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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我是幸福的(五)

时间:2009-03-16 13:22:59     作者:黄锦豪      浏览:17747   评论:0   

   林家的家祭  

我坐在镇里回家的直班车里面,一个人的头颅挨着公交车的冰冷的玻璃窗,看着窗外的景色,我忽然觉得很冷,原来,已经是秋天了,秋天总是带给人以悲哀的感觉。而我,就是这样子悲哀的绝品。  

这些天,我依然还在看着可欣的日记,一遍一遍的看,我看着这些可欣写出来的日记,就觉得,好像可欣并没有死去似的,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知道我有点儿思念成狂了。那些清秀的字迹,就像可欣那单薄的身躯,看着,就像是可欣静坐在纸上。我想要纸面上的可欣醒来,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因为那本来就是死的。  

那汽车,绕过通向林家屯弯弯曲曲的山道,在上里面汽车的行走,如果没有一个很熟悉山路的司机,其实是很危险的,这几天,在这些山道上掉落下悬崖的汽车可真的不少。就拿上一个月的城里面包车回乡下的小吧来说吧,那小吧其实是违规的野鸡车,但是,为了生活,什么的都也顾不了了。听那些在那场不幸的灾难下幸存下来的乘客说,其实,原来那车本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那个司机也是本地人,对这样子的山路熟悉得不得了,用屯子里面的人的话说:就是让我闭着眼睛走夜路也能够走得出个所以然来。至于为什么出事呢?当我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那个幸存下来的年轻人迅速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看了看四周,没人。才把头凑到我的耳朵旁边,细细道:“你这小子,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敢问这样子的话?这可是杀头的罪。”那人指着头顶,接着神秘的说:“这样子的消息早就已经被封杀了。我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啊。”  

我终究还是没有详细的记住那个家伙所说的话,只是稍微明白了什么是生活中的“不能说的秘密”,其实啊,有些事情,不必说,大家都明白,反倒是,说了出来,大家都不会认同,毕竟,打破常规,打破人们胆量范畴的事情,敢说的,一是疯子,二是即将要死的人。而我林雨轩,这两种人都是。  

爬行在蜿蜒山路上的公交忽然的颠簸了起来,我想象着,那汽车大概是失控了,它会忽然失控坠落高达数十米的山谷里面,然后,那山谷里面蜿蜒流过的山溪石头上,将会铺满了散落的尸体,跟那些尸体的行李,然后,那些不幸摔在山溪溪流上的大青石上的脑袋,一个个脑袋爆裂,然后脑浆全部散碎了出来,血液,流了一整条溪水。什么叫做,血流成河,大概这样子就知道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渴望血腥,渴望喝血。  

可是,汽车的颠簸似乎只是因为山路的狭窄难行,并不是汽车失控了。在我还在继续着他的疯狂想象的时候,终点站到了,不是地狱,而是清清楚楚的用打印出来的字眼写着“林家屯站”四个大字。这几个字,我曾经深深的  

那个中年司机按了身前的一个按钮,大喊了一声:“到站了。”  

其实,早在汽车停稳的之前,那些回家心切的姓林的人,早已经堆满了整个车门空间,生怕下迟一点就会永远留在这个狭隘的空间,然后永远出不了去似的。  

我总喜欢以“姓林的”来称呼这条村子里面跟自己有缘同姓的人。但事实上,眼前这些姓林的,有一些很可能就是自己的那些自己的堂叔叔或者堂哥的,更或者,那些四十多岁的,也可能是自己的堂侄,说不定,是堂孙也不一定呢?总之嘛,家族大了,辈分这些事情很难搞清楚的。我喜欢用一句话形容这些关系: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终于,那些姓林的一个个挤着涌下了去。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呆呆的看着林家屯的村口,还有周围好像诗一般美的景色。  

那个中年司机并没有像以前的那些粗暴的司机吆喝我下车,而是好像拉家常似的对我说:“生活在这个屯子里面可真好啊。这么美丽的景色。”  

我没有答话,而是慢慢的站起来,向车门处走去。那个中年司机却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向这个陌生的乘客问道:“你应该也是这个屯子里面的人吧。听说这个屯子明天就会举行家族大祭了。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个学生吧,应该是赶回来参加这个家族盛世的吧。”  

我还是没有答话,走下了车,但是,那个中年司机还是在那儿自言自语着。倒是,当我离开了汽车几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转身把头凑到车门,大声的朝着那个司机道:“多事,开你的车吧。”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走进了这个自己住在这儿八年的村子。  

那个司机懵然,不知所措。  

   

像刚才那些搭乘着公交回来的人,的确全都是在外工作然后回来参加家祭的林氏家族的人,他们之间有的人,像曾经的林浩谈一般风光,家财万贯,也有的人像此时此刻的林浩谈,家里穷得叮当响,更多的人,是在这儿混不下去了,然后出外打工的,总之,什么样子身份的人都有。但是,他们拥有着同一样的身份,林家人!这就是家族的凝聚力。中国式的家族,就好像一个封建皇朝一样,充满着这样子或者是那样子的禁忌。就像是遇到了比自己辈分大的,要行汉族最为标准的鞠躬礼,虽然没有日本那些九十度鞠躬,但是,却也是正正规规的。  

在这个家族里面,最重要的是辈分,有时候,在这个屯子里面,你可能会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大人向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毕恭毕敬行鞠躬礼,然后喊一声:“叔公。”这样子的话的。  

   而因为林浩谈在家族里面的身份是宗子这样子的原因,所以,其实我在这个家族里面的身份也比较崇高,在我的膝下,不知道有多少个堂侄子,堂侄女,还有什么堂孙这样子的东西。我看着一个有着花白胡子的老人叫自己为堂哥。然后,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母亲陈芳站在门口张望着,等待着自己孩子的归来。这孩子,自从三个月前离开家到镇里上学了,还是第一次回家呢?如果不是他爷爷坚硬的肯定让林家的宗回家,陈芳想,这个倔强的孩子也许还是不会回来的呢。但是,虽然是这样子,她还是认为这个孩子真的是好可怜,毕竟,一个爸妈不要的孩子,怎么能够得到幸福呢。  

   林家现任的族长,其实就是林浩谈的父亲,我一直不肯提及的爷爷林前线。林前线,我老是觉得这个名字很怪。不过,其实中国人改名字一般都具有一定的时代性。像是解放前的出声的那些人的性命,大抵都逃不出什么“抗日”这样子的词语。而解放之后一段时间的呢,姓谢的叫做谢解放,姓唐的叫做唐中华。。等等,平常人一听林前线这个名字,大概都是会想到这个人大概生于抗日战争或者是解放战争的时候了。大概他的老爸,我的那个所谓的曾祖父大概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出生能够支援前线的吧。  

   我对于他这个不是亲爷爷的爷爷其实存在着很多的想法,不单单是因为他想要支援前线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年少的时候,当父亲第一次把自己带回来这个家的时候,他爷爷的,这个爷爷一开始对自己那个亲密啊,就好像是亲爷爷对自己的亲孙子似的,但是,当自己不是林浩谈亲生儿子的身份一暴露的时候,林前线看着我,却觉得咋看咋不顺眼。硬是想要将我这个孩子一脚踹出家门。一直到现在,我更为记得的是,就是当那些姓林的几次来林浩谈的家想要捉走我的那些日子,这个做族长的,这个当父亲的,这个当爷爷的,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任由他们糟蹋我,倒是,那个非常慈祥但是却异常短命的大叔公,跟自己真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大叔公走了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然后,我才避免了再次被抛弃的命运。所以,我一直不敢认为自己是林家人就是这个原因,年少时候的噩梦深深的困扰着我,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将我抛弃,我真的是那么卑贱?我不相信,不相信。  

所以,在这个姓林的家族里,我除了自己的父母跟那个短命的大叔公之外,其他的所有人,我从来没有以亲人的眼光看待过。这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以亲人的眼光看待我。  

倒是,这一次,为什么那个林前线非要叫这个身上不是流着林家人的血液的野孩子回来呢?难道,只是想要再次羞辱自己吗?我猜想着,我在林家里面,毫无安全感可言。倒是,我喜欢黑暗,只有黑暗能够给与我安全感。  

当我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把自己的母亲搂在怀里,其实,我还是很爱这个家的,很想要回来,这几个月的校园生活。我感受良多,特别是当我知道了可欣的不幸的那一个星期,我简直就是要疯掉了。这一下子,当找到回到母亲的怀里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但是,我却没有哭,只是感动着每一分,每一秒。但愿这样子的感动能够长久。但是,很快就结束了。  

我忽然听见了家里面有很多人说话,挺吵闹的。我渐渐松开了搂住母亲的手,看着陈芳道:“妈,家里来人了吗?”  

陈芳点点头,道:“你那个常年在外的六叔回来了。”  

我听着,六叔?还是一个对于他很陌生的名词。这个六叔,是一个怎样子人呢?我只知道,在这个家里面,有着视财如命的,长得黄世仁一个样的二叔,一个是开着小商店,就以为是天下第一的三叔,还有一个就是很早夭折了的,连自己母亲都没有见过的四叔,那个五叔嘛,脾气跟蛮牛一样,都三十岁人了,还是老是在外闯祸,闯祸了,然后回家,把事情交给大哥林浩谈或者是老爸解决。简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林前线除了这几个孩子之外,还有三个女儿,一个是全家的老大,一个是排在林浩谈后面的,还有一个,比五叔要大,比四叔要小的。“六叔?六叔是咋样子啲?”我想象着我脑子里面勾勒的六叔的样子。  

对于这个六叔,我是一无所知的,倒是从母亲的言语中,对于这个六叔,我渐渐有了很好的了解。这个传说中的六叔,在林前线的眼中,是个自己最珍爱的,然而又是个老是让他担心的十足不孝的儿子。早在我八年前来到这儿的前一个月,我的这个所谓的不孝的六叔就刚好大学毕业,然而,就在林前线想要帮这个自己孩子拉关系找一份铁饭碗的时候,这个六叔居然不干了。只是跟老头说一声:“拜拜。”然后就背起行囊,离开了这个家,这一走,就是八年。六叔离开的那一年,他刚好十八岁。  

十八岁就大学毕业?对,当时我的这个生命中充满着神奇的六叔居然是十五岁被市里保送进北大的高材生,当年在北大的时候,我的这个六叔还真的不是一般人等。倒是,当时这个六叔大学的导师,十分希望他报读自己开考的那个研究生考试,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我的这个六叔,居然向那个导师挥挥手,只是说了一声“拜拜。”就回到了自己家乡,同样,跟自己老子说了一声“拜拜”然后就离开了这个城市,不知道在那儿流浪去了,这一去,居然就是八年。  

倒是,今年的家祭,不知道这个怪人怎么回来了。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就让老子生气,还差一点让老头进了医院。我听着,不知不觉笑了出来,这一笑,不是为了那个陌生的六叔,而实在是当我听到了老头子差一点进医院的这个消息,心里面残忍的笑着。就好像是有一只嗜血的精灵在我的血液里面翻涌着。  

倒是房子大厅里面,传来了我父亲林浩谈的一声吆喝,道:“咋磨蹭这么久呢?小轩回来了吗?”  

陈芳拉着我,进了屋子。我看着围在大厅里面坐着的那几个男人,除了自己的父亲之外,其他几个简直就是陌生人,本应该最熟悉的陌生人。围在一起的,除了我的父亲之外,都是我几个叔叔。右边那一个面对这电视的就是那个视财如命,长得跟黄世仁一个样子的二叔,往右跟着的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样的三叔,还有五叔,然后就是自己的父亲林浩谈,林浩谈跟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个,应该就是自己的六叔吧。  

几个叔叔之中,唯独不见了四叔。林雨轩正纳闷着,然而,忽然醒起了原来原来四叔早已经死了很久,也许,现在只剩下了一块骨架了吧。要想找他,看来要掘林氏的祖坟了。我想着,应该在我有生之年会有机会吧。  

我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我心中的林浩雨  

   我走了过去,很惯性的顺着辈分称呼着几个长辈,“二叔,三叔,五叔。”  

   二三五分别点点头,然后那个排在最后的那个桀骜不驯的六叔忽然装作很不满意的样子埋怨道:“还有我这个六叔呢?”  

   我此时此刻才注意到这个传说中的六叔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觉得,自己的六叔很帅,但是,很多人看来,这确实颓废。怎么说呢?因为我从根本上就想成为像我这个六叔那样子潇潇洒洒的人。米七标准的身高,头发留的很长。那些留海,老是盖住他的眼睛,让人不能够从他的瞳孔里面看到他的心,充满神秘。身上那件不分寒暑穿着的那一件大衣,看起来脏脏的样子,但是,在我的眼光里面,却总是那么的充满沧桑的味道。我始终没有跟我形容他六叔的脸,是长得像周杰伦还是像刘德华,因为,林雨轩告诉我,样貌这样子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我判断一个人是否帅的依据,是从自己感觉出发。  

   我觉得,我自己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所以,就把这句话收录了下来了。  

   我终于喊了声:“六叔。”  

   然后,这林家的一家子就聊开了。原来,他们在聊着关于这个六叔的事情。我才开始知道了这个六叔的名字,其实,说真的,如果你问我跟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知不知道跟着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二三五叔的名字,我想,大概我是搔破头也不会想出来,因为,我根本没有留心去记忆。倒是,这个六叔,也许是他生平的事情充满了传奇色彩吧,所以,对于这个跟我们名字只差一个字的六叔,我听着,倒是感慨良多。然后,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给曾经在我高考时候一个叫做“建设和谐社会”的话题作文里面帮我的六叔写了的一篇传记然你们看看吧。这篇传记名称叫做《林浩雨》直接以我的六叔的名称命名的,内容里面曾经这么写道:六叔的名字跟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其实,想起了,这样子的缘分也蛮怪的。这小子,年纪不大,在我面前却老是以老子自居。虽然说他是我六叔,然而,这个男人,有时候又是那么充满着孩子气,让人以为他长不大,但是,有时候却又是一副经历了很多事情的样子。整一个就是糟老头子。。。。  

   这个叫做林浩雨的男人,在他的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不是侄子然而又是侄子,却更是朋友的我心中。就是这个印象。直到某一些日子之后的某一天,当我从母亲的眼睛中再次看着病床上的这个六叔,奄奄一息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背后的那些难言之隐。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林浩雨也一样。这就是人生的味道,关于人生的沉重故事。  

   在第二天的时候,林家的家祭正常举行。说真的,对于我这个所谓的宗孙来说,这个家祭对于他实在是太过于有意义了,每年举行的时候,我就不用去看电视了。也不用去打篮球了,这样子的家祭,对于我来说,意义不是那样子繁杂的家祭,毕竟,我从来部没有把自己当作是一个林家人,因为,在我的身体里面,流着的,根本就不是林家的血液。所以,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看,这林家的家祭真的是比好莱坞的大片还要好看,而且,还可以乱玩!  

“其实,有些事情是很奇怪的,当你是一个参与者的时候,你会觉得很累,但是,如果你一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却可以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毕竟,那与自己无关,搞成什么样子与自己无关,但是,如果你是一个参与者,你就有那样子的责任了。”上面这句话是我在跟某个朋友谈话时候收录下来的,因为觉得很有哲理。  

但是,这一次,我就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子当一个旁观者了,不知道为什么的,就在我回来的那一晚,我居然就在四个叔叔跟一个老爸的簇拥下,连澡好没有洗完,就被送到了林家屯屯子里面的南方人最为有特色的林氏宗祠。  

以前,我看着看着这充满庄严,充满古老气息的宗祠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恐惧感,古老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十分沉重,面对着朱红色的宗祠大门,那些大门的红木,我看着,就好像是看到了棺材。一口红色的棺材。不过,我还是进去了,用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爽快的跳进了棺材里面。但是,这一次,那个六叔却没有进去。我看着一个人静静站在宗祠外面的那个池塘旁边,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进去的六叔,忽然觉得其实他很想要回家,就好像我一样。其实,我一开始只是以为六叔不想要进去,但是,我不知道,六叔只是不能够进去。林氏家族有一个家训:不孝者不得进宗祠!条例,是那么的残酷,让一个想要回家的人,永远不能够回家,到死的那一天也不可以。  

这间宗祠,到底存在了多少年,好像是自林氏家族来到这个时候就开始兴建了吧。至于那是个什么时候,应该就是罗贵南迁那个时候再过一百年。对于家族,我向来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对于我来说,正如我那个古怪的爷爷林前线当年说的那样子:你不是林家人,你身上流着的不是林家血,你是野种。嗯,我是野种,我自小都是这样子想的。  

但是,这一次,到底为什么林前线那个老家伙偏偏要自己当祭祀先祖的第一香呢?难道,他疯了吗?老糊涂了?我当然不知道,其实,有很多事情,时间是可以改变的。正如今天,我已经没有前两个星期那样子对于可欣的死耿耿于怀了。只是没有那么悲伤。我很喜欢的一句话,世界上最残酷的就是时间,无论悲喜哀乐,都会随同时间一同流失,时间不会因为你不开心或者是开心就从此停顿。这是句真正有智慧的话。  

林前线身上穿着的好像不是现代的服装,而是林家以前的那些很传统的服装。说白了,就是一件圆圈里面用隶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林”字的汉服。这老家伙,今天疯了吗?我虽然心里面是这样子想的,然而,当然不敢这样子叫,“爷爷?”我却是穿着学校的校服站在这间宗祠里面的。  

林前线像那些武侠小说里面高深莫测,不知道有多少岁的武者般咳嗽了几声,父亲跟几个叔叔连忙把一张凳子放到了林前线的跟钱,而林浩谈,作为大儿子,当然是上前扶着林前线,不断的为他拍着后辈,然后,那个三叔就拿上一杯茶,让林前线喝了喝,顺顺气。然后扶着林前线坐了下来,面对面,面对着我,就好像是古代的公堂一样,林前线是法官,林浩谈是师爷,而二叔三叔五叔就是那些举着板子的衙役。而我就是被大老爷审判的囚犯。  

我那是个差一点儿就跪了下来了。然而,社会主义告诉我,旧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开明的新时代。林前线拿着身边的一件衣服。居然就是黄色的,递给林浩谈,然后在林浩谈耳边呢喃了几句。林浩谈就像是一个手下般对着他的父亲点头哈腰。然后接过那件衣服,送到我的身边,我的跟钱,对着我道:“小轩,把它穿上。”  

我那是个猛然一怔,两脚一伸啊,这件衣服可是林家祖祭的衣服啊,自己从来没有穿过这件衣服,因为,在林家人的眼中,我这个野种,一直就不是林家人,所以,这八年来,每逢林家家祭,我总是用一个旁观者的眼光去看,就像是外乡来的参观者。而我呢,自小也真的被忽略惯了,所以,对于这种忽视,我总是笑着。然而,这一次,当林前线将这件衣服交到自己的手上的时候,我却疑惑了。不敢接,因为,我害怕,这是林前线故意设下的陷阱,好让我明天穿上这件衣服出现在家祭现场的时候,然后,身为族长的林前线用我当作是家训的活靶子,告诫族里面的人不要收留野种,收留了的后果就是这样子。  

我的那个的脑子在疯狂的转动着。想过了千万种可能,但是,千万种想法之中,却没有一个是有好结果的。毕竟,对于那么深奥的家族命题,我是不敢轻易的下决定的。  

林前线看着我这个孙子不敢接的样子,于是,生气的站了起来,然后背着双手,生气的转身向宗祠的后堂走去。然后只扔下了一句话,“他爱穿不穿,我林家也不缺这么一个人。”  

林浩谈看着,赶紧喝道自己的儿子道:“还不赶快穿上。”然后就跟着二三五几个叔叔一起到了后堂,劝他们的老子下气。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高大的林氏宗祠上面,对着眼前的的林氏祖宗的灵位,摆得满满的灵位牌子。从最上面的林氏家族太太公,到林前线的四儿子,林雨轩的四叔,还有摆在最前面那些林家屯刚死的人。一排一排的灵位,如果不细数,还真的数不清楚在这儿到底有多少个灵牌。  

我站在这儿,面对着那些林家的祖宗,自己这个将会报复林家的非林家人,将会穿上林家的衣服,做一个林家人,这会不会是一个笑话呢?林雨轩站在宗祠里面,手上拿着林家的家服,居然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按理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一个人站在这样子充满着死亡气息的祠堂里面,它应该是会充满着小孩子对于鬼怪的恐惧,然而,林雨轩不是这样子,他的心中,充满着笑意,充满着复仇的快意。  

我作为复仇的恶魔穿上了这件衣服。  

然后,正式走上了仇恨的道路。  

然而,我不知道,这些灵牌上面,林氏家族的一个个祖宗正在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将会给林家带来厄运的男孩子。而我更想不到的是,这些灵位之上,不久之后,将会添上两个灵位,一个是老子,一个是老子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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