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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沐:女性写作是一个不断争取的过程

时间:2012-03-12 11:53:37     作者:蔡葩      浏览:9578   评论:0   

 

    海南作家杨沐日前出版中短篇小说集《阿纳提的牵马人》(南方出版社,2011年9月出版)。这本小说集距她上一本小说集《飘逸的海岛》已经过去十年。十年磨一剑,虽然这期间杨沐还写过不少给她带来全国知名度的散文、诗歌、甚至剧本,但十年出一本小说集对于勤奋的她还是间隔太长了点,不过小说的分量可谓刀刻斧劈。日前海南日报记者在海口对杨沐进行了访谈,杨沐的从容和远离尘嚣的安静让人印象深刻。 

  海南周刊:你的日常生活都被写作占用,为什么这本小说集距上一本间隔了十年?

  杨沐:我也发现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事实。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说他的第一本书出版用了他十年,第六本书的写作和出版只花了一年半时间。我的情形正好相反,第一本小说集用了大约四年,而这第二本却用了十年。我是个种树、摘果子但不会储藏的人,我总是需要别人帮我储藏,有人张罗着给我出书我就出,没人张罗,我的果子堆得家里、院子里到处都是,自己疏于窖藏,或者做成果酱。这十年,除了小说我还写过有些反响的系列散文、诗歌,写过两个长篇小说,两个电影剧本,但情形都差不多,都没有储进地窖。当然我没有责难出版环境的意思。呵呵。 

  海南周刊:好像你跟这个热热闹闹的时代有些间隔。你认为写作是什么?作家跟所处时代的关系是怎样的?

  杨沐:不是隔阂,而是每个人与身处时代会有不同的关系。这大概更多与性格和世界观有关。世界是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的。同样,作家也是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的,我们最好不要如此判断:不写农民工的作家就是小资作家,他的作品就不好。作家的生态园里最好也是多样共生。至于我个人与时代的关系实际上很简单,我们就生活在当下的滚滚红尘中,我们被外界所有的一切推着往前走,你能做的,就是边走边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表达方式罢了。在这个前提下说写作之于我是什么就比较能说清了。近30年在内地文学经历了伤痕、寻根、现代、后现代、新乡土、新现实主义等等之后,特别是在我本人也年过四十之后,写作在我看来是写出经验和认识。经验就是这个时代共有的或一类人共有的经验,比如说知识分子经验,比如说女性经验,当然也包括个人经验。认识就是对这些经验进行梳理后,自己可以达到的认识。这要借助一些古典的、现代的理论。比如借助女性心理学、女性主义理论等等来认识女性经验。

  海南周刊:你怎么看女性写作?更深入地说,你是否忌讳自己跟时下颇具争议的女性感官写作混为一谈?

  杨沐:不管女性写作它叫个什么,女权主义写作、女性主义写作或者其他什么,它都是存在的,并且是一个不断抗争、争取发表、争取说话的过程。女性说的话在现实生活中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不太被看重,一种是被极其看重。可能我有些偏激,在现实生活中,女性的话语被极其看重的,要么与权力有关,要么与眼球有关,眼球背后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而一般普通的、中间层次的女性言说,跟同层次的男性话语相比,总是要弱,弱的层次千差万别。女性写作跟现实的情形大致一样,那些跟眼球有关的“女性写作”,被热捧或恶搞;而大部分女作家处于中间层次,她们的言说不被重视或者被轻看了,甚至一些女作家都不好意思言说女性经验和女性的思考,她们更愿意声称“站在人类的立场”,这里一个根本原因是,女作家如果坚持书写本性别的经验和认识,几乎一开口就处于劣势,这种劣势一个表现在话轻无人信,一个表现在被窥视。所以,心有惴惴的女作家们不愿进入这个“窄道”。但是,身为女性、女书写者,你不说谁替你说呢?另一个性别的写作者吗?这就像自家的孩子不自己养,要赖着让人家养。过去,养不起吧让人家代养,现在你有能力养,你就不应该推给别人。男作家作品里的女性毕竟是男性眼里的、转述的,有责任和勇气的女作家应该承担起这种思考和表达。我并不想说女作家从女性角度还是从人类角度写作哪个更高级,但是,严肃认真地书写女性经验和认识的,的确需要更大勇气。因为她面对的批评者一般都是站在习以为常的正统立场上的,而这所谓的人类正统立场,几千年来是男性指定和确立的。呵呵。

  海南周刊:你是否认为自己是个有责任感的作家?

  杨沐:我只能说,我是个对自己有责任感的人。

  海南周刊:以往你的作品,让读者感觉你是一个视野开阔,内心强大的作者。《阿纳提的牵马人》,却让人读到了茫然、挣扎、无力感,而全书又弥漫着“善”的气息。你自己怎么看这种不同?而“善”又在你的生活和写作中是个什么位置?

  杨沐:《阿纳提的牵马人》收录的十篇小说,多是这十年前半段写作的,你觉得这些作品过时么?如果你不感觉过时那可能说明,人类的一些感情是共通的,比如说茫然、挣扎、无力感、善等等,不会因为过了十年这些情感就不存在了。让她们不显得过时的另一个原因应该是语言,优雅的语言,在十年间是不会过时的。

  另外两种阅读感受也可能是因为作者自己的变化。一个作者十年间思想不发生变化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可以说,因为他(她)读书、写作,他(她)的变化比不从事这一行的人更明显,而且有“据”可查。作者,是伴随自己的作品成长、成熟的。“善”是个人气质,我坚持认为,什么样的人写什么样的作品,一般不会落差很大。

  海南周刊:对《阿纳提的牵马人》这本书你有什么期待?

  杨沐:对于一个早已嫁出去的姑娘你还有什么期待呢?你只能希冀她在今后的岁月里静好,在图书馆或某人的手里安享她的旅程。再过十年,希望还能剩下一半不过时;再过二十年,还能剩下一两篇不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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