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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Chapter4:月有丛云花有风)

时间:2009-07-09 09:37:28     作者:吴翠仪      浏览:10629   评论:0   

  

   

/ 华南师范大学(南海学院)   吴翠仪  

   

Chapter 4   

月有丛云花有风  

   

   

尤大搬了一大堆书,放在陆言面前,说:“这些书……或许能派上用场,要看一下吗?”尤大说得有点犹豫,也难怪,这话题有点敏感。陆言头也不抬,继续翻看着医学报告书,说道:“不需要。放回去吧。会妨碍其他同学的。图书馆不是有规定吗?一次不能取超过8本,你取太多了。”“真的不需要?多少挑本看看,对……那个讲座会有帮助吧。”尤大希望陆言不要因为怕尴尬而放弃做资料搜查的准备,劝说道。“我帮你讲吧!”尤大最后补充到。“不需要,这点小事难不倒我。我还要趁机反将一军。”陆言的态度有点轻描淡写,但尤大知道,她一定是想到对策了。望着陆言,尤大真有点期待,陆言会怎样去讲这敏感的话题。  

夕阳已经西沉,余晖透过窗口照进图书馆里,光滑的桌面把那金黄的色彩反射进陆言的眼里,害陆言再也不能静静地看书。陆言闭了闭眼,转而望向窗外。窗外的晚霞已经酝酿成熟了,橙色的霞光在碎棉絮般的云层里躲躲藏藏。回过头来看看,坐在她正对面的尤大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深红色封面的书。陆言低了低头,想看看尤大看的什么,竟那么入神。《心脏移植》,四个端正的白色字样赫然地印在书面上,陆言的心被撞击了一下,那本书她早看过了,本是让她熟悉不已的书,现在竟连封面都忘了。“笨蛋,居然看英文原版。不知要查多少次词典才行。”陆言望着堆在尤大面前的一本本外文词典,又望望尤大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到。正想着,图书馆的灯一排排地亮了起来,尤大放下书,陆言以为他该察觉到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谁料他却伸手去取词典,眼睛依旧盯着书页,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一切。“该吃晚饭了。”陆言伸出一只手把那本医学书捂住,尤大这才回过神来,傻傻地望着陆言,陆言又道:“我饿了。再不走的话,心脏就要发出警告了。”话毕,陆言收拾了一下她看的书,起身准备离座。尤大一下子站起来拉着陆言的手,说:“现在还不算太晚,是吧?”“7点了,还不晚?”陆言第二次猜不透尤大的眼神,只是胡乱应着他的问题。“7点?不,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尤大想要解释他刚刚的话,却被陆言阻止了,“安静!”陆言把手指放在嘴唇前比着,示意他别说了。随后,又把手抽回,抱起看完的书放到回收架上,竟自走了。尤大突然而来的告白无法宣告完毕,甚是感到低落,看着陆言离去,也只得先急着赶上前,待到再有勇气与适当时机时一气呵成地表露心迹。  

“到餐厅去吧,饭堂供膳时间已经过了。”陆言回过头来,问尤大:“你喜欢到那间餐厅?”尤大听着这些话,愣了一下,感觉很不是滋味,他感觉像是男女间的台词调换了一般。这种无奈,他早习惯了,说到底他只是她的私人看护的儿子。“谢谢你帮我办理了转系的事情……赏脸一起吃顿晚饭吗?”陆言看出了尤大的异样,知道自己方才说错话了,想了想如何挽救,而后有点犹豫却又态度傲慢地说道,毕竟她对这话的作用没太大把握,也不知到底用什么样的语调可以让他忘记不快。望着尤大手里拿着的那本封面深红如血的书,陆言双手抱胸,既生气又好笑地说到:“笨蛋!知道电子词典么?”尤大听着陆言一连串的说话,感觉到了陆言的不知所措,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见尤大突然笑了,陆言感到不解,正想着他在笑什么,尤大却开腔了,道:“陆言,你……话太多了。”尤大说着,从她面前走过,又回过头来,说:“我不客气了,就法国餐厅吧!”说罢,满足地笑了。看着尤大笑了,陆言也不必再想太多,笑了笑,说:“果然是笨蛋!到法国餐厅要穿正式的服装!要是日本小餐馆的话……”陆言话没说完,尤大把手指竖起摆了摆,示意她不必再说了,没等陆言再作反应,便向宿舍区跑去。  

开明综合学院的学生宿舍楼为了配合学院独特的校风,分配上别具匠心。作为未来二代企事业单位继承人的学生入住三面环湖的半月形独立住宿楼,取名为月楼,楼高20层,共1000个贵宾房间,单人单间,从第11层开始可以望清各系各院的建筑物布局,再者,月楼的宿舍管理可媲美国际星级酒店专业水平,当然,住宿费不菲。普通学生入住仅隔一个医学院,却遥遥相对的星楼。星楼同样地楼如其名,为星状建筑,数量为7座,按北斗七星排列的模式展开,内有大型人工湖,外有林木隔开教学区。楼高不一致,光亮的星位楼层较高,最高为18层,最低为7层,同样为单人单间,但间隔紧密,空间甚少,自助式宿舍管理。学院内处处挑衅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无法跨越的人只能望而止步。陆言与尤大同住星楼,加上陆言平日的行为举止,穿着打扮,以及在普通科系闹得风风雨雨的状况,极少人知道陆言其实是上海鼎鼎有名的祥麟汽车集团的三小姐。因此,尤大平日只要一想到陆言就在他对面的星楼时,总感觉奇迹还是无处不在的,却又隐隐觉得她还是住在月楼为好。“万事只要肯开口便好!”尤大一边着装一边暗示自己。“PRADA西装,爱马仕领带,帝舵腕表,芬迪皮鞋。”着装完毕,尤大望着镜前恍然一新的自己,静静数着,忽又偏了偏头,嗅了嗅,补充道:“Gucci 香水。全部……都是陆家送的。”话毕,自嘲般笑了笑。  

“陆言小姐,请移驾月楼。”月楼的宿舍管理人在星楼门口等待陆言,一看见陆言的身影便匆匆忙地迎上去说到。“怎么回事?”陆言不知是何原因,想了想,问道。“陆臻小姐等待多时了。”那人回答。“二姐?昨天不是才见面了吗?怎么?非要我离开学校不可?……”陆言听了来人的回答,知道是陆臻来了,只好随来人坐上高尔夫球车直奔月楼,路上一直猜想着陆臻的来意。  

电梯不断上升着,楼层指示灯也不停地转换着,陆言一个人在电梯里望着那唯一有生气的东西,什么都不想。“噔!”电梯门打开了,陆言迈出电梯,嘴里静静地细数道:“第20层,复式单位,三面环湖,360度景观……”话刚说完,已经走到那个符合这所有条件的房间了,陆言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望着那门口处的密码锁,她伸出手指按了一串数字,门“嗒!”的一声,开了锁。“你找我有事吗?”陆言一边进门,一边说。进门后所见,吓了她一跳,陆臻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卷缩着身体,手用力地捂着腹部,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二姐!怎么了?”陆言赶紧跑过去,扶着陆臻,焦急地问。“药……在房间的手提袋里。”陆臻忍着痛,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楼上靠左的房间。看着陆臻疼痛不已的样子,陆言急忙向楼梯跑去,却不料突然在楼梯口跌倒了,幸亏手及时抵着阶梯,不然可是要撞到头破血流,陆臻看着这一切,心里一紧张,疼痛更厉害了,不禁“啊!”的叫了一声。陆言听着声音,也顾不得痛了,回头一看是左脚鞋绳掉了而误事,急急忙把那鞋脱了,跑上楼去。“嘀!嘀!嘀!”门锁不断地发出警报,陆言急了,嘴里不停地说:“怎么不是这个?打不开!打不开!”陆言输的密码不对,陆臻听着那门锁的声音了,看着陆言手足无措的样子,陆臻忍着痛把声音放大了说道:“0729……0516!”“嗒!”门锁终于开了,陆言喜出望外,叫到:“我马上把药拿来!”冲进房间里,把手提袋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散开物品去找药。正找着,陆言却愣住了,“0516!”陆言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这串数字,“我的……生日。房间密码是……两个生日。”“啊!”陆臻痛得忍不住了,叫了一声,随后倒在地上,陆言听见叫声,马上回过神来了,迅速拿了药,端来温水,让陆臻服下。“我去叫急诊!”陆言怕陆臻会痛的昏死过去,让她服了药,扶她到沙发上躺好后,慌忙叫道,说罢转身便要离开。却不料陆臻拉住了她的手,无力地说:“不用了,等一下就好,先镇静下来……”陆臻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看着陆言的表情,再也不知能说些什么了。陆言眼眶里尽是泪水在打转,嘴巴因为强忍着抽泣已经变形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瘫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似的。陆臻不怎么痛了,平静地望着陆言,微微笑了,说:“你终于肯哭了吗?”  

“滴答!滴答!”是花洒滴水的声音,镜面被热水一蒸,挂满了水珠,突然水珠被抹掉了,镜里出现一个帅气的男子。细长的眼,高挺的鼻子,轮廓分明的嘴唇,干净的脸庞,秀发稍长还滴着水,下体围着毛巾,上体的肌肉甚是性感。是司马南,刚刚出浴,正拿着毛巾想要擦拭头发,忽地想起了什么,走出浴室,到房间里拿起了手机。翻找通讯录,找到了那个他要联系的人,却不马上打,望着那个名字犹豫着,脑海里回忆傍晚放学时在回宿舍路上发生的事。“……南师兄,上次签名的事真实太感谢了!”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毕恭毕敬地对司马南说。“不用客气!‘拒绝毒品,珍爱生命’这活动很有意义!信旻也很乐意做领头人!反倒是他说感到羞愧,只是挂个名字却什么都不必做,只是露一次脸罢了。”司马南说得中规中矩。“你是特意来道谢?还是…… ”司马南确实聪明,一看这女生便知她别有一番心思,故意问道。路安琪一听,吓得有点慌了,没想到被他察觉她别有来意,慌慌张张地说:“是……是这样的,我想……想请郑师兄……吃顿晚饭。当然,南师兄也一道请!”司马南听着这话,心里不禁偷笑,想:“明明是只想约信旻,说话真不老实。也罢,少女怀春。”“我今晚有约,我想我去不得了。不过我会转告信旻的,让他必定赴约。”司马南微笑着说,看了看手表,打算要脱身了。路安琪看见这举动,马上说:“那约在法国餐厅,今晚8点正。麻烦你了,南师兄!”说罢,狠狠地鞠了几个躬,转身跑开了,没等司马南再说什么。望着女孩的身影,司马南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长相还挺漂亮,但愿是个好下场。”……司马南思虑再三,手指最终还是按了通话键,决定给信旻打电话。“还是做吧。信旻,我也是为你好啊!”司马南听着手机传来的音乐铃声,自言自语道。  

高大洁白的天花板,有点光影粼粼,忽地听见一下拨水声,忽地又来一下,是郑信旻在仰泳,细长的手脚在浅蓝的水中缓慢而有节律地划动着,光洁的皮肤,性感的身躯在水中甚是明亮。郑信旻把月楼的6号独立泳池包下了两个小时,如果是往常,他比较喜欢在夜里游泳,而且也不会包下独立泳池,会到这儿,便是表示他心里有些烦躁。望着天花板晃晃荡荡的光影,信旻不自觉地想到了他今早的挑衅。“……系主任拜托上条教授挑选几个优秀的学生去上海第十二中学进行一次性的健康教育讲座。既然你答应增进同学间的友谊,那么由你当主讲一定没问题,是吧?请千万不要拒绝。毕竟你的学识比你的任课老师还高,这事实在别系可是早有流传!只是一场教育讲座而已,如何?请千万别让我们失望。”郑信旻连珠炮发,根本不打算给陆言反击的余地。陆言听了他的话,丝毫不露出反抗的痕迹,微笑着轻松答应道:“就算你不说‘优秀’这两个字,只要你邀请,我也一定赏脸。‘学识高’这倒不敢当,这讲座我尽力而为就是,进行一次性……等等!你说…………”陆言终于发觉自己掉入陷阱了,正欲问清楚,郑信旻已经回答了,一字一句道:“没错,是性健康教育。高中生不是正处在这危险的阶段吗?那帮可爱至极的高中生正等着你去引导!请务必加油!”“哈哈!哈哈哈!”信旻想到这,不禁大声笑了出来,因为当时陆言听了他的说话后,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嘴里十分勉强地说:“没……问题。”……  

“嘟!嘟嘟!”是轮船鸣笛声,一下子把信旻的精神给唤了回来,是两小时的租用时间结束了,广播在自动进行提示。信旻游回岸边,上了岸,拿起毛巾捂着脸,突地“啊!”叫了一声,而后用毛巾使劲地擦着头,边离开泳池走向更衣室便心里想:“什么嘛!那个丑八怪!真气人!这么一来几乎一整天都在想她的事情!今天绝对不要再碰见她……”越想心里越不爽,此时衣服也已换好了,信旻便打算找司马南下西洋棋,排解闷气。刚准备拿起手机,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司马南的电话。信旻高兴地接过电话,正想发出下棋邀请,却被司马南先开了腔。谁料司马南一来便是调侃,说道:“怎么?又到6号泳池了?该不会是因为那个新来的女生吧!”“怎么可能,那个丑八怪本少爷根本不放在眼内。”信旻被司马南讲中了心思,恨得牙痕痕,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傲慢地回答到。“信旻,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叫人‘丑八怪’,只不过是没化妆罢了。细眉大眼,唇红齿白,还有把长而直的秀发,身材瘦小,脑袋聪明,性格更可爱!我还以为是郑信旻喜欢的类型呢!”“哈哈!不好意思!恰恰相反!”信旻似笑非笑,无意在这话题与司马南纠缠下去,又道:“我们下棋吧!很久没下了。上次输了一个筹码,今次要赢回来。”“不行。”司马南很干脆地拒绝了。“怎么?你有约?又是哪个女生?南,说真的,哪个女生受得了你的‘博爱’?”信旻的下棋邀请被拒绝,心里虽有点失落,但嘴里还是学着司马南的口吻,戏谑一番。电话那头没有马上传来司马南的辩解,却是几下暧昧不明的笑声,“怎么?好笑吗?”信旻不知司马南在笑什么,有点生气地问道。“没事。只是……有约的是你,不是我。”司马南觉察到电话那边有点不爽,便不多卖关子,补充道:“还记得护理系的那个女生吗?搞了一次活动的那个。好像叫……安琪。为了表示……感谢,她约你今晚8点法国餐厅,不见不散,我帮你答应了。”“不好意思,我没空。谁答应了谁去,就这样,我要挂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听来更不爽了。“一个筹码一件事!你定的规矩。”司马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信旻再也无法拒绝,但仍抱怨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电话挂了,信旻舒了口气,其实他明白司马南的用意,周颐的事情过去许久了,仍然是无法原谅自己,司马南在担心他。  

 天完全黑了,走廊亮起了灯,灯光通彻。陆言站在电梯前,心情混乱极了,拼命地按着下楼键。电梯终于来了,陆言快步走了进去,电梯门才刚闭上,她的情绪便已失控,忽地身体往后壁靠上,瘫坐下来,痛苦万分地哭了起来。“……从来不曾为自己哭,别人的事情就这么让你不能舍弃?就像执意要进这学院一样。周颐的死与你无关,你只是接受了她的心脏,而不是要继续她的人生。她的人生已经完结了,你的正要开始。而且,我打心底瞧不起她那种人,你的人生比起她的要矜贵多了,没必要浪费在这无聊的事中去。陆言,听我的话,退学。”陆臻直接干脆的说话响彻耳边,她已经知道自己来大学的目的了,就如猜想的那样,并不支持她的做法。自己的回答也显得竭斯底里,让陆臻感到失望。“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总是伴随着别人的牺牲!这样的话,我的人生依然矜贵?就因为我生在陆家?上海第一财阀?凭什么我就能拥有这些?只要我想得到什么,什么就会被毁灭!我是个灾星!灾星!……”大哥陆清雅的温柔,爷爷的宠爱还是不足以支撑自己的信念,陆臻一句说话 “愚蠢的人。请你离开吧,我要休息。”便把她击垮。这句说话,陆臻在父母亲,大姐的丧礼上也同样说了出来,像是一根钢针,深深插入陆言心里,痛得透不过气来。指示灯快要到达1号键了,陆言也赶紧止了止泪水,站起来,用手擦擦脸两旁的泪痕,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要强的她怎能再在人前落泪。  

信旻在电梯前等待着,低头看看手表,快到8点了。虽然是勉强答应司马南去餐厅赴约,但守时向来是他做事的最基本的原则。他在想着用尽量少的时间洗个澡,换身衣服。“噔!”的一声,电梯到了,门开了,信旻抬头看见电梯内的人,吃了一惊。陆言刚呼完长长的一口气,看见电梯门口站着的人,也受了一惊,倒吸一口气,噎住了。“你怎么在这里?”信旻双手插袋,傲慢地问道。陆言正想回答,却忽地打嗝,完了,想再好好回答,又打了一个嗝,不断地打嗝,根本没法好好说话。陆言干脆不回答了,无视眼前的人,就那么走了。  

看着陆言无礼的行为,信旻气得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望了望她离开的方向,气冲冲地走进电梯里。信旻大力地按了按20楼的键,电梯门关上了,他心里不快地想到:“这丑八怪…….竟然不搭理本少爷的问话!她不是在星楼吗?怎么……”越想越好奇,越好奇越气愤,信旻一拳打在电梯内壁上,发泄他的怒气。忽地,信旻冷静了下来,“这电梯内怎么有……香气?好像曾经闻过,在哪里?”信旻自言自语道,闭上眼睛,细长地吸了一口气,想帮助自己回忆起来。这气味有股温暖的感觉直窜心扉,信旻很喜欢。“是月楼管理员做了什么吗?”信旻这样想着,决定今晚“约会”结束后回来再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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