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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产业工人小说《工友》第四集

时间:2016-06-19 00:00:00     作者:谢友义      浏览:9682   评论:0    来源:广东校园文学网

《工友》第四集 

著/谢友义

4月的南山乍暖还寒,久违的春雨给南山市民带来一阵阵的寒气。据气象部门记录,自去年12月至今,南山已有100多天没下过雨了。

  马路两旁的绿化树都在抽着淡绿的春梢,地上堆积着湿湿的雨水及散落枯黄的叶片。杨名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沉思,阴冷的春风吹来,这位瘦弱的小伙子似乎浑然不觉。

  在这个阴冷的天气下,整个厂区却是一片繁忙。

    就像平时一样,企工部的班前会还是开得挺顺利的。

   “大家多坐一会儿,有一件事要同各位通报一声。”当大家欲起身离座的一瞬间,纪主任示意大家留一下,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靓女?”路间习惯性地用手摸一摸脑门的几根头发,朝纪主任笑笑,易秋萍也望着纪主任。

   “是这样的,我们部的劳动纪律已经很久没有抓过了,近期,我们的员工思想上有些麻痹,竟出现了有人想替他人打卡的现象,作为机关部门,我们不仅不能这样做,而且还要杜绝这种事情,配合人事部做好考勤工作。在这方面,吉菲做得比较好,而对个别违反纪律的同志我就不点名了,请好自为之。同时,我希望你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纪主任轻描淡写地说完后瞅瞅大家。

     杨名一听,就觉得脸上阵阵发烫,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恨不得马上钻入地缝里去。

  看到杨名瞬息万变的神情,路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段时间跟杨名接触后,他挺喜欢杨名的。他淡定地望着杨名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注意一下就行了。” 

  易秋萍觉察到杨名的神色,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作为主管的她还是有责任的,她说:“以后,大家如因特殊情况耽误了打卡的话,就和我说一声,到时,我会帮你们到人事部去解释的,这个也许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够细,有时我也认为替人打卡的人是助人为乐,是很有善心的表现,但这只不过是小团结的表现,我们力求做到大团结,无条件服从公司的人事制度、劳动纪律等。” 

  “对不起。”杨名感激地望着几位领导,特别是易秋萍,他觉得给易秋萍添麻烦了。

  “这不关杨名的事,是我的错。”听了大家的发言,何艳红很不好受地站了起来,她心里明白肯定是吉菲这小妖精在纪主任面前告的状。

    “是我叫他替我打卡的,不会有下次了。都怪我不拘小节,这事能在班前会讨论,也说明影响很大。这事与杨名没关系,我检讨!”何艳红狠狠地瞪了吉菲一眼,咬咬牙说。

  原来昨天晚上吉菲由于忌妒杨名对何艳红太好,她越想越气,连夜打电话给纪东莲打了个小报告。

  吉菲有些心虚,怕别人知道是她告的密。此时,她一言不发地坐着,正用指甲剪在小心翼翼地打磨着指甲,偶尔用嘴吹一下,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因为代打卡这件事,想不到竟让何艳红与吉菲的矛盾加剧了,这是后话。

  “好了,散会了,还是那句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纪主任望了望大家。

  这段时间,杨名一直忙着联欢晚会的事情,他连续十多天加班加点赶写宣传海报词、节目串台词、领导发言稿等一系列的文稿。

  由于杨名的文字功底扎实,思路清晰,加之他本人很努力,又跟何书记、田园配合默契,所以进度还不错。这段时间,这一帮年轻人都是利用班余时间来做联欢晚会的事的,一般情况下都要加班干到晚上10点,有时甚至到凌晨。

  人们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只是一种简单的说法,其实这个团体的特征是:领导无架子,同事相处得如兄弟姐妹一般,大家坦诚相待、精诚合作,公司团委又能提供一个良好的平台,所以他们的才智得到了尽情发挥。

  再来说说那天的晚会,在空旷的公司主干道两边,平时停放车辆的都清理得干干净净,足足有两三个足球场这么大,联欢晚会在这里举行,员工们穿着清一色的工作服整齐地坐在规定好位置,分科室、工段坐好。参加观看的员工足足有几千人,节目精采纷呈、高潮叠起,舞蹈队员的舞姿,赢得了男员工们的尖叫声,杨名等工作人员却来回走动要催节目及安排着一些事务,

 

其貌不扬的江流还登台表演了一个节目,他独唱了一首《为了谁》,饱含深情,字正腔圆,而且发音、气息都不错,简直就是专业水平!

  一曲唱罢,全场顿时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大家万万没想到江流的歌唱得这么好,很多人高喊:“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杨名急忙唰唰写下几行字迅速交给主持人。

   “好!先生们,女士们,刚才江流先生的歌是不是很好听啊?再来一首好不好?”主持人走上台来面向观众大声鼓动着。

   “好!”偌大的市府礼堂约1000名观众,发出赞同的欢呼。

   “那好,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刚才演唱的朋友是南山发展公司的‘情歌王子’江流。江流先生多才多艺,是南山发展公司的才子啊。美女们可要听清楚了,江流今年28岁,未婚!”听罢主持人介绍,全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再次邀请南山发展公司的‘情歌王子’江流先生,来一首《真的好想你》,大家欢迎。”主持人笑眯眯地向观众报幕,点头退下。

  江流大大方方地上台演唱了《真的好想你》,唱毕,全场响起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江流这回出尽了风头,一下子声名鹊起,“情歌王子”也就开始正式“落户”在江流的头上。何书记知道这一细节之后,还戏说杨名为了推介江流尽了最大的力,但还是没有女孩子喜欢江流。当然他的歌声,还是被认可的。

  在何志锋带领的这个团体的共同努力下,这台联欢晚会举办得有声有色,大家都很开心,演出取得了圆满成功!公司党政领导和医院的领导都给予很高的评价!同时通过这次活动,南山发展公司不少年轻的小伙子跟医院的姑娘们搭上了线,正在悄悄地“发展”。

  晚会结束之后,何志锋这帮人瘦了一圈。公司党政领导为了表彰团委,决定出资,由团委组织这帮工作人员外出活动一次。他们知道这消息之后也非常高兴,就等何书记确定日子。

  忙完这台晚会之后,杨名又投入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中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纪主任上班,杨名心里感到奇怪。

  近期,大伙儿都知道,吉菲和纪主任的关系密切,所以,吉菲在办公室里,也很是有些趾高气扬。而吉菲的死对头何艳红对吉菲的表现装作视而不见,按何艳红的话来说:这年头谁怕谁。她还是悠悠闲闲地干活。杨名的为人处事则显得很冷静。大家都各忙各的事,倒也相安无事。

  正当大伙儿静静地工作时,忽然,外面传来洪亮的喊叫声:“喂,阿名,杨名。”杨名一听,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匆匆走到办公室门口。

   只见一位光头、大鼻子、约三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手上提着安全帽,身穿南山工作服,满头大汗地从楼下跑了上来。

   杨名一见是原来车间的工友——配套工钱元公,外号“大声公”,急忙说:“哎,是钱师傅啊,怎么啦?今天怎么有空探我来了?”

   “哇,这环境不错,还有空调!喂,阿名,我今天过来是找你帮忙的。”钱元公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

   吉菲站起来,望望钱元公,一言不发。

   “什么事?钱师傅?”杨名帮钱师傅倒了一杯开水。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上班,我路过公告栏,我见到企工部贴出来的海报,关于公司摄影学会招收会员的启示。你知道的啦,我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摄影,所以我想参加学会,要什么条件?到哪里报名?”钱元公看起来自信满满,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用手抹着额头的汗。

   “哦,真有这回事,吉小姐负责这项工作的,你到吉小姐那边报名吧,详细的情况她会告诉你的。”杨名指着吉菲对钱元公说。

   钱元公走到吉菲座位前,礼貌地说:“吉小姐,你好!”

   吉菲望着粗野而大嗓门的钱元公感到有些不屑,她黑着脸问:“你以前发表过作品吗?”

   “发表作品?有发表过,省报、市报都有,我都带来了,你看。”钱元公从衣袋里掏出一叠叠皱巴巴的、略带汗渍的报纸递给吉菲。

   吉菲皱紧眉头、捂住鼻子,没有接钱元公的报纸。她说:“哦!好了,好了,不用看了,既然是杨名的师傅,这些作品就不用看了,你全拿回去吧!给你一张报名表,填好后交给杨名就可以了。”

  见此情形,钱元公感到被轻视了,他高涨的情绪迅速跌到谷底,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他接过报纸,没要报名表,厌恶地望一眼吉菲,一声不吭地扭头走了。

  吉菲大吃一惊,感到自己做得过火了,有些不安。

  杨名有些震惊,眼看钱元公就要消失在门外,他急忙追了出来,并大喊道:“钱师傅,钱师傅,这么快就走了?”

   钱元公停下脚步,他想起刚才吉菲的表现仍然很气愤,他愤然地朝杨名吼道:“杨名,我们工人怎么啦?你不是刚从工人的岗位上来的吗?你那同事有什么了不起?她用得着捂住鼻子、嘴巴吗?我是瘟神吗?我身上是脏了一点,是汗臭了一点,用得着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吗?她是瞧不起我!”

   看到钱元公那么激动,杨名想握住钱元公的手,可是钱元公没有跟他握手。杨名只好说:“对不起,钱师傅,你是男人啊,别跟那个吉菲一般见识了,我们都是兄弟嘛,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别过来,我汗臭!”钱元公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这样好不好?又不是我说你!你干吗这么对我?你还是我兄弟吗?好,好!你走吧!”杨名也有些生气了。

   钱元公感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停了一下,转过身望了一眼杨名,说:“你回去吧。”没等杨名说话,他就走了。

   下午快下班时,路科长突然走进办公室,“阿名,吉菲,何艳红,你们到我办公室来开会,马上来。”

   这三位见此情况深感不妙,料想可能出事了,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了路间的办公室。他们进来时,看到里面还坐着部长吉人瑞、主管易秋萍、团委书记何志锋。

   吉人瑞看上去只有40多岁,实际是50出头的人了,他是个标准的美男子,身形魁梧,气质非凡,两道浓黑的剑眉,虽然嘴上挂着微笑,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吉部长是知道杨名的,见杨名坐下,关切地问:“小杨,这段时间,工作习惯吗?来到新部门还适应吗?”

   “还好,多谢各位领导和同事的关心和帮助。”杨名很少和吉部长说话,所以显得有些胆怯。

   “小杨来这里工作不容易啊!环境变了,压力大了,面临的事多了,请各位要多关心新来的同事。我也听何书记说过,你上一次协助晚会的演出出了不少力,何书记还说你在整台晚会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做得不错、不错。”吉部长朝杨名微微一笑,对他的工作算是肯定的。

   “领导过奖了,谢谢领导。”杨名觉得不太好意思。

   吉部长话锋一转,望着大家,说:“各位,这次急急忙忙叫大家来是有些事想向大家宣布一下。”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两个月前,宣传科长兼女职委主任纪东莲同志就向部里提出申请,要求病退,原因是她有心脏病,医生建议她休息,最好是全休。当时,我考虑到工作的原因,就和她商量了一下,把工作都梳理一下,最近我将她的申请转到公司人事部,人事部正式批准纪东莲同志内退,待她50岁时便转为工人岗位退休。路间升任宣传科科长,主持宣传科的工作,纪东莲原来兼任的女职委工作移交至工会。除此之外,部里还有两件事要向你们宣布:因工作需要企工部机构有所调整,何志锋兼任企工部部长助理,主管团委及分管宣传科,易秋萍任宣传科副科长。”

   吉部长话音刚落,在座的几位报以热烈的掌声,而吉菲却只是机械地拍了几下手掌做做样子。

   散会后,大家各怀心事地返回自己的座位。杨名拿起茶杯的时候无意间瞄了瞄吉菲,只见吉菲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杨名不停地吹着开水,又看了看貌似平静的何艳红。这3个人你望我,我望着你,谁也不说话。

  忽然,何艳红瞪了杨名一眼,杨名马上移开视线低下头来,装作看不见何艳红。办公室里依然静悄悄的。现在杨名也有电脑用了,他打开电脑,登录了QQ,想整理一下文件资料。一分钟后,他显示器右下角弹出一个有关QQ邮件的窗口出来,原来是一封邮件。

   杨名感到奇怪打开一看,原来是何艳红发过来的:“喂,还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哪敢?”杨名马上回信。

   “中午,有空吗?我想同你一起吃饭,赏脸吗?”何艳红若无其事地望了一眼天花板,她发信息的速度很快。

   “好啊,在哪里?”杨名悄悄地敲打键盘。

   “南山酒店,先到先开房。”何艳红望了一眼杨名。

   “一言为定!”杨名这回就像做贼一样。杨名再望一望昏昏欲睡的吉菲,又瞟一眼何艳红,然后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整理一些材料。

   南山市的天气,一年四季变化都不大,因为是沿海地区,尽管天气炎热,但靠近海边,海风习习,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南山酒店也是靠海边的一间星级酒店,这里一共五层楼,二楼以上就是餐厅。

   杨名一下班就来到了这里,收到手机信息知道何艳红已经订好房,在201房。杨名敲门进去,只见何艳红笑眯眯地坐着,要了些点心,并泡好了一壶铁观音茶水。

   杨名望着何艳红,何艳红也不说话,给杨名倒了一杯茶,见杨名不说话,何艳红站起来把门一关,坐在杨名旁边。

   “你哑了?还是喉咙痛?”何艳红给杨名倒茶。

   “说什么呢!”杨名淡淡地一笑。

   “阿名,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真诚地向你道歉。”何艳红咬咬牙,声音很小,但杨名听得很清楚。

   “算了,这不能怪你,其实你一直就认为我和吉菲关系亲密,事实上,我和她只是同事,不是朋友!”杨名喝了一口茶。

   “那我和你呢?”何艳红审视着杨名。

   “你说呢?你当我是朋友吗?你信得过我吗?”杨名呼出一口气看着何艳红。

   “一直以来,我就没当你是我的朋友,但打卡这件事之后,我发觉你这个人很真诚,也很可爱,值得做朋友。”何艳红抚弄着茶壶。

   “我真诚?我可爱?你别这样夸我了,其实我的缺点你还没有发现,告诉你吧,我比谁都坏,我是坏人,你看上午你在电脑上发了一行字给我,我就马上跑过来了,满脑子的‘恩怨’一笔勾销了。”杨名开始轻松了。

   “一行字?什么字?”何艳红一时想不起,急切地问。

   “你说要我和你来南山酒店开房啊!还说谁先到就谁先开,一听,我就马上来了。就为这个。”杨名望着何艳红那苗条的身材笑笑。

   “是啊,我现在不就开了房等你了吗?你看我还服侍你呢!”何艳红急忙帮杨名倒茶。

   “我只想开客房,不想开餐房。”杨名眯着眼打趣道。

   “我知道啦,下次吧,有机会的!”何艳红站起来返回原来的座位。

   “其实,你怎会看得上我这样的人呢?我只是怀着负罪的心请你出来吃饭,而你呢,唉!”何艳红停住,端起杯子吹了吹茶水。

     “你怎么啦?靓女,你不是挺好的吗?哎,别这样说了,既然和靓女吃饭,就要有靓心情,只要你看得上我,我愿一直陪你。”杨名站起来给何艳红加茶水。

     “阿名,你是不是和每一位女的出来吃饭都要重复这几句话?”何艳红淡定地望着杨名说。

   “很少和女的出来,也没有靓女约我。”杨名望一眼何艳红低下头。

   “你可以约别人啊,孤男寡女的在一小房间里吃饭,也是一种享受啊!”何艳红猥琐地笑笑。

   “那当然,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杨名点点头。

   “但我今天穿得一点儿都不露,我又不会调情,你会有想法儿吗?或者说有什么不良企图?”何艳红镇定地随意说说。

   “此情此景是已婚男人最痛苦的通病,那就是:即使有想法,也要克制自己呀。”杨名说着说着,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心慌慌地望着何艳红。

   “好一个有想法可是没办法。哎呀,人间有诸多的无奈啊!好啦,我明白了,我开个玩笑而已,你用不着多想!” 杨名吸了一口气,妈的!眼前的何艳红与平时在办公室的何艳红竟相差这么大。

   突然间杨名眼前闪过上次同吉菲一起吃饭时,那张餐单给人结账的事,杨名想着猛地打了一个寒战。他说:“你不是随便说的吧?你有心事,何艳红,你这次叫我来这里不是请我吃饭这么简单吧?是想知道些什么事情?”

    “是啊,同别人吃饭就有情趣,同我吃饭就有气,唉,同人不同命啊!”何艳红叹了一声。

   杨名一听话中有话,没想到何艳红竟然会发出此言,他故作有些不快,站了起来说:“何艳红,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但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的想法,真的怕吃了消化不良啊,我先走了。”

   杨名起身望了一眼何艳红正欲离去。何艳红还是在那儿淡定地说:“原来你不是男人!”

   杨名感到莫明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错,你同吉菲出来吃饭的事我知道,但我没见到。是吉菲告诉别人,然后别人告诉我的。她老是在很多人面前说这回又有谁请她吃饭啦!吉菲同别人吃完饭之后总是忘不了要向那些姐妹‘汇报’一下。同吉菲出去吃饭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但南山发展公司的人都知道,凡是吉菲出去吃饭时绝大部分都是孤男寡女的,而且吉菲吃饭时的情景大概一致,穿得很性感,白色的内衬衫,然后调情、进餐。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是南山发展公司公开的事,原因就是同吉菲吃过饭的那些靓仔也忍不住地会炫耀一下,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了,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关系?话说回来,我也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我约你吃饭,你对她的事守口如瓶,为她保守秘密,我说你两句话,你就马上就要离我而去,为什么她会有如此的吸引力,而我就这样令你讨厌呢?你说你是男人吗?”何艳红似乎有些委屈。

   “但,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其实,你同吉菲都是我的同事,我们年龄都差不多,我也知道你们两人之间有误会。这段时间,纪主任都在帮吉菲,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其实,我不敢说同吉菲出来吃过饭,是我怕这事传出去不太好,尽管我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你看,我同她就吃了一次饭,她就当我同她定终身似的,事事都要我听她的,其实她还不是有纪主任撑腰?”杨名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老天有眼,现在纪主任也病退了,你看这吉菲不就失去了靠山了吗?今天她那样子,简直就是她有病。说真的,我今天见她那样子,我心里就很爽。”何艳红脸上终于又有了些许笑容。

   “我总觉得,尽管纪主任比较偏爱吉菲,但纪主任对我们三个人都算不错的,她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们。虽然纪主任同我一起工作的时间不长,现在她病退了,我就感觉到有点失落。你想想,原来在这里的时候,她严格要求我们都是有道理的。”杨名想起跟纪主任以前相处的日子里,倒觉得还是很融洽的。

   “其实,我也觉得纪主任好,但我就看不惯吉菲那贱人。”何艳红愤愤地说。

   在他俩一边说,一边喝茶的时候,服务员也把菜端了上来,女服务员热情地帮杨名、何艳红倒上了啤酒。

   “好了,靓女,笑一笑吧,我就先敬你一杯。”杨名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这就对了,这才算男人,我陪你喝!”何艳红也一饮而尽。

   “艳红,你让我琢磨不透,我是一个很直爽的男人,我想同你做朋友!”杨名拿起酒瓶给何艳红倒酒。

   “你直爽?”何艳红笑笑,不言不语,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嘴里,慢慢地啃着,朝杨名笑笑。

   “其实,你刚才说过你是个坏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到时你了解我的情况之后,你就觉得你并不想同我做朋友了。这年头,人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何艳红俏皮地望着阿名。

   “你真会开玩笑,来,喝酒。”杨名心想:何艳红你最多就是瞒着自己的男人去勾别人的老公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这又不算什么奇怪事。

   “告诉你吧,这几年来在企工部里工作,吉菲费尽心机,找了纪主任做靠山。不瞒你说,我也有靠山。”几杯下肚,何艳红的话也多了。

   杨名一怔,心想:吉菲说关南兴跟何艳红的事难道是真的?

   “现在公司里面很多人都说关南兴是我的干爹,其实关南兴同我就跳过几次舞,当然关南兴是有几次想趁着酒意,摸我,都被我拒绝了。有几次我喝醉了,他扶我回去,也给吉菲撞见了。但关南兴除了好色之外,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再者,我经常外出办事,他是小车班的主管,在用车方面,他给了我很大的方便。我也经常同他一起吃饭、喝茶什么的,我就当着他的面挑明了,我当他是我的长辈,别的没什么想法。但别人不相信,加上吉菲这些人到处传播,说亲眼见到关南兴搂着我什么什么的。实际上,我同关南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妈的,关南兴那副德行,我能看上他吗?我又不是吉菲,什么人都可以上的!”何艳红说完,头一仰又是一杯。

   “我相信你!我认为你是清白的!”杨名说,可他心却在想:这事谁也说不清楚,这吉菲跟何艳红两人对彼此都怀着一种敌意,攻击和伤害着对方,故意添油加醋,想把事情闹大。

   “真的吗?”突然何艳红猛地抱住杨名,杨名吃了一惊,顺手摸摸何艳红的脸,感觉到她的眼角湿湿的。

   杨名觉得何艳红也是真的太委屈了,他有点同情她了,他说:“别这样,只不过别人不信你,可是我信你呀,最主要是你要相信自己!记住: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兄弟!”

   “嗯。”何艳红松开杨名的手,抹抹眼泪,怔怔地看着杨名。

   杨名笑了笑,夹了一块肉放在何艳红的碗里:“多吃点吧。”

   何艳红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杨名。杨名见不说话的何艳红就想逗她:“我喂你,好不好?”

   “为什么男人都这样的,难道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情吗?”何艳红叹了一口气。

   “我同你?有!告诉你,我同你就是纯洁的友情啊,我们之间只讲情,不讲性!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见到别的女孩就心虚,而见到你我就肾虚,别告诉别人哦,哈哈!”杨名总想逗何艳红开心。

   经杨名一逗,何艳红心情又好了起来,她开始没那么压抑了:“你是贬我吧,见到我你就肾虚?抬不起头来?我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那倒不是,在靓女面前,我一般表现得都是很弱的,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的,请见谅,我先喝!”见何艳红开心,杨名心情也舒畅多了。

   “嘀嘀嘀!”正当他们开心痛饮时,杨名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杨名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则短信息,上面写着:阿名,今天下午有空吗?有时间的话来一趟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13栋A楼303房,记住,就你一个人来,纪东莲。

   “怎么啦?又有靓女约会?”见杨名看完信息之后有些呆愣,何艳红急切地打趣。

   “是靓女的妈,艳红,等一下你回办公室之后,替我向路科长请假,说我下午有事,我有一朋友住院,我要过去看看她。”杨名匆忙之中跟何艳红扯了一个谎,因为短信中,纪东莲要他一个人去,他只好这样编了。

   “艳红,今天很开心同你聊天,以后我们多点时间出来沟通一下。”杨名站起来又喝了一杯。

   “行!你得注意安全,慢一点。”何艳红看杨名有些匆忙便提醒他。

   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市中心,这里车水马龙,杨名搭乘出租车需要半小时才到。

   2003年“非典”爆发,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因救治了很多“非典”患者,成绩显著,因而在整个南山市乃至南山地区名气暴涨。这医院是一间三甲医院,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座宾馆,高达20层。

   杨名望着这医院豪华的大厅,病人、家属人来人往,医护人员都是来去匆匆地忙碌着。由于这医院太大了,他按纪主任给的地址,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了13栋A楼303房。

   推门进去,只见宽敞的病房只有一张床,床上的纪主任身穿一套白色的衣服,躺在床上,双眼微闭,正在输液。

   杨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坐在纪主任的床边,帮纪主任把被子拉好。

   可能是因拉被子惊醒了纪主任,纪主任吃力地想坐起来:“哦,小杨,你来了,请坐,坐!”

   “纪主任,你躺着,别动。”杨名急忙说。

   “小杨坐过来一点儿,怎么啦?这几天忙什么?”纪主任慈祥地望着杨名。

   “不好意思,纪主任,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听吉部长说起你住院的事,现在正忙着弄宣传公司杰出员工的事迹材料,现在何志锋书记过来兼部长助理,路间科长主持宣传科的工作。”杨名朝纪主任简单地汇报了近期的工作。

   “阿名,你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而且很活跃,工作很负责。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的工作关心不够,心里挺内疚的,这次叫你过来,也是找个时间同你谈心,其实一直都很忙,所以现在才找你。”纪主任吃力地抓住杨名的手。

   “纪主任,其实我到企工部工作以来,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得到您多方面的照顾,打心里我是很感激您的,谢谢您的关心!而您现在身体不太好还惦记着我的工作,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望着纪主任憔悴的面容,杨名内心有些难受。

   “小杨,你也许会感觉到企工部宣传科人际关系复杂吧!或许你一直都在埋怨我对吉菲的偏心。其实,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吉菲、何艳红两人其实都不算真正的坏,只不过是她们两人之间有很深的误会,本想帮她们打开这个心结,但现在,我有心乏力了。吉菲好胜心强,但有激情;何艳红疑心重,但老成持重;易主管就不太合群,总觉得自己不太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没有真正发挥她的专长;路间过于随便,缺乏热情,由于一直在副科长这位置干了近20年,所以他的心态也就有一种与世无争、随波逐流的感觉。你却不同,你有才能,又有信心和激情,但你初来机关,不懂人情世故。其实,她们都很会说话,左右逢源,察言观色,甚至见风转舵,而你呢,只认理不认人,这就是你日后要注意的了。时下好好做人与好好做事并不矛盾,你不能改变环境,就只能去适应环境。”纪主任望着杨名就像凝望自己的儿子一样。

   “谢谢纪主任的提醒。”杨名还真的没想到企工部还有这么复杂的事。

   “我一直在想,在我病退的时候,我想提拔你上来做宣传主管。但考虑一下,如果提拔你上来,简直就害了你,试想你刚来几个月,你就同易秋萍平起平坐,这样一来,吉菲、何艳红甚至易秋萍都会有意见的。前一段时间吉人瑞问我企工部机构人员调整一事,我只在吉人瑞面前说你有才能,但不宜做主管。吉人瑞有一个特点,他喜欢同我作对,我提出的事,有时他就偏偏不爱听,我同他一起进厂、参加工作,对他太了解了。也许,你这样下去,不用半年,就可以晋升主管了。”纪主任意味深长地朝杨名笑笑。

   “主任,原来你这般用心良苦啊!”杨名鼻子一酸,低下头来,想不到纪主任还用激将法来帮自己。

   “吉菲她是自己害了自己,老是以为我是她的靠山。但我也是受人所托,要我照顾好她,所以有时也迫于无奈。其实,我私下也说过她几次,但她就听不进去,你看她的性格,不就害了她自己吗?我心疼啊,假如我身体好一点的话,我还真的想扭转企工部宣传科这班人目前不团结的局势,现在,只能将这希望寄托在你同何志锋的身上了。”纪主任的眼眶红红的。

   “纪主任,我明白了,我会记住您的话,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解开她们的心结。您好好休息吧!”杨名想不到纪主任对自己会倾注如此重任与期望。

   “阿名,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多与何志锋沟通一下。只有何志锋才能帮上你了。同时企工部的人事关系也指望你去协调一下了,安心工作吧。”纪主任说出这些话之后,觉得轻松多了。

   望着纪主任,杨名眼眶通红,默默无语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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