞬间，一眼永恒。一眼，足以让她的目光，在我的心底似一把小巧的刻刀，镂出精致的花纹。那就是烙印。　　

表演结束，掌声响亮得如同这个下雨天的雷鸣，我想这些鼓掌的人当中，一定有一个把骨头都拍痛了。那些女孩子在赞叹和掌声中脚步轻盈地退回后台。我焦急地问小Z，你们班领舞的是谁？小Z沉思了好一会才说，我不记得了。然后我拉起小Z就往人群外走，我没空和他计较了，我急于寻找那名领舞的女生。　　

人群在我使出吃奶的劲挤过去之后只是稍微蠕动了一下。我听见背后有人在叫我，可我此刻没有空，我连说句抱歉的一秒钟也不能耽搁，我要找到那名女生，然后问她名字，再拿走她的QQ号码和手机号码，最后邀请她和我去咖啡室喝一杯卡布奇诺。　　

千辛万苦挤出去后，我发现身后没有了小Z的身影，也顾不得那么多，我就往后台跑去。那群唐女般的女生中有一个是我的干妹妹，我打算找她帮忙，可是我在距离她们五米的地方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后，我竟然认不出她来，那时候我真怀疑自己的眼镜是不是还适合我佩戴。我也不好意思大叫一声妹儿，那就相当于告诉别人我连干妹妹也不认得，这会使得她也尴尬我也尴尬。于是我只好自食其力地寻找那双钻石样的眼睛，可是找了一圈也找不到，却招来一些女生怀疑我是色狼的警惕眼神。我想，或许只是在台上的时候，她才会拥有那么明亮的眼睛。这样想的话，现在的自己真有一种刻舟求剑的味道。　　

我最终没有找到那名女生，小Z也不知所踪，我还把雨伞给弄丢了。我心疼的是，那是我新买的雨伞啊。　　

走出体育馆，大雨还在哗啦啦地淋下来，把城市和我都淋得湿透，空气里都是潮乎乎的大把大把的水分子。走在雨中，夏天冷得像是冬天一样不像话。积水浸泡着鞋，把走过很长的路所沾的灰尘匆忙洗去。路人们的脸庞被压低的雨伞和拉起来的雨衣帽子遮掩住，看不到，我很想知道，这些路人当中，会否有一个目光如钻的女孩子与我擦肩而过。　　

雨水像是留白，把故事的结尾延伸得意犹未尽。彷如断臂之于维纳斯，裂痕之于陶瓷文物，哭泣般的雨为这个夜晚营造了一种遗憾的美，这种美是至为深刻的。于是那名女生的目光也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底。　　

是谁曾说，我在安静的下雨天，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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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孩子的第六感很强，如果现在我和她面对面坐着，她看着我的眼睛，会不会读得出我的想法。　　

假设我一直在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人生至今唯一一次去过的佛寺是清远本地的飞来古寺。　　

坐上一叶扁舟渡江之时我就发觉附近一带都出奇地安静，水波不兴，清风徐来，山上的一片葱葱郁郁的阔叶林哗哗地扇动叶子。古寺如其名，飞来一样盘踞在山上，掩映在树林中间，像是午后一点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老人，明媚的光注满他脸上每一道岁月走出的纹路，以至于他看上去犹如慈悲为怀的佛祖。小Z曾说，心中有佛，人即为佛，当时我就觉得小Z没有生活在南宋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然历史书上很可能就没有老朱的事了。飞来古寺在阳光下每一条裂缝和罅隙都流溢金光，似有还无的梵音和钟声，把古寺周遭的世界反衬得更像一幕无声的影片。　　

其实想想，飞来古寺这样安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好像敦煌石壁上半睁着眼仿佛把世间一切都看得风轻云淡的飞天一样，古寺历史悠久，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都见证着光阴似箭如月如梭，都诠释着星移物转沧海桑田，无数人曾来到这里上一炷香然后离开，几百年的月光都抚过了它，它有什么理由不安静呢？还有什么能够比历史长流更加壮美，让它动心。所以佛曰，四大皆空。　　

但是世人不是古寺。人到佛寺寻求的只是一时心安一时灵静，虽也有人会一夜之间大彻大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奉余生于金刚经，可是绝大多数生活在大厦摩天高楼林立的城市里的凡夫俗子，呼吸着油腻的脂粉气和金钱味，习惯了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把狼子野心捧在左手，把明晃晃的匕首抓在右手，随时应对赤裸裸的刀光剑影，又怎么可能突然顿悟，归隐古寺呢？过尽了千帆却依然眺望着下一个万紫千红的春天，像我。小Y对我说，我们都太过容易心动。　　

小Y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经。现在的他是飞来古寺里一名默默的扫地僧。当初小Y只在QQ上给我留下一句“我们都太过容易心动”就三千功名尘与土地跑到古寺来，剃度为僧，法号什么也不知道。　　

小Y曾经和我一起看过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电影，电影里没有美女帅哥大明星。在电影的末段有一个镜头，男主角和女主角坐在天台的边缘，他们双脚在夜空中来回晃荡，脚下就是那座中国最繁华最奢侈的钢筋混凝土森林。男主角对女主角说，如果明天什么也没有，我们就从这里跳下去。我很记得当时小Y对着我重复了一遍那句台词。　　

后来就是失恋以后，小Y义无反顾地当了和尚，即使四大皆空，可是他的明天还有佛这种虚妄的东西，所以他没有跳下去。小Y现在活得好不好我不知道，而我最害怕知道的也是这个，我害怕他活得并不好。　　

跨入古寺，就看见了头顶光秃秃的小Y，他正在扫地。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忽然抬起头，我们便对视了一眼。过了一会，小Y双手合什，淡淡地说，欢迎来到飞来古寺。　　

我愣了一会，置之一笑，沉默着走过了小Y。既然他已经可以心如止水，那么，我所害怕的，我所关心的，我所希望知道的，他不说，我便不问。　　

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古寺香火鼎盛，金灿灿的佛祖慈祥地高高在上。我记得佛祖曾经慈眉善目地说出世间最残忍的话，他说，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新学期伊始时，小Z得知那个领舞女生和我分在同一个班后，贼眉贼眼地跟我说，你这小子，前世把脑袋都拧下来了吧。　　

一名老和尚走过来，唱了个号，问我，小施主，你是因何而来？　　

我如实回答，情感烦恼。　　

情，那是心动，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听之任之？　　

我今年高三了，高考不允许我陷入爱情中啊，所以才来求一时心静。　　

小施主有所不知了，让心静下来的方法不是没有，只是这个方法，就是让你服从你的心。　　

哦？　　

心动是世人的劫难，没有人可以逃避，你看我们出家为僧的这些人，表面上古井无波，实际上，剃度，入佛门，本身就是一次心动，是以所谓四大皆空不过也是一次心动罢了。　　

可能因为我的悟性不好，老实说，我听不明白老和尚的话。他的话像星空一样奥秘，又像毕加索的画一样抽象，比抽象函数还要抽象。咀嚼了好久，唯一明白过来的就是，这个老和尚，他在砸自己的招牌。我怀疑他不是个和尚，很可能就一剃了光头的老家伙。　　

老和尚见我良久无语，知道我没有听懂他的话，于是又补充道，你看刚才他看到你，看上去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其实他的心还是动了，他的心在那刻突突地跳起来了。　　

他，指的就是小Y，这个我听明白了。　　

心跳声不会骗人，你听见了它么？那就服从它吧。老和尚说完，随意转动着佛珠，步履缓慢地走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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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那不会骗人的心跳声。　　

像是火山的接连喷发，肆虐的海啸，地震。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你听见了吗？　　

我不开车的时候，别人喜欢叫我小子。我开车的时候，别人更愿意称呼我疯子。那是因为我开车实在太快，快得连自己也会心惊胆颤。尤其在空旷的地方，我会把油门一脚踩到底，然后小轿车呼啸着带起一阵疾风，卷起漫天烟尘。我认为，那种速度已经不是疯狂可以形容的了，舒马赫？阿隆索？那都是浮云罢了。窗子外的景物稍纵即逝，连一道肤薄的印象也不会留在我的记忆。　　

那个大雨的夜晚，雨水都是直直地砸到车窗上的。我把小Z找到之后，载着他到了郊外。飞速旋转的车轮子把路面的积水唰一声扯起来，看上去像迷你型的海浪。　　

小Z坐在副驾驶座杀猪般鬼哭狼嚎，呼爹喊娘。一开始，他还只是说，别开那么快，我要吐了。后来他说，我要哭了。最后他说，我要死了。最终，他没有吐没有哭没有死，他勒上了安全带，闭起眼睛，脸上一片平静。他说，我视死如归了。　　

可是我觉得这种速度还不够，尽管我自己也嗅着一股车毁人亡的危险气息。可是，车速还是追不上心跳的速度。如果车速能够和心跳同步的话，我想，我一定可以飞到天上。　　

那朵让我惴惴的笑靥，绽放了，又收回来。　　

那个湿漉漉的夜晚，青鸟飞出去，蝙蝠飞回来。　　

那些莫名其妙的心跳，慢下去，又快起来。　　

那份惶惶不可终日的思念，化作泪水，掉下来。　　

晚自修的时候我总是把目光投到窗外，可以看见夜晚像是一只庞大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轻而易举地把世界万物吞噬掉而又无声无息。每一户的灯光都是怪物无数眼瞳中的一个。怪物一呼吸，教学楼下的树便会摇晃叶子，黑色的树影连绵成一片，向着课室这边静静地起伏，仿佛岑寂的海。　　

校园的林荫道排列着十多盏路灯，那昏黄色的暖光像是一个茧，也不知道有什么会从中破茧而出。我敢肯定那不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或许一只凤凰，或者一只珍珠鸟。　　

我矫情地问小Z，小Z，你说茧一样的灯光深处会破出什么来？是凤凰还是珍珠鸟？我在心底盘算着小Z会回答什么。如果他回答的是凤凰，那我就说，它是我的快乐，总是能够浴忧伤的火重生！如果他说的是珍珠鸟，我就说，它就是我时时刻刻的心情，那么洁白无瑕，那么美丽！无论小Z回答的是什么，总是能够满足我自欺欺人的念想。　　

小Z特淡定地说，孙悟空吧。　　

那是石头里破出来的好吧？你只需要说，凤凰还是蝙蝠。　　

小Z听了我的话，不耐烦了。他鄙视了我一眼，说，你丫的，灯光里面就一灯管，哪来的凤凰还是蝙蝠，你矫情个毛啊！　　

我当时就恨握在手上的是派克钢笔而不是削铁如泥并且杀人不见血的尚方宝剑，不然我绝对会忍不住一剑刎过去，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　　

看来白天不懂夜的黑，看来小Z不懂我的忧伤。　　

其实我的忧伤连我也不懂。它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培养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十六岁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发现原来我也有一份像张爱玲和郭敬明的过于优裕的伤感情怀。　　

我会坐在公交车里透过玻璃窗往外望，望那些低垂着头走路的人仿佛镜头下一个又一个甲乙丙丁。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我眼中的风景，眼中的忧伤。他们来去的脚步是这个时代的发展的鼓点，匆匆，太匆匆，就像城市飞旋的齿轮，千万次摩擦也不会损坏，依旧匆匆往前。于是风景和感情都被他们抛诸脑后，无关痛痒地躺在城市边缘甚至郊区。功名利禄才是他们紧紧盯着死死追逐着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会用那做作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遥远的，平稳的气流下掠过一只孤单的飞鸟，我听见它划破长空的悲啼。　　

我会因为一句唱进心里的歌词而哭泣。　　

我会坐在泼墨的角落不知所措，茫然不安。时光在我眼前汩汩淌过，带着流水般的悲伤。　　

我总是沉浸在我细碎而散乱的忧伤里沾沾自喜，自得其乐，掩耳盗铃。如同一无所有的小乞丐抱着破烂和垃圾当成他的卑微的幸福一样。我想这个世界上抽烟的人没有一个是看不懂烟盒子上清楚印着的“吸烟危害健康”这六个大字的，可是无数烟民依旧在吞云吐雾中不能自拔。　　

小Z像知心哥哥一样，用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然后充满怜悯地说，小寂寂，忧伤的人，都是不敢面对生活的人。我差点就呕了出来。　　

其实小Z说得对，我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懦夫，与平时以傲立于天地之间的吹嘘格格不入。不敢面对生活，好比现在不敢面对你一样。　　

我喜欢坐在不显眼的墙角偷偷地看着你的背影，猜你有没有感觉到。　　

我喜欢看着你的微笑然后微笑。你可能不知道，你的一笑，让蒙娜丽莎也哭了。　　

我喜欢在和你擦肩时假装不经意地望向你的眼睛，那是我终年不遇的海洋，春暖花开。　　

我喜欢在放学下楼梯和上学上楼梯的时候悄悄跟在你后面，呼吸你的发香。　　

我喜欢听见你的声音。　　

我喜欢你。　　

只是这些我从来不说，秘密藏在心底任其发酵成凌晨滴落的泪。我软弱，我是懦夫。我害怕的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那些窃窃的议论声仿佛夏季傍晚的蚊子，盘旋在头顶嗡嗡作响不肯离去。我还害怕你拒绝我，且以后都对我心存芥蒂。　　

我害怕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恐怕反反复复地数手指也数不过来。我很佩服那个冲到别班教室大声告白被人说成傻×的钟姓同学，我也佩服那个敢于在学校的贴吧里向喜欢的女生示爱的朋友，因为这些我都做不到，甚至连和你对上一眼说上一句话都会让我惴惴不安。　　

忧伤是生活扎入心脏的刺，蚌痛了，它用泪水包裹刺，化作珍珠；我痛了，我用泪水包裹刺，化作钻石。广告上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的忧伤就是一个不老不死的传说，用酒溺用音乐麻痹用烟熏，它还是健健康康地活给我看。小Z一言惊醒梦中人，酒、音乐、烟都是逃避用的东西，只有我去面对了，才能够真正杀死它吧。　　

我跟你说，现在，我敢面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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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坦白承认了吧。　　

我喜欢你。　　

在写上面两个部分时，我决定把“她”改成了“你”，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拉近一点我们之间的距离了？　　

拉近到可以呼吸得到彼此气息的距离。　　

我们只需要再往前倾一点儿，就可以亲吻到对方的唇的距离。　　

不知怎么地，忽然我就脸红了。　　

校运会的时候，我跑6×200接力赛第一棒，你在一旁为我加油。谦虚地说，原本我跑步还可以的，可是当我的听觉被温水一样漫进风里的你的声音所覆盖时，我忽然就觉得呼吸不顺畅起来，于是我跑了倒数第一，成了比赛失败的罪魁祸首。　　

比赛结束以后，你来到我面前安慰我，那个时候阳光恰好在你的身后，逆光给你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那时候，会发光或者不会发光的一切都黯淡下来，像是灰白色的背景。我连呼吸也几乎停住。我差点就冲口问出，我靠，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天使。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在我跟你说谢谢的时候，我无端端红了脸。　　

事后小Z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笑而不语，像极了在抚摸一只狗头。他在表达，你还是不能面对她，你没希望了。我只好低头不语。不是我默认了他的意思，我只是在找地上的砖头。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张调查贴，调查的问题是：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干什么？我一路浏览下去，跟帖里除了说顶之类的，有的说给父母做一顿饭，有的说要拿出所有的积蓄买回一辆心仪已久的跑车，有的说要去打劫银行过一把富翁瘾。最后一个回帖是调查截止后楼主发表的，他说，不要认为这个帖子的假设是荒谬的，不可能发生的，有人说过，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只有将每一天都当成世界末日来过，你才会懂得珍惜，到失去时，你会少一点遗憾。　　

我抬起头看向黑板的右上角，那儿有一个人造倒计时，写着距离高考还有187天。六个月啊。时光如水般流淌过去，不快也不慢，不管你有没有抓住你想抓住的东西，它都不会为你多停留一分一秒，它就是无情的，不然情人在手臂上咬下的牙印不会被渐渐抚平只剩下柔软的痛，不然几百米外广场上的一个回眸不会拥有欲说还休的巨大震撼，不然月下柳永风中易安不会吟咏出浪漫的朦胧诗。　　

我几乎都听见了世界末日的倒计时，滴答滴答地响着。　　

假如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就牵起你的手，静静地走。　　

我们不去假设明天是世界末日。　　

如果明天我们一起过马路，我开玩笑地跟你说我来跟你示范一下什么叫做执子之手吧的时候，你会不会愿意把手放在我的手上，让我的掌纹包围你的掌纹，让我牵着你，或者说你牵着我，在恰逢绿灯的时候，沿着那条像是通向某个地方的阶梯的斑马线，从路的这边慢慢地静静地走向路的那边。　　

郭敬明说，只要牵着你的手，不管走向哪里，我都觉得是在朝天堂奔跑。　　

我不需要直接走向天堂那般神圣而伟大的地方，如果你肯陪我走进教堂，我就会开心得认为自己快要死了快要上天堂了。　　

小Y在最后一次追求女生前于博客上写下的句子：　　

无可否认，你占领了我心域的最大片领土。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不可或缺。我相信，能够和你在一起，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谁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是你。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爱上了你，用整个灵魂。虽然我爱你深得像是一块芯片，可是我却不知道你是否也会爱上我。现在我严肃你问你一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如果你答应了，我会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也不要紧，我还是会很高兴的。因为我曾亲口对你说出这么一句话——我爱你。　　

因为我曾亲口对你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爱你。

【编者按】：爱情好像没人能说的清楚，爱与不爱每个人的感受不同，但无论结果怎样，你是什么样的人，就选择什么样的爱情！因为爱情是你的，永远不是别人的！

——责任编辑：清风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