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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蓁:没有文学感觉的人不能称为作家

时间:2012-01-31 21:32:57     作者:吴令      浏览:9624   评论:0   

  

叶之蓁

叶之蓁,株洲人,198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8年毕业于鲁迅文学院。著有短篇小说《跑接力赛的人们》、《秀秀》、《在乡村的首班客车上》、《夹缝中》、《江堤在暮霭中延伸》、《我们建国巷》、《我们正年轻》、《婚事》、《铁江春秋》、《红白喜事》、《牛报》,传记文学《毛泽民的故事》等。《毛泽民的故事》获湖南人民出版社优秀儿童文学奖、四省出版社少儿读物奖,《我们建国巷》获湖南省优秀作品奖。

  绕不开的《我们建国巷》

  叶之蓁身上有着强烈的文人气息,讲话缓慢坚定,偶尔有一些简单的手势,言语犀利,但给人的感觉又非常平和与包容。

  许多人知道叶之蓁,是因为他在1980年写的《我们建国巷》。

  小说进入(上世纪)80年代,题材和写法都发生了明显变化,已不再纠缠于现实的政治问题和道德批判,而从生活的纵深方面拈出世事沧桑的意境。在这种风格意识的感召下,部分小说家的艺术情趣转向民间和市井方面。叶之蓁的《我们建国巷》与汪曾祺的《受戒》、冯骥才的《高女人和他的矮丈夫》、吴若增的《翡翠烟嘴》等一类小说,从生活入笔,强调冷静客观的叙事,成为80年代初现实主义回归潮流的代表作品。

  1983年,《我们建国巷》在人民文学发表,《文艺报》为这篇作品发表了评介,叶之蓁的名字也因此闻名于文坛。

  “很简单的一个故事。”提起这篇写于近三十年前的成名小说,叶之蓁的语气平淡而随意。“一开始巷子里的生活是很温馨的,前面越温馨,后面的结局就越残酷。”

  在小说里,建国巷是一条老巷,住的都是几辈子的老户人家,知根知底,你来我往,一家烧肉,各家一碗,有福共享,很有点共产主义的味道。可是后来事情有些变了,故事主人公在厂里得了技术革新的奖,奖品是一台黑白电视机,这是建国巷第一台电视机,于是平均被打破,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情节的发展,人与人之间也有了隔阂与嫌隙,主人公最终选择离开了容不下发展与差异的老建国巷。

  建国巷里市井的胡伯与官迷王保长的形象让人过目不忘。叶之蓁表示,写作时并没有刻意去刻画人物,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写的是活生生的人,我用内心说话,让他们活在里面。”

  “反对平均主义太过明显,就是写了一个故事、一个情节,过分简单了。”这是叶之蓁如今对《我们建国巷》的评价。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时间虽然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但《我们建国巷》对国民劣根性的见微知著的揭示,至今仍然具有相当的现实意义。

  文字里的颜色与情怀

  《我们建国巷》发表后,叶之蓁随之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成为了一名专职作家。

  1984年,叶之蓁进入鲁迅文学院和北大中文系作家班学习。如果说此前的创作更多基于一种兴趣与一份源自天分的文学感觉,那么四年的科班学习,叶之蓁则掌握了更合理的知识结构与完整的知识体系,对创作有了更多理性与更加深刻的思考。

  “没有文化信息与学问根底,不能超越读者的人,写出来的作品注定是平庸的。”叶之蓁如此评价科班学习的重要性。

  文学的学习首先是一种文化的氛围熏陶,“我们那时候读书,一有时间就训诂,用今言译古义,或是探讨甲骨文的写法,学习劲十足,简单又充实。”

  “印象最深的是金开诚老师,教我们《文艺心理学》。上课的时候提个双卡录音机,然后往椅子上一坐,说‘学习文艺,苏州评弹不可不听’,接着就给我们放评弹。他是江苏人,听得津津有味,我们一帮人根本听不懂(笑)。其实艺术与文学是相通的,文字也是有节奏、有颜色的,只是当时不能理解。”

  在学习之余,叶之蓁开始写作一些短小的故事,即“小粒奏鸣曲”系列。这个系列小说大都取材于青年生活中一些看似平凡普通的小场景、小故事。篇幅短小, 多在三五千字左右, 几乎没有重大的事件或矛盾冲突, 所以叶之蓁称它为“小粒子”的“ 奏鸣” 。

  “这真的是我写的吗?我真的不记得了(笑)。”因为这些短篇大部分是一些即时的思考与情感抒发,叶之蓁直言自己已记不太清诸多写作的细节。

  而最为他自己喜爱的是另一篇短篇小说——《牛报》。

  “文学创作的最高境界是一种近乎宗教的东西,一种信仰与悲悯的情怀。”在叶之蓁看来,《牛报》里就有这样的情怀。

  创作于1985年的《牛报》刊在《人民文学》上,写的是一对穷困的农村父子非常爱牛,但却一直没有自己的牛。老父亲最后以自己的积蓄买回了一头衰老的母牛,在一种凄苦和精诚的感召下,老母牛居然怀上了牛崽,但父亲却在此时悲哀地死去。最后,老母牛生下的牛崽居然和这位父亲一样,瞎了一只眼睛,儿子便认定牛崽是父亲转世。

  “大部分是对话,我不是要写一个故事,而是在用内在结构表达一个比较博大的生命主题。这并不是写经历或经验,而是基于对人活着、怎么样活着、为什么能在艰苦的环境下活着有一种触动。”

  《牛报》诠释的是人们对生活的希望与追求,同时也从侧面反映出叶之蓁文学观念的转变与创作上的追求。

  “以后我还是会写小说”

  1988年,海南建省。湖南去了一批文人赴海南援助当地的文化建设,叶之蓁也是其中之一。

  “最早去的是叶蔚林,然后是韩少功、水运宪、张新奇、蒋子丹和我,几个熟识的朋友,一同而去,就像结伴而行,心态是很轻松的。”

  叶之蓁过去后,担任海南《天涯文学》杂志社的主编,负责从审稿到编辑、组织等一系列的杂志工作。

  “完全是一种工作的状态,它已经不是创作了。每天做的事情繁多杂乱,做的事情太实太细,就虚不起来了,失去了想象的空间。”

  1990年叶之蓁封笔,不再从事小说创作。1992年从海南回湖南做起了实业。

  现在的叶之蓁虽然不再从事创作,但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人,爱品酒、爱赏画、能辨玉石、在各种艺术形态中游走,阅读与思考更是成了生活的常态。

  “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干什么都要纯粹一点。喝点小酒,如果味道不对,就会去想为什么不对,然后翻翻酒书,长久下来各大酒系的发展与品质就摸得差不多了,当然,品酒这些东西也需要点悟性,有些人喝什么都是一个味(笑)。”

  提起现在的生活状态,叶之蓁很释然“其实做企业做得不算好,但是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就要对许多人负责。以后我还是会写小说,等有了写作冲动就会写,现在还在沉淀。”

  对话——

  我是一个大矛盾体

  记者:您一再提到作家要有文学感觉,能具体说一下吗?

  叶之蓁:作品是关乎心灵的东西。创作者要有凭直觉感受生活的能力,这个东西大部分是天成或无意识中养成的,与成长的环境有关,当然也可以通过阅读大量的作品去获取,从而拥有对生活的分析能力与思想深度,能够穿透生活和人物。没有文学感觉的人不能称为作家,只能说是写匠。

  记者:能举一下你认为有文学感觉的例子吗?

  叶之蓁:比如汪曾祺的《受戒》中写懵懂的初恋。小和尚踩着沙滩上英子的小脚印,这一段简短的描写,让无数人心怀美好与悸动,沙滩脚印我们也经常看到,但是一般人不会有这种细腻的感觉,这是好作家的一种特质。

  记者:读书月活动中您推荐了《月亮与六便士》与《渴望生活》这两本书,分别是高更和凡高的传记,看来艺术尤其是绘画对您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叶之蓁:我喜欢看画,文学艺术都是相通的,其实这也是很好的文学训练。你去看凡高的《星空》和《向日葵》,他怎么能画出这样的作品?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人!去看他们的自传,了解他们的人生境遇与心路历程,在思想上去靠拢你想要了解的对象,但接近巨人的心灵也是很危险的,因为他们处于常人眼中的不正常状态中,极有可能摧毁你原有的审美观与价值观。

  记者:您现在的思维模式跟之前的创作状态应该是截然不同的。

  叶之蓁:心境也不一样了。现在是科学的、理性的、用数据分析说话,创作时候更多是感性的、即时的、直觉式的思维。我有着较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又保留着作家的直觉,其实我就是一个大矛盾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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