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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解》第六章(碧草)

时间:2008-07-12 00:00:00     作者:邓伟明      浏览:17760   评论:0   

 

第六章

 

情归原处 初现感觉

 

 

 

一会儿,小虹便拿了一支毛笔和大红纸来,递给吴定乾。吴定乾拿起毛笔,把红纸摊开放在车前,挥笔写起告示来,都是写了刚才的话,自愿者报名。写好细读几番,就贴在了分场部大路边的一间房子的墙壁上,这样也就引人注目了。

一贴上,马上有小孩和大人上前来看,纷纷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什么话都有,“真的这么好吗?”“真有这么便宜的事?”“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谁这么好心的,我得快报名,反正柑树都是死!”……

吴定乾在一旁看着、听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这张告示是我贴的,我以性命许下这个承诺,绝对不会害你们。我也是杨柑场人民的子弟,我的家就在总场,如果……”

而袁叔在一旁大声地插话道:“大家好,这位说话的是我们总场场长的儿子,我相信他的话,也相信他的药,如果愿意的,报名吧!”说完,他用赞叹的目光望了望吴定乾,而吴定乾也回望了他一下,笑了笑,示意谢他。

民众听了场长的话,立时有人上前报名。于是,吴定乾拿起笔和纸记了起来,记了谁和多少亩地,这样也便清晰了。最后,见再没人来报名,也就说道:“父老乡亲,这里已经登记好名的了,以后喷就按顺序吧。告示上有我的手机号码,我也天天住在桔子分场,是在三队的旧屋老竹塘里,有事便可以来找我。”民众都说了好。然后转身准备和绍风离开,但想起了刚才小虹的话,说先喷她的,于是又喊了小虹过来,问了她的柑园在哪里。小虹就带他俩去了,原来是五亩地。

然后,吴定乾和孔绍风开车回到了家,装上农具,带上农药,又到回了小虹的柑园。

装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对柑树喷起农药来,而小虹却说她要去上课,孔绍风目送她走了以后,说道:“定乾,我觉得小虹很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都不理了,快点喷吧,要干很多活了!”

“有什么多,才二十来户,全分场有几百户人家,那才叫多!”

“那就快点喷吧,其它分场还等着!”

孔绍风答应了一声,立刻忙了起来。但他总心不在焉,不知为何总想着小虹昨晚的事,为什么她要瞒着家人?真的是羞耻吗,还是其它原因?唉,也管不着了,却又总想着她。

一忙也就忙到了傍晚,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两人一起做起了饭,而吃饱饭的时候又坐在了屋檐下聊天。

孔绍风首先说道:“定乾啊,你爸是场长,为什么是你来喷柑树,而你爸不来?”

吴定乾被他突然一问,有点神伤。过了一会,才说道:“我爸坐牢了!”

孔绍风听了,有点惊讶,但还是道歉道:“啊!对不起,我不知道的。”

“没关系!其实我喷药……其实我喷药……唉,不说了,都不知如何说。”

“别说了,我也明白你的心了。我们说说其它的吧,要喷完整个桔子分场,只靠我们两个,我想应该要几个月!”

“没关系。既然决定了我就一定会去做的!”

“嗯!在这里,我也会跟你坚持到底的!”

“谢谢你!”吴定乾没说完,突然听见自己手机铃响的声音,是在房间传来的。马上跑进去拿起来听,一听,听出是小灵打来的,手机响着,“定乾,是我。对不起啊,这么久才给你电话!”

吴定乾局促道:“没关系。怎么样了?帮我问到没有?”

“问是问到,只是我很累啊,这几天从早到晚一直忙个不休,我想以后我们可能很少通话的了,而且……”

吴定乾听了,问三答四的,马上截断道:“小灵,你帮我问到了没有?”

“问到了。你同学很好人的,拼命地说笑话给我听,幽默极了……”

吴定乾一时啼笑皆非,忙说道:“那你快说那些药名吧,我记下来!”

“好吧,那你记着了!”

吴定乾执起笔,便在手掌里写起赵灵念的农药名来,重新念的时候就全记下来了。然后说道:“谢谢你啊!你有什么事吗?没有啊,那你好好干新工作吧,好好照顾自己了!”说着,合了手机。

天亮的时候,有一柑民找到了吴定乾,但吴定乾说中午才可以轮到他。于是,吃了早饭又去小虹的柑园喷药。当差不多喷完的时候,小虹也授完课来了,最后喷完的时候,小虹对两人道:“我请你们去我家吃顿饭吧。”

吴定乾客气道:“不用了,等一下还要去喷其他人的。”

小虹又道:“你们帮我喷完了柑树,我总得要请你们吃顿饭的,而且我妈已经在家做好了,正等着你们呢!”

吴定乾又道:“这怎么好?我们真的要回去了!”而孔绍风却在一旁不出声。

小虹却拉住他们的农具,挽留道:“一定要去的,一定要的!”

两人相视望了一下,小虹依然盛情款款,只好点头答应。

果然,小虹家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三人到了的时候,就一起坐下吃饭。吃饭的还有小虹的父母和她的小弟弟,几个人边吃也边聊天。最后吃完的时候,小虹对其父母说道:“爸、妈,前天我的脚其实不是摔伤的,而是……”没说完,竟哭泣了。

父亲关心道:“女儿,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

“嗯!好在他们两人救了我。”小虹说着,指着孔绍风和吴定乾。

父亲愤怒地说:“太放肆了,我们再不能这么低声下气了,不能跟他订婚!”

母亲竟也哭泣,悲伤道:“都怪我,都怪我!”

吴定乾和孔绍风相视了一下,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会如此悲伤?仿佛是被别人欺辱,受苦受难,自己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孔绍风首先道:“伯父、伯母,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吴定乾也说道:“是啊,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小虹父亲道:“没事,只是家事罢了!”

两人听他这么说,看看时间,也该回家了,只好告辞作别。到家的时候,吴定乾对孔绍风道:“才十点来钟,我们去把你的那些柑树喷完。”

“哪些啊?”

“就是那些没有染上病的。”

“你有买农药吗?”

“哎哟,是啊!那现在就去买。”

“要去公庄镇才有买,你去吗?”

“那就走吧,你才认识路的。”

“不用这么急,过多几天喷才比较合适,柑树要吸收!”

“这样的吗?好,那我得睡个觉,等那柑民来了再说!”

“等等!定乾啊,你说小虹的父母为什么这么悲伤,究竟是什么家事?又没有订婚怎么说是家事!”

吴定乾瞧了瞧他,觉得他性格变得真快,但也好,真本性才是天性、人性。笑了笑,道:“你管得着,睡觉吧!”说着,笑着摇头去睡了。

睡了一阵子,今天早上的柑民又找来了,两人马上醒了过来。在柑民的带引下,来到了他的柑园,主人一起忙碌了一下,然后说有事,就走开了。两人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自觉地忙碌了起来,一干又是摸黑,也终于喷完了此柑民的六亩地。

回来吃了饭洗了澡,聊了一下以前读书的趣事,然后各自上床睡觉去了。或许,充实的一天就有一晚安乐眠!

当翌日一早的时候,又有另外的柑民找来,开着摩托背上农具又出发了。而这次这个柑民带了农具和他们两人一起喷起来,时不时还聊着天,说着桔子分场的往事,都是说它偏僻地远,难出人才,只能靠种柑树安安分分地过日子。眼看着差不多有好日子过了,却来了一场无硝烟的战火,摧毁了希望,把柑树都沉倒了,却好在吴定乾来了,希望真能好转起来吧!

当太阳还斜高的时候,三人依旧忙着,而聊天也是一个话题换着一个话题。

吴定乾摸着腰,说:“这两天,感觉有点腰酸背痛的。”

孔绍风笑道:“当然了,过两天习惯了就没什么的了。”

柑民道:“这你才能体会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感受。青年人就要多读书,读出去就不那么辛苦了。”

吴定乾苦笑道:“也没什么,本分的应该做。”

孔绍风望了望他,笑了一下,也明白他话的意思,也不出声。而那柑民又道:“要是我年轻一点就好喽,一定好好地读书读出去。”

孔绍风见他从头到尾都是说着读书好,好像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笑道:“你有儿女吗?”

那柑民点了点头,仿佛见了至理名言。而孔绍风续道:“那你不会把你儿女培养出去,成为人才,到时你便是面朝黄金背朝银了。”

那柑民想了想,仿佛真的实现了,高兴道:“名言、真理,投资儿女!”

“绍风,绍风……”突然一喊声响起,越来越近。

吴定乾听了,对孔绍风道:“绍风,谁在喊你?好像很急的!”

“是啊,还开着摩托的?”孔绍风点头道,“可能是小虹!”

柑民说道:“年轻人,要不要出去看看?”

三人说着,一起走去柑园。果然,远远地看见一女子开着“豪迈”摩托向自己这边开来。孔绍风见了,看清是小虹,向她喊道:“小虹,我们在这。有什么事?”

小虹很快走近了。她一近前就慌忙地说道:“绍风,绍风,阿强带了五六个人向你家走去了!”

“阿强!”孔绍风说道,“是前几天的那个人吗?”

小虹咽了口气,点头道:“嗯!他很坏很烂的,快点回去看看吧!”

“糟了,汽车在外面!”孔绍风担心道,向吴定乾续道,“定乾,我们快回去看看吧!”

吴定乾点了点头,而柑民也道:“我也去看看!”

说着,三部摩托向孔绍风的家疾飞而去。一会儿,转了一个弯,也终于可以看见孔绍风的家,只见他家门口停放着一辆汽车,汽车旁站着五六个人,仿佛像要砸汽车的样子。但突见有摩托开来,立刻望向来者。

孔绍风开近前,下车道:“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站了出来,说道:“哼,想干什么?我可想打架了!”

孔绍风依稀记得这个说话的正是前两天跟自己打架的人,便道:“想单挑,还是全部一起上啊?”

阿强凶恶地说:“你当我兄弟是吃斋的,当然一起上。”

小虹在一旁恳求道:“阿强,求你不要这样,会伤害人的。”

“臭三八,钱还没还呢!”阿强凶恶地道,“哼,到了年底就有你好看。别说我不怜香惜玉,过来陪陪我的弟兄吧,到时……”

孔绍风恼怒道:“别在这纸老虎叫阵,只会喊,不会打!”

阿强后面的四五个人听了,马上涌了上来,三四个拳头,三四只飞毛腿齐攻孔绍风。孔绍风见了,欲退退不得,也立刻上前乱拳乱脚地乱打乱踢,但独自又怎么招架得住,挨打的份越来越多。吴定乾见了,马上飞奔过去,也厮打起来,但仍是四拳难敌多手。柑民见了,怎能袖手旁观,立刻扎起手衣领,猛地跳将过去,一拳一个,双手一对,果然好个彪形大汉,三拳两脚便把四五个恶人打退了。

阿强见孔绍风在地上呻吟着,嘴角鼻子都见了红,汉子是打不过的了,也出了气。“哼”了一声,叫齐人离开了。

孔绍风挣扎地爬了起来,但没站稳就倒下了。而吴定乾也中了几拳几脚,只身上有点酸痛,见孔绍风倒下,立刻奔过去把他扶了起来,然后一起进家。

在前两天里,孔绍风倒下躺在了家里,小虹下课的时候也便来看他。而吴定乾却依然不会疲惫地喷着柑树,但过了几天,三月份开始了。三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大中小雨一起来,也只能歇着照看绍风了。

有一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天空灰白灰白的,没有下雨,偶尔有一丝阳光露出云端。吴定乾说他去钓几尾鱼来做午餐,而孔绍风身上的肿痛已经消了许多,也能行走,他也想去钓鱼,但吴定乾却硬留他在厅里等着。

孔绍风也只能眼看着他离开了。坐了一会,听见有摩托声靠近,也知道是小虹来了。等小虹进门来的时候,便高兴道:“小虹,你又来了。”

小虹关心道:“好点了吧?怎么坐在厅子的?”

“好点了!在房间闷得很,猛是下雨!”

“是啊,年年都有这样的坏天!”小虹说道,“来,我帮你搽药酒吧。”

“差不多好的了,不用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帮你搽药酒是我应该的,来吧!”小虹说着,又帮他搽起了背。

孔绍风吃痛道:“小虹啊,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是不是数学问题?我可是教语文的,哈哈!”

“不是!我想问你那个阿强这么坏,你们家人为什么还跟他来往的?”

“这个啊……好,我告诉你。其实他坏,我以前也知道的了,只是我爸欠他很多钱。”

“欠他钱!为什么会欠他钱的?”

“我爸前几年想投资柑园,便向他借钱了!”

“就那五亩地能花多少钱!”

“当然不是。还有其它,多得很!”

“哦,原来这样!没想到‘黄龙病’突然传染了上来,没得治,连本带利亏了,是这样吧?”

“差不多吧,年年借,年年亏,便欠他很多钱了。于是,我就找到了他,说我会还清那些债,只是分期付款。但他说想和我交往,那些钱便不用还了。一开始,他对我还挺好的,也对我父母很好,但我爸却反对我们来往,而我妈却赞成。而我跟他也继续发展着,本来说好在今个月的月底订婚的,但他的真面目却露了出来。当时我真的很后悔跟他在一起,想想以后的日子还怎么可以过,以为这次一定死定了,幸好你们来了,我才可以得救。”

“那你们欠他多少钱?”

“也有点多,可能到年底是还不清的了,全家只靠我工资过日子,希望那五亩地能收获好一点吧!”

“好一点又能怎样,最多能赚两万块。”

“那也没办法的啊,借又借不了。”

“只可惜我现在一穷二白,不能帮你。”

“不用了,到时候见一步走一步就是了,量他也不敢乱来。”

“那种人可难说得很,什么事都干得出!看一下吧,我也可以帮你的。”

小虹见搽得差不多了,便说道:“我也该回去了!”

“谢谢你!那你自己小心点吧。”

 

不久,孔绍风身体好了之后又和吴定乾一起干活,每天也始终是早出晚归,但跟小虹的见面却是断绝了。虽然不是很思念,却也总想见上一面然而时光还是不断地流逝,有情化作无情了。

而吴定乾虽然每天不断忙碌着体力劳动,有点辛苦劳累,却也觉得是在学校一样充实,心情也安稳了许多。孔绍风也一样,曾经的憔悴已经变成现在的结实,而且又开朗起来,精神更加饱满了。

一下子,三月份过去,他们也只喷了整个分场的五分之一左右,也好在每天有柑民来请求喷药的,不然也不知如何说服他们。

四月份的天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的,只偶尔会下几场雨,趁着好天,干起活来,也容易多了,不会停停续续地干。而阳光的热度就越来越高了,必须戴上草帽,穿起长袖衫来挡光,然而皮肤还是会被晒得发黑。

不知不觉,五月份又将至,他们也已经喷完了半个分场。这一天,当太阳还在半山腰的时候,两人又在池塘边钓起了鱼。见喷完了一个柑民的,没柑民找上门来,而又将至傍晚,便来钓鱼娱乐。

“定乾啊,时间也真快过,明天是五月一号了,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五月一号?是国际劳动节啊。回家?算了吧,干完了活再回。”

“要干完?六月底你才干得完。还是回家看看老妈吧,不然会思念死的。”

“由它吧,出来了就不能总想着家,相聚还是会有的。”

“但人生短暂数十年,悲多离多,子欲孝而亲不在啊!”

“嗯!尽快喷完吧,忙完了再说!”

“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啊!都25了,青春真的很快消失啊!”

“看你,想结婚了吧。别想了,还年轻,拼搏几年有了转机,就会辉煌的!”

“我呀,什么梦都不敢想了,而且一门手艺也没有,怎样拼搏。在这儿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就是了。”

“也很好啊,修心养性,隐士高人!到时候我请你出山,一定要出啊!”

“唉,我也不知道啊,世事难料!”

当再次天亮日照大地的时候,两人又风雨不改的做工夫了。中午回来的时候,竟远远地看见木门被人推开,而门前却放着一部女装“豪迈”摩托。孔绍风奇怪地说道:“谁会在我们家?是不是小虹?”

吴定乾说道:“不太像,烟囱还有烟冒了出来。那部摩托很像小灵的。”

“你说的是赵灵吗?她怎么来了?”

“可能放假了……”吴定乾顿了顿,续道,“那我妈也可能来了。”

孔绍风惊喜道:“那快去看看了,很难得的!”

果然,到门口的时候,吴定乾清晰地看见母亲站在厅子中间拿着扫把忽忽地扫地,不禁激动地喊道:“妈!”

母亲汪兰珍突然见了儿子,也不禁高兴道:“哎哟,终于回来了!”

赵灵见了吴定乾,也高兴道:“定乾,看你瘦了很多了。”

吴母见孔绍风也进了来,对他感谢道:“孩子,谢谢你照顾定乾啊!”

孔绍风听了,一时感受到母亲的爱意、暖意,只是自己母亲已不在了,尴尬地苦笑道:“没什么的,都是一起长大的。”

“哎呀!终于会说话了。”赵灵对孔绍风说着,手比着大个子的姿势,续道,“我看你比以前大个了一些!”

吴定乾仔细看了看母亲,已不那么愁容苍鬓了。便说道:“妈,放假了吗?”

“伯母的放七天假,”赵灵说道,“我的放四天假!”

吴母微笑道:“是啊,放几天假,也来看看你。”

孔绍风在一旁道:“你们聊吧,我去做饭!”

“我早已经做好了,等你们回来吃呢!”赵灵说着,放开桌子,然后进厨房端菜端饭,勤快极了。

一会儿,开餐吃饭,四个人五六碟菜看着吃着。赵灵马虎吃了一碗便不吃了,而孔绍风和吴定乾三碗都不够吃,继续吃。

当收拾饭桌的时候,门口突然停下了一部摩托。来者一进门就说:“绍风,定乾,你们下午有空吗?”

吴定乾见来者是小虹,也不以为奇,说道:“有空啊。你的柑树不是已经喷完了吗?”

小虹道:“不是我,是我大伯想请你们过去帮他喷。”

而赵灵在一旁小声地问孔绍风道:“她是谁来的?你们怎么认识她的?”孔绍风却不答她的话,对小虹道:“好啊,等一下你就带我们去。”

小虹道:“在分场里头的,有点远。”

“没关系!”吴定乾说道,“也好传进里头,也只差里头那些柑树没喷的了。”

吴母在一旁对儿子道:“乾儿呀,等一下你就去干活吗?我也想去看一下。”

吴定乾点头道:“好啊,也在这儿住几天。”

吴母道:“不了,下午就回去的,只是想来看看你,而且家没人看着不行!”

吴定乾见母亲这样说,也就点头答应,然后又收拾好农具农药,开着汽车跟着小虹前进。大概在路上颠簸了半个小时,便又到了茂密的大柑园,也有几十户人家分散住着。一下车,二话不说,立刻开始工作。而小虹的大伯也在一旁热情地倒茶,还笑嘻嘻地说:“我也是听小虹说你们在给柑树喷农药才知道的,而且也见效了,真难为你们两个年轻人啊。”

吴定乾听了,惊喜道:“什么?见效?柑树见效了?小虹,柑树真的见效了?”

小虹道:“还不是完全好,只是叶子有点变回绿了。”

吴定乾高兴道:“太好了,我就相信的了!”

吴母鼓励儿子道:“那就好好喷了。”

吴定乾心怀满志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孔绍风道:“绍风,我们下午得去看看你的柑园,看是不是真的有效!”孔绍风点头答应着。

当两人分开喷的时候,吴母走到了儿子身旁,说道:“乾儿呀,你什么时候能喷完桔子分场?”

吴定乾边喷农药边想了想,然后道:“唔……可能在六月底吧!”

“还要这么久啊?唉,我很想……”

“妈,我会尽快喷的了,会好起来的!”

“我不是要你快,我只是很想去看看你爸。”

“爸?”吴定乾顿了顿,续道,“妈,我喷完了桔子分场就会回去陪你去看爸的了,我会很快的。”

“既然这样,好吧!你努力点吧!是呀,你还有钱买农药吗?”

“嗯,我快没有钱了。差点望了!”

母亲便也交给了钱儿子,然后自走去散步……

 

再来的日子,吴定乾更加勤快的干活,犹如一只蜜蜂在百花绽放的季节里辛勤地采蜜。而孔绍风当然也伴着他早出晚归地干活。

虽然劳动偶尔会停一下,但农药的药效确实有了效用。这样,分场里的柑民自然会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开来,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以至喷完整个桔子分场。

果然,到了六月中旬尾的时候,两人终于喷完了桔子分场的每一棵柑树,彻彻底底,天衣无缝了。临别的时候,孔绍风还是留住了吴定乾一晚,这晚还是一餐全鱼宴,两人吃鱼就犹如吃饭一样习惯了。

晚饭过后,又在屋檐下聊起了天。“定乾啊,你准备再去哪一个分场喷?”

“应该十二岭分场吧。先喷一些比较远的!”

“也是。十二岭分场现在很少柑树了,必须得快点拯救。不过我看十二岭分场在十二个分场当中是最富裕的,但如果再加上柑树的收入,那就厉害了!”

吴定乾“嗯”了一声,说道:“那得快点,我想去睡觉了。”

“坐下,你怎么那么工作狂的!你看最后一晚了,陪我聊聊天吧。”

“算啦,以后还会见面的,以后再聊吧。况且现在什么话题都已经给我们说完了,还要说什么?”

“没完!我想,我想跟你说一下我的心里话。”

“什么心里话?别不是要说出我的缺点、坏处,哈哈!”

“哎呀,快坐下啦,人家跟你说正事!”

“说吧,勇敢地跟我表白吧!”

“是啊,我就是想表白!”

“真的表白?不会是想说喜欢我,要留住我吧?”

“不是。定乾啊,我的心酝酿好久了,我知道要爱就不要怕伤害,但也不要盲目地去爱!我确实还是没有勇气啊……我真的,真的很想见一面小虹,我发觉自己真的越来越辛苦了!”

吴定乾听了,感到迥然极了,但还是鼓励他道:“喜欢就放胆去追喽,勇敢点,不要給人抢先一步了,她也是个好女孩,我支持你!”

“谢谢!但我又很怕!”

“怕什么?怕她拒绝啊?”

“我怕会像以前。”孔绍风低垂地说着,指着自己的胸口,“有时候这里真的很痛!”

“这,这,不会的了,她是好女孩,老天没理由这么不公平的了!”

“但愿吧!嗯,我酝酿好了,要迸发了,决定是她,我不怕伤害!”

“好吧!你努力,我也要更加努力。”

“你,你努力什么呀?别不是要跟赵灵表白吧?”

“去,才不是。我要快点喷完农药,振兴杨柑场,然后自己去创业!”

“好,我也支持你!”

两人说着,击掌互勉,互相鼓励……

天亮的时候,吴定乾已经收拾好东西,跟孔绍风拥抱之后就上车告别回家了。而孔绍风呢,他挥别了许多眼泪,鼓起勇气,信心十足向他的爱情目标奋然前进了。

 

再说吴定乾吧,回到家后,见门关着,也知道母亲是上课去了,还好自己带有钥匙。开了门,把车开进去,一下车,感触便来了,一下子离家有四个月,院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摆设也很齐整有序,母亲有了希望了。而再环绕一下四周,只是汽车满身泥巴,没点亮气,开了屋门,抱出水管,开始洗起了车,顺便也洗起农具。然而洗完车之后,车却没有了曾经的明亮,是经过了长久的日晒露打才使它整身都变了的。但它在家也好多年,也是会变旧的,唯有以后爱护些。

不等母亲回来,自己动手做起了饭。当做好午饭的时候,母亲也授完课回来。母子突然相见,也自是惊喜万分。当一起吃完饭的时候,母亲对儿子道:“乾儿呀,你什么时候去另一个分场啊?”

“唔……应该明天吧。我要去十二岭分场,还得给阿奕通个电话。”

“这么急啊!我还想去看看你爸的。”

“爸!那我们等一下去吧,好吗?妈!”

“也好,那下午我得请个假。”母亲顿了顿,续道,“乾儿呀,十二岭分场这么近,你还要去那儿住吗?”

“应该住吧,方便一些。不过不知阿奕家有没有空房。”

“没有就回来吧,也不过二十分钟路程左右罢了。”

“看一下情况吧!应该去那儿住。”

等一切办妥之后,母子俩就去惠州市了。见到至亲时,一切心里话也不知如何开口,沉默了好久才彼此说起了话……最后,父亲也鼓励起儿子继续好好地干,然而又不得不离别了。

晚上,吴定乾在房间沉静的时候,拨响了好兄弟罗奕家里的电话号码。一会儿,接通了,便有人传过了话来,“喂,找谁啊?”

“请问,罗奕在吗?”吴定乾听出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温柔极了,自己心神被激荡了一下,却也悠地问了话。

“好,你等一下,我去叫他过来。”说完,没了声响,过了一会,便有一个男声音发过话来,“喂,你是谁啊?”

“阿奕,刚才那个接电话的是谁?声音好温柔啊!”

“喂,你是谁?快点说,你是谁?不然我合电话的了!”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啊,阿奕!”

“你废话少说,我可要合电话的了!”

“乾,风,沧碧海,丰,寒,奕,桑田!”

“定乾,是你?不错,你是定乾!我怎么没听出啊!你干嘛整我?害得我好心急啊。”接电话的便是罗奕了。他听了刚才的话,一时激动地续道,“好兴奋啊!”

“嘻嘻,被你听出来了。你兴奋什么啊?喂,刚才那个接电话的是不是嫂子?恭喜你娶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好老婆!”

“你搞错了,那个不是我老婆,我老婆在房间呢!”

“哎呀,那是谁呀,是不是姨太太啊!哈哈!”

“去你的,讲什么鬼话!那是我堂妹,今天刚读完大学毕业回来,特地来看看我家人的。”

“原来如此啊,不好意思。我就知道你最专一、最爱老婆的了!”

“别夸了!特地打电话来不只是问候我吧?说,有什么喜事?从实招来!”

“喜事倒没有了,我想麻烦你一阵子啊。”

“麻烦我一阵子!什么麻烦?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这倒不用!”吴定乾说着,便把自己想喷柑树的略些原因说了出来,也说了已经喷完桔子分场。

罗奕听了,惊讶地回话道:“哦,原来桔子分场喷柑树的就是你!我也听人说了,但别人只说是两个年轻人,没想到是你和绍风啊!你说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兄弟我不怕麻烦的!”

“嗯!我想去你那里喷柑树,把十二岭分场的柑树都喷完它,所以便想去你那里借住一阵子,好吗?”

“什么借住,什么好不好!随时进来住,住一辈子都可以,十二岭分场的人民非常欢迎你!”

“谢谢,真是太好了。”

“谢什么,都是一起跌倒爬起的兄弟!那你什么时候来?”

“应该明天吧!”

“什么应该明天,就明天!”

“那好吧,我明天一早就去。”

“明天一早?我要上班啊,那就不能接你了。你认不认得来我家的路?”

“是大路还是小路?”

“你认不认得?要不中午才来,我接你!”

“不了。应该记得吧,已经去过好多次的了。”

“那好吧,看着来,小心点。还有什么事吗?”

“有,帮我问候你家人!”

“去你的,才不用呢,大家还要用这套吗!”

“那好吧,就这些了。明天见吧,明天再详谈,再见!”吴定乾说着,听了一句“再见”就合上了手机。然后想着问题睡着了。

当再次天亮的时候,吴定乾便醒了过来,在家真舒服,从窗口望向远处,只见阳光明媚地照着远山,闲云幽雾迷蒙着;而近处的高树叶子随柔风轻轻吹着飘舞起来,美艳极了。嗯,精神充沛,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吃了早餐,目送了母亲去附近的一所小学上课,然后收拾好东西,锁好门再次出发。抛开了家里的一切,忘掉了束缚,尽情地好好干一番吧!

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一个石牌前,那石牌上写着三个红字“十二岭”,也便到十二岭分场了。但不是罗奕家到了,而要沿着路口,走入石米大路前进。走了一段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有许多房子闪现在远处林子的后面。而林子的周围则衬着许多差不多成熟、金绿金绿的禾穗,整片大地都是,又是一个丰收吧。

但车开着开着,忽然出现了三条小路,一时竟忘记怎样去了,而且车也进不得了,而又模糊得记着是走这条路,而且还是一条大路。为什么会出现三条小路?难道走错路了?现在要出去又转不了弯,又很难倒回去。想了想,把车开在一条小路旁,下了车来观察一下。然而还是看不见大路,只模糊记得刚才来路旁有一条“L”字大路,但记忆里不是那里转弯去的。

前面远处就有人家,阿奕也好像在那儿,但可能认不得了,曾经是两层楼未装修的楼房,不知现在是不是。这里又没有过路人可问路,怎么办?自己走路去闯一闯,但车怎么办?不会有人来做坏事的。想着,锁好车乱走进其中一条小路向小村庄走去。

但这条小路弯弯曲曲,仿佛不是走进小村庄的近路,而是弯路,自己怎么会选择走这条路的,没办法,继续走下去。走着走着,竟走进了一条一米多宽的大田埂,一条大田埂都生满了青草,又不知如何走了。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前面就有一个树林,而前面右边则全是田地,细看一下,田里有一个戴着草帽,穿着土布,岁数上中年的汉子正在不知忙碌着什么。如果走进田里向他问路,田里又有很多水;而在路旁问他,又有点远,而且是不相识的。继续向前走吧,走了几步,只见前面左边树林忽然闪出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白色的布衫,长头发被扎着一束垂到背心;也能看清她的右脸,白里透红,犹如一个刚成熟的红苹果;鼻子也高隆着,睫毛微张,只可惜看不见那双眼睛。只见她走到了田埂边,向田里用清脆响亮的声音喊道:“爸,吃早饭了。”

而吴定乾也从她的背后走了过去,听见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但很模糊。只是温柔极了,动人心弦,加之柔风轻吹,更加柔情似水。不禁偷望了她背后一眼,只见她脚上穿着蓝白拖鞋;而白裤被围扎到了膝盖,露出了嫩白如雪的小腿,光滑极了;而手则提着一个小篮子,仿佛将要像仙女一样散放鲜花,美丽人间。

而那年轻女子又用响亮温柔的润喉喊道:“爸,吃早饭了。”说着,忽见身旁有人经过,不禁回头眸了一眼,与陌生人的双眼接视,微笑了一下。

吴定乾与她四眼相接,一时心神荡漾,如痴如醉,如梦如幻,笑得多么清秀、多么痴人啊。还是马上向前走着,走了几步,到了刚才那女子闪出的地方,原来是一条小路,立刻左转弯走进那条路,风吹树叶声连连,这才定过神来,差点就醉入梦河了。想了想,如果自己现在前进,仿佛是漫无目的地前进,真想到回去细看那女子,真的犹如仙女下凡……啊,还是认真一点吧,别多想了,自己来这里是有目的、有任务的,不可以被物欲阻拦迷惑住。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儿,还真走进了小村庄,几十户人家的平房楼房杂序无章的拔地而起。阿奕家应该就在这附近吧,只是这里有一点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没有了泥砖屋,根本记不起是哪一幢了。想问人。却不见一个人影,而且两层楼的房子也有七八幢,却记不清是哪一间了;三层楼的也有一些,十多间,有一些还放着轻音乐,却是闭门在家。

站在树下呆望了一会,找不到人,不如到回车上去等一下,会等着阿奕的,便沿着来路到回去,真想再见上一面那清秀美丽的女子,但她已消失了,无影无踪。坐在车上,听着收音机,不知不觉睡着了,几次听见有摩托车响,但醒过来的时候却掠过了。当再次清醒过来,不感到睏的时候,又有一部摩托渐渐向自己车尾开来,立刻下了车,等他开近,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便拦住道:“年轻人,请问你认识罗奕吗?他家怎样走?”

那青年停下摩托,说道:“罗奕?就在那里,三层楼的!”说着,指着小村庄那边。

吴定乾又问道:“请问还有其它路可以到达吗,大一点的?”

青年想了想,道:“有。不过要绕远路,就是回到原路,那有条分叉路。”说着,指着原路的远处。

吴定乾望着来路,“哦”了一声,只见远处又有一部男装“125”摩托向自己这边驶来。而青年又道:“那向前开来的便是罗奕了。”

吴定乾听了,高兴极了,说道:“真的吗?谢谢你了。”

一转眼,那部摩托驶近了,他也便是罗奕。他一驶近马上停了下来,一眼便认出吴定乾,高兴道:“定乾,定乾!”立刻停放好摩托向吴定乾拥了上去。吴定乾一时也惊喜万分,见他拥向自己,自己也忍不住拥了上去。两人相拥,激动高兴不已,连身旁的青年说要走都不理了。

终于,两人分开。罗奕首先道:“哎呀,好久不见你,比我高了,而且还比我英俊,不过皮肤有点黑,哈哈!”

“哈哈,这样吗?”吴定乾笑着,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胸膛,续道,“很对不起啊,六七年没有联络过你。”

“我知道,你很认真读书,我也不想打扰你。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罗奕说着,又拥了一下他。

“结婚一年了吧?”

“快有孩子了!”罗奕点着头,高兴了一会,续道,“今晚我一定要罚你,竟然不来参加我的婚宴,真的很不讲义气!”

“对不起了吧,不如再办一次婚礼,我做主婚人。”

“去你的!”罗奕笑道,“回家吧,别在这晒太阳!”

说着,罗奕开着摩托绕回大路引着吴定乾到了自己的家。罗奕的家是一幢三层楼的大房,里里外外都装修得很体面。

吴定乾一下车便说:“阿奕,我记得你家以前是两层楼的啊!”

罗奕笑道:“第三层楼建了好多年了。可能是专为你建的,有一间空房,不过这时候挺热的!”

“没关系,就算草棚都没关系。”

“那可不是,是我姐姐的芬芳房间,她已经嫁人了,所以你就日夜有芳香伴着你,更有男子气了。”

“家里有谁啊?”

“什么?怕我家人啊!不用怕,我妈、妹妹和我老婆,呵呵!”

“那你爸和你哥呢?”

“我哥可出人头地喽;我爸去了他那里住,可能一段时间后才回来。”罗奕停了停,续道,“别说了,都饿了吧?”说着,搭着他的肩,敲门喊道:“我回来了,开门。”

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脸学生气,她是罗奕的妹妹,叫罗雨冉。只见她说道:“哥,你回来了。”

罗奕“嗯”了一声,指着吴定乾道:“小冉,你记得这位哥哥吗?”

罗雨冉摇头道:“不记得了,不过有点印象。”

罗奕介绍道:“定乾啊,你应该记得我妹妹,叫雨冉。她过几天就要高考了,特在家休息调节几天,迎接高考!”

“嗯!我叫吴定乾!”吴定乾点着头,续道,“高考呢,最重要要有信心和养足精神,抛掉一切烦劳、压抑,尽情发挥!”

罗奕说道:“是啊,小冉,你定乾哥很厉害的,有什么不懂请教他就是了!”

罗雨冉道:“噢,昨晚说的研究生就是他啊!”

罗奕道:“什么就是他,叫定乾哥!”

吴定乾苦笑道:“不用,不用,叫我定乾就是了。”

罗奕又搭了吴定乾的肩,道:“走吧,一起吃饭去。”

三人一起上了二楼的客厅来。罗奕边走边问妹妹道:“小冉,你芬姐来过了吗?”

罗雨冉答道:“今天早上来过了。芬姐说今天中午不过来吃饭了,晚上才过来看看二嫂和妈,还说拿几本资料给我呢!”

罗奕对吴定乾道:“晚上我介绍我堂妹给你认识,叫罗雪芬,刚师范本科毕业的!”

吴定乾微笑道:“好啊,一定很有才华了!”

然后,吴定乾便笑着见过罗妈和罗奕的妻子李乐好。罗妈高兴地对吴定乾道:“小乾啊,我最记得你了,你是我们总场场长的儿子,以前中学时还经常帮助阿奕的!”

吴定乾羞涩道:“都是过去的事,没什么的。”

罗妈道:“哎,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泉涌相报!”

吴定乾一时便不好意思了。而罗奕见了,却道:“妈,好了,吃饭吧!”

“嘿,差点忘了吃饭!”罗妈笑道,“小乾,来来来,别客气,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就行了,别客气啊,夹多些肉!”

罗奕的妻子李乐好也道:“是呀,别客气!”

吴定乾答谢道:“多谢大妈、嫂子,我会的了。”

于是,五人一起吃起了中午饭。吃完的时候,一起坐在客厅聊起了天。聊了一会,罗奕把妻子送进了房间休息,出来的时候就对妹妹道:“小冉,快去学习或休息吧,调节好一点。”

罗雨冉道:“我看不下书,也睡不着觉,我等着芬姐给我的资料。”

罗奕带兄长的口气说道:“无论怎样也得休息一下啊,躺一下也好,快进房躺一下吧!”

罗雨冉听了,鼓着气走进了房间。吴定乾见了,对罗奕道:“阿奕啊,这样会给小冉压力的,会让她造成紧迫感的!”

罗妈道:“就是喽,让小冉放松有什么不好!”

罗奕道:“妈,不是啦,我只是想让小冉精神充沛点,考试的时候头脑都比较会清醒一点!”

罗妈道:“可谁知道,不要弄巧成拙就好了!”

罗奕怏怏地道:“妈,你怎么这样说,我只是不想让她重蹈我的覆辙,我也是为她好!”

罗妈笑道:“好了,好了,陪小乾说话吧,我得去帮帮你叔啊!”

罗妈走后,两人聊起了一些久别重逢的高兴事。聊了一会,罗奕道:“定乾啊,我们现在就去看柑树,看十二岭分场!”

“好啊!但是你下午还要上班啊?”

“不用了,特地为你请了假。走吧,戴上草帽!”罗奕说着,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续道,“把你的车开进后院吧,有躲光的,而且这里有些人的手脚总是会闲着找事干的!”吴定乾听了,也顺着做了。

 

于是,罗奕开起自己的摩托搭上吴定乾在十二岭分场穿梭起来,顺便聊起了天。罗奕首先道:“定乾啊,这么热的天你顶得住吗?”

“顶得住,早就习惯了!”

“是呀,你在桔子分场时,绍风应该还好吧?我觉得他变了好多!”

“是有点变,但我想谁有了他的经历,谁都会如此的。但绍风现在可有勇气了,不再怕生活了。”

“他家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我也一直很想抽空去看看他,但又总觉得没时间,一直都没有去成。现在他怎样有勇气了?”

“他呀,向一个女孩表白了自己的爱意!生活上有了精神支柱,才懂得怎样面对生活,如何奋斗!”

“那你呢?向哪个女孩表白了没有?向你的妹妹赵灵啊?”

“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好表白的!嗯,不过,今天早上我来这里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真的犹如仙女下凡,声音温柔极了!”

“这里!谁啊?长得怎样的?我认识的便跟你牵条红线,呵呵。”

“去,谁要你牵!那已经老土了,要学我就学绍风一样,自己勇敢表白!”

“会是谁啊?仙女下凡、声音温柔!长得怎样的?说来听听,会不会是有夫之妇,哈哈!”

“有什么可能,她那么纯真!一定是在等着我的。”

“究竟是谁啊?不能只看外表,要注重内涵!”

“那当然了!哎呀,别说这些了,介绍这里的地方给我熟悉一下吧!”

“好!”罗奕说道,“你也知道桔子分场的了,那里真的有很多柑树;而这里呢,以前也是有的,但这两年陆续减少了,现在可能是桔子分场的一半吧,这也是你来的原因吧。我们这里呢,柑树不多,但土地却比其它分场大,柑民拔掉柑树后都种上其它农作物了。”

“种上其它农作物!这些农作物有没有柑桔这么好销售?这么好收益?”

“当然没有!那些农作物一年二熟、一年多熟,而柑桔一年一熟都比它们实惠、好赚,而且又不需要那么辛苦,只平时除一下杂草和虫害,进冬了便可以收获,方便极了!虽然这里柑树不多,但却比其它分场富裕,因为我们这里有一条公路经过,经济也拉上去了;但如果有柑树,分场比较里面的,生活就可能会好起一些,柑民也就不会那么多怨愤了。”

“怨愤!这里经常闹事吗?”

“那倒不是。只是有时会很不和谐,会因一些小事而吵架。不过现在你来了,应该有希望吧!”

“希望吧!我曾经听阿寒说拔掉病柑树,可以种上新柑树,就有新收获,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太可能吧。就算行,机会也不大,还是会染上‘黄龙病’的。不过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很难试验的,现在柑民种上其它农作物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谁也想过上好日子啊!”

“嗯,的确是!柑桔好赚,那么它的税一定很多了。”

“不多,只运输一下,过卡费喽!哪里有其它农业税这么多,平时又说减税,减轻农民负担,但我看是越减越重。”

“怎么说?难道这里没有政策吗?”

“不是没有!有又怎样,农作物升价了,其它日用品、农药、许多商品也都随着涨价,我看这样水涨船高的,迟早有一天会通货膨胀,根本不会对我们农民有益,确实是水涨船高啊!”

“国家的宏观调控啊,但它管的力度和宽度并不是真的很深,而且有时地方保护主义不知有多严重!你看,就像我们杨柑场的十二个小分场,哪里有开过什么交流会的,哪里会说举行个‘状元奖’鼓励柑民的!”

吴定乾听了,确实也是这样,也不知这个是不是父亲的过错,自己有能力的话一定要做到柑民想到的。想了一下,又便听罗奕介绍起其它地方来。这样一个中午和一个下午,两人也差不多跑遍了整个分场,摩托都发高烧了。

回来的乡间小路上,夕阳红遍了整个天地,艳丽极了。

“定乾啊,想不想吃鱼?我去渔塘钓几尾来。”

“不用了!我呀,在桔子分场的时候,天天就是这个时候和绍风看着夕阳钓鱼的,虽然笑声不断,只可惜没有佳人,一点诗情画意也没有!”

“哈哈,两个光棍看夕阳,还挺有趣、挺浪漫的嘛!”

“可不!阿奕啊,你结了婚的感觉是怎样的?”

“感觉?甜蜜喽、很幸福喽;不过呀,可要承担起家的责任,无论你多么辛苦多么辛酸都得让着老婆先吃肥肉!”

“那当你的老婆可幸福喽!是呀,那胎儿多少个月了?好像快要生了!”

“嗯。七个月多了,是个男孩来的!可坏极了,晚上常常踢我的。”

“踢你!哈哈,他一定把你当作足球了。那你可要培养他踢足球了,到时候成为国家体育栋梁!”

“如果是那样,当然好!是呀,你说取什么名好?”

“我怎么知道你!你想他成为怎样的人?国家栋樑吗?”

“这个当然想!出人头地,望子成龙,谁不想!那就取国樑或足樑,将他培养成足球人才,哈哈!”

“足樑!挺好听的,看你,多幸福啊!是呀,阿奕,你有多少柑地?”

“以前就比较多,现在只剩下四亩了,都是得病的。”

“好吧,明天我先帮你的柑树喷农药!”

“好。但我可能帮不了你了,定乾,明天我要上班。”

“我知道你有心,我自己就行了,已经习惯了。你带我去看看是哪里就行了!”

罗奕点了点头。一会,聊到了家,天也黑暗了下来。两人上了二楼的客厅,便和家人坐着看起电视来。

罗妈首先道:“小乾啊,看完我们十二岭分场了吗?”

吴定乾微笑道:“看完了,很大,柑树很分散。”

“有什么办法,以前可集中的了!”罗妈说道,“饿了吧?快做好饭的了。”

“不饿。我去帮忙做饭。”吴定乾摇头说着,准备站起来。

而罗奕在一旁拦住道:“不用,有小乐就够了。”吴定乾听了,只好坐下。罗奕却又对妹妹道:“小冉啊,你芬姐什么时候来?”

罗雨冉看着电视答道:“哦,她说八点钟过来,快的了!”

罗奕点了点头,对吴定乾道:“那就等一下,我们八点钟吃饭!不如你先去洗个澡吧?”

吴定乾听了,点了点头,也便洗澡去了。很快地,洗好就出了来。说着,几个人又聊起了其它的话题。一会儿,罗奕见八点钟过去了,却等了五分钟,见堂妹没有来;又等了五分钟,见还是没有,便说道:“不等了,我们吃饭吧,都已经摆放好的了!”

罗妈听了,便也道:“吃饭吧,吃饭吧!”说着,几人一起到了客厅的另一边,饭菜都已经放好在了饭桌上,白光管下,饭菜被照得油滑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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