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斜阳一缕忆

红褪绿零，乍看目穷处。

碧水玉盖凝琼露，

残绿数点悲秋意。

会向长空书雁字，

寥寥稀稀，最惹谁家愁？

 暗香浮影应泅渡，

回首不见尘香处。
   
    1
   高台上，寒风里，夕阳下，长空雁无踪。
   “岁月如水逝无声！”卓维慨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无色无声也无味。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若然笑咪咪道：“你说错了。”
   “明天难道不是圣诞节吗？”
   “没错，明天就是圣诞节。”
   “那我何错之有啊？”
   “你说时间无色无声也无味那就错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说才是对的？”   “时间的颜色是绚丽多彩的，声音是悦耳动听的，而味道是甜蜜浪漫的。”
   “为什么这样说？而且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所说的那些呢？”
   “因为你在我身边，所以我能够感受得到。而你是发生体，所以当局者迷。”
   听了她的话，卓维哭笑不得，道：“这也算是原因吗？”
   “这难道不能算是原因吗？”
   “算吗？”
   “不算吗？”若然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了。
   “你说是就是吧。”
   “我要你说。”
   “我很快乐。”
   “维，你明天送我什么礼物？”
   “我还没有准备。你呢？你要送我什么？”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为什么没有啊？你这人真没良心，我不理你了。”
   “因为我找不到礼物。”
   “怎么会找不到的？”
   “就是找不到适合你的礼物。”
   “那我要你做一份礼物送给我，我要你做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送给我。”
   “你这不是强迫我吗？”
   “我不管，这份礼物我没有任何条件限制，你自由发挥吧。”
   卓维叹气道：“我想我真的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后悔和一个强盗在一起。”
   “哈哈，那你就一辈子别想离开我这个强盗了，否则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要你陪我一生一世。”
    “那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啊？”
    “明天你就会知道的，你又要送我什么？”
    “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
    “怎么啦？生气了吗？”
    “谁在生气？”
    “如果现在告诉了你就没有意义了。”
    “那就明天吧。”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等不及了？”
    “哼，谁说的？我才不稀罕。”
    “这儿很冷，我们还是回教室去吧。”
    “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觉得冷了。”
    “那有我在你就不要吃饭，对吗？”
    “你喂我就吃。”
    “你想得美。”
    “我当然想啦，我要你喂我一生一世。”
    卓维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不跟你贫嘴了，我回教室里。”
    “哎，等等我。”
    夕阳沉没，黑夜渐渐地被冻结，冬天缩短了白昼的长度。
    
     2
    “影，真的是你吗？”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卓维，是你的维。”
    “卓维？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影，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能把我给忘记了？”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也从来没有见过你。”
    “影，你怎么了？”
    “我的心很痛。”
    “你的心怎么会痛的？”
    “因为它受伤了。”
    “是谁伤害了你？”
    “是他。”
    “他是谁？他为什么伤害你？”
    “我不知道，他把我给忘记了，所以我也想不起他是谁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的？”
    “有人说我和他的未来没有保障，也就是说我和他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所以我和他都忘记了对方。”
    “影，你要到哪去？”
    “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幸福了，我要走了。”
    “影，别走，别走，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三更半夜，卓维醒来，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一方冰冷的月光在地上蠕动，一切冷寂。
    
     3
    “维，圣诞快乐！”
    “傻B，圣诞快乐！”
    若然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送给卓维：“送给你。”
    “这是什么的？”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卓维打开礼物，惊喜道：“围巾。”
    “这条围巾是我花了六个晚上编织完成的，喜欢吗？”
    “很喜欢。谢谢你。”
    “我帮你系上，好吗？”
    “好。”
    若然温柔地替卓维系上围巾，他们彼此都闻到了对方的气息。
    “那我的礼物呢？”她向卓维伸出手。
 “我想不到要送你什么特别的礼物，所以我……”他假装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看着她。
 “维，你怎么这样子啊？”若然真的生气了。
 卓维笑着对她说：“傻B，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他跑进教室，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簿跑出来。
    “这是我的礼物，送给你。”
    若然疑惑道：“你为什么送一个簿给我？”
    “打开看看吧。”
    “维，这是……”若然打开这个簿，她惊讶地看着卓维。
    “喜欢吗？这是独一无二的。”卓维笑道。
    “这是……”若然似乎还不敢相信地问道。
    卓维笑着解释：“这是我们的对话。我把我们说过的话都记录了下来，但是有些我忘记了。你喜欢吗？”
    “我好喜欢！维，谢谢你，这是我收到最好最有意义而且最让我感动的礼物，真的很感谢你。”
    “有这么严重吗？”
    “有的。”
    “那以后我们的对话就要你来记录了。”
    若然看着他点点头。
    “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好吗？”
    “你去哪我也去哪。”
    街上的圣诞节气氛一点也不亚于春节，街上的大多都是一双一对的甜蜜的恋人，很少看见形单影只。
    卓维和若然走进了樱花语，两人分别要了咖啡和奶茶。
    他突然想起雪影想起和昨晚的梦，那个梦仿佛预兆着什么，他却不知道是什么和为什么？看着服务台上的装饰樱花，他想起燕归楼上的那场樱花雨和夏雪。好久没有想过夏雪了，现在想起她，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时，雨轩和陆晓手牵手地走进来，卓维向他们招手，他们走过来。
    “好小子，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害我们到处找你们。”雨轩笑着对卓维说。
    若然抢道：“我们也到处找你们两个。”
    雨轩笑着轻轻地敲了一下若然的头，说：“臭丫头，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为什么不找我们？”
    “今天不一样，今天我们都有空。”
    “狡辩。”
    陆晓注意到卓维的围巾，问：“维，你的围巾是在哪儿买的？好美哦。”
    “怎么了？”卓维看了看陆晓，又看看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没什么。”陆晓诡秘地看了看若然。
    若然奉承着说：“表姐，你要喝什么？表姐，你今天很美哦。”
    “奶茶。”陆晓不为所动地淡淡道。
    卓维喝了一口咖啡，问雨轩：“什么时候术科考试？”
 “明年三月。”
    “有信心吗？”
    “你说呢？我的信心都快满溢出来了。”
    “我看你这个似乎等不及的样子，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雨轩微微一笑，没说话。
    这时，卓维的手机响起，是聂颖的电话，他离开了座位才接听电话。
    “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过得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日子总是要过的。你过得好吗？”
    “我……也一样，只是特别想你。”
    “我也是，雪儿……她好吗？”
    “她很好。”
    “哦……替我……对她说声‘圣诞快乐’。”
    “你为什么不亲自对她说？”
    “我……她总是关手机。”
    “她……她的手机掉了。”
    “她怎么了？没事吧？”
    “你担心她吗？”
    “我当然担心她啦。”
    “谢谢你。”
    “你们过得好吗？”
    “好，我们过得很好。”
    若然向这边招手示意叫他过去。
    卓维对聂颖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做，下次再跟你聊吧。”
    “那……好吧。”
    “再见。”
    “再见。”
    卓维回到座位坐下，若然说问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聂颖。”
    “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的？”
    “我们只是聊聊天而已。”
    陆晓用鼻子四处嗅嗅，道：“怎么这么酸的？是谁打番醋坛子了？”
    若然白了她一眼，说：“什么打番醋坛子啊？那是女人味。”
    “那我身上怎么没有那种味的？”
    “因为你还不能算是一个女人。”
    卓维和雨轩相视一笑。
     
4
    湖边布满落叶，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声音，今天每一个人都会用一种美丽的心情去倾听这种声音。
    夏雪和符敏站在湖边看风吹落叶的情景。
    看着飘然而落的树叶夏雪似乎看到了燕归楼上的飘然而下的樱花，她的心在翩舞的樱花里失去平衡。不管天平偏向哪一边，此时的她都没有勇气接受。
    符敏望夏雪，担忧地问道：“雪儿，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夏雪注视着森冷的湖面不说话，突然她笑着说：“今天是圣诞节，你怎么不去约会而是在这里陪着我？”
    “陪着你也是一种约会。”
    “陪着我也是一种约会？”
    “其实……我们也说不清是谁在陪着谁。”
    夏雪神伤道：“我们的确说不清是谁在陪着谁？”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话？”
    “不是。符敏，你对我真好。”
    “我愿意这样做。”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会不习惯的。”
    “时间已经让我习惯了对你好，它也会让你习惯的。”
    “时间？”夏雪望着那一圈圈的涟漪，仿佛在寻问一个问题。
    “对，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替你删掉一些事情的忘记一些事情，也会把别的一些事情深刻在你心里的。”
    符敏抬头看天，白云飘移。
    夏雪眼前悬浮着一片苍茫。
    “雪儿，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夏雪笑道：“是什么？重要吗？”
    “重要，是我一生的最重要。”
    “那是什么？你说吧。”
    “雪儿，我喜欢你。”
    夏雪平静的眼神里带有些许惊愕地看着他。
    符敏接着说：“这一句话一直揣在我心底，真的是不吐不快。雪儿，我知道把它说出来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我们或许连朋友也做不成，另一个是我们……我不想再继续压抑自己的感情，这样做真的很痛苦。”
    夏雪微微笑道：“符敏，谢谢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真心待我好的，我们是……比朋友多很多而比情人少一点的好朋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要做你的好朋友，我只想要照顾你，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是因为卓维，还是因为天伟？”
    “不是因为他们其中一个，而是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去拥有一份真爱了。”
    “雪儿……”
    “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已经是一个不干净的人了，难道我还有资格去拥有一份真爱吗？”
    “不是的，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圣洁的女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玷污你的纯洁，真的没有。”
    夏雪睁睁地望着湖面上的落叶，苦笑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忘记那个晚上，但是这不一个梦而是一个曾经存在过的事实，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雪儿，你错了，在我心里你真的是永远纯美的，是真的。”
    “没有人会真心地去爱一个不洁的女人的，没有。”
    “我愿意！这不是我一时的冲动，你也不是一个洁的女孩。雪儿，我爱你，也爱你的过去，但是过去的都已经不留痕迹地过去了，它与现在和未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雪儿，你愿意把你的未来交给我吗？我让给你幸福的，给你快乐，我一定会做到的。”
    “符敏，我……”夏雪泪流满面地看着符敏。
    “雪儿，不要再说了。”
    符敏一把抱住夏雪，紧紧地抱着她。
    “符敏，谢谢你，我……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夏雪一把推开他，然后跑出他的怀里，消失在落叶满地的校道里。
    符敏一个人伫立在寒风里，呼出的气变成一道道白雾，瞬间消逝。他沿着湖边踽踽独行，湖边上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他的怃然独行与这样的环境显得极不相称，于是他离开了湖边。
   
5
    雪影孤独地走在街上，因为学校里的圣诞节气氛太浓重了而呛着她。她迷迷茫茫地走着，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攥着她的期待。
    突然，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一个男子箭一般地冲上来，一把抢了她的手机就没命地跑起来。
    “抢东西啊，有人抢东西啊。”
    她叫喊着，那个手机对她来说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这时，街上的一个失意人听到叫喊声便拔腿就追那个抢手机的人。
    两人在街上一个跑一个追，雪影也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抢手机的人跑得快支持不住了，就随手把手机扔进旁边的一个垃圾筒里。失意人看见了就没有再追而是从垃圾筒里拿出手机往回走。他看见雪影跑得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喘的样子。
    “小姐，你的手机。”
    雪影抬起头接过手机，道：“谢谢你。”
    “颖？怎么会是你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不起，我不是颖。”雪影知道为什么。
    “那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相似？你仔细看看我。”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可是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相似。”
    “刚才也有两个人把我错认为聂颖。”
    “你认识聂颖吗？”
    “不仅认识她，我和她还是好朋友。”
    “我也是她的朋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我们都是她的朋友，那我们一定还有见面的时候的，到那时我们再告诉对方名字吧，好吗？”
    “有意思。”
    “那再见。”
    “再见，小心你的手机了，我可没有再跑一次的力气了。”
    “再一次谢谢你。”
    雪影刚走远，失意人突然流鼻血，他抬起头看天，干燥的天空干燥的空气，却飘浮着甜蜜与苦涩掺杂的快乐。
   
6
    “你还记得这个湖吗？”
    “当然记得啦，四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这个湖见证了我们的开始。”
    “对，四年前的今天，我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然后没有限期地一直延续着。”
    “应该说，四年前，两个飘忽不定的灵魂在这个湖边相遇了，并且在对方身上找到了彼此的依靠，于是一个故事就开始了，而故事开始了就不会有结束。”
    “今天，我们回去到这里是为了缅怀过去的点点滴滴。”
    “对，今天我们重新拾掇这四年里的点点滴滴。”
    “还是一样的深远的天，一样的飘悠不定的白云，一样的飘然而落的枯叶，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唯一改变的是来这里的人的心情。”
    “这里是快乐与苦痛，相遇与别离的集散地，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幸福或者苦恼而没有遗憾。”
    “月儿，那边站着的那个女孩子是颖吗？”
    “真的是她吗？还是刚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子？”
    “她好像是在等人？”
    “我们过去认识一下她吧？”
    “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没有问题的，反正我们刚才都见过面了，我们过去吧。”
    那个女孩就是聂颖，她一个人孤寂地望着湖面，今天过得十分冗长和艰难。她给卓维打电话，却只是寥寥的几句闲话，而且从他的语调里她听出淡薄的陌生，这是她最害怕的一种感觉。
    在她的心里有一连串的问题束缚着她：
    难道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的吗？包括爱情？但是爱情究竟是什么？需要坚持与执着吗？跟卓维的相遇是缘份还是一个偶然？
    凌枫和叶月走了过来。
    叶月客气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声音，聂颖回过头，她惊讶得所有的语言都哽在喉咙里。
    凌枫又问：“请问你是聂颖吗？”
    聂颖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凌枫哥哥，叶月姐姐，真的是你们吗？”
    叶月惊道：“你真的聂颖吗？”
    “怎么了？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凌枫笑道：“我们还以为你是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女孩子。”
    “什么女孩子？”
    “刚才我们在街上遇到一个和你长得很相似的女孩，我们把她错认为你。”
    “与我长得很相似的女孩？”聂颖疑问，然后笑着说，“我想一定是她了，她是我的朋友，我们的确长得很相似，如果不仔细看是很难把我们分辨出来的。”
    “怪不得，那作为你们其中的一个人的男朋友一定很痛苦的，因为你们长得真的很相似，很容易错认你们的。”
    聂颖只笑不语。
    叶月问：“颖，你是在等人吗？”
    “不是，我只是一个人想在这里静一下。”
    “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还是在偷偷地想念谁？”
    “没有……我是在想一些问题。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昨天才到达这个城市，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今天是圣诞节。”
    “我不明白。”
    “我们曾经也是这里的学生。”
    “是真的吗？”
    “我们还在这个湖边相遇的。”
    “那你们今天回来这里是为了缅怀过去吗？”
    “对，就是为了缅怀过去。夏雪呢？怎么没看见那丫头？”
    “我和雪儿都考到了这所学校。”
    “真的？她现在在哪？”
    “她……可能是和朋友一起玩乐去了。”
    “那丫头就懂得玩乐。颖，我看得出你有心事，刚才你说是在想一些问题，可以告诉我们吗？”
 “我……”
 “是什么？你说吧？”
 “什么是缘份？”
 “我想缘份就是在人海茫茫里，在时间的无涯的缝隙里的不期而遇，是两颗心牵引着彼此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那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是不是可以改变一切？”
    “时间与空间是否能够改变一切那就要看你和他了。如果你们的心都是向着彼此的话，时间与空间是不能够令你们变质的，反而会让你们更加坚固；否则的话，不需要时间与空间，你们都是不会有未来的。”
    凌枫接着说：“时间和空间并不是障碍，只要你们两颗心都是为对方打开，为彼此保留，为彼此期待守候着。”
    叶月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我……我只是替朋友问一下而已。”
 叶月笑了，不说话。
 凌枫说：“颖，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今晚再见吧。”
    “今晚我们在哪里见面？”
    “就在这里。”
    “好的。”
    叶月说：“还有那丫头。”
    “我会和她一起来的。”
    “那我们走了，今晚再见。”
    “好，今晚见。”
    叶月和凌枫走了。
    一片枯叶在聂颖眼前飘然而落，无声地掉进水里。
   
7
    看着天伟喂小敏吃蛋糕，雪影笑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俩。”
    小敏说：“影，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和他会重聚的，你们的分别只是暂时性的。”
    雪影神情难看，低着头：“我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了。”
    “影，对不起。但是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了，够了，你为他所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已经很伟大了，我好佩服你。不要再委屈自己了，好吗？”
    “我想只要不触动这份感情，时间长了，自然会忘记他。”
    这时天伟说：“虽然我不太清楚是什么事情困扰着你，但是我想要说的是，你觉得你能够忘得了他吗？”
    “我不能忘记他，我忘不了。”
    “一张照片是不能再重新照一张的，不管你再照多少张照得多么的美还是比不上第一次照的那一张，因为第一张才是你用心去照的。”
    “可是，有许多事情我都欺骗了他。”
    “如果一个善意的欺骗能够成就一段真爱的话，那算得了什么？每一份真爱都应该被厚待，而在真爱的面前是不会有欺骗的。”
 “现在的我，只能以另一种身份追随着他。”
 “只要不放弃，这就是信心。”
 小敏说：“影，已经看到终点了，难道你要半途而废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以前所付出的一切就是白费了。”
 “谢谢你们，我会跑完全程的，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坦然接受，否则的话就会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们会支持你的。”
 天伟说：“我相信结果一定是美丽的。”
 “谢谢你们。”
 
 8
 灯光把湖边装饰成一个圣地，情侣们的软言玉语在甜蜜的升腾着。
 “丫头，好久不见了，过得好吗？”叶月笑着头问夏雪。
 夏雪愣愣的，脑海里盘旋着的是符敏今天说过的话。
 叶月又问：“丫头，你在想什么呀？”
 “我没在想什么。”
 “是在想卓维吧？他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的？”
 “他不在这里。”
 “那他到哪去了？”
 “他正在复习。”
 “他没有考着吗？”
 “不是，他只是想给自己多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替他说话呢？”
 “我没有啊？”
 “你们好吗？”
 “我们……很好啊。”
 夏雪看见湖对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符敏，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对着这边。
 气氛显得不太好。
 聂颖突然问：“叶月姐姐凌枫哥哥，这段时间里你们到过了什么地方？还有遇到过什么事情？”
 凌枫说：“我们到大西北那边走了一趟，认识了许多不同的朋友。”
 叶月接着说：“而且，我们还经历了许多不同的事情，走过了许多不同的故事。”
 “我真的好羡慕你们。”
 叶月看着夏雪，问：“你在想他了吗？”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
 “那你怎么总是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挺好啊，没有心神不定。”
 叶月轻抚着夏雪的秀发道：“今晚一个人是很难过的，不过只要过了今晚就不会这么浓烈了。”
 夏雪和聂颖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她们都知道叶月的意思。
 凌枫建议道：“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卓维，好吗？”
 叶月说：“我赞成，我们好久没有见过那个诗人了。”
 聂颖说：“我和雪儿不去了，你们去吧。”
 “你们怎么不去？”
 “我们……还要上课。而且，我怕我们去了的话会令他上不了课。”
 叶月注视着夏雪：“真的不去？”
 夏雪低着头说：“我们不去了，你和凌枫哥哥一起去看看他吧，顺便替我们问候他。”
 “你们姐妹俩怎么了？怪怪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我们都很好，没有事情发生过。”
 “那你还有什么话要我们替你传达的？”
 “不用了，有的话我会难他打电话的。”
 “我怎么了？真是多此一举。”
 对面的符敏走了，夏雪好想跑过去，但是跑进去做什么？她没有移动脚步。
 她的心很乱，就连他们说的话她也没有听到。
 
 9
 卓维和若然相互依靠着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
 若然抬头看天，道：“今晚的天很美。”
 卓维戏道：“今晚的风很冷。”
 “可惜的是没有雪。”
 “笨蛋，南方的天空是不会下雪的。”
 “不下雪是一种缺陷。”
 “但是缺陷美啊。”
 若然低着头，伤感地念着张爱玲的金句：“生命如一袭华美的袍，布满了蚤子。”
 “傻B，蚤子有什么不好的？”
 若然反问道：“蚤子有什么好的？”
 “你知道那些蚤子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想那些蚤子就是爱情吧，只有爱情才难够束缚消蚀和自由丰富人生的。”
 “这样说行吗？”
 “这样说怎么不行的？”
 “你这是亵渎了原来的意思。”
 “同时也扩宽了它的含意。”
 若然笑道：“亏你还说得出。”
 “我们总不能一直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件事情的。”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表姐和雨轩哥哥的，他们在一起是那么的平凡却是那么的快乐。”
 “我也很羡慕他们。”
 若然看着卓维：“维，你会不会忘记我的？”
 卓维打趣道：“可能会的，你又没有我什么深刻的烙印。”
 “什么烙印？”
 “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
 若然轻轻地捧起卓维的右手，轻轻地俯下，突然狠狠地咬了一下。
 卓维大笑道：“你怎么突然咬我？”
 “你刚才不是说要我给你一个深刻的烙印吗？”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把你给忘了？傻B。”
 若然笑着说：“疼吗？”
 “你说呢？”
 “要不你也咬我一下好了。”
 “你是说真的吗？”
 “你咬吧，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太用力？”
 若然闭上眼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卓维嘿嘿地笑着，拿着若然的纤手：“我真的要咬了？”
 “你咬吧，我准备好了，可是要轻一点。”
 卓维轻轻一咬了一下：“我咬了。”
 “怎么不疼的？”
 “算你走运，我刚好牙痛。”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真的咬我的。”
 “傻B。”
 “谁是傻B？”
 “你是傻B。”
 “你才是傻B。”
 “冷吗？”
 “有一点点。”
 卓维把围巾解下来给若然系上。
 若然问：“小说完成了没有？”
 “还没有，这段时间我没有写。”
 “为什么不写？”
 “因为感觉很辛苦。”
 “那就不要再写了。”
 “不行，我一定要完成这部小说的，它是我的过去。”
 其实，《天涯》还是卓维对未来的一种寄托。
 “维，除了默默地支持你之外，我不知道需要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你什么也不要做，你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
 “不要你？那样白痴的问题我可没有想过。”
 “维，谢谢你。”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嗯。”
 “走吧。”
 “嗯。”
 一阵风吹皱了池水，为黑夜增添了几分冷瑟。
 
 10
 这样特别的日子，卓维一定会和他一直都很感兴趣的霓虹追忆聊天。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我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的？”
 “没有和你聊天，我怎么会睡得着？”
 “哈哈，是真的吗？我也是这样，没有跟你聊天我总会睡不好。”
 “我觉得心里总是不踏实，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
 “别再多想了，只要你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今天，你似乎不快乐？”
 “是的，我不快乐。”
 “为什么？你没有和你的朋友们一起玩吗？”
 “有，但是还是不快乐。”
 “和朋友们在一起都不快乐，你想什么的？”
 “你这一句话让我想起他。”
 “其实这句话是她对我说过的。你为什么不快乐？”
 “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快乐。”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我也想你。”
 “你真的会想我吗？”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不需要为什么。谢谢你想我。”
 “可以把你的不快乐告诉我吗？”
 “我只是一个人觉得很孤寂，想起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日子，但是它们都一去不返了。”
 “你的男朋友呢？他没有陪着你吗？”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男朋友，就算是有，他也不会陪我。”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其实，我的男朋友就是你，你就是我短信息里的男朋友，可是你没有陪着我。”
 “现在我不是陪着你吗？你应该在现实里去寻找你的幸福，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你一定会幸福的。”
 “可是我找到了的幸福却从手中溜走了。”
 “幸福就像一条泥鳅一样，你要紧紧地把它抓住，不能有一丝的放松。”
 “我想放手是为了让他有更大的自由和更宽阔的空间，这样他才能够长大成熟的，不是吗？”
 “可能是吧。”
 “幸福的泥鳅？”
 “我想能够想到把幸福比作是泥鳅的人也只有我和你了。”
 “那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我有缘份，真是相见恨晚。”
 “应该是‘相遇恨晚’才对，因为我们都没有见过对方。”
 “真的好想见你。”
 “你能等吗？”
 “当然能啦。要不怎么说我们有缘呢？我想你该不会等到我们都须发花白了才让我们见面吧？”
 “那你说呢？”
 “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想我们见面的日子渐渐地接近了。”
 “我也相信。”
 “和你聊天真的很舒服，让我觉得世界只剩下我们俩，披着窗外的那片月光聆听彼此的心跳。”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儿暧昧？”
 “这是一种正常的抒情方式，有什么暧不暧昧的？”
 “和我聊天你会想他吗？”
 “会，我一直都在想他。”
 “别这么铿锵有力地回答我好不好？我会吃醋的。”
 “就是想让你吃醋。”
 “你这是在折磨我，知道吗？”
 “我知道，我就是想让你像我想你那样想我。”
 “好，我会想你的。”
 “那你好想她吗？”
 “谁？”
 “影。”
 “我不是不想念她，而是想她会让我心痛。”
 “想她会让你痛心，这说明你的痛是她的爱转化而来的。”
 “我是真的忘不了她，但是我不会刻意地去想她的，如果刻意去想她的话，我的心会真的很痛很痛。”
 “我相信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成为过去的。”
 “我也相信。”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的。”
 “是什么礼物？”
 “等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要送给你？”
 “至于你要送我的礼物，等见面的时候我再向你要，好吗？”
 “好，我答应你。”
 “我会记住的。”
 “真的好渴望那天赶快到来，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彻彻底底地解除对你的‘相思之苦’了。”
 “我也是。”
 望着窗外的月亮，雪影喃喃道：“维，我好希望那一天能够赶到来，那时我们的未来就可以重叠在一起了。”
 她思念彼岸的卓维此时也思念着她。
 
 11
 冬日暖阳轻柔地融化了人们的寒意，但却融化不了符敏那颗冰冷的心。他在湖边徘徊着，踩着干枯的落叶发出吱吱的声音，那粉碎的声音打破了刚才的那份宁静。
 听到了“嘘”的一声，他停下了脚步。
 他才发现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一个清秀的长发女孩，她穿着灰色连衣裙，在她的身边放着一把伞。温暖的阳光紧紧地抱着她，如同圣光拥抱着天使降临人间。
 那女孩平静地看着前方，轻声道：“请不要吵醒这一片阳光，好吗？”
 符敏愕然，歉意道：“对不起，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除了我和你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对不起！”
 符敏转身要走。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那就一起倾听这一片阳光吧？”
 女孩拍了拍旁边的石凳示意符敏坐下来，她的目光还是不变地看着前方。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坐了下来。
 “请问你……”
 “嘘……不要说话，用心地接纳这一片阳光吧。”
 两人都没有作声，静静地坐着，时间仿佛停止，阳光无言地淌过他们的心。
 过了很久，女孩突然说道：“我感觉到你的心很冷，比湖水还冷。”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符敏惊愕地看着她，他看到她涣散的眼神。
 女孩又问：“你是不是遇到挫折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又说。
 “你是不是感情上遇到挫折了？”女孩又问。
 “我看你眼神涣散，我想遇到挫折的人是你才对。”
 “你的眼神涣散是因为我是一个瞎子，一个瞎子是没有眼神的。”女孩脸带笑容平静地说。
 符敏一听，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没关系，我都已经习惯了。我现在所看到的东西比用眼睛看到的还要清楚。”
 “你刚才为什么会说我感情上遇到挫折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看到的东西比用眼睛看到的还要清楚。”
 符敏低着头：“你说得没错。”
 “能告诉我这个陌生人吗？”
 “我喜欢了也许我不该喜欢的人。”
 “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是我的好朋友的……朋友。”
 “那你是爱她的，对吧？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你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情。”
 符敏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我是不是很卑鄙？”
 “爱一个人有卑鄙与为卑鄙之分吗？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的话，那世界上不是有许多卑鄙的爱情吗？每一个人都有爱上另一个人的权利。”
 “可是她受到了伤害，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够为她做些什么？”
 “那你要放弃她吗？”
 “什么东西我都能够放弃，除了她。”
 “你知道吗？光明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陌生，而黑暗对我来说却是多么的熟悉，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光明的生活了。相对而言，你也要习惯你现在的生活——用你自己的方式爱护她，尽管找不到答案但却要努力地去寻找。”
 “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想跟你做朋友，可以吗？”
 “你不会嫌弃我是一个瞎子吗？”
 “只要你不会觉得我有什么企图就可以了。”
 “我姓白，你叫我晓岚就可以了。”
 “我叫符敏，谢谢你，晓岚。”
 “你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让一个迷路的人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方向。”
 “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动她的，你也会抚平她心里的伤痛。记住，每一份爱情都应该得到厚待。”
 “再次谢谢你，晓岚，我现在就去告诉她。”
 晓岚甜蜜地笑道：“那我就在这里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符敏感向着属于他的方向跑去了。
 
 12
 夏雪神情沮丧地呆坐在一片草地上。
 “雪儿，雪儿，雪儿。”
 符敏从远处边喊边跑来。
 看见符敏，夏雪脸上马上绽放出笑容。
 “符敏，你到哪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符敏气喘喘道：“雪儿……”
 “符敏，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雪儿，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感动你？”
 “你怎么了？”
 “雪儿，我爱你，我要用我的时间不爱护你，快乐你，幸福你。但是，我知道此时的你是不会答应我的，可是我相信总会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的，那时你就会让我爱护你一辈子。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现在……我走了。”
 符敏转身就要走。
 夏雪扑哧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你？”
 符敏立刻停止脚步，惊喜地转过身。
 “雪儿，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爱护我一辈子，快乐我一辈子，幸福我一辈子。我已经彻底地被你感动了。符敏，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可以再说一遍吗？”
 “符敏，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雪儿，告诉我这不是梦，这不是梦，对吗？”
 “我喜欢你，这是真真切切的，不是梦。”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我快要乐疯了。”
 “符敏，我想了很久，原来一直以来真真正正在乎我的人只有你。”
 “雪儿，我一定会爱护你一辈子，快乐你一辈子，幸福你一辈子的，一定会。”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到的。”
 他们紧紧的，久久地相互拥抱着。
 符敏大声说：“我好高兴啊！不，应该是幸福才对，我好幸福啊！”
 “来，我们一起坐下来吧。”
 符敏紧紧地握着夏雪的手，道：“雪儿，我真的很快乐，真的很兴奋。”
 “我知道，你都快乐疯了。”
 “对，我乐疯了。谢谢你，雪儿，我的快乐是因为你的存在而存在的。”
 “我也谢谢你一直都在无条件地为我付出。”
 “我们到那边的沙池去吧。”
 “嗯，好的。”
 他们在沙池里坐下，柔搓着细沙。
 符敏说：“雪儿，你还记得我们中学里的小沙池吗？”
 “当然记得啦，我们常常到那个小沙池去玩的，那里有我的快乐。”
 “那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个传说吗？”
 “是什么传说？”
 “是一个关于沙漠里的传说。”
 “我忘记了。”
 “你说如果在沙漠里遇到一场倾盆大雨的话，就会得到一份真爱。”
 “我想起来了。”
 “现在的我不用去寻找沙漠里的倾盆大雨就已经拥有了真爱，我想我是幸福的。”
 “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我已经找到了真爱也拥有了真爱，谢谢你。”
 “我们应该感谢生活让我们相遇，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有交集。”
 “对，感谢生活。但是除了要感谢生活之外我们还要感谢一个人。”
 “是谁？”
 “现在我们一起去感谢她吧。”
 “她是谁？”
 “她是一个指引我找到幸福的朋友。”
 “她在哪里的？”
 “她现在在湖边。”
 沙池里留下一对幸福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