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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Chapter8:能不能不爱了)

时间:2009-07-09 09:45:38     作者:吴翠仪      浏览:17747   评论:0   

  

   

/ 华南师范大学(南海学院)   吴翠仪

 

 

 

   

   

Chapter 8 :   

                                               能不能不爱了

   

   

   

这几天上课的气氛很不对劲,司马南早已嗅出这沉重的气息了。新转系来的陆言,还有那个名字搞笑的尤大和信旻,三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一向给人感觉很高傲的陆言,这几天简直把信旻当成透明的了,郑信旻也不作声,令司马南尤其在意的是他嘴唇的伤,依伤口的位置的痕迹看来,不像是自己不小心咬伤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争锋相对的两人,怎么一下子形同陌路了。像只忠实的哈巴狗一样追着那个陆言的尤大,也变得总是用一种讨厌的目光看着信旻。  

“信旻……”司马南把蓝袍穿好了,一边把口罩挂在耳边一边凑近身旁在收拾储物柜的郑信旻,轻声地问道:“果然深藏不露,护理一班的那个路安琪得手了?最近常来找你。唇上这个……该不会是吻痕吧!真热情呢!”司马南调侃着,还笑了笑,想旁敲侧击地让郑信旻透露点事情来,他早猜到那天的饭局没发生好事。“啪!”的一声,是旁边不远处的储物柜大力关门的声音。司马南望过去,尤大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还狠狠地瞄了瞄他们。背后的陆言倒什么反应也没有,捆绑好长发后径直进尸体解剖实验室去了,完全没把这边的情况当回事。司马南回过头来,对郑信旻笑了笑说:“听说那个尤大有晕血症,他该不会是紧张过头了吧。”“我们进去吧。”郑信旻把储物柜随手关上,面无表情地望了司马南一眼,平淡地说。说罢,自己先行一步了。“很好的表情。”司马南在心里暗暗笑了,“终于找到在意的人了。”  

宽阔的尸体解剖实验室,安排了7人一组共12台手术,要做解剖的案面上灯光打得很亮,室外也是阳光璀璨,但是总是有一股阴冷的气氛。尤大的怒气发泄完后,站在案台前双脚在微微颤抖。世事总爱不是冤家不聚头,陆言,尤大,郑信旻和司马南都分在了同一组,四人均无言地站着,目光不曾有过交点,其余的三名男生则去尸体保存库领尸体去了。如此这般,难熬的几分钟终于过去,尸体抬进来了,三个男生轻轻地把尸体安放于案上。尸体还装在袋子里,模模糊糊地能看见一点点肤色,看着这个,尤大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了,微微地向后倒了个趔趄,尤大觉得脑袋开始变的一片空白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他不敢想象。忽地,一只手悄悄地向他伸来,轻轻地握着他的手,尤大下意识地向手部望了望,是陆言,脱掉了手套轻轻地握着他手。而且,眼睛并没有望着他,而是望着袋子。陆言的温柔和体贴让尤大一下子放松了心情,心里暗暗地涌动着喜悦,唯一可恨的是自己的手竟然戴着手套。郑信旻站在正对着的位置,两人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极不高兴,然而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司马南看着尤大,真替他感到辛苦。“请大家默哀三分钟。”实验师带领同学们,对尸体静静地默哀了三分钟,陆言更是一脸平静地把眼睛闭上,末了,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同组的一众男生,看着陆言一副严肃的表情,更是端正了内心的态度。郑信旻轻轻地拉开拉链,才拉来不到一半,顿时,福尔马林的气味呛得仍人难以呼吸,眼睛也觉得刺痛。尤大已经忍不住了,瘫软在台脚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大口地倒吸着气,因此作呕不断。实验师很不高兴地走至这个组,严厉地批评道:“真不像个男子汉。”尤大难过死了,什么面子都丢尽了。不得不硬撑过来,重新面对面前的面前这具尸体,他不自觉地紧紧握着陆言的手。郑信旻用眼角瞄了一下尤大的这一动作,十分不爽地把拉链全拉开了。望着尸体,郑信旻蓦地脸红了,他的眼睛向陆言处望了望,恰恰与陆言的目光相交,两人迅速地移开了目光。是个年轻的女性尸体!性征很明显。几个男生看见赤裸的尸体都不禁考虑到了这里唯一的女生,条件反射似的把目光移到陆言身上。这个尴尬的场合下,陆言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开始擦尸体了。”郑信旻把药棉分给组员,开始给尸体擦拭,刚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驱散了不少。尤大没有动手,他负责拿着解剖学图册做查书的工作。  

   开始动刀子解剖了,7人互相望了望,没有谁想先动手。尤大这下子竟自告奋勇,把图册交给陆言,主动去拿起刀子。“你真的没问题吗?你不是有晕血症吗?”司马南又开始恶作剧了,总是爱调侃别人。“还是我来吧,尸体很重要,一不小心……”郑信旻不知怎么,居然在袒护尤大,让司马南很是意外,本想着替尤大解围的陆言也是不敢相信。“我说了我来。”尤大说着,俯下身来在尸体的左手上寻找适合的位置动刀。“还不下手?”看着尤大迟迟不肯下手,司马南又开腔了,他看来很喜欢作弄尤大,外人不知道总感到是在搞针对似的。  

   “尤大!尤大!你醒醒啊!喂……”刀子刚下去,黑红的血便迅速地涌了出来,药水混着血腥的气味,口罩根本无法抵挡,尤大一下子便晕过去了,倒在陆言脚边,吓得陆言不断地拍打他的脸想唤醒他。  

“他也太夸张了吧!”司马南看见尤大竟然晕倒过去了,不自觉地说了这么一句说话。陆言听见,都怔住了,她觉得司马南今天老在找茬,太过分了。  

“南,你今天话太多了。”陆言正欲起身批评司马南,信旻却忽然开腔了,而且还是责备司马南,语气虽然平淡,但确实是在责备他,这让陆言觉得很意外。  

“对不起。”司马南听见信旻责备他,他也瞭解了,走至陆言面前,蹲下抱歉地说到。说着,背起尤大,又补充道:“我把他送去医务室。”说罢,背着尤大离开了。  

解剖继续进行,由信旻操刀。由于尤大在左手上开了口子,信旻必须从那边下手了,身处的位置从陆言的对面走到了她的身旁,换作平时,陆言会毫不犹豫地避开,但是,看着他刚刚的行为,以及现在一丝不苟地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再刻意下去,暂且把私人恩怨放在一旁。  

两个小时的解剖课顺利结束了,解剖的进度很慢,除了尤大,6个人都轮流进行过解剖了。从实验室出来,陆言便独自坐在实验楼外面的长椅上,面向阳光,闭着眼睛,摊开双手静静地休息。郑信旻在窗口处望见了,目光久久不能离开那里。“信旻,刚刚那个……”一个同学傻乎乎地拿着解剖图册向郑信旻请教,吓得郑信旻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司马南在一旁看见了,偷偷地笑着。  

“啊!好痛!”姜晴突然叫了起来,把课室里的其他同学都惊吓了。“对不起!姜晴。很痛吗?对不起!原谅我!……”路安琪赶紧把针筒放下,抚摸着姜晴的手臂连连道歉。“安琪,你的扎针练习不是一向很好的吗?今天怎么了?”姜晴捂着手臂上的针口,一脸疑惑地问道。旁边几个在练习扎针的女生听见姜晴的问话,忽而笑了起来,态度极不友善。“你们听说了吗?我的一个朋友说看见郑信旻在法国餐厅搞得好激烈……”“我也听说了。”“真的?那……”背后一群女生唧唧咋咋地说开来了,听得路安琪怒火三丈,但还是克制着不发火,想着用什么计谋博得同情。  

“姜晴,你还记得周颐吗?”路安琪忽然用一种很沮丧很难过的表情跟姜晴说话,话说毕,眼眶已是红红的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姜晴看着路安琪这副样子,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周颐,半年前自杀了的学姐,曾经当过她们护理系的助班,听说和郑信旻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被人揭发是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而接近郑信旻后遭到抛弃而绝望自杀了。当助班时,和路安琪处得很好的学姐,事件败露后,路安琪伤心了好一段日子,她感到自己被欺骗了。也是在这时,消沉的她接受了暴发户出身的自己,成为了现时的好朋友。“怎会突然间提起周颐了?”姜晴轻抚着路安琪的头发,温柔地问。“周颐……她跟那个……”路安琪没能把话说完,眼泪已经滴落下来了,姜晴心痛地取出手帕帮路安琪擦拭。“那个新转系到信旻师兄处的女生,原来……原来跟周颐是……一路的。”“安琪,你说……一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晴听了,一脸的惊愕,紧张地捧着路安琪伤心的脸问道。“那个女生先前患有心脏病,快不行了,就住在周颐……工作的医院里。周颐……自杀前……问过她‘想要一颗健康的心脏吗?’,结果,周颐自杀前留了封遗书,把心脏……捐献给那个女生了。现在,那个女生……”路安琪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说到伤心处,再也说不出话来。“……”姜晴也一时间怔住了,她觉得周颐太可怕了,手一松开,刚好扎在了案面上的针口出,痛得她立马缩了回来。“周颐……是不死心吗?这样子……好变态!”姜晴难以置信地说,“那郑信旻……”姜晴这下子想到了郑信旻的处境,心中更是为之一震。“安琪,你怎么知道的?”姜晴这样问到,路安琪早有准备,她擦干眼泪,说:“不知道什么人在我储物柜里塞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有几页资料。”  

这样的天气,不怎么适合晒太阳。陆言在长椅里坐了一会儿后,离开了,走到一棵大树下,脚伸展开来,静静地靠着树干望着天空。请教问题的同学离开了,信旻的眼睛又不自觉望向窗外的长椅处,人不在了,信旻觉得有点空虚。“在大树下坐着。”司马南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来。信旻把视线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望着司马南说:“你在说什么?”“我说陆言在大树下坐着。你不是在找她?刚才还是一副看得出神的样子。”“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真虚伪,上课时还一副很担心沈尤大的样子,下课了却连医务室也不去一趟。真是令人讨厌的女人!”信旻说着这些话,心里不怎么高兴,他刚刚确实是看出神了,但是,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他觉得司马南对他的这种判定太一厢情愿了,他背过身去想要离开。“信旻,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心情吗?”司马南望着信旻的身影,用一种严肃的语气问。“我已经知道了,你吻了她吧。”司马南补充说。郑信旻双手插袋,满不在乎地说:“只是恶作剧而已。”“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害怕承认?”司马南觉得有点气愤,语气越来越重了。“南,你是因为我刚刚说你什么了,生气是吗?这么喜欢把我和她扯在一起说。”郑信旻也不耐烦了,回过身来责问司马南。“既然你不喜欢,那么,我要去追求她了。我还真是第一次看上眼了。”司马南靠着墙边,望着窗外大树下的身影,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是处女身,看刚才那脸红的样子,还没谈过恋爱吧!为了这棵树放弃整个森林也值得。”司马南轻佻地说着,兀地被郑信旻打了一拳。司马南用冷锐的目光望着郑信旻,“怎么?我向来便是这么滥交,你清楚的。现在我为了一个女孩而改变,身为朋友,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怎么?动起手来了?”他用讥讽的语气说着,用舌头舔了舔脸颊的内壁,感觉牙都被打得有点酥麻的感觉了。“下流!”郑信旻不知是有意无意,竟然口不择言起来了。课室里的一群同学看见这对铁哥儿们闹矛盾了,都看傻眼了,整个课室一下子变得安静,都看着他们,想劝止又不敢。“哼!我下流?那你就高尚?你强吻别人的事又算什么?照片都贴在布告栏里了!喜欢别人干嘛不承认?周颐已经死了!而且,你根本不爱她!你喜欢的是陆言!陆言!”司马南说得激动,一手把书扔向郑信旻。书从郑信旻的脸旁擦过,郑信旻眼都不眨一下,握紧了拳头。“南,别说了,别说了……”几个男生看情况不妙,赶紧拉着司马南劝架。“郑信旻,你不可以喜欢陆言!”这边的火头刚灭了,那边一个火头又燃起了,是沈尤大。他站在郑信旻后面,死盯着郑信旻看。“你算哪根葱啊?”司马南似乎有点迁怒于尤大,说话毫不客气。“你喜欢她的话,你会后悔的。绝对会后悔的。”尤大正经八百地说,然而却惹来了一堂哄笑,“这算是威胁吗?别说不喜欢了,喜欢上了你也不能拿我怎样。”郑信旻嘲笑尤大,从他身旁走过,无意再留在课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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