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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篱:只要我还活着 写作永远不会结束

时间:2012-01-28 15:30:19     作者:陈菊      浏览:9586   评论:0   

西篱:文学不仅仅是梦幻的事业

 


西篱在鲁迅故乡绍兴

  记者:西篱好!上个世纪90年代,你的第一本诗集《谁在窗外》在中国诗坛和大学生读者中产生重要影响,各高校大学生纷纷传阅并组织研讨。那时候大家读你的诗歌,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也总有一种隐隐的疼痛震慑人心。痛与美,在你现在的作品中还存在吗?为什么?

  西篱:诗歌是诗人心灵的秘史,是民族精神的历史。我诗歌中的痛,也许来源于父辈不幸的命运,来源于贵州乡间民生苦难,来源于漂泊,来源于民族性格中的忧郁……我的父辈青年时代由于政治命运的捉弄而来到贵州,至今我们不知道自己的祖籍应该属于哪里。我在贵州出生长大,贵州便是我的故乡了。在贵州穷乡僻壤,汉族才是少数民族。我和苗、彝、布依等民族的孩子们一起成长,乡民们的苦难和隐忍、淳朴和忧伤,幼年时就深深烙在我心里,难以忘却,甚至影响了我的性格,让我多愁、忧患。在我的小说《夜郎情觞》中,布依人的哀歌充满了诗意的忧伤;《雪袍子》中,忧伤一直被含泪的微笑掩藏着。这部小说的结尾,铺天盖地而来的白雪封锁了世界,而小主人公周忻命运的谜底揭开。世界的纯洁和美令人窒息,命运的答案也让人无限惆怅和悲伤。但少年周忻和他的父亲,选择了宽恕。人性的善和美,就像严寒中的种子,瑟缩并颤抖,却期待着生长,默默地祝福……也许,这就是我创作中永远难以舍弃的痛与美吧。

 

 

  记者:后来你又陆续出版了五本诗集,许多评论家对你的诗歌有过很高的评价,其中最为统一的说法是“梦幻、唯美”,你对这种评价是怎样看待的?你对自己的诗歌又是怎样评价的?

  西篱:20世纪90年代,是文学最为美好的时代,文学得到的关注和尊重,在今天很稀罕了。我很感谢喜欢并欣赏我作品的读者和评论家们,尤其是评论家。著名评论家张建建先生,曾经用“幻有、流水、忧郁、遭遇”等等关键词来解读我的诗歌,我诗歌的“梦幻”、“唯美”特征,就是他和北京语言大学的阎纯德教授先后提出来的。我尤其感激张建建先生,他的艺术修养十分全面,可谓博大精深。我们通常看到媒体上的文学评论,往往是带表扬(或吹捧)性质的评价。张建建先生的评论,是进入创作者灵魂的。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他就好像催眠师,在解读作品的同时,深入作家精神世界,认清她更为深邃的梦幻,寻找她更加真实的思想和感情。这种作家和理论家互相探究、互相认识和印证的关系,是非常美好的。

 

 

  记者:你所想表达的世界与文字传递出来的世界是否有差距?如果有,这差距有多大?

  西篱:作家表达的愿望与传递的实际效果肯定是有差距的。我虽然一直在努力,但我真的不知道我所传递的、读者接收的全部信息,是否达到一致。这当中有两个问题:一是文学的价值,再是文学的影响力。整个社会价值观的多元和变化,文学的被边缘化,都让作家们感受到压力并产生忧虑。我还会努力,但,可能不会匆忙上阵了,在创作新作品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思索这两个问题。

 

 

  记者:你的小说《雪袍子》和童话《白瓜黑瓜》系列作品写小孩,写动物,对动物的描写传神自然。有人说,当一个孩子不再爱动物了,他的童年就结束了。你的作品中多有动物的描写,你的博客里也多有动物的照片,你是否在为自己营造一个动物的世界,也为你的小说采集动物的素材,把他们鲜活的生命写进你的小说,以此来求得人类童年的延长?这是否可以看作是你的梦幻诗意的小说叙事?

  西篱:童真本身就是饱含诗意的,人类如果能够回到自己的童年,那一定是美好的事情。我们心灵中的一些温情回忆,常常就是去童年生活中寻回的。我一定要永远保留着自己心灵中、作品中的诗意与童真,只有如此,才能永远保留住自己对这个世界眷恋和热爱。在我的童话中,动物是主角,孩子也是主角。这一方面是角色的设置,再一方面,其实也是童话的某种永恒精神使然。没有幻想就没有童话,童话要符合孩子心性趣味,引导他们向美向善。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和睦相处,和谐共存,是我的生态理想。

 

 

  记者:在你的创作历程中,几乎涉猎到所有的文体,而不管怎样改变,文学都有一个精神的最高统领,你认为,是什么统领了你的文本,或者说你的写作冲动的原动力是什么?

  西篱:每个人来到世界上,都有对这个世界(包括自身)的认识和看法。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并与他人沟通的方式。文学就是我的表达方式,是我与世界沟通的渠道。

 

 

  记者:你作品中小说的比例显然已经超过了诗歌,你现在觉得自己身上诗人的成分多一些还是小说家的成分多一些?你说“文学是一个梦幻的事业”,说说看,你站在了梦的第几层?

  西篱:谁说小说家就不是诗人呢?诗歌高度浓缩,小说则有更大的包容和更多的信息量,它们形式不同体裁不同并各有各的技巧,文学的宗旨和追求是一致的。“文学是一个梦幻的事业”,这个说法,我现在要做补充了。文学不仅仅是梦幻的事业,也应该在现实中体现出它的力量。我无法说我站在了第几层——如果指的是个人追求的效果的话。我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够,写得还不够多,不够刻苦。和光芒熠熠的大师们相比,我依然很渺小。面对文学,我永远都是渺小的。

 

 

  记者:近日读你的童话体小说《黑瓜白瓜》,里面的主人公黑瓜也使用魔法,善良的黑瓜不拘于现状也要冲破环境对自身的束缚,去实现英雄的理想,表达了孩子们的梦幻和成长,这让我想起英国女作家杰克·罗琳的童话体长篇小说《哈利波特》,请问西篱,你是否受到杰克罗琳的影响?

  西篱:一点也没有。我买过她的书,但看不下去,送给一个小孩子了。我更容易接受古典、经典的文学作品的影响。比如我小时候读过的《安徒生童话全集》,今天也一样读得有滋有味。

 

 

  记者:现在你正忙于各种采访和公益事业,也在微博里传播各种有影响的发言,比如:对于贪污、腐败、社会的各种失衡现象等,这将把你的创作带向何方?

  西篱:关注现实。远离现实的作品,力量一定是有限的。我以后的创作一定会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追求真善美,比如童话类。它们是浮士德手中的玫瑰。没有这朵玫瑰,人类就会是地狱,人性就堕入深渊。另一个方面,就是对现实发声,不管有没有作用,都要发声。社会进步了,我们、我们的后代,才会舒服、幸福。

 

 

  记者:你的女性写作、心理写作、都市写作是否已经告一段落?我作为读者之一,对你的童话体小说的创作很期待,你是否会大量的创作这方面的作品?也请说说《安徒生童话》或者《格林童话》与你的《黑瓜白瓜》系列小说的关系。

  西篱:只要我还活着,写作永远不会结束。一个女人,老了以后,无法谈恋爱了,但她一定还能写作?对不对?——笑。女性的、心理的、都市的题材或内容,是我的优势,在这些方面我的写作资源会充足一些。关于《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前面已经说过,这些经典作品对我的影响是深远的。《安徒生童话》中还有一种宝贵的东西,是现在的游戏类、玄幻类儿童文学难以比攀的,那就是对平民、对弱者、对底层人的关怀。这是安徒生作品价值的一个重要方面,我学习并且珍惜。人有贫富,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越是弱者,越要努力,越要心怀梦想,这算是我的人生观之一。作为平民的女儿,作为作家,我要用全部的感情来点燃饥寒者心中的火苗。

 

 

  记者:对于小说与影视剧的联姻你怎么看?你的小说是否有改编成剧本搬上荧屏的打算?

  西篱:小说与影视剧的联姻,是影视技术进步、发展的重要体现,影视的影响力显然比印刷品更凶猛些。我现在偶尔也应邀写电视剧。你问的这个,其中有机遇和市场的问题,所以很难心想事成。

 

 

  记者:请你说说关于传记文学的写作体验。

  西篱:我曾经在《南方日报》上发表一篇较长的文章:《历史与永恒》,就是谈传记文学写作的。优秀的传记文学作品,对历史和人生际遇的真实呈现和深刻反思,以及所蕴涵的由个体精神和情感产生的极大的精神力量,对读者心灵造成的冲击,常常会比虚构文学来得更猛烈。人们的每一天都在迅速地成为历史,所以,借助传记文学的叙述,每一个真实的生命,每一个鲜活的昨天,能够从历史中仰起脸来,与有缘的读者打个照面。我始终认为,传记文学应该追求永恒,要让传主的生命走向永恒的时间和无穷的空间,让传主的精神和生命价值在读者身上一代一代延续下去,超越时间,超越国界,而成为全人类普遍的精神象征。我在传记文学创作方面没有什么成就,说这些,惭愧了。

 

 

  记者:你曾经任过编辑的《花溪》杂志,今年实行全面改版,并且全市场化运作,关于这本纯文学刊物的命运,请谈谈你的看法?同时请你对贵州民族报提点建议。

  西篱:现在对《花溪》已经不了解了,但纯文学刊物的生存和命运,各地大致都一样,不走市场,就得走公益路线,或者靠政府养着。贵州民族报的办报理念很好,大气,也有锐气,在思想的深度和广度方面有强烈的追求和展示。文化视野的广阔,决定了她的包容性和开拓性。这份报纸从思想和理念上突破了内地传统平面媒体的局限,一定会办得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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