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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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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篱笆家园  第四卷  在北京遭遇良心43

    43、告别北京在路上小铭特别神秘特别神气的跟我们说起了小伙子的事。“我跟你们两个人说啊。小徐哥哥可是真的对我很好的。有一次我去陪我一个好朋友过生日,到了晚上很晚都还没回家。我当时一时疯过头了。等到我注意到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想打电话给我爸叫个司机来接我回去,然后我发觉我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我打通了家里的电话,我爸像个惹急了的孙猴子似的跟我发飙,骂得我晕头转向的。最重要的是他说不理我了,不叫人来接我了。我那时就想使出看家本领,家传必杀技,在我爸面前跟个猫哭耗子似的哭上一通。可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小徐哥哥大声吼我爸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就跟养着一群蜜蜂似的。我爸估计也给镇住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我拿着电话心也提到了嗓子上。过了很久我爸才对我说,小徐去接你了,你个丫头,几生修来的福气。后来小徐哥哥就真的找到我了,他站在我同学家楼下喊我。我下去的时候他手里头拿着个手机。”小铭说到这里偷偷的笑了,接着说:“你们猜他怎么啦?他一见到我就问我,丫头你电话号码多少啊?我找了老半天才逗到这地方来,幸好上次有送你来过。说完他就招呼我上车,也没说我什么,我那时候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幸福。我估计我爸妈也没睡,回到家后我就想大摇大摆的往屋里冲,跟个慷慨就义的烈士没啥分别。可小徐哥哥一把拉住我,说,丫头,听说你爸是个当官的吧。我就跟他说我爸在公安局上班。我说完他就很平静的说丫头你看能不能叫你爸把工资给俺结了,我一时犯糊涂了我,我在外面等你。暗暗的灯光下我看着小徐哥哥黝黑的有点发黄的脸,看着他明亮的真诚的眼睛,就像站在黄土高原上虔诚的看着广阔的天空。我没再说什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我傻傻的就真的认定自己是一个讨债的人,毫不掩饰的就把自己汹涌澎湃的感情表露出来。爸爸妈妈焦急的看着我,然后目光迅速的移向我的身后,定定的看着,直到我走到他们身边。我喊了一声‘爸’。我爸看着我说小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我听着我爸的声音,我强撑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没了。我说,爸你能不能不要小徐哥哥走。我爸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说你把人家小徐给赶走了?我说爸你说哪里去了,你留着小徐哥哥好不好。我爸皱着眉头说谁说要把小徐赶走的,真要赶也得赶你,让全家人为你担心了整夜,还让人家小徐三更半夜跑出去找你,你还不去把小徐给找回来。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别人也要睡。我听着这话立即狂奔着出了门,心里面特爽快,就像匹遭群狼攻击的马见到营盘一样。我气喘嘘嘘的把小徐哥哥吓了一大跳。他看见我没命的跑,立刻撒腿跑起来。一边跑一边伸出手说,丫头,快,把手给我。我停下来说小徐哥哥你跑什么,你跑那么快谁能追得上你啊。小徐哥哥又跑回来使劲的拽着我的手。我被他弄疼了我‘哎哟’一声就叫了出来。他二话没说就抱起我,跑了起来。我的脸刚好贴着他滚烫的脸,他下巴刺刺的胡碴就像无数把尖利的小刀子,好像一下子就能划破我的脸。那时候我想起了冰天雪地里,整个世界一片洁白,一片宁静。在一片干净的冰面上,一只雪橇在自由的划动,它抖动着身姿优雅的做着每一个细致的动作。我把头深深的埋在小徐哥哥的心窝旁,泪水一下子就和他身上的汗水混合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我抱着小徐哥哥的脖子说,你放我下来吧,不用再跑了,我爸叫我回来叫你回去。他低下头静静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很纯朴,很真切,明晃晃的眼睛美丽得就像装了整个苍穹。他将信将疑的放下了我,特孩子气的问我,那你为啥跑那么急?我说我怕你突然跑了嘛。说完我还特不服气的说,那你为什么一见我就跑,还跑那么快,简直就是刘翔第二。他紧皱眉头说,啥刘翔?我估计他连刘翔都没听说过,我特心虚心里头特别扭的说,刘翔是我同学,跑步贼快。接着他说了一句我更窝心的话,他说,我要脱了鞋子跑刘翔要在我后面溜达。我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的。小徐哥哥大气没喘一个,说,我看见你跑我以为你是个通风报信的小鬼嘛,就跟俺爹讲的打小日本那时候的小通讯兵一样,我能不跑嘛。小徐哥哥说完我又笑了,然后我拉起他的手就往屋里去。我爸看到小徐哥哥脸上立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回过头去看小徐哥哥,他安静的脸上浮现的表情就像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骑自行车路过咆哮的黄河,看着远处黑黝黝的万重草木不生的黄土高山,想着归路就是他的充满感情洋溢着温暖气息的家庭一样,那种生生不息,世代相传的朴素的善良的情愫一下子就涌进了我的心房,然后在心灵里迅速膨胀,撑起了一个像天空一样美丽的空间。”说到这里小铭的眼眶已经变成了两个精致的小水库,汹涌的晶莹的水居高临下,大有一泻千里的豪情。仿佛连时光也被它的阵势同化了,一下子就从手工的作坊作业过渡到了蒸汽时代。四个人站在火车站拥挤喧闹的站台上。在最后的五分钟到来之前,我和宝松上了车,上车的一刹那我忘记了我们刚才站在那里半个小时究竟聊了些什么。不过在那一刻我难过的想起了赵西,想起一种叫做善良的东西,在我看到小铭轻轻落泪的时候。小伙子坚毅的眼神像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阳光,齐刷刷向我们狂奔而来。我和宝松朝他挥挥手,他很自然的笑了。

    2008-03-07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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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篱笆家园  第五卷  广州的忧伤47

    47、又回广州火车轰轰隆隆的声音湮没在一整夜的睡眠中。早上七点多的时候,火车缓缓的开进了广州站。我隔着玻璃看着站台上像倾巢而出的蜜蜂一样的人群,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火车一下子变得温顺,没有了一路上不可一世的脾气,倒像是一个温暖的家。而我是一个即将踏上另一个陌生城市的人,虽然广州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出了出站口,阳光亲昵得就像照在地球两极其中的一极,而我是第一个看着阳光的人。好不容易我挨到了一辆出租车的旁边,我跟司机说了要去的地儿。我探在车里的脑袋还没能感受夏日里的另一番滋味,司机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朝我摇了摇手。我站定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我去的那地儿太近了,司机不去。这样想想才发觉自己离开广州没多久,就把这地头的规矩给忘了。我还记得某一年的暑假我去韶关,回来的时候火车格外的磨蹭。一路的漆黑感觉就像行走在荒山野岭中。加上那次乘坐的是从长沙开出来的绿色列车,我对沿途的一切已经失去了兴趣。火车好不容易闯进了广州,估计它自己也觉得无比的欣慰了。十点十五分,我看了看表,进学校的车是早已停了。我琢磨着上了一辆开往离学校最近的地方的公交车,心想到了那个地方拦辆小的回学校就便宜很多了。没想到那个地方荒凉得就像传说中的适合某些高超的生物神出鬼没的神秘空间一样。冷清的新楼盘,昏黄的路灯,一两个踩着自行车的民工,貌似高高在上的高架桥,从桥上投下的黑影,还有一望无际的笼罩在浓浓的夜色中的一大片矮矮的小树林,夜的潜力在那一刻得到了最大的发挥和拓展。我坐在路边的花圃旁边东张西望,竖起耳朵听着身边的每一粒声响。过路的大车小车在我的面前扬起了一阵阵疯狂的灰尘,可它们都没在我的身边停下来。路过的的士也不少,每一次我笑容满面的拦下来开了门刚说完要去的地方,司机大哥的头就摇得特别带劲。后来我也觉得累了,心一横决定在这个不知道是鸟不拉屎还是狼不打围的傻不拉叽的地方过一宿。还特别满足的给了自己一个理由:这几年在外头跑了那么久,就是没有一次在外面露宿过,今个儿在自己的地头上过上一宿,也算功德圆满了。我挪了个地儿在一家门面挺不错的铺面角落坐了下来,心想好死赖死,也不能让别人把自己看寒酸了。耳朵还是竖得跟个驴耳朵似的。坐了一会儿后我还是睁着眼睛,看哪里都觉得哪里潜伏着危险。于是我又用另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站在公路旁继续等车。站了很久之后我发现所有的的士都是打着大灯照着我的脸。于是我又挪到了公路的另一边,背对着的是真真切切的一片荒芜,阴风习习,吹得我心惊胆战。最后的最后,在经过无数次失败之后,我又拦下了一部的士,那一刻我视死如归想跟他耗上了。我磨呀磨呀,特煽情的说:“师傅,你看这荒山野地的你要不搭上我我估计就要在这里过夜了。你看过黑社会带子没有,黑社会老大都是说过了十二点这就是我的地盘。你看现在这时候。”我坐进了车里找个光亮的地方伸了伸手腕,继续说,“这地头白天看着还挺景气,到了晚上就好像小鬼们千挑百选的聚头地,师傅你可得行个方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逮着谁谁都得晕菜,我一个大学生虽然没几个钱,可也不能撂这个地方。”司机一直安静的听着我说完,听完后朝我微笑,看起来不是职业的。笑完了他就说:“本来这么晚了,又是这个地段,我一个开车的都觉得不安全,我也没理由扔下你,何况你都坐我车上了。”说着他就打起了明亮的车头灯。我穿梭在川流不息的出租车里,逆行着来到了嘈杂的公交车旁。汽车像个常年犯哮喘的老人一样,从车的两侧呼出滚烫的气流。热气一遇到温和的阳光忽然变得温顺了,软软的卧在它的脚下,在人们的身旁轻轻的飘动,像在逗着人们。可心急的人们已经顾不上这一切。车门一开,所有人蜂拥而上,各顾各的找个位子坐下来。整个车子顿时成了一个大观园,千奇百态。广州的公交,熟悉的人都知道上班族早上上班时间和傍晚下班时间是最拥挤的。车内人与人之间拥挤,公路上是车与车拥挤。往往大老远还没看到站牌就开始下客,一直下到站牌前,能下几次。有些上班族大老远的看到车子过来了就一个劲的冲过去,刚冲到一半——估计也还没一半,车子又缓缓启动。一大帮人又是一阵猛追,好不容易追到了却发现门前已经站满了人。门前的人气定神闲的,而自己就像个唱大戏的唱摇滚一样,混得满头大汗也没喊出个好腔来。真可谓砌墙的砖头——后来居上。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我都会想起《西游记》,都是那样的走走停停,都是那样的多灾多难,也都是那样的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2008-03-08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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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篱笆家园  第五卷  广州的忧伤57

    57、我抱着父亲哭父亲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慈祥,他朝我淡淡的笑,笑完之后神情又暗淡下来。在那一刻,他显得很疲惫,很累,他的神情忽而变得肃穆下来。我没再哭,只是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擦着眼泪。父亲朝我招了招手,我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父亲。他的身子因为我猛烈的冲击强烈的摇晃了一下,踉跄着向后挪了一小步子。他还是努力着站定了。我抱着父亲的时候还是哭了,他的身子是那么的单薄,我甚至能够摸得到他身上的骨头,硬梆梆的就像在雪地里被冻僵的树枝一样,看起来已经特别的脆弱。“耿晔,不要哭,记得爸爸以前怎么跟你说的吗?男子汉不能哭。”父亲坚毅的说。“我知道,爸,我知道,我只是高兴,我高兴得哭而已。爸,我好想你,弟弟和妈妈也是。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丢下我们都不管了?”我带着哭腔问父亲。“爸是个罪人,没脸去见你们,爸要接受应有的惩罚。爸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丢下这个家你就对得起良心吗?你看看我们家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家不成家,难道你忍心吗?”父亲轻轻的推开了我,说:“耿晔,你在爸的心目中已经是一个能够撑起这个家的男子汉,男子汉要敢于负责任,你要挑起这个重任。”师傅过来抱着我跟父亲,说:“总算是父子重逢了,是件好事,是件好事。”说着说着他的眼眶也湿了。父亲转过身看着刚才审问我的男子,对我说:“耿晔,赶紧叫人,爸这几年多亏了小李的照顾,要不爸也挨不了几个年头。叫人,叫李叔。”“李叔。”我心怀感激的叫了一声。“小李,你看这事,你还真得替我担待一下。耿晔这孩子才来两天,可和那事搭不上什么边,那可是十万八千里都勾不着的事,你可不能让这孩子给冤枉了。”父亲迫不及待的对李叔说。“是啊,小李,这事你可真得挂个心。耿晔这孩子是昨天来广州的,晚上还和我一起吃饭呢。我可以作证,他师母也可以作证。”师傅接过父亲的话头说。“你们放心,这事现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徐大哥的公子也就是我李某人的亲人,都到了这份上,我李某人义不容辞。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只要那小子一醒,我们就叫他认人,认完人咱就可以走了。牢房里晦气大,他一个小伙子,也不好在这多呆。”“那这事可就拜托你了,小李。”“行,你们都回去吧。徐大哥,要不你今晚师兄弟聚聚?我就留下来,陪孩子在这坐坐,医院那边一有情况我们也好及时赶过去。这事可是早了早好。”“那怎么行,我们也留下来。我也很久没见耿晔了,想跟他聊聊天。再说了,这样麻烦你多不好意思。还是我和师兄留下来,你回去吧。”父亲说。“我知道你们父子好不容易才见这一面有好多话说,可也得看地方嘛。你看这都什么地头?多呆一分钟都嫌辛苦。有事明天办完了事你们再说个够。你还怕我把你宝贝儿子卖了不成。”李叔说完就特别爽朗的笑了。一边笑一边推着我爸和师傅,说:“走,走,都到外面去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明天一早我就可以把孩子送过去,保证完完整整,放心。”师傅,父亲和李叔在前面,我和李叔的儿子在后面,出了那个看上去很肮脏的地方。我漫不经心的走着,空虚的脑袋忽然变得沉重,很多问题一时间全塞进了我的脑里。李叔的儿子靠近我说:“哥,这是你的手机,你拿着。”我摸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父亲很精神的笑容,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徐叔跟我爸是好朋友,我看到徐叔的照片我就马上告诉徐叔,我们就赶过来了。”“你在哪里捡到我的手机?”“小巷子里。”“小巷子?那么晚了你去那里干什么?”我疑惑的看着李叔的儿子。“经过,广州我很熟,什么地方都能去。”他说完朝我诡异的笑。“我叫宵云。徐叔说你叫耿晔是吧?”我点点头。

    2008-03-09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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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篱笆家园  第五卷  广州的忧伤59

    59、暗示李叔带着我走进病房的时候,昨晚那少年正在大声吆喝护士,弄得年轻的护士手忙脚乱,脸红耳赤。李叔没好气的说:“你当这你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躺着你都这样,你要能走路,你年纪轻轻的,还不让你反了。”“大叔,我要真的反了,我看你现在也没本事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怎么样,疑犯你抓到了没?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这本事都没有?你要没有,你连站这里说话的份量都没有。赶紧带上你的人,”他瞄了瞄我,接着说,“还有你身边那条家伙,他昨晚见过疑犯,赶紧把人找出来。”“大叔要你教办案,你小子昨晚就该挂了,”李叔看了看我说,“你现在睁大眼睛看个明白,站在我旁边这个人是不是疑犯,或者是疑犯的同党?认完了大叔我好办事。”“你吃饱了撑着啊大叔,我都叫你带他去认人了。他妈的找到他我要他也像我这样,我要他在这里过一辈子。妈的。”“你少废话,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你烦不烦啊,大叔。这小子昨晚就像死猫似的,躲在墙角里,连声都不吭一声,等到你们来了他才出来充充场面,谅他也没那本事。”他把目光移向我,说,“你好好的跟我认人,你要敢给我耍花样,我照样能废你。他妈的那小子我是玩定了。”“小子,人你看过了,不是疑犯吧?那我可要把他给放了。你要他认人,你自己求他去。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敢动他一下,我要你就这样在牢里面吃几年饭。”说完李叔拍拍我的肩膀,叫我出去。走到走廊的时候李叔就破口大骂:“兔崽子,妈的,早知道这样一副德行,就应该让人把他办了。我宁愿生个绑架他的儿子,也不愿生他这样的废物。”“叔,昨晚那人我见过,是不是让我……”我犹豫的说。“这事先放放,这种人现在社会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仗着家里有钱就搞三搞四的。你看到了,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家里人也没见一个。听说他老子被勒索了不少的一笔钱,可人家就当破财消灾。好好的一个人搞成这样也不闻不问的,活该被人勒索多几次。”李叔愤愤不平的说。“叔,他怎么说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我心里面拗得很,犹豫的说。“你没看到他刚才那架势,他当你是人吗?帮人也要看人,帮错了人那就是给社会添乱。”李叔说得字字掷地有声。我本还想说点什么,李叔没容我说下去,说:“算了,我们叔侄无谓为这样的事争下去。案子到了叔手里头,叔自然会给个结果出来,我们回去吧。”出了楼梯口后我远远的就看见了宵云朝我们走过来。我对着李叔说:“叔,是宵云。”“看到了,他估计是想找你,带你去逛逛了。你们年轻人好说话,你就跟他去。”李叔的语气一下子平缓下来。“叔,我想先回去看看我爸。”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爸回……回牢里去了,他不想让叔难做。你爸为你这档事就没少挂心。”李叔叹了一下气,接着说,“你跟宵云去吧。晚上叔再跟你爸谈谈,找个时间叔请你们爷俩吃饭,让你们再好好聚聚。”等宵云走近了,李叔就招呼着宵云带我四处去逛逛。宵云也真来劲了,整个下午带着我跑了很多地方。我在广州也呆了几年,觉得对广州已经很熟了。可宵云能带我去的地方还真让我觉得稀奇。一整个下午我们之间的话也不多,除了有空了坐下来吃饭多说了几句,基本上都是自顾自的走路,逛街,看风景。不过从仅有的几次谈话中,我还是能从他那不动声色的话语中感受到充盈在他心中的忧伤。傍晚的时候我们又坐下来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宵云显然是饿了,他吃了很多,不过吃得很慢。按理说在小饭馆里吃饭也不算是一种享受,可我总觉得他吃得津津有味的,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吃饱后看着广州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忽然怀念起老北京来,然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赵西和宝松。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赵西。电话里赵西带着哭腔不停的问:“晔,是你吗?晔,你有没有伤到?”说完她又迫不及待的说,“我订了今晚去广州的票,我好想见你。”我一听心里就开始发慌,觉得难受,说:“我没事了,你跑广州来干嘛?我真的没事了。”“晔……”赵西在电话里头哭了出来。“小西你不要哭,你来就来了,你跟我说几点到这里,我去接你,火车站还是火车东站?”我慌忙说。“火车站,下午三点四十分。你真的要来接我。”赵西一下子平静下来说。“好,我一定去接你。”我温柔的说。“那,我挂了。”我听到赵西把电话挂了之后我也挂了电话,挂完电话我看着宵云。“是我告诉她的。我捡到你手机那时候你手机一直在响,我看到徐叔的照片我就把你当哥们了,就帮你接了。是她说要来看你的,我接了电话我当然要跟她解释为什么是我接的啦,其实不用我解释她都急着问我啦,我就回答她了。”宵云说完笑了笑,继续吃饭。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像遇到了什么大事拿不定主意似的,混身不自在。宵云吃饱后站起来朝我笑着说:“你都想明白了吧,想明白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要见着了千万不要吃惊,也不要出声。”我看得出宵云那笑意里已经暗示那个人是我非见不可的。于是我没再说话,跟在他后面一直走。

    2008-03-09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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