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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校园小说)逗雪梅红(第一部 九)

时间:2009-02-17 02:29:23     作者:红日今天      浏览:9539   评论:0   

   龙南县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
    师傅带着我跟其几个旧同事弹起了商品被子。他们在工作中常鬼话连篇又紧扣色情。别看我这个师傅瘦瘦的身架,他可见“色”多广,且会察言观色投其人所好。他油腔滑调地“呱呱”叫了一阵,别的师傅都已不做声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忽然,他的视线移到了我的身上,并发现我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
    “你有病啊!吐那么大一口的口水!”师傅对我叫道,“你不是吃错了老鼠药吧?”
    真想不到师傅把挂秽之口一转就喷到了我的身上,他明明在大谈性文化,言语一流再流向下,其词淫秽得不堪入耳!师傅这一语说出来不用本钱,两个伙计听了,同时把他们的目光射到我这边来,他们那种莫名其妙的表情比干脆骂我一声更有讥刺意义。
    “我岂是随便让你秽口喷人之辈!”我表面上沉默无言,心里却在忿忿地说道。“我好端端的一个健康向上的男孩,比起你们这些十言九语不离淫秽的‘大师’来要美正多了,还说我有病吃错了老鼠药,——可恶!”
    我心里怒火中烧,脸上平静若常边下力做着事——我两手转动磨盘磨着被子,尽量低头看着磨盘。一个伙计操作着碎棉机“呜呜”作响,师傅言毕亦“乒乒乓乓”地用棉椎敲起了弹弓,另一个伙计干着与师傅相同的活儿。我心里觉得火气越来越大,不无痛苦地压抑着所沉积又曾失去活力刚被激活的力求上进奉献自主的感觉。
    母亲在我行将出门之际,曾再三叮嘱我要听师傅话,好好干,呆在家里受父亲打骂,不死也要蜕层皮。被父亲践踏脚踢夜一过,我就把希望投向了进们请徒的这个师傅: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发奋做事,“痛改前非”(虽我知道此前并无什么欺师之过错)以便让师傅看了满意,好使自己有个出路,不再单单依靠由酗酒、粗暴成性的父亲掌管的这个败坏家庭。为什么这个师傅跟以前的师傅一样,也那么令人讨厌?这师傅对我说的那几句话是有“好处”的,可别将其“功”抹杀了,它使我及时怀疑起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或许我讨厌的不是这个“师傅”那个“大师”,只怪自己是个少年——不甘落后的少年,只怪自己不适合环境……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口水,油水欠佳的素菜饭,又吃不饱,消化液增多,口水含在嘴里,多了吐出来却可以吐掉沾满嘴唇的棉花尘(我没有口罩戴而工作)。
    就是听了师傅对我说的那几句话,导致我心里对周围工作环境之厌恶感急剧上升,而每当这种感觉突破抑制涌上心头,我怎禁得了自有其苦的心理斗争:
    “这样下去危险!假设你打工发了财,你也才初一文化,是个半文盲,是跟不上文明发展的时代的……生活的痛苦不已,不正在启示着你要力求上进、更好奉献?生活的痛苦在继续不正说明你做得很是不够?你落后了,你难道真是个笨蛋,不可救药,不受别人的压榨、剥削就会去跳河,就会寝食不安?朋友,放弃你的读书美梦,甘心去做由他人鞭策的牛马吧……——不!我不能这样!我要读书!我要回家……回家?回家你经得起暴恶的父亲打骂吗?……别再胡思乱想了,‘通色师傅’正在看着你呢,还不专心工作……”
    这个地方很适宜起早床锻炼身体,师傅们都睡得迟起得晚,没有人“关心”我的早晨行踪。离我们的住地大约五十米,拐过几个屋角,有一个草坪,这是个理想的翻滚跌交练武场。我站直身子,手不顶地向前翻,后背或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并不觉得十分疼痛。地上草坪土壤还具有弹性,你说,在硬地上有时还敢摔敢翻的我,在这样的一个“海绵”式的场地里跌交会觉得疼痛吗?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很利于我早晨翻筋斗练功的好地方。sorry(对不起),此地方不属于一个不求学上进的人——不属于我,逍遥自在的不是一个愚蠢落后的少年,过几天我就将有可能与之道别。我决心回家,为重返学校读书“革命”一番。我知道家中父亲像古代公堂里的行刑手,手拿欲打人八十到一百大板的毒辣工具随时恭候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有哥哥大人呢?……我不是在故弄玄虚,自吓自己。父亲是不会一下功夫将我置于死地,他懂得剥夺别人的生存权要坐牢,剥夺儿子的生存权亦是如此,他过去在我身上“实践”其武功时就常常扬言道:“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狗东西!我再自觉卷起铺盖去坐班房!”父亲打我是有“节制”的,讲究“艺术”的,他既可以发泄其对自己青春远逝的恼怒,发泄其对世道的怨恨(父亲曾对他人说:“现在的后生人真是享福……我以前都吃过谷糠……我们小时侯的生活是多么的苦呵!”)又可以从打我之中获取“快感”。我不知道讲这些不堪入目的现实生活故事是在干什么,可能是在做“极端无耻”的事情。我只觉得发生过的事,不管是什么事,人都可以讲,自己讲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经历)也一样。
    “对不起,师傅,你说我有病,我就干脆说我有病好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要回家,要读书……”我成天埋着头工作,一句话都不说,心里在这样想。
    隔了几天,我想累了又克制不住自己内心之火,就向师傅发出了具有人生转折点意义的大话:
    “师傅,我是有病,我要回家。”
    为使师傅增加对我所言之信任,我接着又平静地对他说道:
    “以前这种病在家曾发过,医生说了,病若复发了就一定要再到他那里去看……”
    “如果你不让我回家,我出了什么事,你就要负责。”师傅在半信半疑、犹豫不决中又接到了我发出的声波信息。
    与师傅合作的同行在他们相互交谈中透露,以前师傅也有一个徒弟因病不得不送回家。“是他(指我师傅)走运了,那又有什么办法。”一个伙计这么对另一同事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师傅的同行对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对我十分重要。有了它,我对自己的计划(“战术”策略)实施越加坚定,越加充满信心(必胜之信仰)。
    师傅终于在我的不懈“攻势”中动摇了。“给你车费,你自己回家,认得到来转(“转”,方言,即“回”的意思)吧?”他对我说道。
    “认得到。”我平静地说,“我以前都到过广东,也到过井冈山,我又不是头一次出门。”
    师傅未让我一个人启程回返,他需要回家再请个徒弟,顺便办点别的事情。
    师傅的岳父是我父亲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酒肉朋友,他们彼此之间逢桌上有点荤腥便会邀请对方,形成了“请客吃喝对流”。小时侯,我们姐弟几个常在父亲这个朋友来到我们家那刻对其冷眼相看:他在餐桌上挥舞着“竹竿”(即筷子),与父亲对酒,把我们难得一见的那盘菜肴“扫荡”得盘面直露;父亲与之尽兴后,喷吐着酒气满屋可闻,不骂母亲就是拿我们出气……师傅回家后在其岳父面前“大谈”我事,其岳父待我父亲在家露面而伺机“出山”为其女婿“讨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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