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啄米
□曾德灵
一只刚学飞的小麻雀
在禾苗的边前
农民屋檐下
时而仰望天空
深沉的眼神
时而瞩目大地
把泥土往怀里扒
往心窝扒
往身后扒
小麻雀刨着泥土
在找米
——刚掉下来的天使
她腰带上绣画
裙摆上水彩
鼻梁上文字
还有其他
也给小麻雀的信物
这只小麻雀的前世
是鹿
也许耗尽了枣红
他刚学会轻轻地飞
此刻，它在找米
素裸的米
小麻雀在啄
素雅天使的脖颈儿
沿着米黄条纹
啄开纯白松散的睡衣
啄散云雾
啄去枣红
往水里琢
往油里琢
琢来饱暖
琢来满足
如果你也是米
你愿意怎样的小麻雀
喜欢他怎样的雕琢
如果你却是枣
你是否愿意
慢慢变异为
小麻雀在找的米
然后，又喜欢他怎样的雕琢
如果因为找不着你
他扇开翅膀
飞离了屋檐
你又会是什么
会在哪儿
二〇〇九年六月二十八日 凌晨未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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