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幽幽的森林里,秋后的夜风刮得枯枝乱叶一阵颤叫,我和阿萍瑟抖着身子,在一棵斑驳的古枫树下蹲着,相对无言。明天,明天这个让我诅咒的日子,很快就会来临,阿萍就要被人接走,像温顺的小羔羊一样被那大款任其宰割。
又是一阵山风刮来,阿萍的身子蜷缩着,单薄的衣服在任风撕咬着。她头上的红头巾还紧扎着,在些许的星光里发出朦胧的红光来。我记起来了,那是去年割麦时节我给她买的,让她那秀美的乌发免受尘埃的侵扰。一个晴朗的夜晚,在山一样的麦垛旁,我拿着这条红头巾,见到阿萍后,嗫嚅着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阿萍拿着试了试,笑成了一个酒窝,飞也似的逃了。我从麦垛走出的时候,一个“母夜叉”在十余米处,狠瞪了我几眼,扔过来一句“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又是一阵山风刮来。
“阿南哥,你冷吗?”离我一尺之遥的地方发出了阿萍的轻声。
“我也有些冷……”我轻声说着,发觉阿萍往我这边挪了挪。
慢慢地,我就觉得有双纤细的手绕上了我的脖子,我心骤然跳动起来,已能感觉到阿萍那有些激动的喘息声了。我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本能的往另一边挪了挪。可是糟糕透了,越是退缩,那双女人的手越是箍得越紧。阿萍将鲜嫩的唇凑了上来,我的热血狂奔着。
“我今晚还属于你……”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人声音在我耳边响着。
这时,我突然想起母亲的教诲:“南儿,不属于你的女人千万不要动邪念,否则会把魂勾去。”
我又回到了现实。
“不!我不能害你!”我喃喃地说,婉拒着。
阿萍嘤嘤地哭了。
山林一片悲切,风好像也停止了肆虐……
第二天,一溜贴着大红“喜”字的轿车开进了村子,阿萍被人扶上了车,她还戴着那块红头巾
车队缓缓启动了。
我在路边的一棵大榆树下静观着,发现在摇下的车窗玻璃处,一张娇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一块鲜红鲜红的红头巾已从启动的车里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越飘越远,最后消逝在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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