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真情告白 少年趣事
吴定乾回到殷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七点钟了,人和摩托都染满了污泥和雨水。殷母见了,心疼道:“哎呀,定乾,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会伤身子的,快冲凉换衣服!”还以为他是像上次一样心情压抑不高兴,自己也不便说话。
“好,我听伯母的!”吴定乾微笑地说着,自去洗澡。
小蓝见了他被雨淋了还微笑着,感到莫名其妙地,呆呆地望着他,竟说不出话来。
等洗了澡,一起吃了饭,殷碧海在二楼的厅子里看着电视对吴定乾道:“定乾,一队二队的柑树都喷完了,明天去哪个队啊?”
吴定乾道:“近的来吧,四队!”
殷碧海问道:“那你明天还出去吗?是不是风雨无阻?”
吴定乾道:“应该是吧!”
殷碧海摇头叹气道:“唉,约会一两个小时没什么意思!”
小蓝在一旁听了,问吴定乾道:“乾哥哥你约会?跟雪姐姐约会吗?”
吴定乾微笑道:“别听你哥乱瞎说。我出去有事干,哪有空想那些东西!”
小蓝道:“你笑,你骗人!一定是了,好坏啊。”
“没有,真的没有!唉,我好累,我去睡觉了!”吴定乾说着,站起便进房间睡觉去了。但小蓝哪里肯放过他,破门而入,纠缠了大半夜,等到殷碧海进房间睡觉的时候,这才把小蓝赶走。
雨哗啦啦地下了一夜,风也呼呼地刮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太阳却灿灿地升起,天空是全蓝的,却也有寒微风吹着。秋风来了,天变凉了。
大家一起床都加了件衣服穿起来,然后又去干活。
将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女子正开着一部半新旧的“豪迈”摩托在去石坝分场的路上,见了一个人便问一个人路,孤独地在路上晃来晃去。
只见她又闯到了一处只有几间瓦房人家的地方,见了一妇女便客气地问道:“大婶,请问这里是不是石坝分场?”
那妇女道:“是又怎么样,穷地方!”
女子苦笑道:“是就好了。请问你认识你们本分场的一个年轻人殷碧海吗?”
妇女道:“阿海!当然认识,半个月前还去过他那儿。你要去找他吗?”
女子点头道:“嗯!想去他那儿找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年轻人!”
“哦,我知道是谁,叫吴定乾的是不是?”妇女省悟地说着,见问路女子点了头,续道,“你找他干吗啊?也想喷农药啊?他那个人可很不守信的,十几天前说好了为我喷药,但到现在都没有来,很没诚信,真的很没诚信,专门骗人!”这说话的妇女也便是那天在殷家店里的阿童嫂了。
女子苦笑道:“那请问阿海家在哪儿?”
“在分场部喽,挺远的,一公里多。”
女子又道:“怎么去?”
阿童嫂指着路道:“这里直去,走过一点向左转,再走过一点向右转,然后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去便可以到分场部,你看见开着小店,白色两层楼的便是了。”
“谁啊?一大早在叽叽喳喳的,吵什么吵,吵死人!”瓦房里忽然走出一个上身赤露、身体肥大、头发寸断的男人骂道。
阿童嫂见了,大声道:“睡了大半天才起床,骂什么骂,烂赌鬼!人家只是问问路而已。”
“谁问路啊?叽叽喳喳的!”男人说着,瞧了瞧问路女子。
问路女子瞧了一眼肥大凶恶男人,一身都是出油的肥肉,右手背上有一道整十厘米长的刀疤,却在旁边刻了条青龙,煞是凶恶极了。立即对那妇女感谢了一声,启动摩托加油歪歪斜斜地前进。而耳后却响起了两人的吵架,两人也可能是夫妻吧,吵得震天动地。
最后,问路女子也终于走到石坝分场部找到了那间小店,她也便是罗雪芬。而吴定乾他们却劳动还没有回来,只能坐着等了。殷母不禁问她道:“小妹子,你跟定乾很熟的吗?”
罗雪芬微笑道:“还可以吧。”
“还可以!找他有什么事?”
罗雪芬却笑着低头不语。突然,一辆汽车在小店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四五个人陆续走下车来,其中也便有碧海,小蓝他们,而然后车却开走了。
李胜天下车突见店里一个年轻女子,漂亮极了,不禁站着呆呆地望着她。罗雪芬见了碧海,便站起道:“碧海哥,定乾呢?”
殷碧海惊讶道:“咦,你怎么会在这儿的?哦,定乾去后院放车,很快进来的了!”
小蓝见了,立刻过去拉着她的手道:“雪姐姐,你怎么来了?要找乾哥哥吗?”而李胜天却在一旁细声地问殷碧海道:“她是谁来的?好漂亮啊!”
而突然,吴定乾从后门进了来,见了罗雪芬,惊了一下,向她走了过去,说道:“雪芬,你怎么找来了?风又大,太阳又晒!”
罗雪芬微笑道:“不会啊,天气很好啊!”
殷母在一旁道:“一起吃饭吧,来,快来!”
吴定乾对罗雪芬道:“一起吃饭吧!”
罗雪芬道:“不用了,我吃过了。”
殷母道:“怕什么呀,一起吃顿饭。”
罗雪芬拒绝道:“不是怕,我真的吃过了,不用了。”
大家见这样,也只好不勉强她,而李胜天也回家吃饭去了。吴定乾随便吃了几口饭便和罗雪芬上了二楼。坐下,首先道:“雪芬,你怎么跑来的?怎么找到的?”
罗雪芬高兴道:“我买了一部摩托了,是买了我文姨的。专门跑来找你,惊讶吧!”
“说买就买,很快找到这里吗?”
“很快啊,只问了几个人,不用一个钟就到了。”
“你胆子好大啊,就不怕遇上什么坏人!”
“光天化日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这里的人还挺友好的。哎呀,是呀,我来的时候遇见一妇女,我向她问路,她说她认识你的,她还说你很不诚信。”
“我没诚信!谁说的啊?”
“我不认识她。她只是说你十几天前答应帮她喷药的,但是到现在你都没有帮她。”
“十几天前?不是呀,那时我是列名按顺序来的,但到了现在我是按小分队来喷,可能没轮到她……哎,不说了,你来这里是想玩的吗?”
“当然不是了,我来是帮你的。怎么样?喷了多少了?”
“照我估计这样下去,要十一月中旬才能喷完石坝分场,而且是最快的。”
“那很好啊,我来帮你,到十月尾就完成它!”
吴定乾点点头,微笑道:“但愿吧!”
一个中午,两人就一直在厅里聊着天,而小蓝却太累说要休息,也省了两人的心。下午的时候,又一起去做工夫,时光也总是那么快地逝去,一下子太阳便到了西边。
吴定乾感觉天很快黑暗,便对罗雪芬道:“要不要回去啊?现在天很快黑的!”
罗雪芬微笑着摇头道:“不用这么快,大家都还没有说回去!”
“但是你要走很远的,石坝,就不怕吗?”
“你就别担心了,再干多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走!”
“但是天真的很快黑的,我送你回去吧。”
殷蓝天在一旁听了,说道:“雪姐姐,乾哥哥对你一片真心,而对我却很少,你对乾哥哥是不是真心的啊?我可是全片真心的,不能当儿戏的啊!”
吴定乾道:“小蓝,你乱说什么,快去问问你哥和你爸什么时候回去!”
小蓝道:“不去。还有什么时候的,就是天黑喽!”
吴定乾道:“小蓝,去吧,听话,啊!”
殷蓝天道:“我不去,我要在这听你们谈话,我要陪你!”
“雪芬,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天很快黑的了!”吴定乾说着,很快喷完了一箱药水。然后牵着雪芬的手走向汽车,放好了喷具,叫碧海自己开车回去,尔后就开起了雪芬的摩托,叫雪芬坐上来便走了。小蓝见了,竟哑了嘴,不知如何开口,说什么好。
在出石坝镇的路上,罗雪芬问吴定乾道:“你怎么载我出来了?等一下你怎么回去?”
“我把你送到石坝镇吧,明天我去接你来。”
“好啊,那你要早点的!”罗雪芬说着,见他点了点头,便抱住了他,头贴在了他背后。过了一会,问道:“定乾,我看小蓝很有大人心思,但又很天真纯洁!”
“她就是个小孩子,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当是一回事!”
“她很大了,和我一样高。你知道吗?我以前的一些初中同学就是像她这个年龄就早早地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四五岁了!”
“哈哈,还挺不错嘛!不过我觉得这样是浪费生命,人生就一次青春,错过了,丢弃了,就不会再来了,所以要珍惜!”
“我真搞不明白小蓝她心里想什么,怎么小小的就爱上你这个大男人?”
“想知道吗?这里可有个故事,很好听的,想不想听?”
“好啊,说给我听听!”
“去了火车站再说吧,现在还早,没五点钟!”吴定乾说着,加油前进。上了火车站,停好摩托,又一起坐在了水泥边旁。
于是,吴定乾便说起了那个故事:那是六兄弟高考的那一年,高考刚过,五兄弟便说一起去碧海家玩,碧海也答应了。而那时,小蓝还是一个十一、二岁,半截高的小女孩,爱玩极了。
先是,六兄弟在同一张床睡了一晚,挣来滚去,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六人先后地醒来,都问多少点了,殷碧海说凌晨两三点。
六人又睡了。睡了一会,突然有人敲门喊道:“哥,下午四点钟了,还不起床!”
碧海烦道:“小蓝,别吵,让我睡多一阵子!”
小蓝道:“可是,你不是说要去打鸟的吗?可很迟了!”
五人省悟道:“哎哟,是哟,说好去打鸟的,怎么睡了一天了!”而碧海却道:“晚上去打夜鸟吧,可多可好玩了,挨着屁股,一枪一个,百发百中!”
五人异口同声道:“那好吧,再养精蓄锐,多睡一会。”
小蓝又喊道:“哥,起床了,快起床,妈说吃饭了!”
碧海道:“哎呀,吵什么呀,要吃你和妈先吃!”
五人又道:“碧海,这样可不好,睡了一天,起床吧,还是起床吧。”
“既然这样,好吧,一起去晒晒太阳,游一下泳!”碧海说着,和五人一起起了床。看了看钟,果真是下午四点钟,正好赶上游泳的最恰时间,便不吃东西溜出去了。小蓝想跟着去,却被哥哥臭骂一顿赶了回家。那时殷母也刚开着小店,却管不了刚成年的儿子,而殷叔却在外面城市打工。
六人各只穿着一条短裤在草地上追赶着,见了成熟荔枝便摘了跳下水吃,在水中快乐地嬉戏着。高考后的愿望就是这样的,大玩特玩,尽情地放纵自己、奔放青春,不管时间快慢,总之高考完了,什么包袱都要丢掉。
而小蓝竟还是偷偷地跟着来了,见了六人光着身子,不好意思地躲在一旁。然而看见他们游得开心极了,就像一条条无忧无虑的小鱼儿在水中快乐地游着,不禁越走越近,愈看愈觉得有趣。突然,一个不小心竟滑跌进了水里,“扑通”一声,拼命地在两三米深的水里挣扎起来,不会游泳,任你如何挣扎,而想喊救命嘴却不断地喝进水。
吴定乾伸出头在水面游着,听见“扑通”一声,半惊不讶地道:“什么声响啊?谁刚跳水啊?”
五人浮出水面,说道:“没有谁跳水啊,也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而吴定乾却不相信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竟看见几米高的岸边下面水里有一个人头断断续续地半露出水面,还不断有水泡浮出。不禁失声喊道:“那里有人掉进水里淹水了,快去救他!”说着,立即向淹水的人游了过去,而五人也随后游来。
吴定乾游到了淹水人的身旁,双手马上托起那人的双腰,感觉那双腰是多么地纤细,淹水人也就被托出了水面。一看,竟是碧海的妹妹小蓝。小蓝被吴定乾托起,却还是不停地扑打着水,然后马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吴定乾突然被她缚住了颈,立刻有点窒息,马上放开了小蓝的腰,两人便一起淹水。
小蓝又淹水,立即放开了吴定乾的脖子,又扑打起水来。吴定乾这才浮出水面,这次双手立即托住小蓝的双臂,这样,两人的头才浮出水面,不至于沉淹。
而小蓝却喝了一肚子水,鼻子又被水塞着,一时窒息晕了过去。吴定乾见了,马上托住她向岸边游了过去,五人也随后游向岸边。
一上岸边,吴定乾立刻把小蓝放平躺在地上,对她做起了人工呼吸。碧海见了,又惊讶又愤怒,惊讶的是淹水的竟是自己的妹妹,愤怒的是她竟然跟了来,还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吴定乾给小蓝做了一会人工呼吸,小蓝便很快清醒过来,睁着双大眼愣愣地望着哥哥,全身湿了,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碧海见妹妹醒了过来,就大声骂道:“谁叫你跟来的?这下可好了,差点丢了你的小命,就是不听话!”
五人纷纷劝道:“哎呀,碧海,别骂了,意外的事谁也不想的。现在没事了,就不要责怪她。”
碧海“呸”了一声,骂道:“我还要打她呢,就是不听话。”
小蓝垂下头不敢作声,没有眼泪流出来,心里却很痛。而吴定乾抱起她道:“过去那边坐吧,等你衣服干了,我们再一起回去。这下呀,你可不能告诉你妈哟,不然会挨打挨骂的,知道吗?也别理你哥,他只是嘴凶恶,但心里还是关心你的。而我们呢,你是我们的小妹妹,当然也会关心照顾你的,坚强点,别哭啊!”
小蓝怔怔地望着吴定乾,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乾哥哥。好在那时值在炎热夏天,又只穿了两件薄衣服,这样,全身便很快干燥。
而六人游了一下水,就说上岸要回去了。于是,各自穿好了衣服,然后一起走路回家。而吴定乾见碧海不理小蓝,自己也便退后牵住了她的小手,一边安慰她一边说笑话给她听。
回到了小店,余晖已经没有,天开始慢慢变黑。小蓝一直沉默着,而六人偶尔跟殷母搭一下话。殷母可喜欢这些年轻人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但见个个有情有义,在学校又很照顾自己儿子,当然很欢喜啦。吃过晚饭之后,六人谈了很久的话,而碧海见九点钟了,便说道:“我们现在去打夜鸟吧,可多可容易了!”
五人说道:“好啊,弯枪射鸟,哈哈!”
小蓝在一旁细声道:“哥,我也去。”
碧海听了,说道:“不许去,好好睡觉!等哥捉了只活鸟回来就拿给你玩。”
小蓝哀求道:“哥,我要去,让我跟着去。”
碧海道:“不行,快睡觉,不然可打你了。”
小蓝又道:“哥,我要去,求求你,让我跟着去!”
吴定乾在一旁见了,对碧海道:“给她去吧,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可难说得很。”碧海为难道,“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五人又纷纷道:“碧海,算了,让她跟着去,反正我们这么多人,不会走散的。”
碧海见五人这样说,瞪了一眼妹妹,勉强地点了点头。然后,拿了一把打鸟气枪和两盒子弹便溜了出来,殷母早已睡着,也惊不醒。
吴定乾牵着小蓝的小手跟着大家走着,而碧海则带着路。走了很远,这才来到了一个没有人家的小山头。夜虽然很黑,但三四把手电筒照着路便不觉得幽暗。
小山头旁长着很多大树,皎月下,也就很多大树影,真是林荫月路。众人纷纷问碧海道:“碧海,走了这么久,要去哪儿打呀?”
碧海道:“先上小山头,没有就下来树林那边,一定有的。不然就去另一个地方,竹林!”
于是,七人纷纷翻越上小山头来,很快到了顶。哗,真是一幅美景:
明月亮山头,七影映杂草;
上望天繁星,下眺地树林。
轻风微微吹,众心幽幽凉;
难得有此夜,何时当再聚。
七人在小山头上走了一糟,不见有鸟,却有打草惊蛇,蛇惊鼠窜。只好走下山头来,到了树林的另一边,各自抬头望树上,手电筒也随着照动。
“有了,有了,‘白头婆’!”碧海高兴地细声说着,“嘘”了一声,续道,“手电筒照树上那一边!”见照准了,果然有三只“白头婆”排着蹲在树枝上。立刻把枪口向上伸直,对准了第一只鸟的屁股,手指一按气枪扳扣,“拍”地一声细响,第一只鸟便命丧黄泉地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高兴极了,但又被碧海“嘘”停了。而碧海缓缓拗了枪气,对准了第二只鸟的屁股,又一按气枪扳扣,又一声“拍”地细响,第二只鸟又落在了手上。第三只鸟还在睡着安稳觉,竟不知已大难临头,又屁股一枪,三只鸟轻松到了手,一家鸟却落难了。
然后,走到了另一棵树下,一照,竟然有五只“白头婆”排着也蹲在树枝上。这下,众人更乐了,五枪便顺利准确地打下了五只鸟,一家五口又成了人家的口中肴。又走到了另一棵树下,照了一会,在密枝里却有两只小鸟蹲着,不知是不是情侣;或许是吧,生能同巢,死可共穴,两枪两只。又走到了另一棵树下,一照,竟有七八只排在一起,真是一个大家庭,更加乐了,准备对准第一只鸟的屁股……
而吴定乾却突然面带惊疑地道:“什么声响?附近有声响,大家听一听,不知是什么声响!”说着,众人一起细听起来。果然,周围不知哪一处有嘻嘻和唔唔地咬嚼声音。
众人立时都心静细想什么东西会发出这种声响,而忽然孔绍风失声惊讶道:“是野猪、是野猪,周围有野猪,附近有野猪!”树上的群鸟都被他惊醒了,一时全都拍着翅膀哗啦哗啦地飞散开来。
而不等孔绍风说完,附近一处矮灌木丛中忽然窜出一头棕灰、庞大的野猪,见了七人,甚是愤怒。而不知谁的手电筒一照它,它更加愤怒,撩起双牙,直猛冲向众人。
众人见了,“哗”了一片群响,立刻箭头鸟兽散地奔散开来,而孔绍风却喊道:“快爬上树,快爬上树!”其余人听了,见树就爬。而吴定乾呢,他牵着小蓝也是恨娘不多生两条腿逃命的跑,听了绍风的话,马上推小蓝上树,但小蓝哪里有爬树的本领,竟连续两次从半空中倒落下来,也好在自己能镇定,她倒了两次,自己便也接了她两次,不过她的小腿背上却被划破了,一道整十厘米长的皮肉裂了开来,流血不止。不知是不是求生的欲望,第三次小蓝终于被推着爬了上三米高的树叉上。
而这时,野猪见五六个人爬上了树,一时不知如何泄怒,突见一人还站在地上准备想爬树,是吴定乾,便马上向他猛撩过去。吴定乾回头一看,吓了一跳,马上使劲吃奶的力一跃,竟抓住了三米多高的碗大树叉,双脚立刻一缩,缩着钩住了树干。而野猪欲撩人,却撩了个空,一时止不住脚步,竟牢牢结实地撞了一下大树干,“嘭”了一下,扑了空,倒了霉,好在没有震伤,立刻退后几步,仰起猪头望着吴定乾,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吴定乾一时更怕了,立即全身用力,又踢又翻,花了九牛二虎力气,终于爬上了树,看着旁边的小蓝,呼呼地喘着大气,而野猪看着树上流下来的血,望着两人不走了。
小蓝这才感到左腿背上隐隐地作痛,摸了摸,竟有粘乎乎的液体流着,一瞧,竟是血,不禁失声“啊”了一下,放开树干,便头重脚轻地倒落向地上。吴定乾一见,立刻伸手抓向她的小腿,恰在那瞬间,正好抓住。
小蓝一时倒悬在半空,惊地不断失声,一直“啊”着;而吴定乾却不断稳住重心调住重心抓实着她的小腿,使劲地提着,还说道:“小蓝,坚强点,别哭,有乾哥哥在,不用怕!”说着,拼命地使出力气,拉了一会,终于千心万苦地把她拉了上来,然后扶稳她坐好,自己也坐好了看野猪的动静,野猪仍昂着头不走。
小蓝惊恐地说道:“乾哥哥,我的腿不停地流血,很痛!”
吴定乾听了,看了看小蓝的双眼,没有流泪,然后马上从身上撕下一块长布给她小腿包扎了起来,鼓励她道:“小蓝很勇敢的,我们都要坚持住!”
小蓝望着他的眼睛,“嗯”着点了点头。而孔绍风却喊道:“大家都没事吧?都别出声,野猪会自动离开的。”
果然,野猪在树下晃头晃脑地斗走了一回,觉得没趣,发着奇怪的声音走开了。众人在树上听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动静,孔绍风才道:“下树回家吧!”说着,纷纷跳下树来。
众人这才安了心,好在手上还有猎物,都慌着说快回去。说着,向原来的路快速地走回,而碧海却恼怒地向原灌木丛放了一枪,骂道:“真他妈的死野猪,扫了我们的兴!”
话没说完,野猪竟又窜了出来,仿佛听懂了人话,又愤怒地冲向他们。这下,众人可急了,没有树可爬,纷纷喊道:“快跑,快跑,前面有柑园,跑进去!”
吴定乾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抱起小蓝就向柑园门直跑。一下子,众人都冲进了柑园,立刻转身欲关柑园门,但野猪却像陨石一样猛撞了过来,哪里还关得着,便丢了门,纷纷在柑园里奔散开来。柑树却不可攀爬,不只矮,还很多刺,惟有乱跑了。野猪进了柑园,窜来窜去,却不知要攻击哪个好,忽见一个抱着一个的,有点缓慢,立即拔腿追了上去,双撩直冲。
吴定乾回头一看,好生厉害的一头猛猪,欺不了壮,却来欺伤孺。不敢多想,要命地跑得更快。也随着一棵棵柑树转来转去,野猪也跟着他转来转去,开始还有点近的,但转多了,它仿佛有点头晕,追不上了。吴定乾见野猪停着,自己也停下来大口地喘气,而见它又追来,便又飞奔起来。小蓝被他抱在半空,感觉像驾着飞机,穿梭在云端里,但后来却越来越慢了。
忽然,吴定乾撞了一个身躯,却是碧海,两人相见,又惊又喜,而又见野猪撞来,马上闪在了一棵大柑树背后,和它围着柑树转。野猪累了,忽然停了下来,低着头呼呼地喘气。两人见了,也停了下来,而吴定乾却忽地放下小蓝,迅捷地夺过碧海手中的气枪,转过野猪正面,狠狠地跳起一棒,枪尾的硬木头牢牢地砸在了野猪头部。野猪受痛,而且又累又渴,不禁觉得有点晕眩,到处是飞动的星星。吴定乾见了,劲头来了,一棒接一棒地跳着打,打了七八棒,枪柄竟突然飞向半空,断了,而野猪却还稳稳地站着,但一时之间也回不了神来。
两人见了,丢了气枪,飞奔才是上策,而吴定乾又抱起小蓝向柑园门边冲去喊道:“大家快出柑园,快出柑园!”说着,先后奔出柑园门。回头望了望,那野猪竟晃头晃脑地撞向荆棘堆里。
也终于脱险,立刻跑回了家,当然也惊动了殷母。殷母起来一看众人,个个浑身上下烂衫烂布,稀里乌黑,又见了女儿整身模糊,腿还扎着染了血的布衫,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个个这才洗了澡,殷母也问了个明白,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虽然是有点愤怒,但孩子大了,什么都会想,便也不说什么了。就带着女儿进了房间,边细骂她边帮她疗伤。
第二天一早,个个都说要回家了。而小蓝却依依不舍地拉着吴定乾,把他拉到了一边,忍着悲痛,但还是流泪道:“乾哥哥,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吴定乾蹲下微笑道:“傻女孩,坚强点,别哭!”
“乾哥哥,我长大后我哥不会要我的了,你肯要我吗?你肯照顾我一辈子吗?”
“傻女孩,亲哥怎么会不要亲妹的呢?别哭了。”
“我哥会说我不听话,以后还会嫌我这小腿上破相的伤疤,他会不要我的!乾哥哥,你肯要我吗?我会一辈子很听你的话的,乾哥哥!”
“好,乾哥哥要你,乾哥哥养你一辈子!但你现在要听话,等长大后你愿望就会实现的了。坚强点,别哭了!”
小蓝抹着眼泪,点头道:“嗯,我会很听话、很坚强的,长大后我就去找你!”说着,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吴定乾见了,最后和大家照了个相,然后一起笑着离开。从此,殷蓝天一颗小小的心灵深处便种下了吴定乾这个高大形象,朝思暮想地想长大后和他在一起。
罗雪芬听完了吴定乾讲的故事,微笑道:“说得很生动形象,好像是真的啊!”
吴定乾道:“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明天可以去看看小蓝的左腿上是不是有一道十厘米长的伤疤!”
“好啦,我相信你啦!也难怪她会这么喜欢你,很在乎你的每一言每一行!”
“雪芬,她说的话你千万可别当真啊,她只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得情情爱爱!”
“那你跟她说的话呢?是不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怎么也学起小孩子来了?我那只是安慰她的话,不然我如何脱身!上天要让我和你相遇的。”
罗雪芬不禁靠在他肩膀微笑道 :“好啦好啦,我只是开玩笑,别在意!”说着,闭上眼睛感受爱的气息。过了良久,才道:“我文姨要开档的了,我得帮她忙;天也黑了,你快回去吧!”
吴定乾沉默了一会,不禁开口说道:“我很想亲你,亲了你再回去,好吗?”
罗雪芬听了,悠悠地抬起头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眼,然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吴定乾见了,鼓起勇气,缓缓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一时天地在动,心也在动,血也在动。
过了一会,两人这才舍不得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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