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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
我已忘了过去岁月的痕迹
和青年时代动荡的年月。
请别问我那已经不存在的,
也别问我有过什么悲哀和喜悦。
──普希金
郑永红调任老师后,为了“前途”,想方设法认识了一个副场长的儿子,不久在农场落了户。由于错过了招工回城的机会,她十分懊悔,常常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发脾气,夫妻俩经常闹矛盾,每次都要那位副场长和他的妻子亲自去调停。
刘晓华跟叶铁柱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叶铁柱的病偶有反复,为了能彻底治好他的病,刘晓华跟他回了老家。
第一批知青招工回城结束后的两三年间,知青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生产队,王小凡、凌燕、李伟雄等被分批招工回城,何青青被推荐回广州读中专。
黄颖最后一个离开生产队,她的妈妈办了病退,为的是早些让女儿回城顶班。黄颖终于告别了令她毕生难忘的地方。
十几年后,一股浩浩荡荡的“探亲”潮在广州兴起,何青青做了发起人,组队回农场“探亲”。陈晓东、黄颖夫妇,崔海南、凌燕夫妇以及王小凡、张毅敏等都报名参加了“探亲团”。
“探亲团”先去拜祭了唐玉贤的坟。一棵特别粗壮的橡胶树下有一个并不显眼的小土堆,土堆上杂草丛生,那就是在这里长眠了十多年的唐玉贤的土坟,那块用木板刻制的墓碑早已腐烂掉,不是知情者看不出这里和其它地方有什么两样。
老知青们去废旧的采石场搞来了一块石条,用石条重新刻制了一个墓碑,把土堆上的杂草修葺一番后,把墓碑牢牢的插在了土堆上,还烧了些香烛之类的东西。人们默默的站立在坟前,缅怀唐玉贤以及当年在农场不幸早逝了的知青们。
陈晓东在墓碑前含泪朗读了一首普希金的诗:
我郁郁地站在坟墓上。
环顾四周,到处是一片
庄严的死亡的家乡
和漫漫无边的草原。
穿过这永眠的地方
有一条乡间的小道,
时而听到役用的货车
在那上面辘辘地奔跑。
左右都是荒原濯濯。
没有山岗、树木、小河,
只偶尔看到一些灌莽;
默默无声的石碑坍塌,
墓丘和木制的十字架
是那么静穆、单调、凄凉。
听着那沉重的诗句,当年的女知青们都忍不住抽泣起来。
队长老钟接待了这个“探亲团”。
老钟依然那么热情、爽朗,虽然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两鬓花白,但身体仍很壮实,他向“探亲团”介绍了队里的状况,然后带着他们重游故地,探访老熟人。
又来到了旧队部的大榕树下。树上还挂着那口用半个炮弹壳做成的铜钟,只是上面已经长满了锈。老钟说,自从农场实行“包产到户”后,这铜钟再也没敲过,到现在已经有好多年了。
“老队长和刘嫂怎么样了?”黄颖问老钟。
老钟告诉他们说,刘土根早已退离了领导岗位,由于身体欠佳,被照顾去场部管仓库。现在他家里冷冷清清的,儿子媳妇跟着同乡进城打工去了,刘嫂承包了一块田,经常要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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