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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笔康乐园

时间:2009-09-04 21:55:46     作者:林春贵      浏览:17764   评论:0   




从珠海到海珠,从大山中学到中山大学。一个漂亮的回迁。

 

 


   
中大,不在“大”,而在“中”。校训正是出自《中庸》。曾是中大中文系的陈平原说,大学教育的微妙之处在于如何“为中才定规则,为天才定空间”。清华注重定规则,北大更愿意为天才留空间,而中大则中和两者。

曾几何时,能真正中和两者?憧憬着。

大家都怀念西南联大。可有学校能像西南联大那样拒绝教育部统一课程设置学生考核的吗?“大学为最高学府,包罗万象,要当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岂可刻板文章,勒令从同”。

也怪不得学校。就连当时起草反对书的冯友兰,文革不也有过很多恶心的检讨吗?当然,那个时代,一切都可以原谅。

康乐园里,还有谁能像容庚、商承祚那样不上课不考试,就在草坪上谈话聊天答疑解惑?还有谁能像陈寅恪那样“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讲过的,也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尽管如此博学仍要提前七到十天备课?

大学精神在哪?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尽管陈寅恪故居在装修,可我去完图书馆总还是喜欢摘下眼镜,扶着栅栏,沿着白泥小道,寻觅着,寻觅着……

 

 

 


    
自由,自由岂是写着这么简单?

带几个同学逛中大,也就一路解说着:最早钢筋混泥土硬质红砖的马丁堂、哥特教堂式的怀士堂、拱中夹拱的格兰堂、彩色玻璃的黑石屋,这些西方意味浓厚。而攒尖顶、悬古钟的惺亭,红柱黄墙仿清宫廷的哲生堂,相似的陆佑堂更是十一开间(中国建筑最高等级),这些则是中国古典的回归。

而这期间的变化仅仅因为1927年《首都计划》里“以采用中国固有之形式为最宜”的文件。建筑尚且这样,人呢?或许只有设计者是外国人,不通中国习俗,才敢使用十一开间。说皇帝没穿衣服的永远只可能是不懂事的小孩,哈哈!

继续解说:熊德龙活动中心,报业大亨;马应彪招待所、马应彪夫人护养院,中国百货公司之父,不还价、1元店、女售货员都是他首创的;弼士堂,张裕葡萄酒;伍舜德图书馆、伍沾德堂,美心食品公司,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梁球琚礼堂、善衡堂,老总都是恒生银行创始人;曾宪梓堂,金利来;林护堂、黄铭衍堂教学楼、黄传经堂讲学厅……

人杰地灵,不知可以讲多久?刚开始挺得意的,可过后却有些失落,楼都是商人的名字,都是商人的名字!

学校里,单车打气都要三毛钱,商业的时代。

中大今年新开了个博雅学院,不设专业。“没有专业,怎么就业?”面对记者的责难,甘阳院长扬起手激动地说,“谁说博雅学院的学生本科毕业会找不到工作?博雅学院就是要培养大学问家,不欢迎想挣大钱的学生。”

在这个已不再是象牙塔的商业社会里,但愿上帝保佑甘阳老师。

 

 

 

 

在学而优的特价淘书坊看到“扔”着几本《黄光裕如是说》,而这套书的马云、史玉柱堆垒在一楼门口作为管理类推荐。

黄光裕事发,陈绍基下马。这位老中大中文系的师兄,原省政协主席,中文堂的匾额就是他题的字。BBS竟有热血青年叫嚷着要拆了它。

还记得珠海中大旁有民国首任总理唐绍仪的私人别墅共乐园,门是汪精卫题的词“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智者乐山仁者乐水”。在红卫兵破四旧的时代,竟然幸存,真是幸运!

康乐公谢灵运遭文帝逐于此,旋“诏于广州行弃市刑”,而后村称康乐村,校名康乐园。可想想那时敢为他送葬的都没几个,更别说整条村都用它来命名了?

有时会暗自偷笑,陈绍基出事前后的评论,谁也不会把两者联系起来。

“过去你们批判的容庚,实际上没那么坏;现在你们说好的容庚,实际上也没那么好。”文革后的容老这句话真不愧是智者。

是非功过!千秋成败!自由评说!自有评说!

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刘少奇算是幸运的,历史!不过我更相信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中文堂,历史就是陈绍基题的字,又何必要篡改呢?就把它留给历史吧!

 

 

 


    
新女学,大家更喜欢叫它“广寒宫”,女研究生宿舍。算是校园里最纯粹中国古典建筑,建筑师也是中国的。至于为什么叫广寒宫就不得而知了。有说是汪精卫女儿在这里失恋,不过查无旁征。

楼前有一女生雕塑,文静地抱着本书。因为是私立学校,而且早期有点教会气质,女禁开放得比较早。1917年开始招女生,1921年首位女毕业生梁就明。

教育、工作、选举,女性主义的三驾马车,毕竟对应着文化、经济、政治的独立。在那没有开化的时代我更愿意相信文化是根本,是女性主义的觉醒。虽然现在一直在说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日币最高币值五万元上的头像正是福泽渝吉,一个教育先驱者,而不是什么政界领袖商业大腕。他曾说,一个民族要崛起,要改变三个方面,第一是人心的改变,第二是政治制度的改变,第三是器物与经济的改变。日本正是这样,而中国的探索恰恰相反。先是直接从经济入手,洋务运动,而后又是政治改革的戊戌变法,不成才到新文化运动。是不是急功近利了点?

谈到女性主义,前期大多主张要男性贞洁,关爱女性。而两战后,男人上了前线,不少女性劳动力这时进入了市场,取得一定的经济独立。这时,也是第二次女性主义风起云涌之时,不过大多主张女性要解放,性爱自由,激进者更是不结婚、不生育乃至女同性恋。

前边是希望男性像女性一样,后边又是认为女性可以像男性那样,曾经谴责的那样。是不是有了权力之后思想就会变,屁股决定脑袋?回溯历史,却也自然,摘果就是母系社会,捕猎就是父系社会,物竞天择!

卢梭的社会契约没有表达出正在消失的另一半——性的契约,基本只是女性从属、父权依赖。而马克思的劳动论,更是只把生产无生命的商品当作劳动,而不把生育子女包括在内。社会使然!一个人并非生下来就是女人,而是变成女人。虽然我不大理解波伏瓦的生活,不过喜欢她的这句话。

广寒宫前边有块石头,写着“回归”二字。反者道之动,否定之否定,终究要回归的。六七十年代女性主义再次高涨,理性了很多。“承认男女性的差异”,“你有争取工作的自由,但也不要剥夺部分女性作家庭主妇的自由”……

如果要求既得利益者自觉意识到边缘群体的利益和要求并努力为之改变,那是过高的奢望。女性接受教育,自己争取权益才是正道,而觉醒便是第一步。

广寒宫,70多年了,雕栏玉砌应犹在。再细细品味一下这个名字,是希望女生飞天奔月呢,还是珍惜俗世的生活?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怀士堂,孙中山曾在这演讲,“立志做大事,不可立志做大官”。做大官,可以是途径,但不能是目的。中山先生也曾贵为临时大总统,不过这只是他改良社会造福万民的需要。而相反,像见到秦始皇出巡的架势,刘邦说“大丈夫当如是也”,项羽说“彼可取而代之”。这种只把当皇帝作为一种目的而不是一种工具,自然最多只能换来朝代的更替,而不是政治的革新。

不以做官为目的,只求与民方便,自然就不苛求官职大小。倒是很佩服共乐园的唐绍仪,佩服他能上能下。毛主席曾经在一次讲话中说,“以前北洋军阀政府里有个内阁总理,叫唐绍仪,后来当了广东中山县的县长,旧社会的一个内阁总理可以去当县长,为什么我们的部长倒不能去当县长?”

当任中山县长,他真的是想造福乡里,甚至把开放私家园林,共乐园,与民共乐。“开门任凭来宾客,看竹何须问主人”,可惜现在要门票了!

能上能下,现在真的很难了。倒是整天看到下马的官员复职,甚至有官员发出“你是替党说话还是替人民说话”惊人之语。

复职。倒不是说官员不能复职,像孟学农那种北京市长遇非典山西省长遇矿难,倒也情有可原。但老复职,惩戒还能起什么作用。为照顾解放前参加革命老同志的晚年生活实施了公职人员待遇终身制,而今却一直因循下去,成了“中国特色”。待遇能上不能下,也就意味着你撤掉一个科长,提拔副科长升科长,要承担两个科长的待遇,毕竟不划算。因而权利亦总随之只上不下,虽然权利终身制06年算是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为民做主也同样与政策或多或少的联系。官员总的来说是委任的而不是“选任”的,他们只须对上负责而无须对下负责。有的甚至以对上司点头哈腰换取对百姓颐指气使的权利。

当官只是一种途径,而不是一种目的,做大事才是目的,或许就是中山先生怀士堂演讲的意思吧!

 

 

 

 

 

【编辑按】:读罢此文之前,我还以为中山大学里的就是一读书的傻子,观此文章,果不其然。教育还是那样的教育,学生却已经傻到家了,傻到不能再傻了。能在一堆傻子中找到一明理的,还真的是大海捞针,水中捞月,女厠所里面捞男人啊。读罢此文,我还真的就能明白,一名校学生写文章,古来有之是之乎者也,今来观之,乃是满口名人效应,引经据典,佩服之余加个“阿弥陀佛”。但是,文章引经据典,把康乐园历史文化详尽道尽,笔力深厚,先谈大学之自由精神,后又扯出个黄光裕,唐绍仪,孙中山等人,时空穿越,眼花缭乱,后来连“广寒宫”的,那小日本等人都出来了,最后一个章节却有忽然弹出一句“当官只是一种途径,而不是一种目的,做大事才是目的”这样的话来。我觉得呢,作者应该是一博学多才的高手,应该去把这一文章写成一本“资治通鉴”似的伟大著作。作者实乃神人也!区区数十字,就差点儿把中国岭南的近代史给写完了。然而,需要说一句,我看不明白。但是想到或许其他读者能够看得明白,所以还是通过了审核。

——编辑:黄锦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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