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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第五章(一)      

时间:2007-09-13 17:27:54     作者:天涯      浏览:9574   评论:0   

 午夜惊醒
 
月光漫洒进来
 
一个人呼吸空气里的
 
寂寞
 
童话般的梦
 
不愿醒来却醒了
 
风轻轻吹
 
吹起记忆上的尘屑
 
用手抚摸
 
疼痛的幸福
 
午夜
 
月光轻舞
 
影子凌乱
 
 1
 
还是这一所学校——一所山区小县里的重点中学。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池塘里还是这一群活泼的小金鱼,校园里的那一棵大概有二百年树龄的榕树还是那样屹立着如同一件庞大的摆设,食堂里分饭菜的阿姨们还是去年的面孔,她们脸上没有沧桑只有淡淡的岁月的气味。
 
惟一不同的是多了许多不同的陌生而清澈的面孔,多了一种年少气盛的气息,还有一群回来再造者的沉重的步伐和沧桑的目光。
 
往昔与现今的重叠,今昨的心都早已麻木了,让人看不出两者之间存在着的缝隙。
 
才发现,一年前的梦想是不切实际的,没有经过筛选,有太多的掺杂。如今回到这个梦想诞生的地方,只是为了追忆遗失了的青春和计划另一个开始。
 
此时的感觉仿佛一个失忆的人努力地思索着自己的过去和筹划未知的未来。
 
这就是卓维再次踏进这所学校时的感受,其实这也是一种思考。
 
校方为了平衡复习生的心理,更是为了促进学生在学习上的互动性,于是他们就把复习生和应届生混合在一起。
 
卓维对这样的分配感到无所谓,他是学文科的,被分到了文9班。班主任姓刘,是一个秃头老头,据说的十几年高考备考经验,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黑大框眼镜成了他的防伪标志。
 
分配座位的时候是抽签决定的,以顺序的两个相邻的数字为同桌标准。
 
卓维抽到的是“19”号,和一个女孩——应该说是一个小师妹同桌。他真的很佩服老刘,年纪都这么大了,思想还是与时俱进。
 
卓维走到他的座位上,和他同桌的女孩惊愕地看着他,她的脸刷地红了,像初春的樱花一样粉嫩无比。
 
卓维性格比较内向,他伧促地跟女孩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她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旁边的女孩的心还在嘭嘭直跳,她暗问老天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可是天地不应,只得靠她自己去验证这是否一个玩笑。
 
开学第一节课是老刘的独角戏——开学前的思想教育,他一个人在讲坛上口沫横飞,可是其听众就像新鬼过奈河桥一样饱受煎熬。好不容易下课了,他还意犹未尽似的,恋恋不舍地走下讲坛。
 
教室里一片欢腾,顿时延伸到教室外甚至波及整个校园。每一个人嘴里都流淌着暑假里的激情与快乐。
 
一个坐在窗旁的女孩喊了一声:谁是若然?
 
卓维的同桌站起来道:我是。
 “
外面有人找你。
 “
谢谢。若然走了出去。
 
卓维的目送着他的同桌走出教窒,看着她的背影他感觉有一种淡淡的熟悉,可是这样的熟悉是不具体的,所以他没有在意。
 
教室里的欢闹似乎容不下卓维,于是他到校园里去走走。
 
树叶开始走向枯黄,可是还没有要掉落下来的痕迹。所有的叶子都在期待秋天的到来,然后飘飘然地零落,完成它们这一季的使命。
 “
卓维。
 
突然一只手搭在卓维的肩膀上。
 
熟悉的声音,卓维回过头去,雨轩笑咪咪地看着他,卓维很惊喜。他们都很高兴地在对方胸前轻轻打了一拳。
 
卓维问:你怎么在这儿的?
 
雨轩反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的?
 “
我也失败了。
 “
不会吧?这……这让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
骗你干嘛?
 “
这真叫人不敢相信。
 “
有什么敢不也相信?我站在这里就是事实。
 “
这未偿不是一件好事,也许还有更好的等着你选择呢?雨轩笑道。
 
雨轩的这句话触动了卓维的心,可是他问:陆晓呢?她没有回来吗?
 “
她也回来了,找她表妹去了。我们到亭子那边去坐着聊吧。
 
亭子建在池塘中央,通往亭子的石桥弯弯曲曲的,大有九曲十八弯之势。现在回来复习,看学校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似乎有了感情,以前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也许像大多数人说的那样,重复就是感受吧。
 
卓维仔细地看着雨轩说:你暑期到非洲去绕了一周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的?
 “
唉,别提了,那时候整天跟太阳打交道,能不这样子吗?雨轩抚摸着亭子里的一根石头柱子,感慨道,没想到还是摆脱不了这儿,也许是社会暂时不适合我吧。
 
卓维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内心也有满腔的感慨,却找不到可以言表的词句。
 “
你现在选学哪科?雨轩问。
 “
文科。你呢?
 “
我还不是老样子——美术设计。
 
卓维点点头,不说话。
 “
以后可以到画室来找我。
 “
一定的。
 “
嗨。
 
陆晓在对面招手,她右手拉着一个腼腆的女孩。卓维也向她们招手。
 “
卓维,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走过来了,陆晓问。
 
卓维回答道:日子还算可以的。你过得好吗?
 
她笑道:我很好。
 
卓维看了一眼陆晓拉着的女孩,两人对视了一下,都很惊讶,她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同桌——若然。
 “
忘了给你们介绍。陆晓把女孩拉到面前道,她是我表妹——若然。
 
若然羞涩地点点头,粉嫩的脸红红的,她的心早已乱成一大团而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偶然接二连三地出现在她身上,她真想找个人问问这些是否都是真实的,但是在场的人似乎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陆晓向若然介绍卓维:他叫卓维,是一个文人,也是我们的柳永。
 
卓维笑道:又拿我开玩笑。
 “
维,你是哪班的?
 “
9班。
 “
什么?陆晓惊异道,那你们不是同一个班吗?
 “
我们岂止同班,而且还是同桌。卓维笑着对若然说,若然,对吧。
 
看着卓维的笑容,若然不那么紧张了,她也笑道:没错,我们还是同桌。
 
陆晓突然大声叫道:你们俩在耍我?
 “
没有人在耍你,是你太热情了,是你热情得令我们无法插入话柄而已。卓维又笑着说。
 “
还说没有?算了。陆晓笑着说,那我们以后不是可以经常在一起玩吗?既然今天这么高兴,我决定请大家喝汽水,不过……要轩替我付钱。
 
雨轩装作没有听到,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不去了。
 
陆晓笑嘻嘻地看着他,说:你不去也可以啊,但是请把你的钱留下。
 
正在此时,上课铃响了。
 
雨轩得意道:上课了,快走吧,要不然迟到了会被老师训话的。
 “
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们就疯一下吧。下不为例。
 
看来陆晓真的乐疯了,大家只好陪她一起疯,可是雨轩的样子有一点委屈。
 
他们来到一家名叫樱花语的饮品店,每个人都要了一瓶汽水。
 
陆晓吸了一口汽水,叹气道:又一年高三了。
 
雨轩问:你怎么叹气的?什么时候变得跟维一样多愁善感?
 
卓维看了雨轩一眼,没有说话。
 
陆晓又说:高三有太多的思考,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已,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是高四了。
 “
你不要忘记你自己已经是一个过来人的了,况且我们去年只不过是跟高考赛跑的时候跑得快了点,忽略了高考的存在,那是对高考的不敬,如今回来重跑一次重新感受一个那种以前不太清晰的感觉而已。
 
陆晓笑着打了他一下,说:真服了你,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若然也抿抿嘴笑,她的笑如同一朵似绽未绽的夏荷。
 
卓维为了活跃一下这样局促的气氛,他笑着说:既然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轩,你以前不是写过一篇《屁论》吗?拿出来让大家也乐一乐吧。
 
雨轩很难为情的纠正道:是一篇文章。
 
陆晓饶有兴趣地看着雨轩,问:是什么《屁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的?
 
雨轩再次纠正道:不是什么《屁论》,而是以前写过的一篇文章,可是今天……不提也罢。
 
卓维笑着解释道:他以前写过一篇文章,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放屁就好比做人一样,有的人放得响响当当光明磊落,有的人却放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老师还在课堂上高声地朗诵了一遍,要求同学们要好好地斟酌斟酌,还说此可谓做人如同放屁。从此以后,他的这一篇文章被奉为屁论中的经典。
 
陆晓和若然听后都笑了,不同的是,陆晓是仰天大笑,若然是含蓄的浅笑。
 
雨轩却满脸通红,他突然问卓维:维,影好吗?
 
这个问题停止了所以的笑容。
 
卓维没想到雨轩会突然问起雪影,这真的让他猝不及防,吞吐道:……她很好。
 “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雨轩知道了什么似的问道。
 
陆晓和若然静静地看着卓维。
 
卓维拼命地令自己平静下来,他道:我们……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
 “
你们俩这是为什么?真让人搞不明白。
 “
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只是……只是我们俩约定一起为各自的理想而努力,所以暂时分开。卓维欺骗他们也欺骗自己道,他不能接受分开这个事实,所以加上暂时二字,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雨轩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
 “
我们……我们没事。
 
旁边的陆晓道:维,我好羡慕你和影。
 “
我羡慕你和轩才对。他真的很羡慕他们俩。
 
若然坐在旁边搭不上一句话,惟有静静地听着。
 
开学第一天的旷课安然度过。
 
从那一天起,卓维跟若然的关系日益密切。
 
 2
 
雪影看着将要离开的宿舍,鼻子酸酸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站在一边看着她收拾的小敏嘟着嘴道:从此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雪影笑着安慰道:还有天伟和其他的同事,我也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
 
小敏说:我和伟也会常常去看你的。
 
雪影的胃突然痛起来,像刀绞一般,而且痛得越来越厉害。她的脸色顷刻之间变苍白了,额上不断地冒汗。
 
小敏关切地问道:影,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看的?是不是不舒服?
 “
老毛病又犯了,帮我从包里把胃药拿出来让我吃,吃了之后就没事了。
 
小敏把皮包里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还是没有找到胃药:你是不是吃完了或者忘记买了?
 “
那就算了,你帮我倒杯开水来,我歇一阵子就会好了。
 
雪影喝了开水疼痛稍微减轻了一点,但没过多久又痛起来。
 
小敏看着她蜷缩在床上很痛苦的样子,说:你这样痛下去不行的,我陪你到医院去吧。
 
这时,天伟敲门,道:影,你们收拾好了没有?我可以进来吗?
 
小敏喊道:伟,门没有关上,你快进来吧,影很不舒服。
 
天伟迅速开了门跑到雪影身边,用手在她额上探了一下,说:冷冰冰的,我们得马上送你到医院去。
   
这里离医院不算很远,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程。
 
天伟背着雪影往医院跑去,小敏紧紧地跟在后面。
 
雪影全身充斥着疼痛,几乎昏了过去,可是她用尽仅余的一点力气紧紧地握住手机,这是她的希望。
 
在医院里,医生给雪影止了痛,又检查了一遍,说:她患的是急性胃炎,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需要多点休息,还要注意饮食。
 
小敏和天伟同时谢过医生,然后回过头看着病床上的雪影。
 
雪影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了,她脸色慢慢地红润起来。
 
天伟和小敏彼此看了看对方,都放下心来。小敏不好意思地避开天伟的目光,她脸上还有一点红晕,大概是刚才跑步来医院的缘故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雪影醒来了。
 
小敏急切地跑到床沿,问道:影,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和伟了。
 “
我感觉好多了。对不起,又麻烦了你们。
 
天伟说: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那就别说那些客套话。
 “
谢谢你们。
 
小敏说:你在这里呆一晚,明天才可以出院。
 
雪影点头,她看到了窗外的那一片朦胧的阳光,想到阳光背后的今晚是那么的漫长。
 
天伟说: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买吃的。
 
雪影微笑地点头:你和小敏先去吃吧。
 “
我要在这里陪着你。小敏握着雪影的手。
 “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先去吃饭吧。
 “
那我们先去了。
 
小敏和天伟走了,病房里只有雪影,显得空荡荡的,她反复看存在手机里的卓维的短信息,只有这样才让她感到不那么寂寞。
 
 3
 
一样的大海,一样的海鸥,一样的断桥,一样的日落。
 
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份思念,多了一份冷清,少了一个身影,少了一份欢乐。
 
夏雪和聂颖坐在海堤上,她们心里想着同一个人。
 
聂颖没有告诉夏雪她想着的人是卓维,她只是站在他们之外的一个陌生人,只能看着可能会属于她的幸福离失、飘散、模糊和变得遥远而无可奈何。
 
她们姐妹两考上了同一所重点大学,不同的只是所选择的专业——夏雪选择了商科,聂颖选择了文科。
 
夏雪看着脚下的浪花,说:半个月之后就开学了,我想在开学之前见一见维。
 “
你真的这么想见到他?可是他现在正在上课?
 “
是的,在这三年里,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思念一个人,维是惟一令我这样做,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
那我陪你一块去吧?聂颖看着充满杂色的天空,过了很久她说,其实我也很想利用这次机会去玩一下。
 
夏雪睁睁地望着聂颖,许久,然后缓缓点点头。
 
聂颖被看得有几分心虚,她望着远处,她这样的动作是可以诠释她内心的兴奋的。
 
夏雪茫然地望着远方,她感到一种似无形却有形的害怕正向着她笼罩而来。
 
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柔情地看着她,他对自己说,他要默默地守护她,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4
 
夕阳柔碎在枝叶间的时候,校园广播里正播放着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歌声如泣如怨:
 
还记得吗
 
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
 
你还记得吗
 
是爱让彼此把夜点亮
 
为何后来我们 用沉默取代依赖
 
曾经朗朗星空 渐渐阴霾
 
心碎离开 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
 
为了寂寞 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 各自悲哀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 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 搁浅了 沉默了 挥手了 却回不了神
 
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那激动的灵魂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 沉沦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 沉沦
 
这首歌似乎是在描写卓维与雪影之间的关系,从熟悉到最后的陌生,甚至现在他们之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第一幢教学楼有五屋,文9班在第五层。
 
卓维站在走廊看着夕阳渐渐西沉。他惊异于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竟没有很想念雪影或者夏雪,反而对霓虹追忆的思念日益加深。他真的太投入《天涯》了,在里面他真的毫无保留地爱上了霓虹追忆,其实他还分不清楚他和霓虹追忆的相遇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幻里,他不能想象她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给他的感觉与以前的雪影给他的感觉十分相似,包括与她短信息聊天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告诉自己霓虹追忆其实就是雪影,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亵渎了他和雪影之间曾经存在的爱情,因为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坚决相信她不是雪影。
 
难道真的如歌词说的那样为了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吗?
 
他的确感到寂寞,但是他更明白霓虹追忆仅仅只是雪影的一个影子而已,在现实生活中他无法把她们俩看成是同一个人,因为没有人能够在卓维心里取代雪影的位置,至少暂时还没有。
 
回忆真的很可怕,它总会让人不知不觉陷入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
 
卓维继续写小说,小说是他惟一的寄托,在小说里他可以幸福地生活着深爱着而沉迷不知返。
 
教室里只有卓维一个人沉迷在他的王国里,一束斜阳照进来,更加衬托出教室里的沉暗。
 
不知什么时候,若然走了进来,看着卓维不在字里行间沉游着,她说:已经放学了,你怎么还没走?
 
卓维停下手中的笔,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
我忘了拿东西。你在干什么?
 “
我在写一个故事。
 “
一个故事?我可以看一下吗?
 “
可以,你先帮我拿着吧,我先到外面去走走。
 
卓维走了,教室里只留下若然,他想到运动场上走走,不知为什么,可是他的确有这样的一个人走走的冲动。
 
教室里,若然轻柔地翻看着未完成的《天涯》,渐渐她自己也变成了小说里的某个角色,眼眶热乎乎的,泪水终于还是禁不住盈盈而下,掉进了小说里。
 
卓维无所事事地在外面走了一转之后又回到教室,他看见若然流泪。
 “
你怎么了?没事吧?
 
若然连忙擦掉眼泪,笑着说:我没事,只是被你的文字感动了,故事太美了,我忍不住沉醉在里面了。
 
卓维听了若然的话,他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有一种猝不及防的幸福迎面而来。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文字是可以感动别人的,而今天若然是第二个被他的文字感动了的人。雪影是第一个被他的文字感动的人,她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在他心里她不是别人。
 
卓维感激道:谢谢你,可是你别太在意,因为这这都是一些虚幻的情节而已。
 “
一篇文章无论作者再怎么虚构,里面一定还会留有作者影子的存在,当然也会有作者的思想。
 
卓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很感动,也很感激若然。
 
他们两人的视线相融着,彼此都感觉不好意思,连忙转移各自的视线。
 “
……我要回去了。再见!若然说。
 “
明天见!
 5
 
山区小县里的月光比大城市里的月光明亮温柔而宁静恬淡。
 
卓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许多已经陈旧了的东西不断地被翻新并且涌现出来。
 
他想起了霓虹追忆,她是一个一直都生活在他生活彼岸的人,他对她很好奇,仅仅是因为一种感觉——他感觉她就是雪影。
 “
今晚,我睡不着。我想现在的你也应该是在学校吧?
呵呵,你猜错了,我现在在医院里,面对着四面墙和浓郁的药水露味也睡不着。
 “
你怎么会在医院了?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
胃痛,不过都习惯了。谢谢你关心。
 “
严重吗?
 “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
影也是经常胃痛的,不知道她好了没有?
 “
你还担心她?
 “
只是一点点而已。
 “
你今晚怎么会睡不着的?
 “
今天有一个女孩看了我的小说,她流泪了。
 “
为什么?
 “
她说是被小说里面的情节感动的,当时我也被她的举动所感动了。以前除了影之外我从未想过我的小说会感动别人的,也不敢去想。
 “
那现在你有信心了吗?我也很期待你的小说,我想我早就已经被你感动了。
 “
可惜第一个看这部小说的人不是影。
 “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写小说的初衷不变就可以了。
 “
在小说完成之前是没有关系的。
 “
我不懂。
 “
很晚了,你身体不舒服,早点休息吧。我们下次再聊吧。
 “
嗯,你也要早点睡。晚安!
 “
晚安!
 
 6
 
班上除了若然之外几乎每一个同学都在窃窃议论着卓维,这令他感到莫名其妙和很不自在。若然打听得知,卓维的各科高考成绩都很好,可是语文只得零分,这让每一个人都觉得很奇怪。
 
关于这一现象众说纷纷。
 
卓维也看了分数,果然与他们所说的那样,于是他就跑去问去年的班主任陈老师。
 
陈老师也无不婉惜地说:关于你这样分数的这件事,我在网上和也到教育局去替你查了很多遍。可是,得到的答案是考语文的时候你写错了准考证号码。而你写错的那个号码好像是一个电话号码。我说卓维啊,这一次你也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吧。
 
那件事之后,卓维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揪着揪着似的,别说心里有多难受了。他真想大哭一场,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这段时间里,若然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的心情也慢慢地恢复了。
 “
谢谢你,若然。
 “
怎么突然谢我?
 “
谢谢你这阵子一直陪着我。
 “
因为我们是同桌,也是朋友,而且还是老朋友。
 
卓维困惑不角色道:什么老朋友?
 
若然笑着从一个笔记本里取出一张信笺递给卓维,信笺上娟秀地写着一首诗,是卓维在燕归楼的时候吟作的《人生》。
 
卓维看着这首诗惊讶道:这是……你怎么会有这首诗的?
 
若然望着他,嗔怒道:你打翻了人家的茶还装作不记得了?
 
她的话令卓维更加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若然看着卓维猛地抓脑袋地的样子不禁笑了,她说:暑期的时候,在燕归楼里……你还记得吗?
 
卓维猛然想起,惊道:你就是那个……侠女?
 “
什么侠女?这回是若然惊讶地看着他。
 “
……没什么。卓维想起当时他用侠女来形容匆匆擦身而过的若然,忍不住也笑了。
 “
你在笑什么啊?
 “
没笑什么。卓维忍住笑,道,那时……真的对不起。
 “
想不到我和你会在这里再次相遇,而且成了好朋友。
 “
是啊,世事难料啊!
 “
也许你的复习就是让我们成为好朋友。若然意识到说错话了,忙歉意道,对不起。
 
卓维笑道:没关系,为了一位好朋友,为了一份真挚的友情,复习一年我觉得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
只是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对不起。
 “
刚才我只是开玩笑的,我的复习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
那天的那个女服务员……她是你的女朋友吗?若然怯怯地问道。
 “
为什么这么问?
 “
那天我看你那样子为她……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请别见怪。
 “
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这句话卓维是脱口而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这好朋友三字。
 
若然也没有再问下去了。
 
刚才的那一句话让卓维觉得有一种罪恶感从心底的某个地方汹涌而上,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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