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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作于2001年12月1－15日的未完成文章，可以说是我高中毕业前人生历程的一次简单回顾，不仅再现了本人当时的心境，还首次公开了大量信件……或许现在看来很多人会觉得我当时的思想太过幼稚，亦或许当事人并不喜欢看到这些文字，还或许……然而，不管如何，我们都在一天天成长，一天天走向成熟！

曾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真的很想很想拥有一个妹妹，一个真的跟我像亲兄妹间纯粹和温馨的妹妹，并为此设计了十年远景规划，即到高中毕业前完成久藏的心愿。不过非常可惜，纵使我一直为这个梦想而努力和执着，终究没能在高三毕业前实现，所以才形成一个人生“永远的遗憾”！

谨以本文献给我高中毕业前结识的的五位女孩：丹，理，媚，娟，君！

—— 汤炎忠

没有妹妹，是今生永远的遗憾。

这痛打我蹒跚学步时，就已在童稚的心里生根萌芽，没想到走过春花夏阳，终究没有迎来醉人的金秋……

——题记

一

我是一个喜欢并追求梦想的男孩，也许无数阳光男女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已实现了自己的心愿。然而时至今日，我仍生活在梦想泯灭的阴影中，无奈地用辛酸的文字涂抹着昔日的遗憾。

没有妹妹，便是今生永远的遗憾。

这痛打我蹒跚学步时，就已在童稚的心里生根萌芽，没想到走过春花夏阳，终究没有迎来醉人的金秋……

最初祈盼拥有妹妹，源于羡慕同伴兄妹间的温馨和关爱。尽管其中夹杂着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却丝毫掩饰不住我对妹妹的一往情深。当衣暖饭饱时，我便没日没夜地缠绕着母亲要妹妹。每每此时，母亲便是一脸的理解与无奈。幼小的心灵，读不透沉淀在已没有生育能力的母亲脸上的无奈，便天真的认为，吝啬的母亲舍不得施舍给她的幼儿拥有妹妹的欢乐。

后来，父母决定为我抱养一个妹妹，却遭到我的断然拒绝。在孩童幼稚的思维中，总以为抱养的妹妹翅膀成熟时便远走高飞，届时我又终将一无所有。

漫漫长夜里，我依旧孤孤独独反反复复地廷续着神圣的妹妹梦。

念书了，充实了，明理了，我才真正理解了父母的无奈。

深思熟虑后，我毅然决定放飞梦想的白鸽，让缘分自由去探胜，寻求属于我的那个魂牵梦挂的妹妹。

也许是因为有太多太多的遗憾和太久太久的期盼，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历程顺利如一首雄壮激昂的交响曲；心中的妹妹，自然地被添加苛刻的前提条件。我总是想，她必须有出色的成绩，倾城的容颜，善良的心灵，清纯的个性。

我不稀罕曾经拥有般的任意，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我不满足表面亲情，我祈盼的是情同手足。因此，我设计了十年远景规划，即到高三毕业前完成久藏的心愿。

日升日落，冬凉夏炎，我用最真挚的心灵和最美好的祝福谱写着一首漫长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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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最初走进我的天堂的女孩是被公认为年级三大美女之首且最富才华的丹。她在四年级从乡分校转入我们总校时，就备受男同胞们的青睐。然而，丹的那点滴资本在我眼中犹如海中一针无足轻重。她真正带给我强烈感慨的是其清纯的个性和文静的风范。虽无数才子佳男竞相折腰献殷勤，她却悠然自得横刀立马，颇有“出污泥而不染”的淑女遗风。尽管后来我与丹分处海角与天涯，但我仍留意着丹的风雨历程。然而，当我结束中考准备同丹称兄道妹时，却意外获悉她早已在数月前在男孩糖衣炮弹的强烈轰炸下俯首称臣――也许素来以保守著称的我忽然觉得自己象蒙受了一场奇耻大辱；一气之下，终于净利索地把丹从心中连根拔起。

三

第二个成功撞开我的心扉的女孩,是我念镇一中认识的理。理虽不具有丹的俏姿丽容，却拥有绝对优秀的成绩。三年初中，除一个同样叱咤学坛的男孩，也就是我，从没再爆冷出现半匹黑马跟她分庭抗衡，竞领风骚。面对才华横溢的理，我常常感天谢地。可惜，当我毅然试图投石问路时，恰逢中考公榜飘飞。理如愿以偿地荣摘市一中的入门券，而我，却在冲击市一中中以微弱劣势含恨败北——我不明白自己曾感恩戴德的苍天为何忍心让一个在鲜花和掌声中长大的阳光少年在人生的重大转折中销声匿迹，然而我清楚，我和理的缘份定将伴着中考的成败成为永恒。

四

我不是坚强的男孩，因为雷雨纷飞的日子，我常常为中考失意而心苦神伤；夜阑人静时，我会莫名地为生活的无奈独泪到天晓……

当我终于读懂严父慈母那饱含希望的眼神，理解亲朋良师那充满信任的举止时；怀着一股强烈的不服之情，收起一颗未愈合的伤痛之心，我，庄重地走进县一中。

我想，昨天所有的荣誉都变成遥远的回忆，今日重又走进风雨，虽然我是风是云是过客，但我不愿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累亦要坚强。心若在，梦就在，年轻的心，定会在拼搏中重织生命的绚烂。

我试着搁置所有杂念，全身地谨慎向学。在我精心编织的梦闺里，作为学生魂牵梦挂的理想天堂，作为全县首屈一指的最高学府，一中的班主任当是公正、量才用人的；一中的科任老师当是渊博、一视同仁的；一中的学生当是踏实、乐学向上的……但，现实却是何等令人心灰意冷啊！终于，生活的单调和残酷最终促使我沉默半年后重拾旧梦。

也许一中并不存在我自由搏击的空间。我默默地想。然而，我最终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中的一员。

我明白，自己的失误，自己的无能，已经让家人，让良朋益友，让所有关爱我的人心如苦水；我，决不能再用细枝末节融进爱我的人的泪水。

不再强求潇洒，不再企盼浪漫。受伤的心，只想拥有一份很纯真很现实的情谊。当她痛苦时，我有关怀和疼爱的客体；当我失落时，她能替我排扰解难，并能同我携手共创学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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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女孩媚，便是在我最失落时悄无声息地飘来的。

尽管媚最初以班花，镇长千金和英语年级首屈一指的身份闪现在我的眼前，但她的综合成绩并不理想，顶多居班中上水平。然而，当我初次目睹她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朦胧。我就知道，自己这一生，该会同媚发生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吧。

我相信，我俩其实是挺有缘份的。

捕捉一个绝好的机缘，99年5月1日，我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给本省女孩写信：

同学：

你好！举笔之际，首祝万事胜意。

缘份，是一种朦胧而又魂牵的情素。我是一位相信缘份的男孩。上周敝班同学修改贵班作文时，我有幸赏读了你的大作，不禁折服于你的文笔的幽默诙谐和风格的清畅纯朴。值此之际，我冒味给你写下此信。同时亦借一纸之字，给你捎去我最诚挚的问候和最真诚的祝福。

岁月的年轮像那绿色的旋转着的唱片，在我的内心深处，播放着那美丽的旧日情曲。我是一位南乐镇人。我在镇里的一所乡村小学度过了我如诗似梦的小学生涯，后以镇前茅的优异成绩考进镇一中。从小学至初中，我的成绩一直处在级前茅，我也曾因此而荣获市、县、镇等级荣誉称号。生活是完美的，但它并不是尽人如意的。初中升考时，生活给我开了个冰冷的玩笑——一向清高和自信的我以几分之差无情地被市一中拒之门外。无数个不眠之夜痛苦的思虑后，本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期待和“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自信，我重新扬起希望的风帆，挑战生活，挑战自我，发誓在县一中东山再起，“杀出一条血路”。

但，当我还流浪成那匹瘦马，却不知勤奋是西风古道，还是流水人家。雨季便冲淡了所有的诺言，许多日子从我身旁悄悄而逝。生活亦就注定今生我要再次在中考和期考中失败…… 我曾想找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去诠释久梦的心事，想……但，一切都会变得释然，往事必定尘封，所有必经历的挫折都会如花凋谢。

尘封的往事无法考证，只因许多感觉都已更改。我不敢怨天责地，只怪自己愧对生活，属于好马终究会得到伯乐的发掘。我不敢称自己是“一匹好马”，但我深信自己经过不懈努力，会成为“一匹好马”。“我的未来不是梦。”相信新的一年在学习上，我的天空将会碧空万里……

Well,同学，你喜爱文学吗？你空暇常练笔吗？……花落花盛，让我们在文学上成为朋友，携手开辟属于我们的文学天地好吗？

心事无从寄，只化作一片幽灵，把这封无聊之信寄给素不相识的你。

期盼你的回信！

顺祝

学习进步

天涯浪子

99年5月1日

因我和媚并不相识，所以，虽然我俩分处两隔壁班，但我只好大张旗鼓地将信通过邮局飘向远方……

六

其实，媚这个女孩，我早在刚念高一时就略有所闻，但只局限于耳闻，并未目睹。

那是98年9月2日，即我北下县城念高中的第二天。因闲无所事，我便独自提了书包到教室翻阅新购的杂志。那时中考失利的阴影仍象恶魔般笼罩着我，使我终究无法把心思倾注在书上，便索性侧俯在书桌上呆听文和源高谈阔论。

文和源均是我的同桌，一左一右，来自同一个镇。那个镇同媚的家居镇紧临。

那时，他俩正饶有兴致地站在窗口边欣赏楼下来来往往人群中的靓女。那情景令我想起我国著名的音乐家王骆宾先生的一句名言：“女人其实是一道风景，一道专供男人欣赏的风景。如果风景不用来欣赏，那真是再可惜不过了。”

“看，那个，是媚。”

源忽然兴奋地指着楼下大声叫嚷，犹如发现一个新大陆。

“果然是靓女。”文附和道，“不如写信追她吧？！凭咱哥俩数年炼造的本事，我想应该可以摆平她。”

“没准。我看不会这么容易。”源说，“据说她初中成绩非常好，可惜在中考中发挥欠佳，没上市一中，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知道啊，还有，听说她父亲是镇长。”

…………

这是我第一次闻听媚的琐事，但我没太在意，更未临窗亲眼目睹媚的俏姿丽容，只是在心里默念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然而，通过这件事，我首次知道了世界上有一个叫媚的女孩，知道了她成绩好，知道了她是镇长千金……颇有“先声夺人”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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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撷一页久启的心扉，用等待雕刻淡淡的忏悔和浓浓的期盼。

我以为自己的信会如石沉大海，然而出人意料地，99年5月6日，媚的回信竞如闪电般显现在我眼前。

同学：

你好！

收到你的信，真我又惊又喜。惊的是你我素未谋面，我竞会获悉你鲜为人知的简况；喜的是你的文学修养竟然炉火纯青，教人敬佩。

真巧，那次你的作文是我的同桌修改，因此，我亦有幸欣赏了你的佳作。我们都惊诧于你的想象力的丰富，字词句的流畅。不瞒你说，开始我们还以为作者是我们女同胞呢！没想到错把“须眉”当“巾帼”。你不会不高兴吧？毕竟，情有可原，阁下的字迹太像女生的。刚接到你的信，我还以为是老同学（女的）的呢。Sorry ，小女子口无遮拦，乱说一通，希望你“小”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

言归正传，我非常乐意结交你这个“文友”。其实开始时，我着实考虑了很久，也很多。包括我的邮票钱、信纸费。时间倒没计算在里面。我这个人，最花得起的恐怕就是时间。确定利大弊后才决定写下此信。不过，与我交笔友也许挺吃亏哟。你得把你的作品出借给我，让我学习学习, 可以吧？

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你已知道。谈到这里，不得不冒犯一下老祖宗。挑了一个那么繁的姓，害得我在电脑课上，敲了一节课连一个姓也没能敲出来。至于名呢，也挺麻烦的。和高二的一学姐同名。有人叫时，兴高采烈地应一声，才发现是唤彼媚而非此媚也，真是尴尬难堪。下回学乖了，任她喊个喉疼嗓哑也不理。不料，这次却是叫自己的。结果自然被骂得落花流水。

我出生在北富镇，初二时随父母迁到新和镇。从小学至中学，我亦一直是父母的乖乖女，老师的好学生，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料，却在升考中栽了个大跟斗，以几分之差与市一中失之交臂。幸而，师友们并不因此轻视我，还极力鼓励我。而我呢，秉着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的信念踏进了县一中的大门。

我的性格吗，挺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在我身上得于充分体现。我朋友说，我不说话时是文静的，一开口就不得了（原形毕露嘛！）还说我除了骂人技术高人一筹外，别的就一窍不通。我亦有同感，可以说，我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静如湖水，动似猛浪。

我最喜欢的是看电视和小说。因此，在家时，天天同弟弟上演电视争霸赛。结果自然是胜少负多。每败下阵就隐声匿形窝在房里“剁”小说。

其实，我并未着重过文学，只是顺其自然。对我来说，是文章本难成，劣手偶得之。不过，潜意识地，我还是挺喜欢它的。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凭心而言，我觉得挺别扭的。我俩同校又是隔壁班，却要大费周章地写信寄信，怪麻烦的，但又没办法。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只得如此。

成功太显俗套，幸福又太难拥抱，因此只有拼搏现实。

祝

快乐！

邻班笔友：DXM

99年5月3日

初战告捷！

感谢命运，让我首次写信给本省女孩取得战绩；感谢媚，让我有机会走近你的生活！

八

高一时，在全班六十多个同学中，我有两个铁杆好友，他们是勇和宝，都是我在高一时认识的。

那时，勇是班长，成绩居班十名左右，人很豪爽，也长得很帅气，被班里女生私下列人班两大帅哥之中。而宝担任团委书记，成绩在班前四名，很随和，也很坦诚，人缘很好。

后来，勇、宝，还有我，商议组成一个组合。勇自称“奸王”，宝自任“奸仙”，而我则自封为“奸圣”。我们这个组合就是后来在全校小有名气的黄金组合：老奸三人组。当然，我们并非真的个个“老奸巨滑”“罪大恶极”，而是因为我们都很喜欢“老奸”这个刺激和疯狂的称号。年轻人嘛，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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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那时，勇正和兰认认真真地谈着属于他俩的恋爱。兰就坐在勇的前面。虽成绩不大好，但长得端庄秀丽；皮肤非常好，白皙中尽含红润。因此，其私底下被男生称为“花级名女”，在全校亦小有名气。常在晚修时受高年级的男生在教室外大声喧哗鼓吹肉麻的情话骚扰。每每这时，勇就义无反顾地充当兰的“护花使者”，将其安全送达女生宿舍区。作为铁哥们，宝和我有时也会陪伴他俩走一程。然而，我对兰却并不“感冒”。人各有所好嘛！更为重要的，是我还不想太早恋爱。当然，我亦不会不识时务地混杂在勇和兰之中充当第三者。朋友女友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深深懂得的。

然而，在宝和媚这两人中间，我却不可避免地成为并不能算作第三者的“第三者”。因为我和媚的交往其实是非常隐蔽的，知情者并不多；但宝暗恋媚却是全班内宿男生中公开的秘密。当然，这只是宝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媚并不知晓，一直如此。我之所以选择同媚相识，多半是源于自己的第六感觉。凭心而言，我有时对自己的第六感觉深信不疑；因为我曾在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中准确无误地感觉出自己的各科成绩，并常令人羡慕地感觉出某事的发展趋势。当然，我知道我不是先知，我亦不想做先知。我只想好好地念好我的书，还有就是同媚成为朋友，纯纯的那种。然而，尽管我三番两次苦口婆心郑重声明我和媚只是纯纯的朋友，决不会确立恋爱关系；宝还是一味反对我俩的交往。他的理由非常简单，媚原来是一个风流的女子，不值得我去珍惜……我不知他是否真的对媚失去信心，但是，我依旧在矛盾中执着前行……

十

后来，我俩便常在周末漫步于草绿花艳的地方，沐浴着温馨的月华，评古论今，纵横中外，指点江山，褒贬时政，谈学习谈文学谈彼此曲折而又美丽的人生历程。

媚说，她是一颗金子，她要活出自己的人生，让她光彩夺目；

我说，我是一匹良马，我要实现轰烈的梦想，让我飞黄腾达。

风雨里，我们携手；柔阳下，我们同行。然而，我们的相识，绝不是无聊之辈谈情说爱的那种关系。因为我和媚是纯洁的。从相识那一刻，我俩就彼此明确承诺今世两人永不确立恋爱关系。作为文学爱好者，我试着用浪漫主义情调挑战世俗的偏见，那就是男孩和女孩在一起，爱情不是唯一。

十一

同媚开始演绎人生历程，颇有点清苦和温馨。

媚有同室友频频离校东游西飘的习惯，我就转弯拐角提出善意；媚晚修时常同男生在阳台上谈天论地，我便施计巧妙摆出忠告……那时的我，并不祈求媚的任何回报；我只希望自己的良苦用心能促进一个女孩的飞跃，质的飞跃。

媚的确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她的可爱，在于她的聪慧与美丽，更在于她能虚心听取并勇于接纳别人的忠告。因为我发觉，她愈来愈远离败习，愈来愈痴迷勤学……媚的转变，令我感慨万分，同时亦证明金子般女孩的伟大。

十二

记得有一首歌深情唱到：甜蜜的相处以后，要痛苦来医治。

我承认，媚的出现，让我体味了拥有知音的温馨；同媚相处，使我找回欢乐的感觉。然而，我不得不想，也许媚不该在我稚气满面时飘来，因为从相识那一刻起，我就面临痛苦的选择，梦想与名誉，温馨与前途。我很清楚，一个喜欢憧憬的追梦男孩和一个正值花季的阳光少女走在一起，纵使彼此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亦会令人产生可怕的误会。

我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因为，流言蜚语竟以最快的速度肆无忌惮地满天飘扬……在一声声流言下，在一句句质问中，我痛苦，为何有人闲无所事专干添盐加醋的勾当？为何我的个人生活竟破天荒地遭世人瞩目？

然而，我不得不选择放弃。

我知道，前面的路很长，很长，我必须对自己的前途和父老乡亲负责。

99年5月30日晚，没有柔月陪伴，媚轻轻地走了，正如她轻轻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媚说，她无法对像风一样的流言报以云一样的潇洒，所以她选择逃避。

而我，却在风中傻傻地站着……

山那边飞来一阵风，凉凉的，如寒冬深夜里一场大雪。

那晚，我在梦中看见自己晶莹的泪珠，颗颗诉说着醒后无尽的心酸和长长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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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99年6月1日，我再次收到媚通过邮局寄来的信：

同学：

你好！首祝学习进步，生活愉快！

地理会考即将来临，不知阁下准备得怎么样？我猜定是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吧？！值此之际，预祝你能旗开得胜，笑傲考场。至于我，只是马马虎虎，青青菜菜。反正是61 分太多，60分恰好。还有，我希望你关于暑假的宏图大计得于实施。届时尊驾就可以像徐霞客那样写游记了。

这次写信的主要目的，是想跟你谈件事。我不善言辞，因此言语中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人世间，最神圣的是情爱，最伤人的亦是情爱。也许我不够坚强，但我真的很不安。虽说咱俩间只是文友，身正不怕影歪。但流言的口水有时可淹没一切。我无法做到对风一样的流言报以云一样的萧洒。即使我再洒脱，再不拘小节，也无法不顾及别人的想法，也许你会认为我是杞人忧天，但我真的无法潇洒。我并不是怀疑你的为人，我亦深明你绝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害怕见到别人猜疑的目光。也无法面对父母信任的颜容。

我家基本上是保守的。我怕有一天别人把那种莫须有的罪名强扣在自己头顶，我父母如何忍受？即使我俩再心里坦坦荡荡，也百口难辩……

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面对室友们辛辣的讥讽，我无能为力，只有选择逃避……风雨中，远方的人，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和原谅我的无奈吗？

念着念着，我的心里禁不住涌上一阵酸痛的感觉！

我对宝说，我和媚终于分开了。

宝的脸上浮上一种怪怪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

“不用伤心啦！失去一个并不值得珍惜的人，其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啊！”

十四

媚的飘失和流言狂飞带来深远影响，它促使我的主导思想由具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逐渐向具强烈的悲情主义情调过渡，并直接导致以成绩平稳闻名的我在期考时历史性首次出现大败退——我，就在这种凄凉中结束了我的高一岁月。

面对残酷的现实，我痛苦万分而又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责天怨地……

当我忐忑不安地把家庭报告书交给父母时，那一个雨夜，失望的父母竟伤心得彻夜未眠。

我震憾了，父亲天天在风雨里奔波，母亲日日在茶饭里刻苦，而我，他们的儿子，却是何等令人失望啊！

我知道自己无颜正对严父慈母，故天刚拂晓，我就偷偷背起书包，独自踏上远赴学校的征途。

风雨中，我庄重地跪在故乡的山头。

我知道，自己只有用文明古国最悠久最隆重的表情方式才能丝丝减轻我满腔的愧疚之情，带给我一点慰藉。

我不想再怨天怪地，我只想扪心自问一下，是否自己做到了无怨无悔？是否自己就随波浮沉？

没有温馨的祝福，没有鞭鞑的暖言，失落的我，发疯地奔波于学坛，虽然每天我都不得在恶梦中惊醒，又在痛苦中入眠；但我用自已的傲骨和拼搏的激情坚定地唱着一个信念，一份执着，那就是肩负重任的浪子必须实现神圣的复兴，否则我便是千古罪臣。

我想，我的梦是绿的，开了花，走过春雨夏阳，它会结果吗？

彷徨时，我试着读懂李白的潇洒，秋瑾的悲壮；试着接触王实甫的《西厢记》，惠特曼的《草叶集》；试着走近红楼梦的林黛玉，阿Q正传的阿Q……我理解女主人的无奈，同情男主人的悲惨。然而，普天之下，谁又会理解我的片片伤痛呢？

在无力回天而又不言放弃之际，我便信手拈来一片白纸，用心在方格上遣词造句，把心灵的痛，生活的梦用言语表达出来，写逝绩写失落写理想美梦人生。

十五

在那漫天风雨的失落季节里，我不知如何定格老奸三人组成员间的关系，但我和勇、宝的友情发生微秒变化并逐渐淡化关系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并非责怪勇和宝的冷漠，我知道其实他俩亦过得不尽人如意。勇和兰已于开学初在全班同学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分了手。我不知道他俩分手的真正原因，亦不想深究。业已伤痕累累的我，惧怕再次卷入这种合合离离聚聚散散飘浮不定的学生爱情恩怨中。然而我知道兰仍爱着勇，勇也依旧牵挂着兰的飞扬短发、粉红脸庞……念着兰的一切好！而宝，虽成绩保持前四名，但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份忧愁。每每遇见媚时，舍友们还是会把宝和媚扯在一起谈个天昏地暗——我想，其实勇和宝都在承受着一种伤痛。作为朋友，纵使感情每况愈下，也是应该理解的。

然而，普天下又有谁理解我的伤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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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有人说，上帝是一个公平使者，当创造痛苦时，他亦会创造无尽的欢乐。

凄凄冷风中，我迅速在学坛恢复席位，又以绝对优势连创数项佳绩，并轻而易举地于99年12月1日入主由老奸三人组联手创办的飘梦文学社……再一次跻身学海，再一次拥抱荣誉，让我感慨涕零，亦使我重拾旧梦……

在文学社里，我不仅同勇、宝和好如初，亦第二次走近媚，走进一个女孩的天空。

媚本是以班最具文才的身份闯入文社决策圈的，其职位仅次于我们老奸三人组。然而，这个传奇式的女孩，竟凭努力一路高歌潇潇洒洒地把综合成绩送进班四强，并担任班团委书记……虽然我早已预料媚这颗金子定会铄铄生辉，但她实现历史性跨越的惊人速度仍令我惊诧不已。

我说媚啊夕阳好美好美映得你铄铄生辉。

媚说云霞很红很红衬得你红红火火。

我说媚啊虽然我曾伤害过你，但我真诚地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以大局为重，同我携手实现文社腾飞梦。

媚就腆腆地傻笑，甜甜的，算是同意。

十七

“那年的春天/我们都是十七/想飞的日子/总是有风有雨/为何会流泪/谁也说不清/

也许只是太年轻……”

也许在常人的思维中，一个喜欢幻想，憧憬诗情画意的青春男孩，面对一个端庄秀丽，才华横溢的花季少女；他应该有一千个理由坠身爱河，沐浴缠绵的情爱。但是，我敢坦言，自始至终，我从未对媚抱任何非分想法；因为我懂得权衡轻重，并早已在孩提时庄重承诺今生永不在念大学前发展男女私情。

同媚相处，乃是因为我是一个执着的追梦使者。哲人说，跨出跬步是流浪，走出一步便是天涯。然而，无论我飘泊的足音唱响何方，都摆不脱久藏心中的神圣而凄美的妹妹梦。

依然铭记，面对失而重现的云彩，受伤的心，如何小心翼翼地远远叮护，从不敢轻易走近，随意捕捉。媚亦总是云里来，风里去，匆匆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然而，作为文社两大负责人，我俩亦会走在一起谋划文社发展，评道文坛闯将，探求学海法宝，追求人生真谛……

十八

管理文学社，感觉上是件小菜一碟般容容易易，潇潇洒洒的事，然而，细事碎情堆成的文社负责人职责，常常令我茶饭不思，晕头转向……早读要审阅编委修改的稿件，上午请假东奔西闯跑印刷，中午被文学迷请去修改厚厚的文本，下午需忍声吞气同校方交涉，晚修要召开各项会议……一天下来，我常常仅有可怜巴巴的半小时用以编织心中神圣的学坛美梦。

因此，我常情不自禁地感觉自己很孤独、很委屈，亦曾想过退隐江湖。然而，对文学爱得深沉的我，心中是何等的不甘啊！

于是，99年12月20日，我再次约见媚。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冬夜，皎月当空，数星悬天，静默，深遂。

“先公事还是私事？”我客气地问道。

“随便。”媚总是一脸随和。

“那好。老规矩，就先公事吧。”

“嗯！”

这是我俩每次约见必然进行的开场白，今晚也不例外。

“文社的情况你亦应该明白。说实话，我觉得形势挺严峻的。就贵班而言，投资文社的经费好像有点‘奇怪’，再者同学们的凝聚力、积极性似乎有点问题。当然，我们班也存在许多问题。现在大家以为自己投资大，钱多气盛，整天吵着我们要搞法西斯独裁，要采取强硬措施排挤别班。”

媚就笑，灿烂而诡秘。

“这些我亦略知一二。其实，我亦挺反感我们班的。班主任没威信，大家压根儿当他是透明；班干部私利主义，各人自扫门前雪；至于同学们，集中有全级大半捣蛋鬼，亦是一盘散沙，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全级十个班，你们班班风倒数第一，这我知道。”我说，“虽然我们班是大股东，但作为主编，是应统筹全局的。我不知道我在你们班同学们特别是文社成员心中的形象如何，但我可以说，很多时候我更照顾了别班，倒不是我怕别人认为自己偏心，而是我认为文社的发展需要有一股强大的整体概力。希望你能抽空多做一点工作，我需要你的帮助。”

…………

我和媚坦率而真诚地交换了许多文社意见。当然，公事后我们亦谈了点私事。

媚说，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不过你得先答应替我保密。

媚一脸灿烂；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便棱角分明地闪现在红润的秀脸上，跳跃着，欢唱着……那美！

我就打趣道，尊驾金口已开，小生岂有不从之理。

路旁的夜来香洒落一地芬香，醉人的，如远处高楼上飘来的一首优雅的小夜曲。

我们校几个无聊的高三学子——你猜怎么着？媚转头看了看我，满脸天真的诡秘。他们竟大张旗鼓地通过邮局寄来几束玫瑰花。

啊！玫瑰花？！我的心骤然一颤。学校很多对媚垂涎三尺的男孩，这我是知道的。我们班就有几个。打心眼里，在男女方面。我是一个保守主义者。我不喜欢自己交往的任何一位女孩博爱。何况媚是我生命里第一个单独交往的女生。

我怒怒嘴。那你就收下呗。

不。我把它丢掉了。媚一脸执着和认真。

丢了？！我又一惊。和尚们会失望的；不定有悲观者会跑到顶楼做自由落体运动，届时你便有蓄意谋杀的嫌疑，也许还会判吃花生米呢？！

那是他们无聊——反正不稀罕那东西。

星；闪闪的；风，柔柔的。两颗年轻的心，在夜中颤动。也许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我不应扫彼此的雅兴。但我觉得确实有同媚谈谈这个严肃的问题的必要。因为在这次见面前，我曾向媚承诺，这次是我们高中阶段的最后一次单独约见；我清楚，媚周围，我和媚之间，存在许多流言蜚语。

“能否跟你谈个不愉快的话题？”

“什么事？”

“我们班几个男生对你的一句评价。”

“当然可以。”

“你知道，我素来不善言辞，讲话亦不会拐弯抹角。因此，如果有什么不合听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我虽然是天生直性子，但还是挺谨慎。打心眼里，我不忍心伤害媚。然而我认为，如果让她知道这事，未尝不是好事。

“呵——” 媚犹豫片刻，“你尽可大胆说，我是不会怪你的。”

“那——好——吧！”

四周没有风，但我感觉树在动，左摆，右摆。

“他们以为你有点……有点……”我实在不忍引用那个偏激的词形容一个优秀的女孩，只好打住。

“有点什么？！”

透过如水月华，我分明感觉媚的紧张。

“骚。”我闭了眼，终于狠心吐出这个字，随即补道，“他们说你好像有许多男朋友……”

媚顿时目瞪口呆，脸额一片绯红，火辣辣的。

“你信吗？”她问。

“当然不信。”

其实，媚究竟有没有或者有多少个，我亦无底。但我此时此刻，我想自己只能这样回答。

“胡闹。”媚挺生气，“假如我爸妈知道这事，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风悠然飘起，冰凉冰凉的。气氛有点缓和。

“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我说。

“问吧。”

“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没有。”媚挺爽快，后来又补道，“我从没想过这事，不管你信不信，但这是真的。”

我心里挺高兴，但还是装成很吃惊的样子说道：“但有位哲人说，高中生中只有傻瓜和笨蛋才不会想这事啊。”

“‘傻瓜’也好，‘笨蛋’也好，反正我是不会想这些。”媚说，“那么你呢？”

“也没有。不过曾对一个女孩子有点动心。注意，只是有一点动心。她是我在两个月前游览神仙山时撞见的，但只是相遇而已——唉，不说这些无聊的话题了。”

…………

那晚，我想了很多很多。平心而论，我很感激媚。毕竟，我们并非亲朋，她能同我分享欢乐和痛苦已是阿弥陀佛了。然而有时候，我也会想，媚可能把我同那些无聊之徒相提并论。因为我发觉，她总是见我就避而远之，并且偶尔还会同男生潇潇洒洒地在阳台上谈天论地；而在我面前，却常信誓旦旦声明再不同任何无聊男生交往。另外，宝仍一如既往地常常规劝我放弃媚，这令我感到惘然。于是，我觉得有跟媚继续谈谈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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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翌日，我执笔给媚写了封简信。

Hi：

Sorry，又要打搅尊驾。原定昨晚交谈一小时，但未料彼此谈了许多心里话，故失信。现还有点事，只好以信代之，请谅。

1．能否告诉我你（包括敝班女生）对我的评价吗？请别误会，我只是希望你能指出我缺点，让我发现毛病从而提高自己。当然，你尽可实话实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嘛。我不会责怪你的。

2．你是北片人。镇的发行工作能否由你完成？

3．首期文报即将发行，你需要多少份？

4．主编一职，既易得罪人，又常影响学习，我现在挺矛盾的。不知阁下认为我该不该辞职？

5．因感谢你的“玫瑰花事件”，我亦讲个故事吧：初二时，年级有位成绩优异的女生自作多情。有一次，我借了她的作业本，她竟高兴好几天。不仅如此，她还常争着为我打热水……你说有趣不？——我说这事并无它意。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世上自作多情者实在太多，唯有充实自我才是真。希望你珍惜自己，特别是不给无聊之辈以可乘之机。

6．昨晚跟你提的那些流言，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虽然有些同学误会你，认为你有许多异性朋友，但我相信你的为人。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一个优秀的人。

7．最后一个可能是我俩间最敏感的话题，就是我究竟有没有喜欢上你。也许我本不应打破你我的沉默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我深明这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但我仍想真心真意道一声，虽然你是那样的优秀，但我实在不愿在完成象牙塔之梦前陷入男女关系的束缚。因此，我可以郑重声明；从始至终，我都信守自己的承诺，没有欺骗你的真诚和信任。

愿天天好心情，夜夜伴美梦！

Tang

也许在很多人眼中，这封信的最后一段纯属败笔，批驳我同媚讨论两人间的敏感话题与我保守主义的个性名不符实，颇有搬石头砸自己脚之嫌。然而，我只是想，作为一个直率主义者，就要敝开心怀同朋友交往。因为只有真诚的心心相映，才是朋友间最最弥足珍贵的财富。

二十

晚修结束，媚送来回信：

Hi：

你一下子提这么多问题，我真有点感觉无所适从，不知从何答起。

对你的评价，我只能说是蛮好吧。你挺优秀亦很直率，敢于直言我的缺点。还有就是多疑，这是不好的，但你有时确实太多虑，希今日注意。你们班的女生对你倒没啥意见，只是认为你讲话速度太快，如一阵风，来也勿勿，去也匆匆。

我的心骤然一颤。多疑？！我真的多疑？！——我明白媚的矛头指向。但是，媚，你知道吗？假如你没有再跟一个男孩频频交谈，假如同学们不会常在我面前通风报信，我会显得多虑吗？

北富镇的发行工作，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虽然是北片人，但难得逛一次北富。因此，可能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还有，第一期报纸，我一份就足够（作留念）。

关于主编之事，我想，如果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惨景，你最好勇敢地走下去。毕竟，这是你苦心经营的，也是你一直的梦想。假如你现在打退堂鼓，你不遗憾？就如你所说，成绩日后可奋起直赶，但组建文学社却机不再来。不过，我建议你别琐事碎情一人担。若把工作多分担给各部部长，你这个老编不就轻松许多吗？这样也可花多点时间学习。当然，最后选择如何，还是悉随尊便。

我记得你英语不太好。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为你尽微薄之力。在这里，我向你推荐一本资料，那就是《高中英语学习辞典》。这本书的知识点很全面（当然，有些地方也欠妥）。而且有相应的练习，值得一读。

有人说，生命里，只要有一双眼睛在你最失落的时候陪你哭泣，就值得你为生命而受苦。虽然我根本没想过自己的男女私情，但我应该感天谢地。因为，风雨中，我不是一个人走；并且顶着狂风暴雨，我坚信自己一定会逐渐走向属于自己的那份炎阳天……

现在我要跟你澄清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我并没有把你同那些无聊之辈相提并论，也从未误会过你。你也许不相信，但这是真的。不过，我隐隐约约地知道你班的男生在嘲笑我，以为我跟你……对于这些，我无能为力。只有选择逃避，逃避与你见面，避免在你班范围内作任何停留。因为我知道，你班的男生很不屑于我。

昨晚的事，真的非常感谢你，因为从没人向我指出过这些。至于那些流言，我知道无风不起浪。或许我真的错了，错在太掉以轻心。我并不是想说服你相信，但我不得不为自己辩护一下。那些找我的人，全都不是有什么企图的，只是普通朋友（非常难以置信吧？！），跟我聊的也尽是学习上的事。除了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他开始也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只是想向我请教学习问题，谁知……因此，我以后再也不会理睬那些人。就我自己来说，我从未想过那种事。其实我家挺严的，我爸妈对那些事亦是深恶痛绝；所以我也对那些事也不屑一顾。但未料，别人却硬把自己推入那可恶的漩涡中……

再一次谢谢你。

祝

一切好！

DXM

我的心再次一颤，心潮汹涌澎湃起来。

媚的淳朴、直率、温柔，又一次强烈震憾着我。

痛，痛，还是痛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知何必长言语？我明白媚多愁善感的困境，亦理解她痛楚的一步择决。飘雨的日子，我又何尝不是在流言蜚语中艰难度日，又何尝不是在心事重重中徘徊不定？

落泪雨季，一个非常清纯的优秀女孩和一个非常保守的阳光少年，彼此绝没有非分之想，却被莫名其妙地误会成……何等悲哀！

哲人说，高山上的一汪清泉，是流在地球表面上的一滴眼泪。那么，流言蜚语堆积的痛苦，该是模糊媚视线的眼泪吧？然而，这是一滴怎样的眼泪啊，有媚的痛苦与无奈，也有我的酸楚与遗憾。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素来令女孩望风兴叹的我，为一个陌生女孩破天荒地付出精力，名誉……那么，我便可以问心无愧。

然而，媚的一句句肺腑之言，一个个伤心之字，终把我刺得体无完肤，也让我看清自己了。原来，自己苦心营造那份梦想，全是浪漫的虚无物；原来，我只会从宏观上幻想付出，却从不会从微观上关心和体贴女孩……假如有一天，自己真的荣幸地拥有妹妹了，我真能呵护她，保护她，给她阳光，给她幸福吗？

…………

夜，已是夜阑人静。

媚，这个优秀女孩，凭着她特有的魄力，终征服了一个清高男孩的心。我知道，自己朝暮期盼的心中的妹妹，已悄无声息地降临在这个美妙的世界，而这个女孩，正是天使般的媚。

为了那份缘，我会等待，等待开花，等待阳光，等待收获。

夜风中，我双手合十，默默地在心中祈念道：“苍天，请赐给我神圣的力量，助我实现片面复兴吧！”

为了亲友，为了妹妹，我会付出自己的血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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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翌日，我主持召开飘梦全体成员大会，并果断宣布：“文社暂停运行二周，各成员全力应赴期考。”

二十二

有一首深情唱道：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

我就是你最重的行襄；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

就是我牵挂的远方。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

把最亮的你写在天边。

迷茫的远方有多凄凉，

让我安抚你的沧桑。

…………

尽管生活艰难险苦，尽管自己又身不由己地卷入文社事务中；然而，每一天清晨，我都会遥望一次故乡的天；每一天深夜，我都会重温一遍媚的信笺。

在感动中开始新的希望，在感动着作别旧的生活。狂风中，怒雨中，我心依旧。

二十三

生命里，你能收获多少，在于你坚定的信念和付出的汗水。

千禧年开春，是一个令飘梦人引以为荣的灿烂花期。文社五位负责人，全部成绩稳步回升。其中，我和媚双双以班榜首的喜绩成功成为年级举足轻重的两极。

伴随学坛的飞黄腾达，媚的地位空前高涨，成为级最负盛名的才貌双全之女；而我，亦风风火火地蝉联“悲情作家”、“浪漫画家”、“双杠王子”等雅号，成功实现酝酿已久的片面复兴。

片面复兴计划的完成，标志着我高中鼎盛期的最终确立。然而，为了这一天，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血和泪，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和痛。整个学期，每天我都在睡眠奇缺中艰难度日，从未悠闲地逛过一次街，从未潇洒地看过一场电影……我深深懂得，自己的梦是绿的，走过春雨夏阳，它必须迎来醉人的丰收。

山那边飘来一片美丽的云彩，雪白，透明……

感念媚，感念良友，感念恩师，感念亲朋，感念苍天！

二十四

新学期伊始，文社秩序混乱，数个编辑纷纷请求辞职，媚亦执意退位……飘梦呈现四分五裂的惨况。

作为第一把手的我，正力主实行“大换血”，推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便顺水推舟接受编辑的辞呈。然而，媚不同，我觉得应该挽留她。

“真的要离开吗？”

凭心而论，我非常希望媚能留任助我一臂之力。这既有浑浓厚的个人感情色彩，更有文社飞黄腾达的需要。

“唔。”

“没有回旋余地？”

“应该是吧。”

走在月下，媚一脸惆怅。

我这个人，最怕正视女孩伤心的情景，因为那样我常会情不自禁感染其中。

“如果因为我曾伤害过你，那么请你原谅我的过错。我明白，每件事都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人际的复杂和人生的无奈，并非片言只语可以理得明明白白。

然而，走过的路，无论如芝麻开花，还是似万丈深渊，都已定格在历史扉页中，成为永恒的记忆。我们无须困惑过去。因为我们作别昨天的同时，明天以崭新的丰姿挥引我们去拼搏，去收获。”我抬头望了前方，远远的街灯亮了，一盏，二盏……我知道，每一盏都蕴藏着一个梦，一个希望。“飘梦虽已展蕊吐蕾，但是，她的茁壮成长仍需每个飘梦人洒下阳光雨露，仍需我们共同辛苦耕耘。我真诚地希望你能留任，文学真的不能没有你！”

媚没有立刻答话，只是低头小心翼翼地摆弄着路旁的俏花绿草，若有所思。

如水的月华映在她那恬静的秀脸上，如同为一株出水芙蓉披上一层蒙蒙胧胧的神秘面纱，教人遐想。

我的心，我的梦里有一个故事，偷偷地埋藏在心灵深处。

这个女孩，会成为我的妹妹？

几颗星星忽闪忽闪的。

我俩停了下来。

“如果你觉得待遇不好，我可以给你特殊。只要你留任，你可以不受理文社日常事务，可以不参加文社普通会议。OK？“

“那我不就成挂名者？”媚终于闪现几点笑容，“挂名者，徒有虚名，省力又获誉。”

“随你怎么理解。留下来，好吗？”

“这样可能不好吧？也许别人会认为你偏心。”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的。”

“那好吧。如果文社的确需要我出力，请说一句，我一定效劳。”

媚最终留了下来。我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二十五

也许在别人眼中，我是一片白云，因风飘扬因风停留，不会因谁而改变；也许在媚心中，我是一泓水，暖也瞬间，冷也瞬间，总教人琢磨不透。

我承认，自己没有胡编乱造甜言蜜语骗媚芳心，没有费尽心思送物赠品博媚欢笑……然而，打我心定其为妹妹起，媚便成为我欢乐和痛苦的延续与寄托。每每目赏一幕雄伟壮丽的景致，我会触景生情地幻想，可惜没有媚同品欢乐；每每手握一只垂红熟透的苹果，我会情不自禁地思量，可惜没有媚分享甘甜；每每心遇一道精妙绝伦的的习题，我会莫名其妙地联想，可惜没有媚共探奥秘……我想，妹妹梦是一只漂浮不定的风筝，线的那头连着漫无边际的蓝天，而这头，连着我那多愁善感的心……

无需潇洒与浪漫，历尽学坛挫折的我，心中的妹妹梦，更真实更突出地表现为携手登上学坛巅峰。

那时，三大主科中，我和媚的语文势均力敌，均在班里独占鳌头；媚的最优科英语，横扫千军，雄霸全级，其最弱科是数学；我的最优科数学，班里唯一全学期保持九十分以上（百分制）不败，我最弱科是英语。因此，我总是认为，假如我俩能实现“强强联合”，定可在学坛成为年级呼风唤雨的双霸。

为了心中的梦，漫漫征途中，我总是力所能及地替媚创造最佳学习环境，总是力排众议为媚安排最轻事务……也许我做得并不够多并不够好，但在那个雨季，在那个特定的氛围中，我确实已尽心尽力。

我常常想，人应该善于理解和接纳别人不同方式的关怀和叮护；如果我和媚真有宿缘的话，她会透过云霞感觉阳光的温暖，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可惜，媚没有。并且，伴随时光飞逝，我愈来愈远离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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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当我雄心勃勃地构想飘梦成为山区中学的一支耀眼奇葩时，当我满怀信心地试图捕捉良机向媚袒露心迹时，又一优秀的高一女孩，伴着春花绿草，袅娜地飘来……

女孩叫娟，历任班长，系校音乐组骨干，广播站掌门，学生会宣传部长。有着花一样的俏容，诗一样的雅行。静止时如清风柔月，行动处似牡丹飘曳。曾潇潇洒洒地数次荣获市级殊荣，风风光光地数度喜摘县级傲绩，并成功闯入县十大青年歌手之列……骄人的傲绩，让娟成为高一级呼风唤雨的第一名女，并被文社成员全力推荐为下任主编候选人。

娟的出现，标志着我步入高中最盛期。

我曾无数次赞美造物主，在粗糙的人群中，创造出那些出色的才貌双全之女，使我有机会遇见并品尝她们的优秀。

感谢造物主，感谢飘梦。

二十七

无独有偶，其实，娟和媚一样，还未进入我的视线就先声夺人，并有过无不及，先有其事，再有其相。

那是99年12月，飘梦业已成立，伴随文社日渐成熟和主要负责人的成绩回升，老奸三人组的名气如日中天。

宝在班里的成绩排第三；然而，其在参加全国中学生英语竞赛时首次击败媚，取得年级第一名，获得代表学校参加复赛的资格。虽然决赛时全校只有媚荣获市赛殊荣，但宝的英语实力开始令人刮目相看。我不知道宝是否依然想念着媚，但凭感觉，我意识到他在感情方面有所放松。因为他告诉我，他和勇有一个新发现，那就是念高一的娟。每周四学校举办的音乐兴趣小组培训活动，他俩均会准时参加。当然，他俩并非迷恋音乐，而是为一睹娟的风采。我不清楚娟究竟有多才华横溢，但我却为她的光彩引人感到吃惊。

有机会的话，我倒要见识见识一下这个女中豪杰啦，我心里默念道。

这便是这个故事女主角出场前的先声夺人，接着便是毫不犹豫的以貌压人。

那是学期末的一个周末，冬天的夜色虽然寒气逼人，倒也明显多了几分明净。

我来到同桌好友家做客。酒足饭饱之余，同桌拿了一叠厚厚的相片给我欣赏。当翻到最后一张时，同桌满脸诡辩地指着一个女孩解说道，这个是娟，高一的，认不认识？她初中是我弟弟的同班同学，英才一中的花级名女，成绩一流，多才多艺，担任学生会文体部长和班长等职，好恐怖啊。

我顺着好友的手指端详，这一看令人情不自禁地大吃一惊，我好像有种终于找到苦苦寻觅的白雪公主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搞笑巨星星爷经典名作《唐伯虎点秋香》里唐伯虎发出那令人难于忘却的一句感叹时的感觉：“天啊！我终于找到了我的理想，她，就是秋香！！！”然而，我可以用我最最真诚的心意和最最巨大的努力成为唐伯虎，可是娟，会成为我的爱人秋香吗？答案难于定论。

那一晚，我整夜难于入眠，我一直在想媚，娟和我三个人的事。

我想，假如娟先于媚而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的话，我可能会选择娟，因为她的的确确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令我有产生找到真爱感觉的人。然而，我的生命里已经有了一个媚，一个虽然不是我的恋人却同我同甘共苦一段时日的女孩。何况娟是否真的适合我绝对依然是一个未知数……深思熟虑一晚，我终于得出一个颇令自己得意的奇怪结论，那就是最美满的结果就是媚和娟都可以成为我的妹妹，实现梦了好久好久的妹妹梦。-

二十八

那年的春天，花季来得特别特别早，我的心中还未准备，五彩缤纷的花就潇潇洒洒地挂在枝头闹春了。含苞的，绽放的；展蕊的，吐蕾的；向阳的，恋地的……朵多风流，片片含情，共同渲染春之梦想与灵性，共同编织春之勃发与辉煌。

其实，我并非甘心情愿加盟飘梦。娟说。

“为什么？”我心一颤，随即问道，“因为它是民办的？”

“这是主因。”娟挺坦率，没转弯拐角兜圈子。

前方是花坛。花的海洋，绿的世界。

“我承认，飘梦有大量才子佳女的倾情经营，有无数热血男女的鼎立支持，就像日出之阳，含苞之花，充满活力，充满希望……然而它毕竟是学生自主经营的社团。漫漫征途里，也许它会面临艰难险阻；因此，我不希望自己承受太多的压力。我想，有时候放弃亦是一种美丽。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懦弱。”

娟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她的自私性和软弱性。然而我却丝毫找不到责怪她的丁点感觉。

凭心而言，文社虽已规模经营，并在全县崭露头角，但无法抹杀一个真真切切的事实，那就是它纯粹是一个自筹自办的学生组织。我们必须自行解决运转资金和销售市场等系列问题，而学校仅仅是作壁上观。当然，我们并不寄希望于学校的支持，我们企盼的只是拥有充分的自主权；让我们依法自由地用年轻的心去搏击长空，让我们依法尽心地用青春的激情去编织五彩斑斓的晴空。

“我理解你的困惑。”我说，“作为主编，对这个问题我是深有感触的。面对纷繁芜杂的事务，面对排山倒海的压力；我常常迷茫，常常痛苦，同时伴有深沉的失落感……”

“可是，据说你对文社事务自始至终保持高昂的斗志和火热的激情。”

“这是我最得意亦是最无奈的举措。不瞒你说，打任第一把手起，我学会了掩饰，掩饰伤感掩饰困惑。即使在文社最艰难的时刻，我亦把自己伪装成满怀信心的乐观主义者。因为我深明，自己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无不影响着飘梦的形象与前途。”

天上挂着一轮丽日，挺柔和，像五线谱，像风吹杨柳……

“那你为何没退出‘江湖’呢？”

“相信你听过这句名言，‘上帝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又向人敞开另一扇门’——”

“因为你发觉，你失去几何，又收获几何，对吗？”

“是的。因为飘梦，我丰富了学识，提高了交际能力，并结识了无数志同道合的才子佳女。最重要的，文学是我一直的梦想。为了圆梦，我会洒下汗水和热血。尽管每一步我都走的非常艰难，但我认为，一次风雨就是一次磨炼，经历一次就成熟一次；一次惊涛就是一次纪念，记录下我成长的航线。虽然我们都希望人生旅途一帆风顺，但无法否认，因为风雨，生活才变得多姿多彩。”

我注视一下娟；她在静静地聆听。那份乖巧，天真得叫人心醉。

“我承认，主管文社是一种费心劳神的苦差；但我坚信，道路是曲折的，而前途是光明的。走过这道坎，飘梦会迎来一个绚烂的艳阳天。”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Thank you!”娟说，甜美的脸上映着灿烂的笑容。

碧云天。秀花地。鸟歌。虫欢。

“如果我真的荣幸地成为文社的一分子，我想，我不会令飘梦人失望的。”

“我相信你！”我坚定地说。

其实，我能不相信娟？！为了选拔最佳接班者，我没少花心思；不仅亲自深入调查，还深思熟虑数晚。媚曾说我举大措优柔寡断，缺乏快刀斩黄麻的果敢气魄。我未置可否。我明白，假如自己站在别的位置，可以随心所欲胡乱定论；但作为第一把手，我必须谨慎，决不能拿文社前途当儿戏。

娟在笑，风在吹。百花竞艳，万木争春。

首次同娟倾心相谈，为飘梦迎来短暂春天奠定基础，亦为我俩的瞬间友缘埋下伏笔。

二十九

翌日，飘梦召开全会。

娟以高票的优势获得通过，成为文学社主编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