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暂歇的客车上我不敢回望，忍住懦弱
后视镜里，你头上一撮白色的不舍，清晰可见
和刚收割完的稻田一样，零碎荒凉
那一头乌黑的青春，定是在海边已被岁月掀翻
我的记忆很自觉地填满了，你头上的花白
一个黎明的黑影，担着疲惫
远远地逼近熟睡的稻田，慢慢点亮
头上朦胧的光，撑起整片黑夜
太阳醒了，又睡去
而你头顶耕作的灯，依然为生活
一直闪亮到黄昏入夜，没有休止符
当你扛起稻靶的那一刻，我看到
你身上涌现，爸爸肩头的力量
和闷声的水牛一起埋首挥的辛酸汗
泥土被翻新得到滋润的快乐，重生的幸福
还有土地播种的落点，种满我们舒适的日子
重新踩在曾嬉戏过的土地里，发现
嫰土已苍老几许，而我还能继续童年的安逸
我知道，这块凹凸不平的地表
是你积满辛酸的手，裹着我们的衣食无忧
此刻，我想发挥我臆测的特长
用我手中的笔墨，尽我所能
将你头顶的白发涂黑，铺一层安乐
去海边驾一艘艇，配合我们家的水牛
将凹凸的土地，你渐皱的双手
抚平。整个五月会停下来替我监督你
乖乖地捧着我刚削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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