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我从来不知道何谓80后的概念,一直到那两个领军人物——韩某与郭某的成名出现并成为代表影响着一个时代的先锋人物。在我印象中《萌芽》杂志社的那些参与“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评委们以及那些老一辈的资深作家为什么会给那些于80年代出生的孩子们灌以80后的标签?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写过诸多文章而又恰恰出生在80年代吗?难道仅仅因为他们的文字与社会现实有着某些矛盾?难道因为他们的个性在同一社会群体中显得格外突出?我想说,他们仅仅是一代人但不是一个任何特性都相同的群体。在我印象中,好象《萌芽》杂志社就是一个专门培养80后乃至90后的作家的文学杂志机构。很多作家的成名必须经过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洗礼。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何谓“新概念”,知道后来从那些上海派写手的文章的语言中,从其新概念的征文启事上,后来又《萌芽》杂志上我得知所谓的“新概念”便是提倡创造性,发散性思维,打破旧观念、旧规范的束缚,打破僵化保守,无拘无束,用属于自己的充满个性的语言发表出或对自身的,或对周围人与事,或对社会的看法。话说80后的大部分作家最初的成长摇篮就是“新概念”,从“新概念”中脱颖而出进而倍受关注,也难怪这是一场多么豪华的文学盛宴:由全国十多所著名高校以及国内一流的文学家、编辑担任评委:咋一看:余华、陈村、铁凝、韩少功、曹文轩等作家教授都济济一堂了。我想这就是文学大赛最原始的魅力吧,不过我想假如《萌芽》要是没有邀请这么多在全国乃至世界享有盛名的作家教授的加盟,“新概念”影响力还会有那么大?社会总是注重品牌,越是某机构的名人越多,其受关注的程度也就越高,80后的那一代人或多或少都想沾些“新概念”的光芒。因为人总是好虚名的,试问这么盛大的一场文学大赛能不吸引全国各地的文学爱好者吗?最主要的是其参赛对象范围的广大:从高中学生到社会青年,有甚者为初中生,或许作为小学或初中生参赛一旦获奖那肯定将不知吸引来多少羡慕与惊讶的目光,曾听闻某杂志社一记者采访过获得市级文学大赛一等奖的某小作者道出的言语:小小年纪仅竟有如此般的文笔,实在难能可贵……现在的记者都成油嘴滑舌的生意人了。其受关注程度的广大,包括杂志社的编辑的约稿以及某电视台记者的专题采访,或让其签约或为其写专题报道文章,起目的就为了更好地宣传80后这一群体的精神。可在我看来80后的这一群体并无多大出色,即使是从“新概念”中出身的那些青春偶像级作家。我总有一个感觉,就因为某些80后写过诸多批判社会鄙视教育的文章就被这一代人视为青春偶像,进而被热捧炒作进而被刻进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名册里。在我印象中,80后这代人语气中或略带些许自傲,或双眸里闪着些许泪花,或身影中折射着些许自卑……虽然这一群体中很多早已过了弱冠之龄,但他们在玩的都是精神以及形式化的文学,真正触及内心的写作者寥寥无几。这也难怪,这是一个“新概念形式化”的社会,于是潜移默化中受其影响造就了80后的普遍精神状态,不排除少数的真正懂得文学内涵,但更多人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说到形式化,我想到了自己所看到的:话说四川的某技工学校为了扩大学校的知名度竟然不惜耗费巨资把国际巨星成龙请来为其学校代言。我不知道这样做他们会得到什么好处,难道是仅仅为了提高学校在社会的知名度吗?或许这是他们唯一追求的目的。可我咋一看那所谓的技工学校,其是专门的汽修学校,除了将几辆报废的汽车作为其学生做技能实践以外,除了在做宣传的那一天号召了几千名身着同样服装的人以及排列着整齐的队伍以外我便看不到这所学校的其他过人之处。不过光是成龙这个品牌的巨大号召力,相信在某个开学之日他们学校的招生办公室一定会被围得水挤不通,只是这个社会又该多了多少被坑骗的受害者……又说广东茂名某技校竟然打上“理工学院”字样在高考后光明正大地进行招生,要知道只有本科院校才有资格挂以“理工”字样,从其招生宣传书上说得简直就是天花乱坠,该校校长曾与某权威领导人合照过,与北京大学建立长久的教育合作伙伴关系,还授予其“北大青鸟”的国家定点培训单位。其学校网站上将N年前的仅有的几张“辉煌”的照片挂出,还标出我校某学生被凭为三好学生,现任某公司总经理。笔者曾暗访过该校,咋一看怎么像《功夫》里的猪笼城寨,不知情的路过人随意一瞥还以为这是某建筑工地。如果我告诉他这是一所学校,想必他的眼睛立马瞪得比车头灯还大,嘴巴张得比口杯的还大,然后无奈摇摇头快步离开那里……我想这便是社会的本质,但我相信这绝对只是冰山一角,社会的内涵我们远远还未涉及,可一旦涉及到那一领域,或许我就失去那份纯真了。有不少好事者曾言,说我过于天真远远不知道社会的“新概念”为何处,我只轻应一句:若真如此,我宁愿自己永远不成熟,就这么一直处在稚嫩思维中。这一切的存在受到更多伤害害的或许只是80后。回到80后,我深深感到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处于抗战时期水深火热中的民族危机感,也难怪谁让他们生活在这么优越的环境中,不用担心明天的肚子是否能填饱,不用担心明天将迁移到哪个地方居住……因为这一切有父母,有社会为他们承担着,他们只需做的是考虑明天该进行那一科的复习,某书店又出什么新书了,某明星又有什么诽闻了以及假日到哪去游山玩水……那些政治课本上的什么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是老一辈革命家的事情,与80后是无任何关系的,如果没有应试教育考试的强迫性记忆,我想他们早就不知将其抛到九霄云外了。更别说什么以身作则了。回到文学上,我想更多的80后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们耍酷耍忧郁,不过这一切的根源是由于那两个领军人物韩某与郭某的成名,如果说韩某的成名是在应试教育逼迫下造就的,那么郭某的就显得多余了,我从来不认为他的作品有多好,尽管他从“新概念”出身,是千万青少年的眼中的“忧伤文学王子”,可我不明白80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忧伤,如果说中后期的80后孩子们是受其影响,那么郭某的忧伤来源就显得莫名其妙了,或许这是他写作的一种风格,但给我更多感觉是在矫揉造作,我无法想象一个位列中国作家富豪榜榜首的倍受万人关注青春作家还会忧伤?无非是想吸引更多人的关注。因为人总是好虚名的即使是已成名的郭某也不例外。我曾于第三届全国中小学生创新作文大赛上看到一教授对一写关于忧伤主题的获奖文章的评语:想写忧伤,恐怕没有人能写得过郭某……我不禁暗笑,难道说这个世界上所有关于忧伤主题的文章就属那个叫郭某的从“新概念”走出的青春偶像作家了?我不见得他写得有多好,《梦里花落知多少》我只看一半便看了一半便再也看不下去,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小说的主人公的那半似忧郁半似唯美的性格。我不知道郭某的小说为什么会与三毛的同名,我只记得台湾作家三毛,一个女子,是怎样用鲜红的液体铺满自己今生的道路;我记得文化大师余秋雨,是怎样从一名普通的文字工作者成为文化的先驱者,因为对笔端之下的文字的挚爱与执著,才成就了他们的初衷,而我时有将自己的思想渗透进入其中,只想交换另一种思想,从而达到精神的升华。可我在郭某的文字里却无法达到任何精神升华,只能作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文字来看。我更不知道郭某凭借着涉嫌抄袭的小说作品竟然还能加入中国作协,而且小说的销售发行量还这么畅销。这恐怕在国外都没有这种先例,想必人都是好虚名的,连中国作协也不例外。我感慨或许抄袭已经是一种时代潮流了,是80后最典型的“新概念”作风。这也是后来为什么那么多80后加以模仿的重要原因了,话说连身在中国作协的大名鼎鼎的郭某都抄袭,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抄袭被曝光后也许这是80后辩解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再言韩某的文字,从其的《三重门》、《毒》、《通稿2003》乃至最近的《光荣日》我都能看到80后很多人的真实生活状况的写实,虽然韩某的文字里带着某种极端的不满思想,但他却是很真实地将自己眼里的社会展现出来,特别是《通稿2003》里将应试教育里所有的学习科目全都批判了一通,很多80后都拍手叫好,骂得好骂得妙,骂出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心声,07年一场于网络上展开的韩白骂战中我们不难看出这是传统与先锋的代表性较量,尽管这没有最终的赢家,但可以得知,80后这一群体已经为这个时代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看闻韩某的骂过以后80后却更多还是在以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沉浸在韩某的思想中,我想说的是韩某的思想有部分是值得我们借鉴的,至少值得80后借鉴,但更多的80后若想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不想成为韩某郭某的影子,必须要清晰的看到前方的路。80后的存在不需要任何理由,可是要发展思想的基础却没有存在的理由,这个精神与物质并存的社会发展得太快,以至于他们还没有学会自我反省早就随风而去,惟有盲目地找寻寄托精神信仰的人或事物。《真心英雄》里一句再简单普通不过的歌词:“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或许那些80后早已聆听N遍,也曾无数次被它所包含的斗志精神所激励并感动,可是在每一个黎明的到来却又将自己的奋斗目标忘得一干二净,一次又一次地叹息命运的不公却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定下的奋斗决心化作冰水了。我不禁想到了《告别80后》一书所言:80后本是最杰出的一代人,却即将毁于游戏,沉湎于文字的赤裸狂欢中,在安静的夜晚异常亢奋,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过黎明!在熙攘嘈杂的环境中,他们无法真正宁静地写作,在虚热、浮躁和追捧中,80后这代人闹哄哄走向了文学殿堂,但却活在尴尬里,活在阴影里,活在文学丧失它纯粹性的危机中!在这场喧嚣的商业大潮中,80后似乎成为一个神话般的传奇,有人凭借这一“新概念”脱颖而出,甚至以娱乐化的明星面孔示人。这一“新概念”虚构了一个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当80后的这一群体越发朝着这个泡沫群体靠近时,却发现它不过是一个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在这股全民写作的狂热风潮中,80后成为一场游戏,年轻人用“玩”的姿态反叛了既定的游戏规则,义无返顾地参与到这场青春文学的神话造势中去,到头来却发现这只是一场丧失了方向而永远没有结局的游戏。在这场利益与虚荣的博弈中,80后成为一枚标签,被成功贴上这个标签的作者便开始在这个虚幻的符号下坐享其成,成为洋洋自得的既得利益者: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疯狂追逐由这个标签构建而成的虚假浪潮中,以期待在其边缘分得一杯美羹……我想说不管是韩某或郭某以及那些80后的文字就算再华丽优美,再桀骜不羁也还是比不上那些在峥嵘岁月里成长起来老一辈作家:冰心、鲁迅、老舍、巴金……我想现在别说是80后就连那些60、70后的长辈们又几个能真正静下心来品读那些《家》、《尼罗河上的春天》、《朝花夕拾》等经典文学作品,现在越来越多的文学作品就像快餐一样被人们走马观花般看着,更多是在表面上去看文学,而没有深入其本质去真正陶醉其中。我不明白所谓的“新概念”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从《萌芽》杂志社举办的首届乃至今的第十一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获奖作品集中却看到诸多除了篇幅长以外,就是写一些触及或社会或教育或为人处世的充满个性语言的文章,我手写我心,这本无可厚非,但从“新概念”的影子里我却看到了80后这一群体真正的生存状况,或对应试教育,或对社会制度的种种不满,当然也有体验生活的文字,但绝大部分都是那样。还因此而获奖。进而成为各大媒体倍受关注的对象。我想这便是“新概念”的本质吧。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地说《萌芽》杂志社的那些编辑评委们肯定连自己正在读初高中的孩子的作文都指导不了,不指导还好,一指导只会越来越糟。因为他们的思维本就不在一个层次,前者追求的是个性化的语言,后者却要规规矩矩按老师布置的形式写,一旦出格在考试中语文这科算是没戏了。话说试卷上有多少方格你只要按着写到800字左右就可以了,字数千万不能太多或太少,还有不能写社会的敏感以及恋爱题材文章,否则一切按零分论。很多80后这一群体不敢逾越这一界限,有甚者却偏偏要与高考对着干,于是造就了举世罕见的高考零分作文,进而被沦为应试教育的热门话题。我想若不是因为高考这一关乎前途的禁锢,绝大部分80后都想在高考作文上一展风采。不过这肯定会成为教育的一大奇闻。或许会让那些带着厚厚镜片坐在电脑前每天批改着几千篇作文的评卷老师气得七窍生烟,以本世纪最为惊讶的表情订着屏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话说高考作文需要深厚的文化底蕴,于是80后这一群体们在忙着背诵什么高中必背诗词。什么诗歌鉴赏格式语言。为的是在考试时能将这些诗词一举派上用场。好得到高分。因为那些正统大学教授的评卷老师就喜好那些规规矩矩的文字。创造性的思维虽说没有被完全扼杀,但试问还有多少人敢于考场上拿自己前途开玩笑,即使不为自己着想,脑海里也会浮现出父母期盼的眼神和为了自己而起早摸黑的身影以及老师时刻萦绕在耳边的谆谆教诲,80后的孩子们会忍心听闻父母以及长辈的失望眼神和无奈的叹息吗?所以也就有了《文人浪漫不过高考》的文章的出现。我想如今几乎没有谁能配得上英雄两个字,就算03年代表国人首次上过太空的杨利伟还称得上为英雄的话,那么05年的聂海胜、费俊龙以及08年的翟志刚、刘伯明、景海鹏只能算前者的铺垫了。他们只不过在完成着一个国家的必然的历史使命,这是义不容辞的,算不上真正的英雄,但话说回来,若是为国捐躯了那便成为烈士成为人们所敬仰了。但恐怕没有人会拿自身性命去博得“烈士”称号。即使那些在80后取得一定成绩的青春偶像作家,这又因为人都是贪生怕死,尽管有一小部分并非这样,但我想绝大部分人的头脑都离不开这一惯性的人生术语。80后的这一群体亦是如此。再次回到文学中,我发觉更多的80后总是在文字里披露自己的孤独与忧伤,他们生活的景况造就了这样的文字诞生。可以说韩某是医治他们心灵的最好创伤药。从《三重门》到《通稿2003》再到《光荣日》。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韩某还是郭某的文字都不会成为经典文学作品,但我曾于书店看到其小说居然入选什么世界名家经典文学系列丛书,和鲁迅冰心等老一代作家的文学作品排列在同一书架上,其书架旁还围着那些80后以及90后的孩子们在全神贯注地读着,走近一看原来在看韩某的《光荣日》,难怪这么入神,连我走近他们的身边都没有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我想他们若是捧起巴金的《家》或鲁迅的《朝花夕拾》恐怕连半盏茶时间都看不下去,浮躁的心已使他们远离了与文学的最本质的交谈。而真正的经典文学作品的专栏书架却无人问津,只有几个上了年纪,头发微微花白的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翻阅着。于此,我不知道这究竟值得社会喜悦还是悲哀?80后这一群体究竟能走多远,我不得而知,长辈们总认为他们生在这一时代是非常幸运的,但我总感觉他们生在这个时代幸运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面对的更多是源自社会、教育、以及长辈们给予的巨大压力,这使得他们在时间的长河中时常会迷失了方向。面对着世界的金融风暴,我对于自己的未来以及那些许许多多80后的未来充满了诸多的担忧与不确定性。每一大环境都有一定的弊端,越来越多拥有深厚的理论知识的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就因为他们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就因为社会现在需求的技能人员越发而多于光拥有理论知识而无实践能力的大学生,可80后这一群体却很难拉下面子甘愿去当一名技术工人。我想有甚者宁愿背上行囊去流浪也不愿接受什么所谓的技工学校的毕业对口安排就业,80后这一群体不甘愿自己的下半生就这么在柴米油盐的平庸中度过了,宁愿为了自己的虚无理想而流浪街头,宁愿当第二个阿Q,宁愿一次又一次地复读也不愿提前走上社会的某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因为社会的诸多不确定性让他们或多或少地失去了一份对社会的信任,更多觉得这是低微、卑贱的工作,80后的群体是出生高洁的文人,怎肯低扁了自己的地位?我想社会若是能从思想上改变这一群体乃至国人的传统观念,我想社会的失业人员也就会日渐减少了。这就是生在这个时代的悲哀,这是太多年轻人的悲哀,也是80后这一群体的悲哀,正是悲哀造就了他们的浮躁与孤独。存在本无可厚非,但我乃至整个80后的群体每一个人相对于彼此还是或多或少总包含着些许忧伤,但这不是来自韩某或郭某的文字的感染,这是80后对自己的人生以及未来的慎重思考后造就的共鸣情感,我不知道在未来很漫长一段时间里,我以及80后这一群体该何去何从,这个社会又该何去何从……
我用了三年高中时间酝酿出一个大学,却在一个月零十四天时间里与它感情日渐恶化最终破裂而导致分手。我想我那倔强且自尊甚强的性格追究与那所大学格格不入,自从踏入那所所谓的大学开始,我的心始终无法沐浴到阳光,即便没有阴霾,也被押之不去的阴影占据了心空的主角,在别人看来考上大学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并为之兴奋的事,回到我的思绪中却成了一个沉重的负荷。于是,与大学相处了一个月零十四天的我终于在一个繁星漫天闪烁的夜晚与它正式离婚了。我这一走到底是成为解脱还是负荷,还不为所知,因为这是一场没有正式签字仪式,没有彼此的财产分割,甚至我还成赔偿一方的离婚。我于每晚中央新闻准时开播时间七手八脚收拾好那些被称作生活用品的零零散散的行李,背上一个被衣物填塞得鼓得的如同河马肚子的背包,单手提着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放满了所谓贵重物品的行李包,其实就是用在大学里那些自娱自乐的东西:mp4,mp3,笔记本电脑……一切准备就绪后,我独自踏上了返家复读的征途,眼前的两个行李包虽小却由于超负荷承载,已经足以让我那只有瘦肉包骨头的手臂以及从未负重超过十公斤的双肩以强烈酸痛向不公的待遇抗议着,无奈我归家复读心切加之对那所谓的大学的不怀好感,而无暇顾及它们的感受。在向舍友作了简单的告别仪式后,我连人带包绕过校园那条柳影婆娑,铺满鹅卵石的被称之为“林荫小道”的水泥路悄悄地离开了那所大学,回忆起:“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想不到一场堪称狼狈的出逃,我竟还会有徐志摩般的诗意洒脱。此时那些正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修的亲爱的同学们,还有那些敬爱老师们,他们连做梦都想不到我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夜晚出逃,更想不到我会毅然放弃大学里浮躁繁华的生活回去接受苦难的主宰与安排。他们看着我那位于教室最后一排的空荡得连一本书都没有的课桌,想必没有谁会在意:或许认为我请病假了;或许认为我今晚又和那个女孩约会去了;或许认为我正躲藏在宿舍里在电脑游戏中用鼠标撕杀着。早前那个看起来挺关心我且善良的班主任给我来过一次电话,问我不来上晚自习的原因,我不忍让她心疼又一个学生的毅然离开,于是便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感冒发烧了,头疼得厉害,此时正卧床休息。我知道过了今晚以后这里所有的我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都会因为我的举动或惊讶,或意外,或佩服,或不解,只因我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在他们眼里唯有酝酿在内心而不敢成实际行动的事,就像韩寒或说或做了中国千万学子敢想却不敢做的事,就像子尤在身患绝症的人生尽头仍在坚持写作,一部《谁的青春有我狂》道尽了其自身的甜苦辛酸以及不同寻常的青春年华。尽管这似乎有些不合乎中国人的常规逻辑,但还是受到千万同龄人的簇拥。然而,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撒下的一个美丽的谎言。少顷,我连提带背乘坐上了开往火车站的公车。那夜的微风轻抚着我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这本是个很温馨的都市之夜。透过略布灰尘的车窗,我在朦胧中看到:远处万丈高楼灯火通明,广场上聚集着在茶余饭后正跟随着录音传出的优美旋律在跳着夕阳之舞的老人,有的是独自一人;有的是与彼此的老伴一起;有的是三五个老交情的朋友一起。一双双布满皱纹且印证着时代印记的粗糙的手紧紧牵连在一起,一对对跨时代的身影在立交桥的霓虹灯下翩翩起舞,虽然步伐略显迟缓,但这丝毫不影响老人的怡然自乐。人的迟暮之年也不过但求于此;重叠交错在一起的立交桥公路静静地盘踞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在朦胧的夜里显得那么沉稳与沧桑;都市以外的郊区,群山在夜色笼罩中一片黑茫茫,唯见远方泛着星星之火:也许是居住在郊野的农家人在享受着天伦之乐的灯光,也许是忙完了一天农活后正在昏黄的灯泡下大口卡口抽着古式烟斗的农民,或在思量着明日农活的分配,或在思量着今年的辛勤劳作是否会换来明年庄稼的五谷丰登……一个普通的中国式夜晚,喧嚣了一天的都市终于安静下来了,此时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做着自己钟爱之事。车窗外依旧夜风徐徐,尽管我沉浸在夜的动静景结合勾勒出的美中,而脑海里始终清晰记得自己此时正于公车上,而车子正向着火车站方向平缓开去。今晚虽不是法定双休日,但乘车的人仍不少,人们都同我一样边欣赏着夜的美好边与彼此身边的或亲人或恋人或友人诉说着悄悄话,小小的车厢中弥漫着一股源自夜与人共营的温馨气息。而我的座位旁却无任何陌生人,只因上车时我择了车子最后面的位置,一方面带了行李出自安全,另一方面是后面才有足够空间放置行李。车子后座通常情况下乘坐的人较少,除了客满以外,即便今晚的乘客不少,但车后座仍有不少空位,或许是人们都想让自己置身于“大众视线范围内”从而让更多人都能关注或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是一个连普通人都不甘心的平庸年代。试问,如今各大教授、学者、专家……比比皆是,几乎遍布中国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大地,所到之处,只要你不是极为落后的穷乡僻壤,便随处可见到那些所谓的名人在自我宣传吹捧,面对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专家学者,百姓们能不迷失方向?不知是车窗外的风太大还是我第一次于外地独自回家,心少了一份寄托,突然感到一阵源自心灵的寒冷,由于之前收拾衣物时,我随手把外套放在行李包底层了,只身着了一件单薄短袖休闲服,于是我下意识地拉开行李包的拉链欲找出一件保暖外套,以免让身子遭受不公待遇。由于包内杂物甚多显得囊鼓,我的手艰难地于包底层摸索着,突然感觉手指触碰到一个很锋利的硬物,源于手在包内翻动力度较大,我的脑神经来不及反应,紧接着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钻心疼痛直袭大脑,猛然缩回手:一只手指在向外汩汩涌着殷红的鲜血,伴随着一阵阵直导心窝的疼痛。我这才猛然记起:在收拾行李时忙乱中错将一把刮胡须刀也扔进了包里,情急之际翻找衣物时却忘了它的存在,这才被它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在不断向外涌着,一滴两滴……有的已经滴在了我的裤脚上,可随身没带创可贴,慌乱中我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件衣物紧紧地捂住那支血淋淋的手指……所发生的这一切,由于我所乘坐的位置靠后而没被其他乘客看到,一切如同之前,惟有躺在衣物包裹里的那支负伤的手指隐隐传来切心疼痛。虽然没有那般撕心裂肺,但仍然让泪湿润了我的双眸,泪本是热乎乎的,但夜风却趁机将它抚冷。我紧闭双眸,咬紧双唇,试图强忍住泪水,可不争气的它还带着从我的眼角的缝隙中带着逃了出来顺着余温的脸庞下淌。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第一次那么深切地感觉到泪的冰冷。打开包裹着手指的衣物——殷红的血已将纯白的衣袖染红,看不到伤口,惟有看见血流淌过的痕迹以及感受着切心疼痛的我。颠簸的车厢里,轻抚的夜风里,嘈杂的人声中,我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感受到:孤独与无助的心境……到达火车站已是晚上八时多,我乘坐的是九时正的列车,离登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我好不容易连人带包挪动着疲惫的脚步挤进候车室,找了一个最靠近检票站台的位置坐下,舒缓了一口气后便漫无目的得环视着周围来来去去的人们。这里就象一个偌大的市场:人声鼎沸,有正在小卖部忙着购买上车用品的时髦青年;为了一包零食而与售货员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有正怀抱着刚满月婴孩在哄着喂奶的中年妇女,看其打扮就知道是东北地区到到南方打工或做生意;有身着朴素的挑着货物到繁华地区赶集的商人;还有正坐在侯车位子上不时地盯着发车时刻表的农民工,生怕错过了上车时间。今晚并非任何法定节日,但乘车的人还是比较多,或许此时正值金秋时节吧。突然我产生出一种错觉,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们都是来为我送行的,因为在流动的陌生人群中,我总习惯性地将陌生人当作亲人,尽管这是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或许在逃离那所大学后,我的心一直寒冷,一直在尝试从虚无中找寻一份精神寄托,可就在此时,我的脑海里却显现出那所大学灯火辉煌的教学楼以及幽静的林荫小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执意要离开那个灯火辉煌,浮躁繁华的地方吗?我不是甘愿回来接受命运的考验吗?我想我是最窝囊的大学生之一。不,更确切地说是半调子,在与大学成婚才一个月,却终因彼此性格不合导致感情破裂,而我现在却依旧摆脱不了那个曾经作为一名大学生的身份,它就像扎在我背部的纹身。未婚,我对大学充满无限追求与向往;已婚,我却发现大学不过如此,而且我的个性不时与它在发生着矛盾。这一吵闹就是一段感情的永远结束,然后我头也不回地独自私奔了。在依旧繁华深沉的夜里,我的耳际回荡着公车上以及候车室里嘈杂的人声与校园林荫小道的虫鸣。在向检票员递过车票后,我再次来到了那条铁轨的站台上,凝视着台下那条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的铁轨,我在想那幽暗的空间里到底有什么?一声汽笛的彻天长鸣,火车缓缓进站了,它拖着一节节长长的车厢呼啸地从我前方的铁轨中飞驰而过,我看见车厢里疲倦的人们,我在他们此时是否也有同我一样的心情?我暂闭双眸倾听着列车与铁轨发出特有的摩擦声——火车缓缓地停靠了。候车的人们提着大包小包从那窄小的车门争先恐后地挤进车厢里,唯恐不能抢先一步登上火车就不能占到座位,而我同样也置身在这人群中,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一直无法摆脱平庸的原因。这是我第五次乘坐火车同样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了第一次的新奇,第二次的期待,却多了三,四次的麻木与厌烦。孩童时期因为没有铁轨铺经家乡的缘故,我时常梦到自己以一种90后的非主流形态或横躺或坐卧或沿着铁轨行走,嗅着一种列车特有的金属味道。那时的我很是羡慕那些乘坐火车的人,因为他们可以进入它的心脏,倾听它那规律的心跳声,在我的意识里,坐火车是很有出息的。直到与大学成婚的那天我真正坐上了火车后,也就从那一刻起对它的神秘感逐渐地消失了,甚至感觉乘火车是一种被流放到他乡异地的无奈之举。火车车厢比公车的大上好多倍,但坐在这密封空间里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窒息感。夜已深了,周围的人们都在夜的陶醉下昏昏欲睡:或搭上一件外套斜靠在位子上眯着眼;或靠在彼此友人亲人恋人肩膀上半梦半醒;或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件衣服蒙头大睡;或干脆横躺在车厢并不干净的甲板上。我知道不管以何种方式睡,这个车厢里的人们并不会真正入眠,周围任何一种哪怕细微的声响都能让其醒来。与大学离婚后独自私奔的我倚靠在那窄小位子上同这夜里的人们一样难以入眠,我凝视着窗外随即消逝的朦胧夜景,我看到了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清晰地看到因那场私奔造就的深深的黑眼圈。我曾一度爱过大学,将它幻想成翩翩起舞的白天鹅,可最终却无法忍受它在现实中的妩媚娇柔以及虚假造作,因为我一向厌恶那些华而不实的人或事物,所以我私奔的意志才如此坚决,这一走连头也不曾回过。生活中从不缺少值得珍藏片段,但我却很难从那所大学找寻到值得留恋的回忆片段,除了迷人的自然景色以及我的414宿舍。与大学有关的一场私奔,我虽然无法预料最终结果,但始终坚信自己的抉择。我有爱亦有狠,可以为了实现一个目标付出自己的平素年华,也可以将一个唾弃的目标抛到九霄云外。深沉繁华的夜终于在人们的半梦半醒里过去了。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于火车上看日出,这是一个很美丽的时刻:东方的云层里泛出一丝丝橘红的霞光,少顷便将东方大片厚厚的云层染成橘红黄相交的色彩,似顽皮的孩童打洒了一杯橘子汁。骄阳躲藏在最厚的那片云层里害羞般一点点探出了它红彤彤的圆球般的身躯……似一位沉浸在初恋滋味中的少女。我看见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树木、花草、房屋、河流、大桥……以及正在田地里忙着收割辛勤劳作成果的农民。我看见了他们额头上渗出晶莹的汗珠……而车厢空间里充满了机动吹出冷气,相较窗外的阳光,又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车内的时间是慵懒的人们:手机、mp4……车外的世界是正在田地里挥汗如雨的人们,这有放牧的孩童以及返朴归真的田园气息。我很是失望,车厢里拥有的只是睁着惺忪睡眼以及忙着给自己洗漱用饭的人们,还有难闻的气味,我置身其中压抑得难以呼吸。只因他们如同那所大学一样虚假。我想说,即便是私奔我也渴望一双哪怕是隐形的翅膀,待风起时节展翅高飞。从新余到湛江我用了21个小时,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的私奔,也是最后一次。与大学有关的一场私奔,我并没有得到幸福,却遗留下遗憾以及未完成的梦想。我目睹了想看到与不想看到的,一个人的私奔,或许我唯一能做的是紧握信念与坚持去继续我的梦想。这仅仅是另一个开始的开始,即便私奔并没有得到任何由衷的祝福,但我仍要将它进行下去。与大学有关的一场私奔,我是唯一也是最后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