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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爷爷

广东省江门市培英高中陈雅舒

    浮云一世飘啊飘，飘到你的鬓发上。你说舍不弃尘缘，只因为岁月前后改变了你一生。
    你说，你的岁月历程记载了几度坎坷。你说你二十岁时，英俊帅气，却在经过一棵古树时，邂逅一名与你年纪相仿的女孩。你对她凝眉注视，她回眸淡淡一笑。你说，那时你便心慌意乱。
    你说你二十岁开始，便被父母逼着与其他女子相亲不下十次。你每次都以“上厕所”为借口逃跑，因为你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古树旁的她。但在那盲婚哑嫁的年代，你避免不了大多数年轻人的共同经历。最后，你与一位父母喜欢的身材健壮、相貌一般的姑娘结了婚。你英俊的脸上在拜堂时就故意流露出百般不满意。你说你讨厌，不，是非常讨厌这胖婆娘。你猛说这是一段孽缘，孽缘！
    你说你很排斥她。睡觉时，你自己一人摆了个“大”字，定在床上，动也不动，而她就抱着一个枕头，自己默默地睡在地上。吃饭时，你把所有鸡腿、鸭腿吃了个精光，剩下的鸡屁股由她吃。下农田时，你翘起二郎腿坐在树阴下，任由她默默顶着酷暑，辛勤地耕种。你说并不是你狠心，是你不爱她。你还不忘加上两个字：“孽缘”！
    你说，过了两年，你停止了对她的“折磨”，你开始慢慢接受这个胖婆娘。你说，她对你好得真是无话可说。在别人面前，她永远都微笑着说，嫁给你是她天大的福气。你说你对这话，总是无法挑剔。
    再过了一年，你说她有了你们的孩子。你说你惊喜不已，因为你终于可以做父亲了。你说你经常傻笑着，侧耳倾听她肚子里的动静，你说是孩子的声音。她也笑了，一脸幸福满溢的笑。
    过了九个月左右，孩子终于呱呱坠地。你说你笑得更开心了，你抱着孩子轻摇着他胖嘟嘟的小手。你说，那时你似乎慢慢感受到了生活幸福的意义。
    岁月终于在你英俊帅气的脸上刻下一道道伤痕。你说，你到今天还未看见过那古树下的女孩，她是你午夜梦回中、渐行渐远的人。你说，你一睁开眼，就是你的“胖婆娘”安稳的睡相，你轻轻地笑了。然后，你帮她掖好被子。你说，你们很平静地过了四十年，也曾为柴米油盐拌过嘴，但过后你会在稻田里摘下一根美丽金黄的稻穗，在她挪着身躯炒菜的时候，拍了拍她肩膀，冷不丁地“变”出那根稻穗。你说，她笑得很美丽。
    你说，命运给了你一段邂逅的、永远遗憾的美丽回忆，也给了你一份最真实的幸福生活，老天爷对你已经够可以。你躺在病床上，对我说，孙女，假如我死了再去投胎，我也不知道是到那古树边去，还是你陪你奶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