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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过渡品 真正的文学自觉要看下一代

时间:2012-05-15 17:52:46     作者:佚名      浏览:9625   评论:0   

 

    第三本小说在大陆出版 台湾作家骆以军谈台湾当代文学


《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书封。 

  这本短篇小说集中的素材,骆以军原本打算放在《西夏旅馆》里,而现在这本书将成为《西夏旅馆》的“底片和解读密码”。


    台湾作家骆以军在2010年凭借《西夏旅馆》获得当年香港第三届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在他看来,台湾目前大热的一批女性作家还没有为大陆读者所知。

  这一年来,台湾作家骆以军在大陆连续出版了三本书——《西夏旅馆》、《遣悲怀》和刚刚出版的短篇小说集《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一年内来大陆做宣传也有4次了。骆以军说,每次来都像乘着时光机,回溯几年前甚至十年前的写作情景。5月13日,骆以军在上海民生美术馆做了一场演讲,这是继去年上海国际文学周之后,骆以军第二次来沪。其间,骆以军接受了早报记者专访。

  这次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早在2005年于台湾出版,其中收入了35个短篇故事,以小说家年幼次子的视角来漫游台北。阅读《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是欢乐的,少了《西夏旅馆》里的密度、复杂和历史感,多了恶趣味和家庭生活气,但轻松背后是台湾2005年前后的紧张气氛。骆以军说,作为《西夏旅馆》的准备,《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可能成为诠释《西夏旅馆》的密码。2010年,《西夏旅馆》获得第三届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红楼梦奖”。

  “我们都是过渡品”

  东方早报:实事求是讲,过去一年,你来大陆做宣传太多了,这肯定已经影响了你的写作。

  骆以军:大陆是不能常来,过去一年我在大陆出了三本书,2011年5月才跟大家描述《西夏旅馆》,没过几个月就来上海书展描述2001年出版的《遣悲怀》,然后这次出版《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而这本书在台湾出版是2005年。我的写作时间完全被打乱,体能也吃不消。这次我还在台湾出版了专栏集《脸之书》,我在台湾才出来了一下——在台湾大部分(露面的)情况都是帮朋友站台。

  其实很多情况下,都没有什么媒体关注我们,就像这本《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我不知道怎么来讲它,因为在台湾就没有太大关注。而大陆有那么多媒体来关注。在大陆宣传期间,每天都一直讲,要是一直这样,创作者就废掉了。

  去年一整年我的状况都不好,去年3月我们在香港相见的时候,我状态还好,开始在写,但马上就生病(忧郁症)。然后就是连续在大陆宣传。我期望今年下半年能开始重新写。

  东方早报:拿到台湾出版的《脸之书》和这本大陆出版的《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我的想法是,你不该再出这类书了,该继续《西夏旅馆》以后的大书写作了。

  骆以军:我下一本小说写女儿,但我没有女儿。这可能是给自己一个难度,我想把《西夏旅馆》全部洗掉。《西夏旅馆》动用的力量太大了,所以结束了之后重新开始,就要像把电脑硬盘全部打碎才能开始。

  东方早报:过去一两年,台湾作家密集“登陆”,但我有一种感觉,台湾文学热可能在慢慢退潮。你怎么看?

  骆以军:这两年,天文、天心、大春(台湾作家朱天文、朱天心、张大春)都来了,我们来讲来描述台湾和历史。但在台湾,他们并不是很热。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会讲很多台湾小说,第二年再来,我就有点怕了,大陆太大了,太复杂了,我从外头来,自以为了解,其实也是人云亦云。现在这个状况,对台湾的创作者包括我也是不好的。大陆的消费是快转的,台湾作家一个个过来,可能一两年就把这个作家二十年的写作消耗了。

  我如果长在大陆,我还写目前我在写的东西,那我就是说谎的人。我只是莫名其妙被放在台湾的空间里,所以长成这个样子。而莫言他们就能够写出《檀香刑》,所以无论我还是莫言他们,我们都是过渡品,真正的文学自觉还要看下一代。

  东方早报:其实我们对台湾当代写作的了解也是浅层的,如果关注《印刻文学生活志》上的封面作家,就可以知道,台湾写作的丰富性不只是天文、天心姐妹,不只是张大春、舒国治,也不只是你,但除了你们之外,我们了解不多。

  骆以军:过几天我要带一个台湾女作家代表团去深圳,台湾女作家也是很具有代表性的。比如陈雪是我好哥们,她后来的叙事逻辑是写实主义,她用生命经验去书写。她值得尊敬的是一本一本写,她现在在台湾很红。陈雪的女同性恋体裁,很可能会在大陆大卖。胡淑雯就是写的太少,她的复杂度令人惊艳。此外,还有陈淑瑶、李维菁,这些女生团队挑衅了很多问题。

  “戏谑背后

  是我的恐惧和绝望”

  东方早报:回到《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这部作品写在《西夏旅馆》之前,这部带点戏谑成分的小说集似乎和《西夏旅馆》差别性很大,但这两部作品写作的背景又是相同的,也就是陈水扁时代紧张的岛内环境。你怎么看这两部作品间的关系?

  骆以军:也许过50年后,回头看我不同时期的小说,这本应该可以看作一本诠释密码,可以看成《西夏旅馆》的底片和解读密码。它没有放开,没有那么变态,从可读性来说也可爱一点。其实我可以把它当作一个大的长篇写,可以把它写得更加密集,但限于当时生活的条件就没有写。

  我本来想把《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放在《西夏旅馆》里面,因为《西夏旅馆》本来就可以拆成三四本小长篇,要是能把《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再放进去,《西夏旅馆》可能就成为无敌之书。也就是《西夏旅馆》里面有个未来次子关于台北城的记忆,去看某个特定年代的台北。而现在这些情况都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更多的是台湾本地人的焦虑了……本土派把国民党推倒,然后建构自己的认同,可现在又看到另一个老大哥,他们的焦虑现在很像我们以前的遭遇,比如当年我爸爸他们被夹在时间的缝隙里。

  东方早报:所以这部《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看上去似乎是私小说,其实这也是伪装。

  骆以军:我理想中,这本书应该像大江健三郎的《静静的生活》,在大江的长篇里,这是一部小品,他虚构了女儿的身份。在大江的小说里,他的女儿通常不会出现,出现最多的是他的儿子光。大江的策略是伪私小说,不断用我,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策略。

  东方早报:把这部小说当作私小说更是误会。

  骆以军:有人把它当作亲子书,我的编辑也说这样挺好,因为希望这种误解能扩大读者群。可是我还是要澄清,这不是。如果按照亲子书逻辑,我无法提供正面的内容,里面是一个失败的父亲。这里面的次子并不一定是他,更多是我,我的分身。这本书出版的时候,小儿子有三四岁了,而写的时候他大概两岁多,也是我父亲过世前后。所以写这本书比较有心机,父亲没了,当时台湾的环境也比较紧张,直到《西夏旅馆》出来了,这个脓疱才挤掉了。

  但当时,我还没有动《西夏旅馆》,只是想把这本书写得很晶莹很可爱很耍宝。但这本书戏谑背后是我的恐惧和绝望,当时台湾比较激烈,两边也比较紧张,而且还有SARS。后来两岸局势缓和,《西夏旅馆》也写掉了,那种情绪就全部用光了。

  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我爸是流亡者,他是一个很孤独的异乡人,他们每个人是独立的一棵树,他们的所有被历史剥夺掉,跑到别人的空间上。我还小的时候我不知道,只觉得父亲很严厉、愤怒,他扛不住还得扛。不像我,在外面被欺负了,还是能回永和老家。

  东方早报:你儿子知道《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吗?

  骆以军:我对他们说,18岁前敢看我的书,打断腿。我希望他们大学毕业或者大学到大陆来,台湾太像可爱动物区了,很绝望焦虑,社会又很固化,一整批年轻人被社会体制宠得很嫩很可爱。到那个时候再看我写的,就能更宽谅我。大儿子很文静正派,小儿子最近当了班长,小儿子就是一个“痞子人渣”,但奇怪怎么就会当班长了。小说里的小儿子不算是人渣,所以现实里他进化了,有这个“变态”爸爸,进化成现在超皮的孩子,我拿他完全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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