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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解》第八章(碧草)

时间:2008-07-12 00:00:00     作者:邓伟明      浏览:10959   评论:0   

 

第八章

 

商场失意 考场失意

 

 

 

    吴定乾听见了,不想惊扰一家人的休息,也便奔下楼来,也想知道是谁无故在敲门。下到楼底,走到门前,一开门,竟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若上年纪的大伯站在面前,两人撑着一把伞,而手上却提着几个大箱子,浑身早已湿透。以为他们是来借地方避雨的,便道:“躲雨吗?快进来吧!”

两人一进来,年轻男子便对大伯道:“爸,终于回到家了!”说着,叹了口长气,续道,“没想到我竟落到如此地步!”

大伯安慰年轻人道:“再兴啊,别想了,回到家已经很幸运了。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睡个好觉便是了,别想太多!”

吴定乾听着他们的话,说这里是他们的家,感到有点惊讶,难道年轻男子是阿奕的大哥,那大伯是阿奕的父亲。便问道:“你们住在这儿的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你来开门的,我弟弟呢?”

“你说的是阿奕吗?”吴定乾说道,“他正在休息!”

那大伯对年轻人道:“再兴啊,上去吧。”

吴定乾想了想,两人应该不会是别人,不会错吧。而又听那年轻人又道:“我去房间拿衣服吧!”说着,独自开了一楼的一个房间。是应该不会错的了。

吴定乾首先上了二楼,准备想喊罗奕起床,但一上楼,正看见罗奕坐在厅子独自发呆。他看见了吴定乾,问道:“定乾,下雨你去哪里了?”突然看见他后面还跟着个人,定睛一看,不禁喊道:“爸,你回来了!”说着,站了起来。

“嗯,我回来了!”那大伯点着头,续道,“你大哥也回来了。”

“什么?哥也回来了?”罗奕说着,果然看见父亲后面有个湿淋淋的人跟了上来,也就是自己的大哥罗再兴。又不禁喊道:“哥!”

罗再兴见了,也激动地喊道:“阿奕!”说着,向弟弟拥了上去。两兄弟相抱,各自都激动不已。而罗再兴激动过后竟有点哭泣,变得悲伤地道:“阿奕,我公司倒闭、破产了!”

罗奕松开手惊讶道:“什么?真的吗?怎么会这样的?”

罗再兴伤心地说:“我公司破产,我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的?哥!”

罗伯走过来,道:“阿奕啊,让你哥先去冲个凉吧!”

罗奕松开了手,让大哥去洗澡了,然后问父亲道:“爸,怎么会这样的?”

罗伯叹口气,道:“我也不太清楚啊。现在赔车赔楼还欠人家十多万,这才跑回来的,很狼狈啊!”

一会儿,罗妈和李乐好都醒了过来,而罗雪芬忽然打电话过来也就被罗奕直接叫了过来。看见罗伯回来了,都惊讶地坐下谈话,吴定乾也在一旁陪着。

过了良久,罗奕对父亲说:“爸,看你一身这么湿,也该冲凉的啊。哥洗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

罗伯惊讶道:“会不会出事了?”

“有可能呀,这么久了!”罗奕吃惊地说着,马上跑去冲凉房,向里面喊道:“哥,你洗好澡了吗?爸身上还湿,也要冲凉啊!”

但里面却只有哗哗的水响,没有人应,罗奕又喊了两句,还是没有人应。大伙急了,都说肯定出事了,赶快把门撞开。于是,罗奕和吴定乾一起用胳膊撞门,撞了好久,门依然牢固地反锁着。大伙更急了,吴定乾见这样,拉开罗奕的身子,退后一步,猛地一脚重踹向门边,门受了他这重踹,“砰”的一声开了。只见,罗再兴赤条条地倒在了地上,而热水器还哗哗地响着。大伙把他给衣服穿好,然后抬到了厅子的沙发上急救起来,但哪里救得醒,吴定乾便道:“阿奕,做人工呼吸吧!”

罗奕急道:“可是我不会呀!”

吴定乾站起瞧了瞧众人,都摇着头,只罗雪芬说道:“我来吧!”但吴定乾却马上蹲下跟罗再兴做起了人工呼吸。过了一会,罗再兴终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大伙这才松了口气。只见他伤心道:“我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你们让我去死吧,你们让我去死吧!”

罗妈哭泣道:“阿兴,别这样,别这样!”

罗奕道:“哥,你别这样,你还有我们!”

罗伯在一旁道:“阿兴,说好的,你怎么又这样了?难道你还想给爸伤害吗?唉,怎么会这样的,天啊!”

罗再兴哭泣道:“爸,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了!”

吴定乾在一旁听了,鼓励道:“兴哥,年轻人失败了再拼,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我真的一无所有了……”罗再兴哭说着,却越来越疲惫。最后,被罗妈像小孩一样哄着睡着了。

傍晚的时候,天放出了金黄的颜色,应该有连续的大雨下的了,有一句民谣这么说唱:“天放黄,大水浸睡床。”但这时雨却停了,罗雪芬说要回家,但罗奕却留住她,说要留下一起吃饭。天黑了,罗再兴又醒了过来,被家人安慰着吃了几口饭;而罗雪芬却要回家了,但天黑,吴定乾说送她回,两人就一起下了楼来。

路上挺湿和泥泞的。吴定乾说道:“雪芬啊,你看兴哥的公司怎么会破产的?”

罗雪芬道:“不知道啊,商场如战场!”

“激烈的战争出真正的英雄,那才好!”

“是吗?那你一定很喜欢搏海浪花,对生活很乐观!”

“一切挑战都是必然的,每个人都必须乐观的面对!”吴定乾说着,忽然“哎呀”一声滑倒,但马上稳住了。

罗雪芬见了,道:“这条路很滑,你要小心点,我走惯了倒无所谓!”“谓”字刚说完,也忽然“哎呀”一声将要滑倒。吴定乾见了,马上扶过去,也终于扶住了她的腰,定稳了其重心,笑道:“看你,还没说完呢,小心点!”

“来,你的手给我吧!”吴定乾说着,一手提电筒一手牵住了她的手,多么地柔软体贴,不禁续道,“雪芬啊,真希望有一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罗雪芬听了,害羞地低下了头红晕都到了耳朵,但黑暗中哪里看得见,而手还是任他牵着。两人变得很沉静,而整个天地却不宁静,有青蛙的怨雨昂叫、有蟋蟀的常日唧唧、有雨水的拍叶连连……一路伴着大自然的弦律,这才走回了家。

吴定乾回罗奕家的时候,内心总汹涌澎湃着,真的很想跟雪芬表白,唉,刚才真可惜……但算了,一步一步来,已经牵过手了。回到了罗奕家,也跟罗再兴聊起了天,谈到了一些商业知识。然而仿佛吴定乾更懂得多,因为他实习过很多工作,但竞争险恶他就不如罗再兴。

到最后,罗再兴不禁叹气道:“可怜我五年一直奋斗,公司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慢慢地成长,但一疏忽,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唉,商业头脑也不及定乾你啊!”

罗奕对大哥道:“哥,你公司怎么会这样的?疏忽了什么?”

罗再兴吁着气摇着头,说:“败了就败了,没什么好说的。”

吴定乾道:“兴哥,那你什么时候东山再起?”

罗再兴哭笑道:“唉,保住了条小命够好的了,还怎么东山再起!”

几人又聊了一些,然后各自睡觉去了。

果然,连续三天天空都断断续续地下着大雨,吴定乾和罗奕兄弟便常常在楼顶观雨聊天,苦叹人生成败,乐笑风云豪情,

“哥,你也快三十了,有什么打算吗?”罗奕对大哥道,“打算和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我可比你早的了!”

罗再兴苦笑道:“哪里还有女人肯跟我在一起,一穷二白。就连跟了我三年,说要跟我长相守的女人,见我破产了,还不是,拍屁股走人!还有什么好女人!”

吴定乾道:“那你也得有打算啊,要光棍一辈子吗?”

罗再兴摇头道:“不会的,我得面对现实坚强站起来啊!”

罗奕道:“哥,姐夫不是在你那里工作的吗?现在他跟姐姐哪里去了?”

罗再兴道:“不知道啊,大城市吧,升官发财!”忽然,言语变得不多。

到了第四天,太阳终于出来了,而这一天也是高考的最后一天,吴定乾又早早地继续干活。到了中午,回来的时候,只见罗妈在院子里宰着两只大鸡,对她微笑道:“伯母,为小冉做庆功宴吗?她回来了没有?”

“差不多的了。”罗妈高兴道,“定乾啊,下午别去喷柑树了,我奖你个大鸡腿!”

“不行啊,很多人还等着呢!”

“看你,干起活来就特别地认真。别累垮身子啊,到时候我可不好跟你父母交代!”

“怎么会呢!”吴定乾说道,“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看你挺累的,去休息吧!等一会,我会叫你吃饭的了!”

“我不会累,只会饿,得快点做饭啊!”吴定乾说着,蹲了下来跟罗妈一起拔鸡毛。

“哎呀,怎么好!饿呀,里面还有包子。”

“说笑的,我不饿。我帮你。”

过了一会,罗妈笑嘻嘻地道:“小乾啊,听说你还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

吴定乾摇了摇头,笑道:“没有。难道你想跟我做媒?这已经过时了,我们年轻人讲究一个字,‘追’,要穷追不舍!”

“看你说的,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吴定乾大笑了一会,说:“没有啦。你又不为兴哥着想!”

“他不听我说的话的,比我还老顽固!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哎呀,什么真的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嘛!兴哥好大了,又不管!”

“哎呀,别理他。我跟你说,你觉得雪芬怎样?好不好?”

吴定乾却笑着不答,过了一会,才说道:“她很好啊!”

“嗯,很好就是了!我得帮你撮合一下,雪芬她父母一定很高兴!”

“伯母,你别这样,现在年轻人讲究自由恋爱!”

“看你说的,难道你想像再兴一样吗?哎呀,现在的孩子就是不听话!”

吴定乾却笑着不语了。过了一阵子,前门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并有一喊声,“妈,我回来了,快开门!”

罗妈听了,高兴地站了起来,知道是小冉回来了。而吴定乾却站起道:“伯母,我去开吧!”说着,站起身向前门走去。走到门前,开了门,竟看见两个女子站在面前,一个是小冉,另一个却不认识,不过跟小冉长得很像。便对小冉道:“小冉,终于把你等回来了。快,进来吧!”

那陌生女子对罗雨冉道:“小冉,他是谁来的?”

“哦,他是定乾哥,是奕哥的好同学,要在这里帮人民的!”罗雨冉答道,向吴定乾续道,“定乾哥,这位是我姐姐,叫雨莲!”这陌生女子也便是罗奕的亲姐罗雨莲。

两人打过招呼之后,一起走进了后院。罗雨莲的出现,更使罗妈笑的合不拢嘴。过后,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吃饭,但罗雨莲对大哥罗再兴似乎带有恐惧之感,又似乎像有话对他说,却又不便开口对他说一样。

饭后,坐在一起聊天。罗奕首先对妹妹道:“小冉,考试好考吗?怎么样了?”

罗雨冉见众人都瞧着自己,摇头道:“不知道啊,第一天去到就感冒了,一直流鼻水,但做试卷却又很顺……我也不知道啊!”

罗再兴道:“既然过了,就别理了,现在就放松,放松到二十八号等成绩!”

罗雨冉道:“我想去打暑期工!”

罗再兴点头道:“打工也好,出去锻炼一下,看看社会是不是真的如你的课本,写的这么好!”

“不要去了,在家里歇着。”罗奕说道,“打工又拿不到工资的,被人骗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罗妈也道:“小冉,是啊,别去打什么暑期工了。又不是在你兴哥以前的公司打工,就在家歇着吧,哪也别去!”

罗雨莲道:“小冉啊,不如我带你去玩?”

“要玩,也是看了成绩才去玩。”罗再兴说道,“唉,只可惜哥不能带你去好地方玩。”

李乐好微笑道:“小冉啊,等宝宝出世后,你得陪他玩,别走!”

罗雨冉高兴道:“知道了,二嫂。我这个小姑最喜欢宝宝了!”

罗妈对大女儿道:“是啊,小莲,你回来要住多久?得给小乾挪出个地方!”

罗雨莲道:“哦,妈,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罗妈道:“这么快啊,很忙吗?”

罗雨莲道:“不是,只是想回来看看!”

然后,吴定乾本很想休息一会的,但还是独自离开去喷柑树。走到车旁的时候,在车里的手机恰巧响了起来,拿起打开道:“喂,谁啊?”

“喂,定乾,是我啊!”

吴定乾惊喜道:“绍风,是你吗?”

“是我,是我,怎么样?高兴吗?”

“高兴,听到你的声音开心死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有两件开心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哪一件我都不想听,我只想知道柑树怎样了,快点告诉我吧!”

“这是一件。柑树啊。叶子都青绿青绿的,像回到了从前,都结满了小果实,希望过年能大丰收吧,怎么,想听另一件吗?”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只要有这一件,其它的听不听都无所谓了。”

“不不,你得听,别挂机!”

“好吧,你快说吧,我还要干活,没空啊!”

“看你急的。定乾啊,我把小虹追到手了,好不容易啊。不过今天早上还牵了她的手,好高兴,好有成就感啊!”

“那就恭喜你了,我要去干活了!”吴定乾说着,准备挂机,但手机却响着,“喂喂,别挂机,死光棍,别,分享一下……”还是给自己挂了,满面春风独自干活去了。然而罗妈和绍风的话却在脑里回荡,罗妈说要撮合自己和雪芬,而绍风就说自己是光棍。到底应不应该恋爱,真的挺喜欢雪芬的,跟她表白吧?但是现在自己事业什么都没有,她会不会答应,而且自己现在还干着农活……唉,算了,还是别想太多,干完活有了事业再说。

但心里过了一会又不是那么想,干完活有了事业再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雪芬可是个好女孩,而且自己又这么喜欢她;会给别人抢先一步的,到时候要再找这样好的女孩可难找了;而且自己见过无数女孩,却没有一个像她第一眼就让自己怦然心动、情绪大潮大落的。真的很犹豫!

晚上,罗奕一家一起商议着吴定乾要去哪儿睡,虽然罗再兴独自一张大床,但他却拒绝着跟定乾一起睡,仿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也便只好叫过罗雪芬来,问了她家有没有空床,她说有,最后也就决定去她家了。

吴定乾洗了澡便跟罗雪芬下楼走着过去。出了门来,苦笑道:“出门在外挺麻烦的,真麻烦你了!”

罗雪芬道:“没什么的,都是这样的了。”

“雪芬啊,你家人都在吗?”

“怎么,怕吗?我爸妈都在家。又不是去见亲,怕什么?”

“看你说的,我只是怕太麻烦你们了。”

“我爸妈早想看看你这位为人民喷农药的大好人了,只是没有机会。”

“他们很忙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啊!整天都干着农活,好像挺忙的,却又忙不出什么结果来,有劳无功!”

“那你呢?整天在家忙什么?”

“我啊,本来想去帮你的,但现在农忙来了,过一段时间才能帮你!”

“真的吗?过一段时间都快开学了,你不是要走吗?”

“我是说农忙之后。而且暑假才刚刚开始呢!”

吴定乾却笑着沉默了,因为自己在这满天星光、宁静无比的小路上,心里正热血翻腾着,非常想对身旁的丽人表白,然而喉咙却枯着,舌头结着,哪里说得了话。

过了良久,罗雪芬才道:“怎么不说话了?不像以前哦?”

“雪芬,我……我……我江郎才尽了!”

“什么江郎才尽?跟我说话要绞尽脑汁、劳神苦思的吗?”

“不、不是,只是很难说出口!”

“什么很难说出口?是不是‘我喜欢你’这句话啊?”

吴定乾又沉默了,一颗热心不知何故降了温,变得很凉,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其实一切都不成熟。到了雪芬家的时候,便也见着了她父母,打招呼道:“伯父,伯母!”看着他们,觉得他们非常地衰老,没罗伯罗妈年龄大,却仿佛比他们饱受沧桑,经历过多风雨。

罗父见了,对女儿道:“雪芬,他是谁来的?”

女儿答道:“哦,他就是奕哥的同学,来这里帮人民喷柑树的吴定乾。由于莲姐回来了,那里没有空床,所以只好来我们这里暂住一晚!”

罗父点了点头,然后向吴定乾道:“年轻人,就是你啊,谢谢你帮我的柑树喷了农药!”

吴定乾道:“哦,没什么的,应该做的。”

罗母道:“看你这么热心,真是难得!”

罗父又道:“你姓吴,叫定乾,是总场的?”

吴定乾点头道:“是的,我是总场的!”

“嗯,总场的!”罗父点着头,续问道,“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吴定乾欲说话,而罗雪芬却道:“爸,你别审问客人了。定乾劳累了一天,很累的了,他明天还要干活,要去休息的了。”

“是的,是的。雪芬你快带他去休息吧!”罗父说着,见两人上了楼梯后,便对妻子续道,“阿蓉,你看他像不像一个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妻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关我什么事,我都已经忘了!”

丈夫点头道:“忘了就好,忘了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可以放心了!”

妻子忽然变得有点伤心,不高兴地说:“你说什么,我跟你都二十多年夫妻了,你还在怀恨某年当天的事,都已经磨灭了,你又想怎样?”说着,竟有点哭泣。

丈夫见了,安慰道:“阿蓉,不要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没有你了。”

妻子竟然哭了,说道:“看你,什么都说出口了,我对你这么坦白,二十多年夫妻你还不相信吗?你还要怎样?你还以为我会去想他?你还要我怎样?”

丈夫道:“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吴定乾醒了过来,但仍觉得很睏,忍不住闭上了眼。睡了一会,脑里不停敲着还要干活,必须起床了,还是硬着身子起了床。然后走下楼,看见雪芬和她母亲正在聊天,而罗父却不在,打招呼道:“早上好!”

罗母高兴道:“早!快来吃早餐吧,煲了一些清粥!”

吴定乾想了想,清粥!父亲最喜爱的,自己也好久没有吃过了,但有活要干,吃还是不吃。最后决定道:“哦,我不吃了,得干活去。”

罗雪芬笑道:“士兵上战场也要吃饭啊,你要干活得先填饱肚子,快来吃吧!”

吴定乾道:“但是我还没有刷牙洗脸!”

罗雪芬道:“跟我来吧,洗一下脸,漱几口水就够了!”

吴定乾便跟着她进了厨房,边走边笑道:“你经常不刷牙的吗?那不是很口臭!”

“没你这么懒,要不要我帮你洗脸啊?”

“那倒不用!”吴定乾说着,随便洗了个脸,漱了几口水,然后走去厅子吃清粥。

罗雪芬吃着清粥,问吴定乾道:“定乾啊,我妈做的早餐不错吧?”

“好吃,比我妈做的好吃!”吴定乾点头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妈就是经常煲清粥给我和我爸吃的了。”

罗母道:“要吃就多吃点,别客气。”

吴定乾点着头,吃饱后独自走回了罗奕家。走到罗奕家后院的时候,不禁止住脚步,竟听见一楼有一女的哭泣声,并且说着,“哥,这五万块你就拿着吧。我知道是阿锋不对,你就拿着吧!”一个男声音坚决地说:“我不要,你拿回去吧!”一听,听出是兴哥的声音。而女的又哭道:“哥,你就拿着吧,我很对不起你!”又是罗再兴的声音,“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我用人不对,要怪就怪我自己!”“莲姐,你怎么了?”一个正下楼的男声音响着,一听也知是阿奕,“莲姐,你怎么了?”原来,那哭泣的女人竟是罗雨莲,只听她又道:“没什么,没什么!哥,那我走了!”过了一会,见没有了动静,自己这才进去。然后拿好农具,跟阿奕说了声再见,开车去干活了。听到刚才的谈话,虽然很想知道前因后果,但想了想,还有很多活要干,勤奋点吧。

一路上,都可以看见很多的晒谷场里人们都在勤快地干着活,炎热的暑期真正开始了,但吴定乾干活的热情却不减着。一眨眼,又过了七八天,而罗奕和大哥罗再兴仿佛在商量着问题,都是一些关于赚钱的问题,做生意、包地种农作物、重新开公司东山再起,很多很多,但全部又都行不通的样子。而罗雪芬呢,也每天在家干着农活,只时不时来一下罗奕家向大家问候一声,顺便跟吴定乾聊几句又回去了。至于罗雨冉呢,她每天陪着二嫂,时不时有客人来,都问起了她高考考的怎样,她只是摇头说不知;而又有一些人问起她应该有个底,她还是无奈地摇着头;对于别人不停地问话,她真觉得不耐烦,不知这种是关心还是压力;如果上榜,就会很多人来道喜,奖钱,而如果落榜了,无形的压力则四处袭来,就像二哥当年一样,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

又过了五六天,离七月二十八号还有几天了。这一天中午,吴定乾刚回来和大家一起吃完了饭,准备想睡中午觉的时候,突然楼底的前门响起了轰天价的拍门声,同时也有一凶恶的喊声响着,“罗再兴,快出来,罗再兴,快出来!开门,开门!”

一家听了,都纷纷走下楼来想知道是谁这样吵闹,而罗再兴仿佛也料到了是什么事,吴定乾一时好奇,也不禁走下楼来。一开门,竟看见有七八个大男人站在门外。罗再兴见了,认出带头一个人,便道:“小星,不是这么赶尽杀绝吧!”

名叫“小星”的微笑道:“兴哥,这不叫赶尽杀绝,这叫做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罗再兴道:“我全部身家都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

那个小星道:“不是我们想怎样,只是我们按老板说的做,我们大老远的跑来这里,也是混口饭吃的!”

罗再兴道:“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们还想要我这条命吗?”

小星道:“不见得吧,既然别墅、跑车都能卖,这幢楼卖了,也够还的了,而且还有多呢!”

罗奕问大哥道:“哥,究竟怎么回事?”家人也纷纷问了起来,而罗再兴却苦不堪言。

小星见了,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兴哥做生意斗不过人家,欠人家几万块而已!兴哥,快点还吧,我们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法庭上法律可是无情的,坐牢也是要还的。而且现在又给你拖了二十多天,应该有还的吧!”

罗再兴哀求道:“我是真的没有钱,你们别逼我了。”

小星道:“既然没钱,我和这几个弟兄虽然是粗人,但也懒得动手了,那就法庭上见吧,等着坐牢吧!”

罗奕站出道:“欠多少钱啊?快说吧!”

小星道:“都说几万块了,就十万而已嘛。”

罗奕问大哥道:“哥,是不是这么多?”

罗再兴愁眉紧锁地点头道:“嗯,是这么多!”

罗奕对一群恶人道:“跟我去银行拿吧!”

罗再兴急忙道:“阿奕,不行,不行,小嫂快要生孩子了,孩子一出世要很多钱的,绝对不行!”

“那你想去坐牢吗?”罗奕说道,“我一定要帮你还!”

“阿奕,不行,孩子要很多钱的!”罗再兴大声地喊着,却转向一群恶人续道,“你们要我的命就拿去吧,别在逼我了!”

“哥,不要这样,让我帮你还吧!”罗奕也大声地说着,却一下子变小声地续道,“哥,我们是骨肉兄弟来的,钱没有了可以赚。你不可以坐牢啊,你已经不小了……就让我来还吧!”

吴定乾刚才听了一段,知道是兴哥欠别人钱,自己车上还有些钱。转身去拿了在一旁闪出,对那小星道:“这位大哥,这里五千块钱,虽然是少了点,但希望你们宽限一些日子,让我们分期来还,可以吗?”

小星道:“对不起,不可以。我们老板急着钱用,一定要马上还,全部一起还!”

吴定乾苦笑道:“你都说‘十万块而已’了,大公司不是这样吧,一点钱也去计较……”

小星不耐烦地说:“不行就不行,要还就全部一起还,不还就法庭上见!”

“定乾,不用了,我自己家事,我会还的!”罗奕说着 ,向那帮讨债佬续道,“那你们跟我去银行吧。可很远的!”

小星道:“我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应该请喝杯茶吧。你自己去取回来,我们在这等着。”

“好,你们别乱来!”罗奕说着,转身走向厅子去开摩托。吴定乾见了,说道:“阿奕,坐我的车吧,比较快!”罗奕听了,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便上来杨村镇的一间银行取钱,来回和排队取钱也就一个钟左右。带头的“小星”见了,笑道:“挺快的嘛,真麻烦了!”说着,停了停,续道,“那部‘奔驰’也挺值钱的啊,我们老板很需要车,可不可以商量一下?”

罗奕递给钱道:“别在这瞎说了,算清了钱,请滚吧!”

小星道:“要滚倒不用‘请’字。我信得过你,就不用算了,大家走吧!”说着,七八个人一窝蜂来也一窝蜂地走了,从头到尾,也只是带头“小星”说过话。

走后,罗再兴哭泣道:“阿奕,你何必这样?”

罗奕道:“哥,你说什么?无论怎样,我们都是兄弟,我都会帮你、支持你的!”

“我真对不起你们,有钱的时候没带过一分钱回家。”罗再兴伤心地说道,“只怪自己野心太大,却没想到会落到今日如此的地步!”

罗妈安慰道:“阿兴,别说了,无论怎样,这里始终是你的家!”

罗伯也道:“是啊,阿兴,我们从来也没有怪过你,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重新站起来便是了!”

罗再兴一下子变得坚强地说:“好,我一定要东山再起,我不会给小人得志的。”

时间也真的过的快,很快,夜晚又来临了。罗奕家的楼顶上正有三个男人坐着聊天。“哥,你能告诉我你公司究竟是怎么回事吗?”罗奕对大哥罗再兴说道。

“定乾,你想不想听?”罗再兴说道,“勾心斗角的!”

吴定乾点头道:“也好,见识一下世面!”

罗再兴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勾心斗角的,只是我公司里有了奸细。今天中午来的那些人,其实也不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我想一定是他告诉他们的,没想到他这么狠,竟然落丼下石!”

罗奕问道:“哥,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罗再兴瞧了瞧弟弟,叹口气道:“是雨莲的丈夫,阿锋!”

罗奕惊讶道:“姐夫!不可能的,怎么可能?”而吴定乾听了,并不感到惊讶,只是猛然想透了一些,前些天早上听见罗雨莲哭说着拿钱给兴哥,现在也知道事情的七七八八了。

“听我说完吧!”罗再兴说着,见两人沉默了,才续道,“两年前雨莲便嫁给了那个阿锋。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很不赞成那道婚姻,我从阿锋的眉宇间就看出他的邪气。至于他对雨莲的爱有多少,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他喜欢的应该是雨莲的钱,而雨莲却也喜欢他,这个就没有办法了,你情我愿。

“两人结婚后,雨莲便来求我,说阿锋想来我公司工作,本来我有点不大愿意,但还是答应了。一开始,他工作还挺认真勤奋的,那时我对他的看法有了改观,满以为是自己想错了他的为人,我还做过自我检讨。但过了一年,我便觉得公司开始有点不对劲了,搞不懂客户为什么逐渐离开、减少,而导致公司日益亏本。当时,我还想不透这究竟是什么原因,独自反省,这才肯定了一定是有人把公司的客户资料盗给了别人。但我又看见公司的每个人都很勤奋的工作,看不出是谁,我便鼓励大家一起努力。半年多的努力终于扳回了一点生机,曾经亏本借的钱也还清了,但好景不长,公司竟在两个月里一直滑跛下跌,亏本越来越厉害,比头一次高出了两倍。不得不,我又去借钱,是去一个公司,那公司的老板跟我是很要好的,但到了他公司却没有找到他,他职员说去了一个公园玩。我也就跑去那个公园找他,远处一看之下,自己要找的老板竟然把一大叠钱递给面对面的他,阿锋。当时我惊得真是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的?是了,就是他!他真的有邪气!

“回到公司以后我立刻狠狠地把他开除了,而雨莲竟然跑来公司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没说什么话,叫她自己回去问阿锋。公司再次遇难,我到处去借钱,但处处碰壁。公司日益亏损,女友见了,也忽地离我而去了,既然走了,也无所谓了,可能她也想到了我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穷光蛋。没办法之下,我再次去了那间公司借钱,那个老板也爽快地答应了。走的时候,我看见阿锋竟然在那间公司的一间办公室里工作,没想到那公司还会用他,他不仅是一个奸细,更是一个……唉……

“我回到公司想重振起来,但公司几个月来一直亏损,客户差不多都走光了,哪里还有希望。但我和职员仍不懈努力,却依旧扳不回半点生机,绝望之下,我把工资发给了一百多个职员,把他们打发走了。最后,公司倒闭破产了,那公司知道,马上来追债,我卖车卖楼才还清了一大部分。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就这样安静地死去,但好在父亲在身旁鼓励着我,叫我回来避一下。便也回来了,那些人是不知道我住这儿的,我想也应该是阿锋透露的吧!”

罗奕见大哥停话了,便道:“就这样完了吗?”

“嗯!”罗再兴叹气道,“小人得志,你们看着来,我会还以颜色的。”

“人心叵测啊!”罗奕点头道,想了想,续道,“哥,既然他做初一,我们便做十五,告他!”

罗再兴道:“告谁?告阿锋吗?你有证据吗?况且他还是你姐夫,你不想你雨莲姐守活寡吧?”

罗奕道:“这,这,可就这么算了吗?”

罗再兴道:“那你想怎样,现在没钱没势了!”

吴定乾道:“兴哥,那你打算以后怎样?”

罗再兴听了,茫然地想说东山再起,但自己却一无所有,又如何说得出口。而罗奕却道:“哥,不如我们两个一起承包柑地,种柑桔赚钱吧?”

罗再兴苦笑道:“种柑桔!不可能的了,不是以前,以前的确是赚了一些钱,我也是靠那些钱才发展起来的;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柑树都得了瘟疫,哪里还有钱赚的可能!”

罗奕道:“但是定乾能治好啊!”

吴定乾点头道:“是的,我能治好瘟疫。现在整个分场已经喷了三分之一,正在见着效!”

罗再兴道:“定乾,你有多少成把握治好它?百分百?没有百分百的机会我是不会去做的,指望柑树是不可能的了。”

吴定乾道:“你投资什么都有风险的啊,不可能说没有风险的!”

罗再兴道:“总之我是不会去种柑桔的。我得再去创业!”

罗奕道:“但是你现在靠什么去创?”

“靠我这双手,先去打工,积累够了钱就可以的,我还有一个头脑。”罗再兴说道,“阿奕,你那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你现在正需要钱!”

“哥,你别这样,你慢慢地努力创业吧!”罗奕说道,“钱,我会自己赚的!”

吴定乾道:“兴哥,需不需要我帮你?”

罗再兴道:“帮我?暂时不需要。以后吧,以后做我的军师助理!”

吴定乾微笑道:“我是说现在赞助你,让你快点创好业!”

罗再兴叹气道:“这个不必了!”

 

时间也便这样悄悄地过去,而吴定乾也依旧相信有转机的努力,赎罪。

然而罗家的霉运却仿佛多着。罗雨冉终于等到七月二十八号这天了,这天是高考成绩公布的第一天。早上一起床的时候,她就独自在客厅里拔起了查询成绩的电话号码,连拔两次都不成功,第三次终于拔通了。只听见话筒里首先传来的是她的名字,接着是她的准考证号,然后便是她的五科成绩了。她越听手就越颤抖,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的成绩,然而名字准考证都是不假的。但还是不相信,重拔了一次,却依然传来同样的讯息。难道这真的是自己成绩吗?标准分540分,只能达到大专的分数!不可能,不可能,就算发挥失常也不会那么差的,不可能……

这时,吴定乾也下楼准备去干活,突然看见厅里的小冉拿着电话愣愣地小声地哭泣着。不禁走过去,轻声地问道:“小冉,怎么了?”

罗雨冉扑在了他的胸怀,放声痛哭起来。立时,家人被惊醒纷纷起床来到厅子,见两人依偎着,而又见小冉哭泣着,都问吴定乾道:“定乾,这是怎么回事?”

吴定乾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胸上的衣襟全湿了。而罗雨冉却忽地愣地坐在了沙发上,停泣道:“我,我高考考差了!”

罗奕被惊了一下,问妹妹道:“考差了!那考了多少分?”而李乐好却拉了拉丈夫的手,示意别问她。

罗雨冉哭泣道:“考了540分!”

罗奕道:“540分也挺高的啊,哭什么,别哭!”

罗雨冉道:“但是没有本科读啊,而且我的志愿也没有填第三批的大专。”

罗再兴道:“那怎么办?补录喽,看有没有好的本科补录。”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过几天再说吧!”罗奕说道,“小冉啊,别出去了,在家住着,好好地想一下办法!”

罗伯在一旁道:“怎么会考的这么差,还说能考700分!唉!”

罗奕道:“爸,别说了,谁能料到的!”

罗伯叹气道:“真是读真书,考假试!”

罗妈道:“看你还说,考了就算了,唠叨什么!”

罗雨冉道:“我要到回学校去看一下,问问老师怎么办。”

罗奕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去吧!”

过后,吴定乾这才又独自去干活。中午的时候,罗雪芬见着了他,说农忙过了,可以帮他一起干活,吴定乾也笑着答应。到了下午,两人就一起去干活了。吴定乾觉得这虽然帮不上多少忙,但有个人伴着聊天,而且有时还帮自己抹抹汗,也是挺好的。

两人聊着聊着,吴定乾也把小冉的事告诉了她,问她有什么想法。罗雪芬听了,说道:“其实540分也挺高的,不过好的本科就可能读不了。这样啊,叫小冉到回去复读一年喽,明年学习巩固好一点,考个重点本科来。”

“不是巩固不巩固的问题,而是小冉这次生病了!”

“没办法的啊,一个好学生就必须具备好的心理素质和坚强健康体魄,不然怎么迎风接浪!”

“也说的对!不过我觉得这样国家也会流失很多人才,不是每个人都有经济条件复读的!”

“也是啊,如果国家重视人才,国民素质也会有所提高啊。”

“这些学生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压力的?我觉得这些人一般都是来自农村的。应该是负担太重吧,读好书就是唯一的出路。”

“他们都比较懂得农村人的苦,如果读出去了,应该对农村会有很大帮助。”

“呵呵,像我,我也是农民的儿子!”

“也许吧,希望更多的人看看我们的杨柑场,已经很落后了,昔日的辉煌都不知哪里去了!”罗雪芬说着,看了看夕阳,续道,“几度夕阳红,愿明天的东方更红!”

回到罗奕家的时候,已是夜晚来临,而罗雨冉也去惠州学校回来了,罗奕一见她坐下,便问道:“小冉,怎么样?你老师怎么说?”

罗雨冉道:“她说补录只能补录到大专,本科是补录不了的了;她劝我,她劝我……”

罗再兴急道:“劝你什么?快说啊!”

罗妈说:“阿兴,别插嘴,让她自己说。”

罗雨冉望了望家人,结巴地说:“老师劝我……老师劝我……”

罗奕直接道:“小冉,回去复读一年吧,明年考上也是一样的!”

罗雨冉突然哭泣了,说道:“但是真的很辛苦,而且,而且家也没有那么多钱!”

罗伯在一旁道:“不要复读,下一年又考不上,怎么办,谁有钱供她读。”

罗奕突然大声道:“我有钱供她读,下一年考不上再读一年,我再供她读,不信就考不上。小冉,我支持你!”

罗伯道:“不要读了,女孩子不用读这么多书的,识几个字已经够用的了!”

“爸,你说什么?谁说女孩子不能多读书,难道你想她像我这样没出息吗?整天无所事事,工作着每时每刻都担心受怕要下岗。你看现在,我也下岗了,这就是没知识的下场,无论如何也要读出去!”罗奕顿了顿,向妹妹续道,“小冉,复读一年吧,勇敢点,哥支持你。”

罗雨冉望了望父亲,然后向二哥道:“但是,但是……”

罗奕马上道:“没有但是的了,你只有一条路选择,就是到回去复读!”

罗雨冉哭泣道:“但是要很多钱啊,我不想读了。”

“你说什么?不想读!不想读也得到回去读。钱,哥可以赚,无论如何都得回去读,不然你就报废的了,你以后可怎样面对你的人生!”罗奕停了停,向父亲续道,“爸,你别再逼小冉了,不然会害了她的!”

“好吧,好吧,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头可以回的了!”罗伯说道,“小冉,你要努力啊!”

罗雨冉听了,哭着点了点头。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虽然有书读的确胜过没书读,但她心里却像刀绞一样,因为复读要两三万块钱,而家里又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大哥公司破产,二哥帮大哥还了十万块,而二嫂又快要生孩子了,父母都没有钱,哪里还不心痛。怪也怪自己不争气,身体素质那么差,遇上个坏天气,就生病感冒,真的恨死自己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丈夫罗奕对妻子李乐好说:“小乐,我这么做,你不怪我吧?”妻子李乐好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就连大哥那件事也不怪我?”

“我不怪,我知道你们手足情深。只要你爱我和疼爱孩子就行了!”

丈夫强颜欢笑着,忍不住亲了一下妻子,然后说道:“但是没有钱怎么去疼爱啊?”

“一切情谊都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只要有爱就行了!”

丈夫瞧着妻子笑了。他知道养家真的很难,但就如妻子所说的,有一“爱”字就够了,他坚强地相信着:阳光总在风雨后!

 

第二天,晴天又来了。罗雪芬一早就来到了堂哥家,看见吴定乾在后院正搬着农具,便问他道:“定乾,小冉呢?她怎样了?”

吴定乾合上车尾箱,说道:“边走边说吧!”

两人说着,一起干活去了。路上,罗雪芬又问:“小冉究竟怎么样了?”

“阿奕叫她回去复读一年,考个好的学校。”

“真的复读啊?可很辛苦的,又多压力!”

“没办法啊,一家人都要求她复读。”

“我看小冉身体挺弱的,得鼓励她多参加体力活动。”

“那你呢?弱不弱?也经常参加体力活动吗?”

“我才不弱,我是女强人。我在学校啊,经常打篮球的。你喜欢篮球吗?”

“篮球?中学时最喜爱的了,而上了大四就几乎没有碰过了,直到现在!”

“为了考研究生吗?”

吴定乾点了点头,说:“那时候每天下午就跑几圈步,大多数时间都钻在书堆里。”

两人到了柑园的时候,二话不说,又勤奋干活了。罗雪芬边看着他喷着农药边道:“定乾啊,你中学时是不是很多趣事的?”

吴定乾想了想,道:“是很多趣事,想不想听?”

“想听,我迫不及待着呢!”

“好吧,我就讲个我觉得最有趣的给你听听!”吴定乾喷着农药说着,想了想,续道,“那还是读初二的事了……”

于是,吴定乾便一边喷药一边道出他的的趣事:读初二时,他还是不懂事的小青年,对罗奕、孔绍风几个还不是很熟悉,但同班同学也总在一起玩的了。

那是冬天里的一个星期天,六个小青年已经约好今天中午在学校见面的了。那时罗奕、孔绍风、殷碧海都是在校住宿的,所以他们都没有回家。而吴定乾竟然大老远从市场买了许多生肉和偷偷从家里拿出了一大包番薯,辛苦地在石岗岭分场的小路上等着其余五人。终于盼到了五人来到面前,六人便一起来到了一个柑园的背后,悄悄地烧起火来烤东西吃。

六人当时都没有预备带上水,而要去买水又很远,见渴了干脆分三人进柑园偷柑。三个小青年敏捷迅速地摘了几十个柑桔便回来了,然后六个人一起吃起了烤肉和炭黑的番薯。吃着吃着,树丛竟然有个大人闪了出来,说道:“谁叫你们偷番薯和柑桔的?哎呀,还有大鸡,是不是偷鸡了?”

六人见了,都吃了一惊,但罗奕站了出来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证据说我们偷东西!”

那大人奸笑道:“证据?哼,你们手上的便是了!”

罗奕笑道:“好笑,我们有的是钱。像你,要做偷鸡摸狗的事!”说着,脸上不禁红了起来,因为刚才自己就偷了柑桔。

吴定乾见了,也站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几十块钱,说:“这不是钱吗?”

那大人一时哭笑不得。六个小青年见了,洋洋自喜,尤其是孔绍风,他笑道:“哈巴狗,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没证没据!”

那大人大怒道:“岂有此理,偷了我的红江橙还在骂人!”

六人见了他这副恶样,心里忽然也有点做贼心虚的颤抖,不禁你望望我,我瞧瞧你,竟然不吭声地马上拔腿见路就跑。而那大人竟也追了起来,但地上的火却还燃烧着。那大人边追边喊道:“抓贼啊,抓贼啊!”

六人见势头不好,边跑边建议一起分散开来。分散了开来,有的躲在暗处喘气,有的能避就避,使得那个人跟风也跟不上。躲了一会,突然又有喊声响起,“着火了,着火了……”六个小青年都不禁望向天空,果然,原先烧烤处有浓浓的白烟冒着,每个人都立刻毫不犹豫地向原处跑回。都纷纷到来,二话不说,立刻扑起火来,但那荆棘干柴烈火越烧越旺。个个不多想的马上脱下大衣,大力地扑盖起来。一会儿,救火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也终于把火扑灭了,好在没有人受伤,只是荆棘烧了一大块。

有人不禁说道:“这是谁搞的鬼?”

一个大人站出来道:“那,就是那几个小鬼放的火!”

罗奕认得那个追自己的人,站出来道:“谁放火了?不要乱说话!”

那大人凶恶道:“你们再不承认,就把你们拉到公安局去,反正也很近的了。”

罗奕勇敢地说:“我就看见是你放的火!”

孔绍风也站出道:“阿奕,别跟他吵了,我们走吧!”

那大人阻拦道:“偷了东西,放了火还想走,跟我们进公安局!”

吴定乾也站出道:“我们没有偷东西,也没有放火,只是你没事惹事!”其余五人纷纷说:“对对对对对!”

人群里一个大人认得吴定乾,不禁站出问吴定乾道:“哎哟,小场长是你呀。做人应该老实点,实话实说!”

吴定乾点头道:“是,我们是偷了几个甜橙,但……”

追他们的无赖马上截断道:“还偷了番薯、大母鸡和钱!”

五个青年异口同声道:“谁偷了,谁偷了,你以为天下只是你有钱!”而吴定乾就道:“除了柑桔,那些东西全是我买的,不是偷的。”

罗奕站出来道:“甜橙是我自己一个人偷的,要捉就捉我好了!”

刚才认得吴定乾的大人道:“算了,算了,几个甜橙嘛,要就去我家拿,一箩筐都给你,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那无赖道:“但是火是他们纵放的!”

又有一个大人站出道:“算了,大伙都没有受伤,火也扑灭了,何必斤斤计较!”

众人说着,一下子就哄着散了,而那无赖大人见了,竟也羞愧地自动离开了。六个小青年见众人散了,都不禁相视而笑,而其中一个站了出来,说既然大家那么难得大难不死,一起结拜为兄弟吧。而吴定乾也细想了六个人的名字,也就作出:乾风沧碧海,丰寒奕桑田。从此,六人便一起笑,一起哭,一起跌倒,一起爬起地度过了中学时代。

罗雪芬听到这里,不禁笑道:“‘乾风沧碧海’,那么说你是大哥了?”

“我们没有排行的,要上一起上,要苦一起苦。”

“你们高三时还这么一起玩吗?”

“高三?高二就没有喽,不过经常一起探讨学习问题,还经常吹吹水,而且还你笑我,我笑你,因为有几个追女孩恋爱了!”

“那你呢?有没有追女孩恋爱啊?”

“我?那时应该不算吧,但他们经常笑我,我只是上学放学骑着单车顺路载着一个女同学罢了,他们经常笑我的!”

“那一定很甜蜜了,应该算是恋爱了。”

“不算,不算。那你呢?中学时有什么趣事?”

“我?都没有什么趣事,初中在坪塘中学,高中在惠州读,都没有什么趣事,很无聊的。”

“在坪塘中学应该有的啊,那里的水不是挺美的吗?”

“不是,那里不漂亮。我那时候就开始住宿了,天天在学校读书,无聊极了。放了假回来就帮父母卖柑桔,现在都没有卖喽!”

吴定乾望望太阳,说道:“嗯,不迟了,回去吧,下午再说吧,下午你得讲你的爱情故事给我听!”

“才不说呢,麻木的爱情,伤透心了!”

“怎样伤透心了?说来听听!”

罗雪芬忽然想到了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刻,自己的一颗心也只有他,而他竟背叛了自己,抛弃了自己。忍不住失声哭道:“不说,别问我了!”

吴定乾见了,马上急了起来,无措地说:“雪芬,别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罗雪芬伤心了一会,然后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回想起来很痛!”

吴定乾也只能沉默着和她一起回去了,就觉得她这么好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谁这么不会珍惜啊?

从这以后,吴定乾虽然和她一起喷着农药,但却没有问过她的往事,只常常说自己的开心事和跟她开开玩笑。而罗家呢,罗再兴在八月一号就走了,他觉得自己太懦弱了,每晚都痛哭着自己的失败,狠下了心,咬紧牙齿,出发再创业了;而罗雨冉呢,就在八月四号回校复读了,大家都鼓励着她,并且叫她一定要多参加体育活动;至于罗奕呢,每天伴着妻子,小两口恩爱极了,而孩子也快十月怀胎,李乐好每天都喊着痛。

也就在八月中旬的一天中午,吴定乾跟大家吃了午饭后正入睡不久,忽听见一个急切的敲门声和一个喊声,“定乾,定乾,快起床,快起床!”

吴定乾虽然觉得很疲惫,但听见是罗奕急切的喊声,马上起了床开门道:“什么事?”

罗奕慌忙道:“快,快,小乐快要生了,开车送我一下。”

吴定乾听了,二话不说,房门没关就奔着下楼,而罗奕也赶了下来。罗伯罗妈已扶着儿媳妇在等着两人。吴定乾到了院子,立刻开了车门,叫他们都坐了进去,然后启动车加油去杨村镇医院了。

也终于到了杨村医院,李乐好忍痛着被送进了产科。四个人一起等了,罗奕最为着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罗妈不停地安慰着他,但哪里安慰得了。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但还不见有动静。不久,一个年轻女子急切地赶来,却也是罗雪芬,她一来便关心地说:“怎么样?生了吗?”

罗妈摇了摇头,道:“一个多钟了,一直没有回应!”

罗雪芬见堂哥坐立不安,安慰道:“奕哥,别急,二嫂会生个胖宝宝的!”

而罗奕瞧着她,却不说话。吴定乾在一旁对罗雪芬道:“雪芬,你怎么来的?”

罗雪芬答道:“我去了大伯家,见没有人,问了邻居,坐车赶来这里了!”

吴定乾点了点头,然后瞧了瞧罗奕,实在不忍心看他疼痛难当,安慰道:“阿奕,放心吧,一定会很好的!”

罗伯在一旁道:“我以前生孩子时就是这样的了,现在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焦虑的!”

吴定乾和罗雪芬听了,都不禁相视而笑,但却不好笑出声来。而罗妈却对老伴道:“看你,别乱说话,就是喜欢唠叨!”

沉默了良久,突然,一个娃娃的哭声响了起来,而罗奕更是悠地笑容喜了开来。大家纷纷放下了心中的一块沉重石头,终于生了。

吴定乾吁了口气,微笑道:“生小孩真的不容易,好在我是男人!”

“去你的,你下辈子肯定投胎做女人!”罗奕高兴地说着,自个儿奔了进去。

罗雪芬听了吴定乾的话,笑道:“那你一定不是好老公了。”

“谁说的!”吴定乾笑道,“其实呀,我比阿奕更急,一颗心都差不多跳出来了!”

罗雪芬微笑道:“谁相信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吴定乾苦笑道:“你,你……哎呀,竟然,竟然……”

罗妈在一旁见了,笑道:“别闹了,别闹了。以后呀,你们自然会彻底地知道生孩子有多痛苦!”

两人听了,都面红耳赤地笑了。而吴定乾却也笑道:“恭喜伯父伯母做爷爷奶奶了,终于有孙子抱了。”

罗雪芬道:“那我呢?我做什么了?”

吴定乾笑道:“你当然是做小姑了,不,也做老姑婆!”

罗妈看着他们笑了,但看着将要有孙子抱,更喜了。下午的时候,吴定乾没有去喷农药了,虽然很不自在,但也得陪陪罗奕和他妻子;而又看见自己在杨村,离家又很近,真想回去看看母亲,母亲也应该放着暑假,但听她说她好像找事做了,也可能不在家吧,不禁叹了口气。

罗雪芬见他忽然叹气,问道:“怎么了?干吗叹气?”

吴定乾摇头道:“没什么,想家!”

罗奕听了,说道:“想家?那就回去看看吧,反正又这么近,几公里,你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吴定乾摇头道:“不用了,我陪着你们!”

“这里这么多人,我爸妈都在这,还有雪芬!”罗奕顿了顿,向堂妹续道,“雪芬啊,你就陪定乾回一趟吧。”

罗雪芬对吴定乾道:“想家就回吧。走,我陪你!”

吴定乾想了一会,说道:“好吧,就回去看看,傍晚我会回来的。阿奕,你小心点啊。”

于是,罗雪芬陪着吴定乾上了他的车,然后顺着公路慢慢开向他的家。不用十分钟,车就到了家门口,两人一下车,竟然有人迎上来开门。

吴定乾认得她,高兴道:“小灵,你怎么在这?我妈在吗?”

开门的竟是赵灵。她见了吴定乾,惊讶了一阵,但也高兴道:“定乾,你怎么回来了?干完活了吗?”但突然见了他身旁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又问吴定乾道:“定乾,这位是谁啊?”

吴定乾没有答她的话,只是说道:“我妈在里面!”说着,向罗雪芬续道,“雪芬,我们进去吧!”准备要牵她的手进去,但罗雪芬却自动缩了退后。

赵灵见了,感觉有点不妥,但还是对罗雪芬客气道:“请进来坐吧!”

三人说着,一起进去了。吴定乾一进去便看见母亲坐在矮凳上正在翻着一捆东西,不禁喊道:“妈,我回来了!”

母亲见了儿子,一时也高兴极了,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才说道:“乾儿,你回来了!”感觉有点生疏。

吴定乾高兴道:“只是回来看看,还没有干完活!”

“好好,回来看看也好!”母亲点着头,看了看儿子身旁站着一个陌生女子,续问儿子道,“乾儿,这位是谁来的?”

吴定乾醒悟地介绍道:“哦,这位是阿奕的堂妹,叫雪芬!”

罗雪芬向吴母点了点头,说:“伯母,你好!”

四人一起坐了下来谈话。母亲总是关切地问着儿子冷暖,而赵灵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定乾身旁的罗雪芬。

谈了许久,母亲才知道是罗奕妻子生小孩,儿子才顺便回来看看自己的。而最后,吴定乾才问母亲道:“妈,你那一大捆的是什么来的?”

母亲微笑道:“哦,是我暑假没事干找的活儿来的,一天做这些还赚得了十块钱左右。”

赵灵在一旁道:“做这些活儿很辛苦的,眼睛都弄花了!”

吴定乾对母亲道:“妈,干不了这活就别干了,免得弄坏了身子。”

“知道了。”母亲微笑道,“你今晚还回去吗?”

“回去,等一下我要和雪芬回去!”吴定乾停了停,续道,“妈,我想要一些钱!”

母亲道:“要多少钱?跟我进来拿吧!”

说着,儿子跟了母亲进去房间拿钱。走后,赵灵问罗雪芬道:“你叫雪芬是吧?”

罗雪芬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你呢?”

赵灵答道:“我叫赵灵,是定乾的女朋友。定乾叫我小灵的,你也这样叫我吧!”

罗雪芬听了,突然一阵心痛,但仍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而赵灵又问道:“罗奕的妻子生孩子是吗?是男孩还是女孩?”

罗雪芬点头道:“是男孩!”

赵灵高兴道:“哇,是男孩,那一定很棒了!”

尔后,吴定乾和母亲一起出了来。而吴定乾也不停留地道:“妈,那我走了,你保重!”

母亲舍不得地说:“好,你小心点,想回来就回来看一下。”

罗雪芬听了,站了起来。而赵灵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去看看罗奕的孩子!”说着,见吴母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就走了出去。

吴定乾见了,说:“小灵,我们没有空的,你还是在这里吧!”

而赵灵早已坐上车的前座,说道:“就在杨村医院嘛,很近的,我自己会回来,没关系!”

吴定乾瞧了瞧罗雪芬,叹了口气,也只能坐上车;而罗雪芬却独自沉默着坐上了车的后座。吴定乾从反射镜望了望突然满怀心事的罗雪芬,然后开车了。

一开车,赵灵便高兴道:“定乾,那个宝宝是不是白白胖胖,俊俏极了?”

吴定乾沉默地点了点头。而赵灵却又道:“没想到罗奕竟然这么好福气,生了个好小子!”

车将要开上公路的时候,罗雪芬突然开口道:“定乾,我要下车,我在这里还有点事!”

吴定乾听了,马上刹停了车,道:“雪芬,你要去哪里啊?我送你去!”

而罗雪芬却不答他话就下了车,见公路迎面而来一辆公共汽车,便举手拦下,走了上去,然后公共汽车马上开走了,远了。

吴定乾望着越开越远的公共汽车,一时茫然极了,觉得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而赵灵又道:“定乾,要走了!”这才开起车来。

再说罗雪芬,她上了公共汽车,给售票员付了车费说去十二岭分场路口。然后愣地一声坐在了空座上,望着窗外,楼群人海闪过,而眼泪竟不自觉地在眼眶边闪了出来,滑过脸上,流淌了。自己怎么会这样的,很伤心,竟很在乎赵灵的每一句话,我是不是在吃醋?而我暗恋吴定乾的程度又是那么深,我到底该不该去喜欢他?而他对自己说谎了吗?他说没有恋爱过,但这是真的吗?却又控制不住对他的感觉,而人家又说是他的女朋友,两人又是从小就青梅竹马……嗯,我又何必去做第三者,自欺欺人,自讨苦吃呢?不要去想他了,我也快要工作了,到时候也是天各一方,我必须专心致志地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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