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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母亲(碧草)

时间:2008-07-14 22:34:59     作者:瑞雪风铃      浏览:9580   评论:0   

(一)
母亲啊我怎敢
推开记忆的门扉
今夜忽地想起您
你的身影躲在梦里
我的泪却洒在他乡
  
我一直在
等待一声轻唤
您那宽厚的掌心
是我依恋的渡口
站在童年的背后
您举着一把微薄的伞
没有潮湿也没有泪水
  
我就像一只蚕蛹
长在丝茧里
粉红的羽翼
飞在蔚蓝的天空
  
古朴的茅屋
闪亮着油灯
捻一截花开
抽一段叶落
您坐在夜的中央
手指闪亮的泪珠
山村的日子
一针一针地
缝进娴雅的岁月
  
我在一首童谣里甜睡
您的目光
如同朝阳一同升起
小麦和稻谷
在您的手上拔节
从初春到晚秋
层层的浓荫里
浓缩苦涩的汗水
熬出生命的清香
  
我随着风筝长高
长成一片洁白的帆
傲立着大山的风骨
一根长长的线
拴在您的心上
展开的翅翼
带着您的孤独
也带着您的希望
稻谷尚未成熟弯腰
您的头上
已飘起了雪花
鸟声啾啾
问山中的青春
我是您眉心唯一的绿
  
(二)
母亲啊
晨曦已把梦
剪成故乡的炊烟
我还是迟迟不敢
睁开潮湿的眼睛
山也千重水也千重
  
一首民谣随风远去
又被河水送了回来
被光阴侵蚀的青石上
镌刻的内容不会模糊
一个脚印
就是一个词语
我慢慢地翻阅
  
锄头老了
春天从您灰白的鬓角滑落
我听见了花瓣坠地的声音
一条延伸到村外的路
一张在阳光下走动的犁
把一粒种子的梦犁向远方
  
岁月压弯的脊背
摞满期待和牵挂
您和老树一起眺望
风雕刻着守望的姿势
贫穷的家门
站成最动人的风景
  
村庄倦了
风也倦了
您才坐下来
坐在时光深处
扶住词语之外的犁
阳光转身而去
叶子黄了
田野里的路睡了
年迈的您默默无语

(三)
草帽上
站着醒来的阳光
溪水翠绿
流淌着悠远的回声
大片的土地
生长着庄稼与爱
  
父辈和乡亲们走过的稻田
伴着一个婴儿鲜嫩的啼哭
我如何歌唱
在凋谢的唇边
  
和着春天
写一首诗
献给您这诗
母亲啊
醉入您心田
即使再甜蜜
也是儿时
你吻我额角
给我低语的回音
  
(四)
金色的阳光如薄雾
洒落在在暮年回荡
我闻到苦菜花的芬芳
您脸上有多少美丽的皱纹
我心中就有多少依依不舍
  
这一刻
风是安静的
我听见轻轻地咳声
母亲啊天凉了
你别忘了关好门窗
我在他乡生活的很好
不必把久别的儿子惦念
  
不管走多远
这一生都怀念
那个遮雨的地方
在茅屋里
那一锅饭香
那摇曳的炉火
我一生都写着感恩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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