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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连载八.全篇完)

时间:2009-03-15 14:24:02     作者:流竹      浏览:17746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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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漫无目的地飘,其实不是他自己想要到哪里就到哪里,现在他的身体不是他自己在控制。
  飘得很慢。到现在,黄耿才知道他自己不是在走,而是在飘,因为他看了看自己没有知觉的脚,脚并没有着地,没有动。
  他飘得很慢。在街上,在公路上,在田间,他能看到人,但是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他从一些人的身边飘过,没有人看到他飘过去。
  突然他看到,那不是自己么?还有黄书记,他们去干嘛?
  哦。他想起来了,这是去吴校长家的路上呢,走十多分钟的田间小路,就可以到达另一个村,吴校长的家就在那个村。
  他看到,“黄耿”和黄书记进去到吴校长的家里,然后在聊着关于陈所长和张厂长的死,我们在猜疑陈所长和张厂长为什么而死。
  他突然想开口告诉他们他看到陈所长和张厂长死的过程了,可是他还是张不了口,说不了话,突然很丧气。
  然后吴校长在讲述他谋杀妻子的过程。
  然后“黄耿”和黄书记就走了。
  但是他没有跟着“自己”和黄书记走,而是继续留在吴校长的家里。当然,这是由不得他的,现在不是他在控制自己的行动。
  他知道,他将要看到吴校长死的全过程了。
  吴校长被他的现任妻子王丽叫去吃饭,可是他吃不下放,他也许心情烦闷吧,他硬着头皮努力地吞下半碗米饭,然后也不洗澡,也不看电视,直接到床上去睡觉了。他老婆在外面嚷嚷,但是他不理她,不吭声。她老婆知道他这几天怪怪的,所以嚷嚷了几声也就不再理了。
  睡到半夜,吴校长突然起床。
  去打开柜子,找出一张照片来,是曾素珍生前的照片。
  吴校长也没有开灯,只拿了手电筒照着相片,认真地看,然后就泪流满面了,他在怀念她吗,他在后悔自己的杀妻行为吗,难道人之将死,才会“善”?
  流了一会儿眼泪,就开始有小声的哭泣声,一个中年男人典型的哭泣声。他的老婆睡得跟死猪一样,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然后,吴校长起身,走出房间,走出家里,走到田间的路上。
  黄耿也跟了出来。
  这个晚上并不黑暗,因为天上的云少,月亮和星星挂满天空,只是现在是午夜了,这外面已经安静得没有半点人的声音,也没有其他人影,只有吴校长。
  吴校长蹒跚地走在小路上,往山的方向走。
  他走得很蹒跚,黄耿觉得吴校长突然之间好像老了许多,完全不像以前见他的模样。
  吴校长来到他前妻的坟前,一走到那里,就一下子跪地,哭得像个泪人了,如果是别人,是让人感动的,但是是吴校长,是他亲手杀了他的妻子,他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恶心。
  他开始说话,什么“素珍啊,我对不起你啊……”,什么“你原谅我可以吗?……”,哎,这个时候还来寻求原谅,太晚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哭诉了一通,没有人应答,就安静了。
  安静了许久。突然想到什么,就下山去了。
  黄耿也跟下去。
  见吴校长来到田间一个小草房前。在农村有很多这种小草房,于田间零星地分散着,是农民用来放农具的,有时候在干活时突然下大雨,也可以用来避雨,有时候田里种的菜价格可观,也可以夜间来这里过夜防有人偷菜。这种小草房一般简陋得很,很容易进去,因为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吴校长用手把小木门拉了几把,就弄开了一条缝来,大概一个成人的身体可以挤进去。吴校长就进去了,从里面找了一瓶敌敌畏农药来。
  拿着一瓶敌敌畏农药,又回到他的前妻的坟前。
  他跪在那里,喃喃自语,或者是在说给坟墓听吧,反正黄耿也听不见他在说着什么,那么小声。
  过了很久很久,吴校长突然举起那瓶农药。打开瓶盖。
  “不要啊……”,黄耿想阻止,可是他忘了他现在是不能自己想干嘛就干嘛的,有一种力量在带着他,控制着他。
  吴校长喝了几口农药,过了一会,倒到地上痛苦地抽搐,口吐白沫。
  山里很安静,吴校长就这样自杀了。
  黄耿很丧气,他救不了吴校长,眼睁睁地看着吴校长喝下农药自杀。
  
  23
  
  黄耿又回到了黄坡村。
  这回他又看到了自己和黄书记。
  他记起来了,“黄耿”和黄书记不正是要去林子贵家么,他们想去将林子贵骗出来,杀了他以斩草除根,免得糟其替父报仇。
  “黄耿”和黄书记进去后,找尽理由想把林子贵骗出来,无奈林子贵对他俩并无好感,死活不出来。
  夜已经很晚了。
  他俩没办法了,只得告辞林子贵家,回各自的家去。
  “黄耿”和黄书记从林子贵家出来,林子贵并没有出门相送。“黄耿”和黄书走了一小段巷子,就分开走向各自的家去。
  这些黄耿是知道的,是他之前经历过的,那天他如何回家,回家了又如何,他自己当然再清楚不过。
  黄耿并没有跟着“黄耿”回家去。他跟着黄书记去了。当然黄书记并不知道此时黄耿跟着他,此黄耿是人是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黄书记才走不远,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黄书记,我有一件事请教,请到我家一趟吧。”
  黄书记回头,原来是林子贵。怪了,这林子贵有什么事刚才在他家不说,现在倒出来叫他去一趟。他不知道林子贵说的是什么事,于是问道,“什么事。”
  林子贵说,“在这里不方便说,你到我家去就知道了。”
  黄书记正犹疑着,林子贵又说话了,“怎么,黄书记不赏脸?”
  “哦,不是这意思,行的,走吧。”于是黄书记就跟着林子贵回林子贵家,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回去。后面飘着一个黄耿。
  回到林子贵家后,黄书记说,“什么事呢?”
  林子贵笑着说,“黄书记先别急着问,您先坐会,我去拿点东西给您看。”说着就走出客厅。
  黄书记找了张椅子坐下。
  过了很久,还不见林子贵拿什么东西来,也不见林子贵人影。心里一阵慌,就轻声地叫喊,“林子贵,林子贵……”
  正叫着林子贵的名字,然后客厅的灯光被人关了,或者是停电了?现在是很晚的夜了,没有电灯的情况下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黄耿也看不清什么了。
  黄书记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慌了神,赶忙想起身走出去,可是他还没来得急站起来,他的脖子已经被林子贵用绳子捞上了。
  几十秒后,黄书记被林子贵勒死了。
  黄耿心想,原来黄书记不是自杀,是被林子贵杀死的。他突然确信自己现在一定是鬼了,不然怎么一直飘着,那他自己又是怎么死的呢?也许快了,他快要会看到自己怎么死的了吧。
  黄书记被林子贵勒死后,林子贵还是没有开电灯,只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地说,“他妈的,黄书记,黄村长,你们都不得好死,我爸肯定是被你们打死的,我不为我爸报仇,我还是不是我爸的儿子。今天杀你黄书记,他黄村长也跑不掉的。”说完,“呸”,狠狠吐出一大口唾沫。
  林子贵拿出烟来抽,一直抽,一包烟抽完了,两包烟抽完了。这个时候大概是凌晨两点多钟了吧。他抽完了两包烟后。终于行动了。
  他带上了一把砍材刀,还有勒死黄书记的那条绳子,然后把黄书记的尸体背出去,背到山上去,背到他父亲被人扔下悬崖的地方,在那个悬崖边上,有一棵大树。林子贵把勒死黄书记的那条绳子捞到树上去,打了一个活结。再把黄书记的脖子弄进到活结里,吊上去,吊到树上去。然后搬来一块石头放在黄书记脚下的旁边。是的,这样之后,这里的一切情况让人看成了黄书记上吊自杀身亡的。
  天上的月亮从云里露出脸儿来,把山上的树木还有活人死人照得明亮,黄耿清楚地看着这一切。
  黄耿想说什么,但是他是不能说话的,他不受自己控制。
  可是,黄耿突然向林子贵走过去。哦,黄耿突然可以自己控制自己了,他还没有死,那么他可以说话了。
  他感到很兴奋,他可以说话了,于是他走过去,走到林子贵的背后,酿足了力气,把这几天几夜一直没有说话省下来的力气全憋出来。他说,“林子贵,你个混账,竟敢谋杀干部!”
  林子贵听到这话后,猛地转过身来。
  “啊……”,黄耿看到的分明是林候。
  “黄村长,你怎么在这里。”林子贵说。
  黄耿听到林子贵说话了,原来他又看错了,他又把林子贵在某一瞬间看成了林候,俗话说得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若不打死了林候,他怎么会把林候的儿子看成了林候呢,分明是林候的鬼魂在做怪,分明是心里有鬼。
  黄耿突然觉得山上吹着的风,一股冰冷的感觉,冷得他发抖,力气都没了,说话也不成句子,断断续续,“林,林子贵,你怎么,可,可以谋杀干部……”
  “哼,”林子贵冷笑了一声,说,“你们打死了我父亲,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会得到报应的,我替我爸报仇就是你们的报应,你今天不来,我也总有一天会找上门的,没想你竟不请自来了,正好连你也一块杀了。”
  黄耿被这一番话吓得脸一青一白的,再加上这山上阴冷的风,还有在草间林木间若隐隐现的坟墓,恐怖极了。
  他突然说,“子贵,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妈的,别废话,今天我就要替我爸报仇,杀了你们这些魔鬼,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拿命来……”林子贵说完,就举起手中的砍材刀,向着黄耿的头劈过去……
  
  24
  
  “啊……”,黄耿从梦中醒来,原来又是一场恶梦,他看了看,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现在是白天。
  “老头子,怎么了,又做恶梦了?”是他老婆的声音。
  黄耿长长吐了一口气,说,“是啊,好可怕的梦。”
  “你都是做了些什么亏心事,”他老婆抱怨地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几天这个样子了,半个多月了啊。”
  原来,自上次市政府派人下来清查黄坡村新农贸市场的账后,黄耿建在农贸市场附近的两栋三层的楼房不敢去承认,被市政府没收了,之后,他就病了,一病不起,也就是这半个多月来,而且病中天天睡不好觉,一睡觉就恶梦连连,以上的全部是他做的恶梦。
  他突然问他老婆,“黄书记死了没有?”
  “你又说什么梦话了?人家活得好好的呢,怎么就问人家死了没有,你这是想咒死人家吗?”
  黄耿松了一口气,又问,“吴校长呢?”
  “张厂长呢?”
  得到的答案都是“人家活得好好的呢。”
  “陈所长呢?”
  也没死。
  他的老婆被他问得不耐烦了,骂了句,“我看你是做恶梦做疯了。”就走出去了。
  黄耿看着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突然觉得这阳光异常耀眼,他已经好久没有走出这房间了,好久没有出去晒太阳了,他卧病了半个多月了,他也做了半个多月的恶梦了。
  他觉得他是该出去走走了,也许出去照照阳光,这病可能就更快的好了,闭上眼睛也就不会看到那些恶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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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坡村是一个很大的村,人口几万,分十六个片区,相当于一个小小的镇了,也是所在那个镇里最大的村,处在整个镇的中心位置,建了公路之后,交通也比较好,公路把镇里大部分村落都串连起来。
  所以,镇上唯一一个综合农贸市场就建在黄坡村,全镇的农民都将农产品运到这里来卖,这里的农贸活动非常繁茂,不但整个镇的所有农民都将农产品运到这里来交易,而且附近也有一些乡镇的农民来这里交易。
  因此吸引来了大量菜贩,小菜贩开三轮车,大菜贩开大卡车,来这里收购农民们的瓜果蔬菜,再运到城市里去卖。
  后来农贸市场的规模再也满足不了巨大的农业经洗活动了,就在新公路修成之后,在公路边建起了更大规模的新农贸市场。
  围绕黄坡村新农贸市场,周围的经济发民要比其它地方快得多,经济活动不再限于农业,其它经济活动也先后在那里安家,比如有些档口就卖起了衣服来,书店也有了,其它批发业也都有了。
  如此,就成为一个地区性的综合市场,在几个县市里的影响很大。
  而管理该市场的所有管理人员和干部,几乎全部是黄坡村的人,而且大部分来自新农贸市场那块地所属的黄坡村南门片区。这些人,在职位上贪污腐败极其严重,而且新农贸市场的商业繁茂,使得这些干部的贪污腐败得到巨大的利益,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几乎所有的干部都腐败,这种腐败现象是集体性的。
  就连一些很一般的管理人员,比如掌管停车场的,也从贪污中获取大数额金钱,他们对每天数以千计的车辆进行非法收取停车费,这些停车费收取后是没有入账的,全部被他们直接收进自己的口袋了。
  而其他高级一点的干部就贪得更多钱了。
  所以很多干部都有钱在农贸市场附近建楼房,他们知道市场的发展,必将为往后带来更多巨大的商机,而地理位置更是商业活动中最重要的条件之一,所以他们都选择在市场附近建设自己的楼房。
  还有村里其他干部大部分贪污腐败成风,他们也在农贸市场附近建设有自己的楼房。
  所有这些,不知是干部的腐败问题,还是市场的发展得到市领导的重视,半个多月前,市里突然派下来一个小组,对黄坡村农贸市场进行清查,结果查出很多非法资金,很多不明不白的账目,很多贪污腐败问题也就都露出来了。
  而且在清查农贸市场周围的楼房时,除了村民建的楼房有人去承认外。干部们建的楼房全都没有人去承认,因为如果去承认了,那么上级必将会调查其建楼房的钱从何而来,无疑是暴露自己的贪污腐败行为。
  黄耿这些年来贪污的钱财也不少,在那里也建设有两栋三层楼的楼房,也不敢去承认。和其他没人去承认的楼一样,全都被市政府没收了。连同新农贸市场也被市政府接管了,由市政府直接派人来管理。
  农贸市场的干部,有问题的全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虽然黄耿不是农贸市场的干部,没有被上级查到他的贪污腐败问题,但是他也白白没了两栋楼。
  而且从农贸市场的干部们的遭遇来看,似乎所有作风有问题的干部,迟早都逃不过这样的结果。这也许是黄耿在这件事过后,卧病不起,恶梦连连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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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他是该出去走走了,也许出去照照阳光,这病可能就更快的好了,闭上眼睛也就不会看到那些恶梦了。
  于是他试着爬起来,但是他通身无力,最后很勉强才能爬起来。
  他走出门,外面的阳光热剌剌地照射下来,非常耀眼。
  他看看到几十米远的小溪,那是第一个恶梦,恶梦从那里开始的。他不想去那里,那些乌黑的溪水像恶梦一样让人看了心情不好。
  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将经过林子贵的家,然后走到村的边沿处,是新的黄坡村小学。
  他又遇见了林子贵,但他不敢叫他。林子贵也没有和黄耿打招乎,他站在门口,看着黄耿走过去,和以前很多的碰面一样,他们是没有什么话可讲的,当初他爸是恨死了这些当干部了的。
  黄耿却看了一眼林子贵,但是他不敢直视林子贵的眼睛,他心里有鬼呢,平日做了亏心事的人,是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的,他们的心里虚得很。
  黄耿来到黄坡村新小学,现在是放暑假的时间,小学里没有学生,校门也没有开。当然,也才刚刚建成不久,还要再过几天才举行剪彩仪式呢。
  他来到宏明服装厂,突然想到几年前的火灾,那惨烈的画面。
  他想去派出所,可是那太远了,也就算了。
  然后回到家里,老婆在抱怨他出去也不说一声,她还以为他是死到哪里去了呢。他不吭声。回到床上躺下。
  可是,他一闭上眼睛,又看到那些恶梦的场景。
  看来他还是不能摆脱这些恶梦,这些恶梦可把他纠缠得比死还难受。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又想起了这句话,他突然觉得他的病,他的恶梦,也许是老天在谴责他的良心,“自作孽,不可活”呀。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也许可以摆脱病魔,摆脱恶梦的办法了,这让他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他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很有精神。
  对了,就这么干。
  他变得有精神了,他找来了信纸,找来了笔,认真地疾书起来,他要把黄书记和村里的其他干部的贪污腐败问题全都写出来,他们和商家勾结,他们把地皮卖给商家但不收钱,赚取分红,还有他们打死了林候,当然他自己既是其中一员,现在也是证人以及揭发人。他还要把张厂长与陈所长的勾当也写出来,张厂长吞了曾明德六十万元,最后与陈所长合谋杀了曾明德。他还要把吴校长的问题也写出来,吴校长谋杀妻子,这是村里的人都知道的,只不过没人告发他而已,农民们是不喜欢招惹事非的,对于一些罪恶,他们只有适当地言论谴责,很少去揭发和反抗,还有吴校长也一样有依法腐败问题。还有一些他所知道的,他觉得只有把这些全都揭发了,他的良心才会安,他才能真正摆脱病魔,摆脱恶梦,就算代价是自己也将受到法律制裁,但是,良心的谴责使他生不如死,还不如让自己真真切切受到应有的惩罚来得痛快。
  他写好后,多抄了几份,准备分别寄往市政府,市公安局,市检察局,市工商管理局(宏明服装厂的一些问题)。
  但为了确保这些信件不被非法埋没,他又抄了几份,分别打算寄到省相关部门去,还有寄几份给一些媒体。
  写完当天,他就拿到邮局寄出去了。
  
                                                                                                           2009年3月15日完稿于华南农业大学

【编辑】一口气读完了,期间没有评论过,因为不不及待。作品里面,有些事情就是基层农村发生的真实写照,一部不可多得反映农村题材的作品。期盼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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